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心,知道這些嗎?”
“知道,是她沒有讓小慈把這些說出來。”
唐安震驚道“爲什麽?”
鄭奇遲疑了一下,道“我們懷疑,單女士想自己做些什麽。”
唐安現在腦子一片混亂,他實在是不知道該說些什麽了。
“她她爲什麽不告訴我們啊?”唐安顫聲問道。
鄭奇實在想說一句他也很想知道這是因爲什麽,隻是看着唐安布滿皺紋的臉龐,這話他到底還是沒有說出來。
“單女士有她自己的考量。”他道。
唐安痛苦的閉了閉眼,他眉頭緊鎖,右手用力的按着太陽穴。
“開車的那個,就是琴心嫁的那個男人的孩子嗎?”他一臉疲憊道。
“不是。”在唐安略帶驚訝的眼神中,鄭奇告訴他,開車的是趙鎮業老闆的兒子。
“就是那個付了賠償款的男人?”他的聲音都不由得拔高了許多。
“是。”
唐安一口氣沒喘過來,差點兒背過氣去。
“難怪琴心不想告訴我們呢,她肯定覺得我們”
鄭奇忙安慰他道“那時候,你們也不知道這件事情,這不是你們的錯。”
“她現在在哪裏?”唐安問道。
鄭奇想了想,道“在外地。”
好在唐安沒有再問她在外面幹什麽,他隻是向鄭奇要了她的新号。
鄭奇略微想了想,就把号碼給了他。這件事情,确實需要她這個做母親的出面。否則,唐心慈或許會爲了保住她的婚姻做出一些不必要的妥協。
“您千萬要冷靜。”
唐安深吸一口氣,道“我知道我在做什麽。”
鄭奇沒有離開房間,唐安也沒有說什麽。
他看着鄭奇交給他的紙條,一個數一個數的把号碼敲了上去。
鄭奇本想讓他用自己的手機的,他擔心單琴心可能會認出他的号碼。但是,被唐安拒絕了。
鄭奇抻着脖子看着唐安的手機,唐安拿手機的手微微有些顫抖。
電話接通之後,他愣住了,根本不知道該說什麽。
“爸?”倒是電話那頭傳來了一個溫柔的女聲。
鄭奇在心中默默爲自己點了個贊,他果然是對的,單琴心還記得唐安的電話号碼。這也讓鄭奇對他們先前的猜測,越發的肯定了。
“琴心,你現在在哪裏?”唐安的聲音還是有些顫抖,但與之前相比已經好太多了。
電話那頭的單琴心可能是聽出了他聲音的不妥,“出什麽事了?”她輕聲問道。
“我們要見小慈,你回來吧。”
過了好一會兒,她才道“我們現在過的挺好的,你和媽不用擔心,我在外面有事,就先不回去了。等過幾天,我會帶小慈回去看你們的。”
這話,不隻唐安聽到了,鄭奇也聽的清清楚楚。他微微皺了皺眉,從這話裏,他實在是沒有辦法聽出,她是不是知道發生在唐心慈身上的事情。
唐安很明顯是覺得她并不知道這件事情,他直言道“小慈出事了,你馬上回來。”
“出什麽事了?”單琴心的語氣聽起來有一點點的着急。
但,作爲一個母親,她這反應着實太淡定了些。不過,也有可能是她本性如此,鄭奇如此想到。
“等你回來,我再細細告訴你。”
單琴心還是有些猶豫,始終不肯給他一個肯定回答。
“阿軒已經去了,你再出事,你讓小慈怎麽辦?”
這次,單琴心沒有再沉默,她道“我馬上就走,傍晚就能回去了。”
“琴心啊,人死不能複生,活着的人應該”
聽着電話裏傳來的忙音,他擡頭一臉茫然看向了鄭奇。
“她挂了電話了。”鄭奇道。
“我知道了,她說馬上就回來了。”他歎息一聲,又道“我現在能去看看小慈嗎?”
“您先等一等。”
唐安頹然的坐回了床上。
見鄭奇出來,馮韻忙迎了上去。
“你都告訴他了嗎?”
鄭奇點了點頭。
馮韻嘴唇翕動,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麽。身爲小慈的家人,這些事情他們遲早都會知道的。
“你進去看看唐老爺子吧。”
馮韻點了點頭,便越過他走進了房間。
鄭奇則是去了陽台,樓下陳源的車已經不在了。環顧四周,他沒有看到陳源的車,也沒有發現他的人。
他拿出手機,想要給謝飛白打電話,謝飛白的電話先打過來了。
電話接通後,謝飛白劈頭蓋臉的來了句,“譚北山進醫院了。”
“怎麽回事?”鄭奇趕忙問道,單琴心人可不在市裏啊。
“周梓玉捅了他一刀。”謝飛白回道。
這倒是可以解釋,陳源爲什麽會離開了。
“我已經把事情告訴了唐安,他已經給單琴心打了電話了,傍晚就能回來了。”
“嗯,我知道了。陳源應該已經走了吧,你帶唐安過來吧。”
“馬上就去。”
見鄭奇回來了,唐安激動地站了起來,“我可以去看小慈了嗎?”
鄭奇點了點頭。
“小姨怎麽辦?”馮韻問道。
鄭奇看向了唐安,這個事情他是無權爲她做決定的。
“小韻,麻煩你在家裏照看一下了。”他搓了搓手,“這個事情,還是先不要讓她知道了。”
想到她的身體狀況,馮韻點頭答應了下來。
“我會好好照顧小姨的,您放心去。”
“哎,我馬上就回來了。”
馮韻轉頭看向了鄭奇,鄭奇忙點頭道“我會照顧好老爺子的。”
他二人離開後,馮韻進屋看了看唐奶奶,見她還在睡覺,她又輕手輕腳的退了出來。
“小白,怎麽了?”
謝飛白看了眼唐心慈所在的房間,道“她爺爺快要過來了。”
白湫瞪大了眼睛問道“他都知道了嗎?”
“鄭奇說已經都告訴他了。”
白湫點頭道“我會告訴她的。”
“去吧。”
白湫走後,謝飛白拿起手機,仔細研究起了鄭奇先前發到她手機上的資料。
翻了好久,她才找到了單琴心的資料。裏面關于她母親的消息,寥寥無幾。不過,她倒是發現了一個特别的消息。
原來,她去看過心理醫生。她去看心理醫生的時間,就在她母親去世後不久。而且就隻記錄了她去看了心理醫生,至于是因爲什麽,上面并沒有寫。
想到她日記裏寫的那些話,謝飛白覺得她應該不會是因爲傷心過度才去看心理醫生。一定是有其他的原因的。
看着記錄上的電話,她又看了眼時間。接着,她就撥通了電話。
電話那頭的人,知道她是爲了單琴心來的後,本着爲病人保密的原則,他并沒有告訴她太多。
他隻告訴她,她表現得很好,并不像她丈夫說的那樣,因爲母親的去世而有任何的不妥。最後,他還告訴謝飛白,他覺得她可能有輕微的人格分裂。
但是,因爲她就隻去了一次,他也沒能證明什麽。
“老大,人格分裂,是什麽?”徐夜好奇問道。
謝飛白轉頭看向了他,“這是個很複雜的問題,你要真想聽,我給你上網找個視頻。”
徐夜趕忙擺手拒絕了,“既然這麽複雜,那就算了吧。”
謝飛白低頭看了眼自己的手,十指修長,但卻并不是光潔無瑕的,上面不僅布滿了繭子,還有不少傷痕。她摩挲着左手拇指處的傷疤,這手上的傷疤多數她都記得是怎麽來的。唯獨左手上這道傷疤,她始終記不起來,到底是因爲什麽造成的。是否,在她的身體裏,也還有另一個人存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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