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杉矶酒店套房内,程風迷迷糊糊醒來,發現此刻已經是中午十二點鍾。
洗漱一番簡單的吃了一點食物,而另一邊,佛羅倫薩的一家家庭旅店内。
一個年輕白人,形色匆匆的趕到了這家旅店内。
一進入房門立刻迫不及待的大喊起來:“父親!父親!你在嗎?”
“來了,來了!”
隻聽閣樓處,一個身材肥胖,留着一頭的大胡子,五十多歲的男人,匆匆下了樓梯。
看見自己眼前熟悉的年輕面孔,欣慰一笑,一個大大的擁抱,抱住了眼前的年輕人,一邊擁抱一邊說到:“噢!我的好孩子,一切還很順利嗎?”
“唉……”年輕男子搖了搖頭,歎息到:“不太順利,我和那個船商談了半天,還是沒有談妥,他……”
身爲父親的大胡子,帶着關心疑惑到:“他怎麽了?”
“那人就是個神經病,一個市儈,自私貪婪的家夥,知道我想找的船是他這種複古的風格,那家夥開出的價格,簡直是獅子大開口!
爸,你也知道,我就那麽點錢,怎麽可能滿足他!”
大胡子拍了拍自己孩子的肩膀安慰到:“多雷,你還年輕,以後有的是機會,這次談不攏沒有關系,實在不行我再去找你姑姑借點錢。”
這叫多雷的年輕人搖了搖頭,他的全名叫,吉賽貝托納多雷,出生于意大利,從小和他的父親生活在佛羅倫薩。
起初從事的是攝影工作,曾任電視台的實習導演,自從看了一本名叫《獨白》的小說之後,被書中的主人翁深深打動,就有了抑制不住的念頭,他打算自己拍攝一部電影,名字都已經想好了,就叫《上绮影》。
爲此他不惜舍下臉皮,央求自己的父親,和自己的姑姑借錢,五十多歲的大胡子,爲了支持兒子的夢想,不得不去找多年未見,嫁給富豪的妹妹。
大胡子這位現在身爲富豪太太的妹妹,其實也知道大哥是個什麽樣的脾氣,一生要強的大哥,爲了自己的骨肉,舍下臉面來求她這個同母異父的妹子,早已身爲人母的她内心感同身受,于是便答應借錢。
可是與其說她嫁給了一個富豪,那要分在誰的眼裏看。
對于大胡子一家而言,她的确富有,可真正的跟歐洲豪門相比,她家也隻是一個上不了台面的破落戶。
所以資金有限,等這筆錢轉到多雷的銀行賬戶上,多雷立刻行動起來,開始籌備拍攝電影的前期工作。
他的構想裏,首先要找一艘輪船,可是不同于現如今的船隻,他腦海裏的構想,這艘船一定要符合電影的曆史背景。
那是老式的古董輪船樣式,于是他馬不停蹄的前往歐洲各大船業公司尋找。
終于找到了一艘符合電影曆史背景設定的船隻,可是等他接洽之後,才清楚認識到,這艘船已經被這家渡輪公司當成古董隻供人參觀,可要是租借,租借的費用奇高。
無論多雷如何央求,那與之接洽的負責人始終不爲所動。
帶着無奈,多雷從其他國家回到了他佛羅倫薩的家裏。
多雷對大胡子簡短的說了一下自己的遭遇,緊接着頹廢的坐在客廳沙發上,遺憾到:“父親,我搞不好會讓你失望。”
大胡子不想讓自己的孩子變得喪失自我,因爲一個人的沉淪,往往不是從外人那裏受到打擊開始。
真正沉淪,是來自親人的冷漠、嘲諷,甚至是自以爲正确的傷害。
大胡子先是在自己的酒櫃裏拿出一瓶自己珍藏的紅酒,接着坐在多雷的身邊,打開酒塞,給多雷斟滿一杯,又給自己倒了一杯。
拿起紅酒遞到多雷的面前說到:“孩子,這是爸爸珍藏好多年的紅酒,你嘗嘗,說不定喝了它,你會感覺好一點。”
“謝謝你爸爸。”多雷說完接過酒杯,輕抿幾口,大胡子問道:“味道怎麽樣?”
多雷細細品味着口中葡萄酒的味道,紅酒停留在多雷的口腔内,有一種幼滑感。
接着多雷又輕抿幾口,舌尖味蕾上慢慢感受到了葡萄酒特有的香醇,然後味道變得豐富起來。
唇齒間酒香下意識的讓多雷回味,直到将酒水咽下,口腔内還有久久未能散去的醇厚。
香氣平衡、協調、幽雅、漸漸的多雷原本糟糕的心情,在葡萄酒的口感帶動下,也開始變得舒暢愉悅。
“謝謝你,爸爸,我現在感覺好多了!”
大胡子拍了拍多雷的肩膀,爽朗大笑到:“哈哈哈……我的好孩子,你看,一杯美味的葡萄酒,釀造需要采收優質的葡萄,分揀出優質的果實,還要去梗、破碎,然後是coldsoak,到壓榨,最後才是發酵。”
大胡子接着舉起手中透明的酒杯說到:“看啊!這杯讓人回味的美酒,也是經過這些工序,默默花時間釀造。
經曆多少年的等待,才有了現如今讓人陶醉的味道。
孩子,電影也一樣,它也是需要用時間一點點去積累,越是優秀,越是讓人無法忘懷的經典,它越是需要花時間去搭建。
不要灰心,爸爸相信你,一定能達成自己心中的理想!”
多雷聞言淡淡一笑,藍色的眼眸中帶着點淺淺的感激。
父親在他小的時候就已經離婚了,他一直和自己的父親生活。
父親平常看似大大咧咧不拘小節,可是每到關鍵的時刻,都是他給予多雷心理上的支持。
他父親曾經告誡過多雷:“一個優秀的孩子,不單單是靠打出來的,或是嚴厲要求出來的,真正優秀的小孩是哄出來的,外加點小小的懲罰。”
多雷心中感激自己父親爲他所做的一切,那怕他此刻說的一些話,在别人眼裏并沒有實際的幫助,可是多雷卻覺得,他的内心再一次的充滿了力量。
而就在這時,大胡子想起一件事,随即問到:“對了,當初我給你推薦的演員你覺得怎麽樣?”
多雷聞言一愣,下意識的問到:“什麽時候的事情?我怎麽沒什麽印象?”
大胡子無奈搖了搖頭,耐心說到:“那我再說一遍,你這次可要記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