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丹!”
青色巨人望着城内天空,望着那一團巨大的血球,眼裏閃爍着貪戀之色。
以數十萬人口的生命精華煉制的血丹,對于強化自身的武夫來說,是沖關的大補藥,即使無法沖關,也能讓實力百尺竿頭更進一步。
這枚血丹得到手,他就有把握在一甲子内晉升二品。而如果血丹被鎮北王得到,對于蠻子來說,意味着邊境多了一位二品武夫。
已經不是眼中釘肉中刺,而是緻命的威脅。
山海關戰役後,蠻族的二品高手隕落,中高層強者也損失慘重。北方妖族亦然,原本有兩位三品,而今隻剩一條燭九。
北方妖族和蠻族聯盟,急需一位二品高手的誕生。
“來的恰當好處,鎮北王,你這血丹是專門爲我做的嫁衣吧。”吉利知古大笑道。
“你沒這命。”鎮北王嗤之以鼻。
兩人說話的同時,刀刃不停碰撞,每一次短兵相接,半空都宛如驚雷炸響,沖擊波連綿不絕,讓城牆上的士兵、城下的騎兵誤以爲自身海嘯之中。
稍有不慎就會死于三品強者交戰的餘波中。
“破城!”
吉利知古咆哮一聲,兩丈高的青色身軀躍起,地面“轟”一聲,坍塌出直徑數十米的深坑。
空中的青色巨人把堪比門闆的巨劍高舉過頭頂,“嗤”,巨劍激射出數十丈長的刀劍,霍然斬下。
這道擎天劍罡宛如開天辟地,它斬落的瞬間,城牆上的士卒,城牆下的蠻族騎兵,雙腿戰戰兢兢,失去了戰鬥力,能站穩便已是豪傑。
這是對力量的畏懼,最原始的畏懼。
牆體發出“砰”一聲,碎石激射,迸開一道始于城頭,終于城下的裂縫。
“給我破!”
吉利知古大吼一聲。
劍罡氣息再強幾分。
轟隆隆城牆再也支撐不住,出現小規模的坍塌。不幸身在那一段的士卒,慘叫着墜落,被碎石埋葬。
“殺進去,奪血丹!”
蠻族騎兵們士氣大振。
城頭的士兵搬起準備好的檑木、巨石、箭矢,居高臨下的攻擊,阻擾蠻族沖擊裂口。
另一邊,赤紅色巨蟒見到血丹在天空凝聚,瞬間發狂,獨眼射出一道道金光,沖擊城牆法陣,打的牆體不斷崩裂。妖族大軍卻陷入了困境,它們不但要面對來自城牆的攻擊,還得面對死去同伴突然挺屍,痛擊隊友的操作。
“真狠啊,爲了這枚血丹,屠殺整座楚州城。鎮北王比我狠多了,我不敢這麽幹,我北方妖族數量有限,舍不得。”
巨蟒口吐人言,發出嗡嗡的冷笑聲。它似乎并不着急,保留着戰力,持續轟擊城牆法陣,與暗中的巫師糾纏。
随着時間的流逝,天空中,那團血球沒有繼續擴大,反而在濃縮,體積越來越小,血光卻愈發濃郁。
一股股強橫的元氣從中溢散。
“咕噜”楊硯吞了吞唾沫,仰着頭,隻覺得那是世間最誘人的東西。
陳捕頭等一群習武之人同樣如此,眼巴巴的擡頭看着。
反而是普通人的大理寺丞和兩位禦史,沒有任何異樣,但他們警惕的後退了幾步,因爲楊硯等人此時的表情,就像寒風裏的餓狼,那垂涎欲滴的眼神,那透着猙獰和渴望的臉色
楊硯心裏湧起無法自控的渴望,渴望得到血丹,渴望吞服他。
他正要付諸行動,忽見幾道人影騰空而起,不顧一切的撲向血丹。
他們身影剛一靠近,便迅速化作枯骨,精血被血丹吞噬。
楊硯如夢初醒,渾身一顫,明白這不是他能謀奪的東西,貿然靠近,隻會招緻無法挽回的後果。
“别看,低下頭。”楊硯吼道。
身影宛如雷霆,炸在使團一衆武者耳邊。
陳捕頭等人霍然驚醒,低下頭,不敢再看。
就在這時,一陣銀鈴般的笑聲響起,回蕩在楚州城每個角落,聲音帶着強烈的魅惑,讓人忍不住心生愛意,渴望去尋找它的源頭。
不管是守城的士兵,還是攻城的蠻族,亦或者城中活着的江湖人士,但凡是男性,統統擡頭,看向天空。
一道缥缈的人影從天界走入凡間,她美則美矣,魅惑卻更勝一籌。風撫動她的秀發,撩起她的衣裙,飄飄欲仙。
如同九天之上的仙子,一步步踏入凡間。
世上竟有如此風華絕代的女子男人們心裏不約而同的浮現這個念頭。
白衣飄飄的仙子踏空而來,聲音嬌媚軟濡,具備魅惑,如同情人在耳邊低語,卻傳遍所有人耳畔:“多謝鎮北王爲本國主做的嫁衣。”
“搶的好,哈哈哈,鎮北王,你以爲我要破城嗎,我隻是在逗你玩兒。”
吉利知古揮舞着巨劍,像打蒼蠅似的攻擊鎮北王,後者同樣不讓分毫,明明顯得非常渺小,卻爆發出可怕的怪力,正面硬剛,不輸青色巨人分毫。
“真是個美人啊,如果能搶回部落當夫人就好了。”吉利知古一邊與鎮北王激鬥,纏住他,一邊眯着眼望着城中美若天仙的女子,看着她坐收漁翁之利,嘿然道:
“你一介武夫如何瞞過我等?早知道你有幫手,爲了确保萬無一失,我們邀請了萬妖國的國主,嘿,你這城牆可防不住九尾天狐。奪走你的血丹,我,她,還有燭九平分血丹。”
“是嗎?”
鎮北王嗤笑道:“那你爲什麽不想想,城中大陣是誰畫的?”
北城方向,雙目赤紅,受巫師操縱的大奉士卒、妖兵突然僵住,仿佛提線木偶失去主人。
“想走?”
燭九見狀,額頭豎眼驟然射出一道烏光,這道烏光并沒有實質性的殺傷力,因此穿透了城牆法陣,打在城中某處虛空。
那裏一道身影從隐匿狀态跌出,裹着黑袍戴着兜帽。
他沒有遭受傷害,但被烏光一照,便渾身僵凝,如墜冰窖,思維和行動變的緩慢。
這讓黑袍巫師沒能及時阻止白裙女子摘取勝利果實。
雲海之上。
白衣飄飄的人影站在雲端,俯瞰下方的楚州城,他面容模糊,身影仿佛于周遭雲霧合二爲一。
站在那裏不動,很容易被人忽略,他的存在感和容貌一樣,模糊,低調,似乎不在這個世界。
“屠城之後,将魂魄封回軀殼之内,以秘法維持肉體生機,而後以整個楚州城爲丹爐,以生靈精血和魂魄爲料,大丹煉成之前,一切如常。以巫神教秘術幹擾天機,以城中大陣維續氣數。好一招瞞天過海之術,好一個靈慧境巫師。”
整個城就像一個丹爐,蘊含三十八萬人精血的“靈丹”煉了整整一個月,終于接近成功。
術士是煉丹的行家,如這般曠世大丹,煉一個月并不奇怪。
見到城中異象的瞬間,本就擅長謀算的術士,立刻明白前因後果。
鎮北王和巫神教勾結,後者助其煉化精血,瞞天過海。
鎮北王的目的很明确,吞噬精血,把修爲推到三品大圓滿,而後奪去王妃靈蘊,晉級二品。那麽,巫神教謀劃的是什麽?
“是燭九啊”白衣術士恍然道。
大奉與巫神教有曆史宿怨,但因爲東北各國以人族爲主,且東北物産豐富,既能狩獵,又能耕種。
雖然因爲人口增長問題,有一定的侵略野心,但總體還是偏向安居樂業。
大奉亦是如此,所以等閑不會開戰,邊關摩擦不斷,大規模戰争卻沒有。
反觀與東北疆域接壤的北方妖族,具備極強的侵略性,以及嗜好吞食人族,經常入侵邊關,侵略城鎮。
“助鎮北王晉升二品,而後結盟,雙方聯軍北上殺燭九。不過現在它自己來了”
白衣術士忽然皺眉:“不對,這陣法非巫神教所爲。”
白裙女子伸出手,探向血丹,就要摘取勝利果實之際,異變突生。
下方,一朵籠罩數十裏範圍的黑色蓮花浮現,繼而徐徐綻放。蓮花流淌着黑色粘稠的液體,每一朵花瓣都象征着堕落和邪惡。
白裙女子身子一僵,指尖沾染了一層墨色,并迅速蔓延,白嫩的藕臂染上漆黑醜陋的顔色,她雙眸不受控制的變紅。
頃刻間從飄飄欲仙的谪仙子,變成了醜陋邪異的魔女。
白裙女子身後,一條蓬松巨大的狐尾冒出,接着第二條,第三條,第四條每一條狐尾出現,漆黑就褪去一分,九尾具現後,她把所有的堕落都排除體内。
九條狐尾宛如孔雀開屏,在她身後緩緩撫動。
黑色蓮花中央,黑色黏稠的液體聚攏,形成一道人形,這道人影由漆黑粘液組成,雙眼透着陰邪之色,充斥着惡意和堕落。
白裙女子眯着眼,盯着漆黑人形,詫異道:“你是地宗道首金蓮?”
漆黑人形淡淡道:“我是黑蓮。”
白裙女子啧啧道:“沒想到,你最終還是入魔了。”
黑蓮冷笑道:“種善因無善果,這世間黑暗永存,人性本惡。我隻是順應天時,應運而生。”
白裙女子站在雲端,緩緩擺動九條狐尾,掩嘴輕笑:“天宗道首若是聽了你這番話,恐怕要先與你論道一番。”
黑蓮冷哼道:“我已攫取世間最大的惡,于魔道更進一步,遲早有一天會統一道門,唯我獨尊。”
白裙女子冷哼一聲:“區區一道分身,也敢口出狂言。”
狐狸尾巴一豎,撲擊而下,霎時間,宛如天塌了,整座楚州城微微顫抖,房舍搖晃。
蓮花中央,黑色人形一邊擡起手,一邊反唇相譏:“一條狐狸尾巴,也敢如此猖狂。”
蓮瓣烏光噴湧,散發着腐蝕一切,堕落一切的力量,逆空而上,阻擊白裙女子。
兩道力量在空中交擊,碰撞。
沖擊波化作狂風,把附近的房舍推到,把磚塊和碎木卷上半空,把方圓十裏夷爲平地。
兩名頂尖高手的對決,制造出如同天災的景象。
客棧裏。
王妃坐在窗邊的梳妝台,愣愣出神。
那小子清晨離開,如今已是黃昏,她剛才問過客棧裏的小二,這裏是賓州,位處楚州腹地。
距離楚州城有三百多裏,王妃憑借自己的聰明才智,判斷許七安大概要三四天才能抵達楚州城。
這會兒還在路上,可她已經開始擔憂了。
“淮王是三品,是大奉武夫眼裏的巅峰,許七安可千萬别逞強,他要是死了,我”
王妃忽然愣了愣,呆坐半晌,對着鏡中的自己強調道:“我以後可就沒着落了,畢竟我隻是個弱女子,身上也沒銀子,他要死了,我怎麽辦?
“對,就是這樣,我是擔心自己的未來。”
最後,她輕歎一聲:“要懲罰鎮北王啊,但也記得要回來。”
李妙真駕馭飛劍,降臨山谷。
她本想随機抓幾個蠻族騎兵,然後把消息透露出去,讓他們回部落禀報,簡單粗暴的完成情報洩露工作。
可臨近邊關後,她驚愕的發現青顔部的騎兵,大舉南下,風風火火往楚州城方向而去。
而她本人,險些被青顔部的首領發現,或許已經被發現,隻是對方懶得理會。
出于謹慎态度,她繼續往北飛行,在相隔數十裏外的官道上,看見了那條赤紅色的巨蟒,它在山中爬動,就如同一條赤紅色的路。
此情此景,李妙真下意識的做了一番推理,花了一刻鍾,她推理出一連串的問号,然後就火急火燎的趕回來,向許七安彙報見聞。
洞窟裏,聽到動靜的申屠百裏、李瀚等人奔了出來,一臉警惕,見到李妙真後,如釋重負。
李妙真目光掠過他們,望向洞窟:“許銀鑼呢?”
鄭布政使從洞窟裏走出來,道:“許銀鑼說他去楚州城查案,讓我等再次等待。”
“”
李妙真張了張嘴,表情凝固在臉上。
大概有個三秒,她眼圈陡然一紅,在衆人反應過來前,禦劍而去。
臭男人臭男人臭男人她咬着銀牙,心底沒來由的湧起委屈和恐懼。委屈是覺得他又騙了自己,雖然因爲一個男人而委屈,這樣的心态明顯有問題,但她現在沒有心情深究。
恐懼則是害怕再看到雲州時的一幕。
那個渾身插滿羽箭,拄着刀,站在屍山上的身影,至今還清晰的烙印在天宗聖女心裏。
查案便查案,不要沖動不要做傻事,她知道許七安的性格,害怕他一如雲州那般。
當!
一刀格開吉利知古的巨劍,鎮北王不再戀戰,禦空沖回城内,撲向那枚愈發凝實,散發誘人氣息的血丹。
甫一接近血丹,北邊忽然打來一道金光,籠罩了鎮北王。
他的重甲在金光中消融,他的皮膚通紅,呈現灼燒痕迹。但這并不能阻止一位三品武夫前進的腳步。
鎮北王張開手掌,做出抓攝動作,血丹朝他飛射而去。
白裙女子探出手掌,扭曲的氣機凝聚出一隻巨大的手掌,從側面抓向血丹,試圖攔截。
黑色人形雙手結印,打出一道污穢邪惡的濁流,腐蝕半透明的巨掌,消融它的氣機。
“呼”
當是時,在鎮北王即将得到血丹的刹那,巨劍旋轉着飛來,目标不是鎮北王,而是成年人拳頭大的血丹。
砰!
血丹激射出去,嵌入地表,依舊散發靜默的血光,不曾損壞。
比房舍還高的青色巨人緩步走來,伸手一招,将巨劍召回,握在掌中。
北邊,赤紅巨蟒爬上城牆,沿着城牆的馬道快速遊走,凸起的女牆如紙糊般破碎,牆體在它的身軀下不斷崩裂,随時都會坍塌。
楚州城的護城法陣破了。
這是意料之中的事,本就沒指望陣法能一直擋住三品強者。
地宗道首、萬妖國新一代國主、大奉鎮北王、巫神教神秘高手、蠻族三品強者、妖族赤色巨蟒衆高手彙聚楚州城,可怕的氣息籠罩,讓城内存活着的江湖人士戰戰兢兢,雙膝跪地。
“原來還有幫手啊。”
青色巨人吉利知古,銅鈴大眼掃過敵方陣容,冷哼道:“那巫師看起來不過三品,調兵遣将無人能及,捉對厮殺,還不夠我一隻手打。至于這個地宗道首,仗着污穢之力無所顧忌,但就像糞坑裏蛆,雖然讨厭,卻也對我們造成不了太大的威脅。”
燭九震蕩口氣,發出嘶啞的聲音:“巫師精血就是雞肋,但也聊勝于無。東北巫神教與我妖族有仇,這個三品巫師就由我來解決了。
“吉利知古,地宗手段詭谲,加之此人入魔,更加難纏,你去對方鎮北王,讓國主來對付地宗妖道。”
對于燭九嚣張的口吻,神秘巫師嗤笑一聲,緩緩道:“今日宜煉丹,宜刀兵,宜斬燭九。”
鎮北王突然笑了,接着,燭九、吉利知古和白裙女子,就看見他張開沒有握兵器的左手,道:“劍!”
轟隆隆遠處城樓裏,一道金色流光呼嘯而來,落入鎮北王手中。
這是一把造型古樸的青銅劍,劍脊烙印着古老的花紋,劍身裹着一層淡金色的,宛如薄膜的光。
青銅被鎮北王握住的刹那,發出歡悅的鳴顫,似乎找到了主人。
“鎮國劍!!”
吉利知古驚叫一聲,眼裏閃過實質性的恐懼,以及仇恨。
“嘶”
城牆上的巨蟒高高昂起頭顱,卻不是做撲擊狀,而是猛的一縮,像是受了驚吓。
空中的九尾女子迅速拉升高度,精緻絕倫的俏臉無比嚴肅,凝視着鎮北王手裏的銅劍。
鎮國劍不是在大奉京城嗎,它什麽時候秘密送到楚州的她精緻的眉毛緊皺,眼裏的忌憚極濃。
鎮北王一手握刀,一手持劍,笑吟吟的掃視敵方高手,道:“我既決定晉升,又怎麽會不做萬全之策?
“你們沒發現楚州城也就罷了,本王順勢晉升。而如果楚州城的秘密被你們知曉,也無妨,鎮國劍在這裏等着你們。
“而今王妃下落不明,缺了她的靈蘊,就隻能從你們中的一位來彌補了。”
裹黑袍戴兜帽的巫師笑容陰冷:“本尊今日算過一卦,大吉,不然又怎會讓本尊留在此處。”
話音落下,他擡起手,對準城牆上的巨蟒,悠然道:“死!”
噗噗噗
無鱗巨蟒身軀不斷裂開,鮮血橫流,染紅了牆頭。
到了高品巫師,咒殺術已不需要媒介,可以作爲一個百試百靈的攻伐手段。當然,如果有對方的血肉、毛發,咒殺術的威力會更勝一籌。
無鱗巨蟒吃痛狂吼,血肉炸開的下一瞬間,立刻恢複原狀,構不成太大傷害,但疼痛難忍。
牠在城牆迅速遊走,猛的一躍,躍過小半個城區,撲向巫師,過程中,額頭豎眼綻放金光。
黑袍巫師無法躲避迅如閃電的金光,整個人籠罩在金光中,肢體出現消融的征兆。
巫師不慌不亂,手捏法訣,于虛空中召來一道不夠真實的虛影,與之合二爲一。與此同時,他周身血氣大漲,肌肉撐裂黑袍,化作數丈高的巨人。
九品血靈:最大程度激發自身潛力,增幅程度視個人修爲而論;激發血氣,讓生命力不輸武夫,激發程度視個人修爲而論。
五品祝祭:能召喚天地間徘徊的英靈,或者先祖的英靈,化爲己用。
注:通常隻能召集武夫、妖族和自身體系的先祖英魂。
無法召喚佛門強者的英靈;召喚儒家英靈會被英靈反打一波;不能召喚初代監正英靈,因爲會被當代監正抹殺。
召集道門前輩英靈可以,但會很危險,比如召來一位入魔的地宗道首英靈,或業火纏身的人宗道首英靈,從未成功召喚過天宗道首英靈。
雙方高品強者展開激烈戰鬥,打的楚州城化作一片廢墟。
誰都沒有去奪血丹,但誰都鎖定了血丹,無論是誰,強行拾取,會招來所有人的攻擊。
城牆上,一刀劈開青顔部戰士的阙永修,對于鎮守十多年的楚州城化作廢墟,不怒反喜。
毀掉它。
楚州城是在蠻子和妖族手裏化作廢墟的,楚州百姓實在高品強者的戰鬥裏,屍骨無存。所有痕迹都會在這場戰鬥中埋葬。
這一切,與我阙永修何幹?
而他,鎮守楚州城,與鎮北王一同奮勇殺敵,大功一件,名揚天下。
多方高手大戰,餘波沖上城頭,士兵們稍有不慎,就會死于可怕的沖擊波中。
楊硯率領使團,已經提前一步退到城牆下,試圖沿着城牆,從最近的城門口逃離出去。
有了鎮國劍這一招奇兵,鎮北王占盡上風,以碾壓之勢在吉利紮古身上留下道道傷痕。時而還能援助巫師,以鎮國劍割裂巨蟒身軀。
“當,噗”
鎮北王與青色巨人擦身而過,吉利紮古手裏的巨劍折斷,胸腹出現一道深深的劍痕,隐約可見髒器。
傷口并沒有愈合,淡金色的火焰靜靜燃燒,摧毀着生機。
吉利紮古發出痛苦的嘶吼。
“燭九,這回要栽了,這把鎮國劍當年殺了我父親,今日又要殺我。”
吉利知古連連後退,憤怒的咆哮。
“喊什麽喊,當年老子麾下那麽多精英,不也被這兇器給斬了麽。”
燭九暴怒,龐大的身軀在城中肆虐,恐怖的怪力根本不是巫師能抗衡,但牠知道,這場戰争的局面對己方極爲不利,甚至可以說陷入絕境。
“本尊不甘心,本尊還沒晉升二品呢,鎮北王這黃毛小兒,當年要不是有魏淵在背後給他撐腰,老子早吞他幾百次了。”燭九不停咆哮。
“魏淵?”鎮北王冷笑道:
“一個自廢武功的懦夫罷了,當年本王沒有起勢,與他共事而已。本王需要靠他撐腰?可笑。”
他突然改變目标,抛棄吉利知古,轉而針對燭九,似乎是因爲燭九的話惹他不快了。
這是一場請君入甕的獵殺,鎮北王不但要晉升二品,還要斬去蠻子高手,揚名天下。
楚州城三十八萬百姓是他武道途中的墊腳石,是他登頂絕巅必要的犧牲,他們死得其所。
“來的好!”
燭九突然擰回頭顱,豎眼爆射出烏光,将鎮北王籠罩。
後者身軀驟然一僵,思維變的緩慢,手腳關節生澀。
趁着這個機會,白裙女子九條狐尾迎風膨脹,宛如觸手,纏住鎮國劍,用力拉拽。
吉利知古狂奔而出,過程中揚起拳頭,擰腰擺臂,一拳轟出。
這一刹那,拳頭竟因速度過快,與空氣摩擦,表面燃起一層火焰。
鎮北王腦袋挨了一拳,身體宛如炮彈飛出,撞穿房舍,撞入廢墟。
而這時候,出拳的音波和擊中鎮北王腦袋的“砰”聲才“後知後覺”的響起。
鎮國劍飛旋着釘入遠處坍塌的一處廢墟。
“呼呼”
吉利紮古劇烈喘息,借機修補身上燃燒淡金火焰的傷口。
燭九和白裙女子也終于得到了珍貴的喘息時間。
眼下的處境極爲不利,繼續争奪血丹的話,必然有人會隕落。可若是就此退去,鎮北王吞食血丹後,必然會拎着鎮國劍殺上門,奪去吉利紮古或燭九的精血。
他不會放過晉升二品的良機。
進退兩難。
鎮北王從廢墟中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塵,冷笑一聲:“鎮國劍有靈,非死物,隻有我大奉皇室之人能使用。爾等做困獸之鬥,不過是拖延死期罷了。”
說罷,他伸出右手,像是要展現給衆人看,喝道:“劍來!”
吉利知古、燭九和白裙女子,一陣頭皮發麻,強如他們,此刻也忍不住泛起無力感。
這時一隻五指修長的手,握住劍柄,将它拔了出來。
鎮北王看着空空蕩蕩的右手,愕然的扭頭,看向遠處。
鎮北王冷峻的臉龐,出現了罕見的驚怒和錯愕,以及茫然他,第一次見到有除皇室之外的人,拔起鎮國劍。
遭受重創的青色巨人先是渾身緊繃,如臨大敵,而後發現鎮國劍沒有回到鎮北王手裏,他疑惑的轉動脖子,帶着茫然的目光看了過去。
巫師和巨蟒雙雙罷手,前者暴退數裏,目光始終在一個方向,在一個地方,鎮國劍所在的地方。
後者昂起頭顱,調整蛇軀,金色豎眼忍不住眯了眯,似乎覺得一隻眼睛看不清楚。
蓮花中央,黑色人形充滿惡意的盯着鎮國劍,以及握住它的人。
唯獨白裙女子神色複雜,癡癡的望着那道身影,神色似喜似悲。
握住鎮國劍的,是一個穿着青衣,外貌平平無奇的男人,他拔出鎮國劍,像是做了件微不足道的事。
他的雙眼緊盯着鎮北王,嘴角緩緩裂開一個似猙獰,似憤怒,似悲恸的笑容。
“很好,這把劍,我也能用。”
PS:這一章寫的太累了,我真牛逼。不是故意拖更,首先是字數多,六千字而不是四千字。其次就是内容太難寫了,寫的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