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飛白和徐夜到醫院的時候,譚北山還在手術室裏沒有出來。
手術室外,就隻有譚曉峰和陳源在。
譚曉峰木愣愣的坐在手術室外的長椅上,眼神空洞,面無表情。
陳源站在稍遠的地方在打電話,他打電話就是爲了當下的事情,周梓玉已經被帶走了。
五分鍾後,醫生從手術室裏出來了。
陳源第一時間挂斷電話迎了上去,譚曉峰還愣愣的坐在椅子上。
醫生表情凝重的告訴陳源,譚北山可能醒不過來了。
周梓玉那一刀沒有刺中要害,但是他在倒下的時候,頭磕到了茶幾上。
等醫生說完,譚曉峰慢慢站了起來,一臉疲憊道“接下來,我還要做什麽?”
“我們要把譚先生送到病房。”
譚曉峰點點頭,道“所以,這裏沒有我的事了,對吧?”
“這個”
陳源低聲道“你想做什麽?”
他轉頭看向陳源,嘴角動了動了,過了好一會兒,才道“我要去看看我媽,她現在一個人在外面,心裏肯定特别害怕。”
聽了這話,陳源也沒有再說什麽。
剛好這時候,譚曉峰的姑姑和姑父也來了,把這邊的情況簡單跟他們交代了一下,他二人便離開了。
“老大,我們要跟上去嗎?”徐夜小聲問道。
謝飛白看來眼陳源,擺了擺手。
“那我們現在回三号嗎?”
謝飛白看了眼正抓着大夫不放的譚曉峰的姑姑,頭也不回道“走吧。”
他二人回去的時候,唐安已經走了。
鄭奇解釋說,因爲唐奶奶快要醒了。
“我沒有告訴他譚北山出事的消息。”
謝飛白點了點頭,轉身她就進了廚房。
“譚曉峰現在還在醫院嗎?”
“不在了,他跟陳源一起去看他媽媽了。”
謝飛白把手裏的橙汁扔給徐夜的時候,鄭奇道“這件事情極有可能是單琴心的手筆,你說她會就這樣罷手嗎?”
謝飛白想了一下,把她從心理醫生那裏得到的消息告訴了鄭奇。
鄭奇驚訝的瞪大了眼睛,他摸了摸下巴,皺眉問道“這該不會是真的吧?”
“沒有見到她本人,這個還真不好說。”她喝了口橙汁,又道“她今天傍晚不就回來了,唐安能去見她嗎?”
“他說沒問題,那就應該沒有問題。”
“我讓你準備的東西,你都弄好了嗎?”
他指了指書房,道“都已經弄好了。”
謝飛白點了點頭,道“很好。”
在等單琴心的這段時間裏,鄭奇又仔細查了一下那個女人的交友軟件,沒有任何異常。她并沒有跟人透露自己跟譚北山的關系。
但是,那人有個筆友。用的不是的電郵,也從來不打電話,兩個人用的就是最原始的通信方式。
如此一來,他們便無法得知兩人能都聊了些什麽了。
而且,她的筆友也不是最近才出現的。
鄭奇查到,他們從五年前就開始通信了。
不過,過去的那幾年裏,他們的通信平均每年四封,一個季度一封。
鄭奇查出了寄信人是誰,當然地址也一并查了出來。
寄信的是個五十多歲的老婦人。
那人跟單琴心沒有任何關系,認真說起來,她跟這裏頭哪個人都沒有關系。
最近一封信,剛好是在前天到達的。
“單琴心如果真的想要報複他們,找到這個也并不是難事。”
“是啊,難的是,她究竟是怎麽隻用一封信,就把人給忽悠過來了。”
鄭奇點了點頭,這一點他也想不明白。明明都已經過了這麽多年了,怎麽突然就想着要過來了呢?如此想來,這單琴心也挺厲害的。
單琴心和陳東流回來的比他們預想的要早了許多,鄭奇猜測他們應該是知道譚北山出事了,否則不可能會這麽早就回來的。
先前她說好的一下飛機就會給唐安打電話,鄭奇打電話問過了,他們并沒有接到她的電話。
“那我先去把他接出來,省得一會兒來不及。”鄭奇道。
“去吧。”謝飛白看着電腦,頭也不回的說道。
鄭奇剛走,白湫就進來了。
“她媽媽回來了嗎?”
謝飛白擡頭看了看她,輕輕的點了點頭。
“我要把這個消息告訴她嗎?”
“她爺爺告訴她這件事情了嗎?”
白湫仔細回憶了一下,道“沒有。”
“那就先不告訴她。”
“嗯,我知道了。”
離開書房後,白湫去廚房拿了兩盒牛奶。
一盒給了謝飛白,另外一盒則是拿到了唐心慈的房間。
還沒到馮韻樓下呢,隔着老遠鄭奇就看到了蹲在樓下抽煙的唐安。
等鄭奇的車開到樓下,他那支煙也剛好抽完了。
“走吧。”他啞着嗓子說道。
路上他還想了不少的借口呢,結果唐安已經在樓下等着他了,他的那些借口一個也用不上了。他還是有些好奇唐安跟唐奶奶說了什麽的。不過看唐安的樣子,明顯是不會跟他說這些的。他也就就不去自讨沒趣了。
上車後,除了問了問唐心慈的狀況,唐安就再也沒有說話了。
見他沒有要問譚家人的意思,鄭奇便也就沒有告訴他那些事情。
路上,唐安的手機響過一次,是個賣樓的打過來的。
唐安對着那小姑娘吼了一通,差點兒把人吓哭了。
之後,他的手機就再也沒有響過。
“我還是再給她打個電話吧。”
鄭奇沒有反對,于是他們兩個就出了停車場,去了樓下的小花園。
單琴心的聲音聽起來,焦慮而又擔憂,“爸,小慈現在是跟你在一起,對嗎?”
鄭奇想,如果她這也是演戲,那可就太厲害了。
“你現在在哪裏?”唐安不答反問道。
“我在家裏,這邊出了點兒事兒。”
鄭奇覺得她說的應該就是譚家發生的事情,語氣聽起來十分平靜。
“有什麽事能比小慈更重要?”唐安的聲音一下子拔高了許多。
“你們現在在哪裏,我去找你們。”她輕聲說道。
鄭奇對着他點了點頭,唐安果然将他們先前商量好的地址告訴了她。
“我馬上就過去。”她哀求道“爸,您能讓小慈跟我說句話嗎?”
唐安拒絕了她的請求,直言她隻有親自過來,才能見到唐心慈。
挂斷電話後,唐安沒有再要求上樓。
鄭奇給謝飛白發了個消息,就坐在一旁陪着他。
見唐安木愣愣的坐在那裏,鄭奇有心想要安慰他,但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我們走吧。”
起身的時候,唐安踉跄了一下,他拒絕了鄭奇的攙扶,扶着一旁的柱子慢慢站了起來。
走在他的身旁,鄭奇明顯感覺到他的身形佝偻了許多。
這一刻,鄭奇有些後悔了,也不知讓他見單琴心究竟是對是錯。
謝飛白收到鄭奇消息的時候,也同時收到了玄月的消息,陳東流已經到了醫院了。
醫院裏,譚北山的親戚也到了許多。
玄月還給謝飛白發了一段他拍的視頻,視頻裏的人都是譚北山的親戚。
他們讨論的并不是怎麽給譚北山治病,他們是爲了譚家的财産,他們率先将矛頭對準了并不在場的譚曉峰母子。
謝飛白嗤笑一聲,看起來他們完全沒有搞清楚狀況啊。
譚北山那可是靠着周梓玉起家的,他們竟然想着要古瓜分她的财産,也是有意思。
視頻裏,陳東流就站在一旁冷眼看着,既不勸他們,也沒有要告訴他們真相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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