他們本就剛經過一次大戰,沒及時治療又有損失,反觀對方卻幾乎都在飽滿狀态。
這一戰,真如蘇越所希望的,有小土和杜仲這兩個厚皮沖鋒,還有林忘憂等醫仙相助,真的隻損失了一人。
那人的死,還是純粹他不想活了。
死的那個就是萬物門剩下的唯一一人,他竟然在最早的時候,就趁亂沖進敵營玩了自爆。
同門的死,顯然給了他巨大的打擊。
萬物門唯一剩者的死,更是激發了所有人心中的血性和仇恨。
尤其是曾親眼看見過同伴死在身邊的,更是不惜一切代價殺敵。現在沒有對錯,隻有你死我活。
秦尋的話聲音不太響亮,可是所有人都聽得清楚。
血海煉魂陣那,不但身死,還要魂銷。對方用出這麽印度的陣法,他們爲什麽還要手下留情。
陸天冰在看到蘇箋死了之後,不要命地想要沖過去重傷秦尋,奈何秦尋身形如鬼魅,轉眼就不見了,且并不與陸天冰接觸。
陸天冰隻能把仇恨的矛頭轉向林忘憂。
可惜林忘憂不是那種需要人保護的醫仙,她的境界本就比陸天冰要高,更對冰有很深的領悟。
陸天冰的長處,在林忘憂面前,并不能占到任何優勢,無論他以冰攻擊還是防禦,對林忘憂來說,都能輕松克服。
這種情況下。陸天冰自然是杯具了。
林忘憂倒是還算清醒,通過秦尋的憤怒,讓她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測。
那就是生死羅盤中的死,并非真的死亡,魂魄還能重新複活,所以殺死陸天冰,并不如讓陸天冰活着并敲詐他來的劃算。
林忘憂借着陸天冰的漫天冰雪。直接出手反擊,愣是将他凍成了個冰塊,凍在原地。
同一時間,林忘憂突然有種危險的直覺。身子不由自主地閃開。
“轟!”地一聲巨響。
林忘憂原本站立的位置被炸出一片硝煙。
林忘憂一陣後怕,這樣的攻擊強度,就算是林忘憂修爲再高一些。估計也沒辦法應付。
雖然猜到生死羅盤中死亡并非真死,可是在聽聞禦獸師的禦魂以及見識到血海煉魂陣這種針對魂魄的攻擊之後,林忘憂更加不想死了。
她不想自己的命運操控在别人手中,如果活着還能反抗,如果變成一縷魂魄,還不任人擺布?
死亡離她原來那麽近。
“嗷!”從那爆炸的硝煙中,露出一隻血淋淋的爪子。
竟然是那隻小狼。他不是跟在小松身邊嗎?
還是秦尋反應快。從硝煙中将小狼救出遞給林忘憂:“它剛才想沖過去保護你。”
看着渾身是傷的小狼,林忘憂的心情極端惡劣。
她從來都沒想過要跟這隻不靠譜的小狼,準确說是是未來能成爲狼王的小狼簽訂契約,她也沒想過要收了這隻小狼。所以至今她都沒給這小家夥起個名字。
雖然林忘憂也想學習禦獸術,但聽聞仙界的禦獸之術都是通過召喚而不是培養,更加不需要費心養着這麽隻仙獸來得罪妖神殿了。
更何況她也沒那麽多心思去養仙獸,她自己的修爲還太差。
可是這隻小狼似乎就因爲救命之恩而認定了林忘憂,上下跟着林忘憂,不但之前召喚群狼幫林忘憂解決被圍之困,這一次。更是不顧自身安危去給林忘憂擋在。
這小家夥雖然不是正牌狼王,卻已經能施展狼王秘技妖狼之幻,否則以他的小身闆。怎麽可能擋得住剛才那樣的爆炸。
可惜他畢竟實力有限,也隻能檔一下。剩下的都是靠身體力量去支撐。
沒死,就已經是萬幸了。
“救他。”
林忘憂一把把小狼交給蘇新月,自己卻将手中劍舞出一道湛藍的光圈,罩向右前方的那片空地。
那裏明明隻是一片空地。
可是在林忘憂劍光罩處,那裏卻顯現出一道灰色的身影。
“别殺我,别殺我,我願意出錢買命,你繞我一命吧,我是萬符宗宗主的兒子符遷,你不殺我我可以承諾給你們一大批符箓,這本就是一場試煉,我與你們無仇怨,隻是立場不同。”
“小酒!”那邊蘇越也聽到了符遷的求饒,連忙開口提醒,示意林忘憂不要殺他。
陸天冰雖然值錢,可他畢竟沒有太過深厚的背景,可符遷不同,他的父親是雖然不是仙帝,也是堂堂仙君之尊,又是萬符宗的宗主,雖說他隻是不起眼的第三十六子,可人家畢竟萬符宗宗主的兒子。
不說贖金的問題,面子也要給一點。
可林忘憂似乎根本沒有聽到符遷和蘇越的話,劍光不受控一般,将符遷籠罩,湮滅。
之後,林忘憂卻并不閑着,而是閉目,念動禦獸口訣,将一身仙力轉化爲與靈魂溝通之力。
林忘憂隻一次就捕捉到了符遷的魂魄。
“困!”林忘憂一聲喝。
雖沒有什麽禦獸寶物做載體,林忘憂依然成功捕捉到了符遷的魂魄。
實在是符遷對林忘憂心有恐懼,見到林忘憂出手,靈魂都吓得不穩固了,才被林忘憂一下得手。
“你信不信我現在就能将你的靈魂煉化,讓你再無重生的可能。”林忘憂以神識與之溝通。
“我信,我信,我真不是故意要傷你,我隻是想活命,求你放過我吧。”符遷連聲求饒。
秦尋眉頭緊鎖,這一次生死羅盤的試煉,已經有太多變數。違反規則的人勢必會受到懲罰。
可林忘憂現在的狀态,他又不想勸。
爲了這個小家夥,就徇私一回又如何?
秦尋正思索着,林忘憂卻結束了對符遷的控制:
“你走吧,我也與你無仇。”
符遷的魂魄終于解放,隻是他總覺得自己的魂魄不那麽完整了。
林忘憂手中還捏着一偏見符遷的殘魂,并以玉瓶裝之。丢入了她的芥子砂空間中。
其他人也将戰場處理的差不多,符遷已死,場中隻剩下己方包括秦尋在内的三十二人,以及陸天冰和一藍衣女子,一共是三十四人,離觸發生死羅盤的結局。隻多出一人。
這藍衣女子是南海神廟的人,蘇越正與她談條件,那藍衣女子倒也很配合,畢竟她輸了,想要活命付出些代價也是應該。
至于陸天冰,那是林忘憂凍起來的人,除了林忘憂。誰也解不開。
林忘憂并不急着給陸天冰解凍,而是先查探了那隻小狼的情況。
有蘇新月的全力救治,這隻小狼身上的傷口基本愈合,隻是越階使用能力的虛弱。讓他隻能像死狗一樣躺在地上。
“嗷嗚,不痛。”小狼稚嫩的聲音,觸動了林忘憂心中的一根弦。
林忘憂又用靈氣再次幫小狼疏通了經脈,才當着衆人的面将它丢入自己的芥子砂空間中。
畢竟是能開口說人話的仙獸,這次小家夥知道林忘憂是準備帶他離開,呆在黑漆漆的芥子砂空間中,一點都不鬧騰。安靜地躺着休息。
處理好小狼的事,林忘憂才暴力地将陸天冰頭部的冰雪融化,讓他身體依然凍着。隻留一個頭。
“想不想活命?”林忘憂開口。
“當然,你要什麽我都答應。”陸天冰也是聰明人。在他的計劃裏他們回赢,他們赢了,他也準備捉幾個人當人質。
交換利益什麽的,再正常不過。修仙消耗的資源太過龐大,誰不想擁有更多?
“我的條件隻有一個,告訴我是誰派蘇箋來的,要麽,你就去死。”
“我不知道。”
林忘憂靠近陸天冰,以隻有他才能聽到的聲音開口:“我也是禦獸師,你既然知道他們準備對我做什麽,應該知道我也能對你做什麽。”
“蘇箋死了,我也同樣恨那個幕後之人,若是知道,我的盎然願意告訴你,畢竟讓你們狗咬狗,對我來說百利而無一害。”陸天冰自嘲地笑笑。
“那你交出血海煉魂陣的陣圖,我饒你一命。”
“你以爲我陸天冰是什麽人?我若早知道那是血海煉魂陣,一定不會讓蘇箋擺弄,她隻告訴我要殺了那幾個幻獸門的人,還說是那位大能的旨意,爲了赢,我才照做。
因爲在離開之前,師傅就告訴過我這生死羅盤的秘密。我若知道蘇箋如此堕落入魔道,我才不會準她開陣。
如此殺戮,不但毀了她未來的證道仙途,就連我的前程也會沾染這一絲因果。
就算你不殺我,我也毀了一半。”
林忘憂不再言語,輕輕揮手,陸天冰身上下了一場冰雨,連帶着他的血肉之軀。
就在陸天冰消失的同時,生死羅盤發出一聲莊嚴的警示:
“生死羅盤,開啓條件達成。
通關獎勵:
生者獲得一次明悟獎勵。
死者給予一次魂魄塑體複活機會。
羅盤開啓倒計時。”
聽到這句警示,所有人心頭忍不住一松。
畢竟生與死,他們之前并沒有太多仇怨,隻是爲了這生死羅盤中存活才互下殺手。
若是都能活着,那是最好的選擇。
尤其是死了的同伴。
至于一次明悟獎勵,對于修仙者來說,更是一次難得的機會。
所謂天賦高低,在仙界除了指經脈通達情況,還包括明悟頻率。
有些人一年總能明悟那麽一次,就是天才。
還有些人,幾十年才能明悟一次。
更有甚至,終其一生都無法明悟,隻能耗盡仙壽而消亡。
比如林忘憂之前在冰雪城,就是進入了對于冰之力的深度明悟,才開啓了她所謂的玄冰之體的資質。
如今,有這麽一次關于生死的明悟機會,對他們這些活着的人來說,真是一次不錯的獎勵。
林忘憂也終于明白,陸天冰爲何明明知道這裏死了不會真的死亡,卻依然願意用全部家當來這個機會。
而那位南海神廟的女子,顯然也是聰明通達之人。
這些事,根本不及多想。
因爲生死羅盤已經開啓傳送儀式。
所有人都被一同傳送到生死羅盤的特殊區域,一人一個光罩隔開。
死者,是捕捉他們的魂魄進行重塑肉體。
生者,則是以特殊的力量激發他們的明悟。
别人都是一個個光罩隔開,林忘憂卻敏感地感應到,她的光罩中,除了她自己之外,還有另一個熟悉的氣息。
不用睜眼去看,林忘憂就知道是秦尋。
至于他如何做到的,林忘憂并不知道。
她隻知道他将她攬在懷裏。
别人都是站着明悟,也隻有林忘憂是躺在柔軟的懷抱裏明悟。
秦尋不知從哪兒搞來一張柔軟的墊子,讓林忘憂躺在墊子上,更把林忘憂的腦袋放在他的腿上。
“小傻瓜,這次之後也不知多久才能這樣抱着你了。
你知不知道我多想光明正大地抱着你。可是還不行,你認不出我也是好事。現在的我還不夠強,若是他們要對付你,我還沒有足夠的實力。
再給我點時間,我一定要你做人人羨慕的仙界第一人。”
林忘憂卻沒有聽得真切。
因爲這一次,林忘憂陷入明悟的時間很長、很深。
……
二十天後。
蒼穹殿廣場。
白雪蝶和夜花魅被一衆門派的帶隊仙君圍着:
“都二十天了,我聽說生死羅盤在你們玄天宮一般也不會超過十五天,他們怎麽還沒有出來。”
“你們天羅公子呢?”
“你們天羅公子該不會又出什麽狀況,把我們的人都弄丢了吧?他們可是我們各派的精英。”
“老夫的弟子若是出了什麽狀況,我就是拼着一死也要你們天羅公子償命。”酒劍仙倒是耿直,他已經擔心孟小酒擔心到快發狂了。
白雪蝶始終冷着臉,充耳不聞。
夜花魅卻先受不了了,與他們反駁道:
“說不定是你們的弟子們太和諧,都不肯對對方下手,在裏面過上了幸福生活呢?
若真如此,我們玄天宮還要找你們索要手續費呢,要知道生死羅盤百年隻能開啓一次,而且要耗費巨量靈晶,若非公子仁慈,也不會給你們開放。”
夜花魅心裏不爽,有些話不能當衆說,隻能傳話給白雪蝶:
“我看公子這次這麽大方,一定是爲了那個孟小酒,她師傅還好意思找我們麻煩。”(未 完待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