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飛白實在是很不想提到那個問題,但是她覺得,那個問題是非常有必要知道的。即便,不是一個确切的日期。
“這些事情,你放假之前,就開始了嗎?”謝飛白輕聲問道。
唐心慈用力捏了一下手裏的荷包,沉默的點了點頭。
所以,這就可以解釋她爲什麽會給想回爺爺、奶奶家住了,大概是想借此逃離那人的身邊。很明顯,她的計劃失敗了。
“好了,你就待在這裏,我們會盡快找出解決辦法的。”
她擡頭看向謝飛白,眼中滿是擔憂。
“你媽媽也不會這麽快就回來,對吧?我們會努力在她回來之前,找出解決辦法的。”謝飛白道。
白湫在她看向自己的時候,用力的點了點頭。
“可是,這不會給你們帶來麻煩嗎?”她輕聲問道。
謝飛白輕笑道“我們就是處理麻煩的。”
唐心慈低頭看了眼手裏的荷包,又看了眼白湫。最後,她終于做出了決定,“我知道了。”
謝飛白盯着她看了一會兒,問道“他有沒有拍過照片?”
唐心慈不解的看着她。
見此,謝飛白立刻道“沒什麽,我就是随便問問。”她什麽都不知道,這也有些麻煩啊。
“你們在這裏玩兒吧。”她對着唐心慈笑了笑,便起身往書房去了。
白湫将電視打開,把手裏的遙控器向她遞去。
唐心慈輕輕搖頭拒絕了她。
白湫突然想起來,他們過去的時候,已經接近中午,她可能沒有吃過午飯,她想了一下剛剛在冰箱裏看到的東西。
問道“裏想喝西紅柿雞蛋湯還是想吃西紅柿炒蛋?”
唐心慈下意識摸了一下自己的肚子,她确實有些餓了。
“西紅柿炒蛋。”她小聲說道。
“蔥、姜、香菜都能吃,對嗎?”
她輕輕點了點頭。
“茶幾下面有書,裏不想看電視,可以看會兒書,菜馬上就做好了。”
聞言,唐心慈透過玻璃看了一眼下面的書,是漫畫書。
她并沒有拿書看,隻是默默盯着手裏的荷包。沒一會兒,豆大的淚珠就從眼眶滾落了下來,将她手中的荷包打濕了。
“查的怎麽樣了?”
鄭奇手未停,頭也不擡的說道“我查到了一些有意思的事情,隻是還不知道是不是跟這件事情有關系。”
謝飛白看了眼電腦,上面正顯示着陸宛月車禍的消息,陸宛月正是陳東流的妻子,也就是陳源的生母。
車禍發生在去年七月二十三日,再有七天就正好一年了。
車禍是在夜裏九點發生的,陸宛月驅車從家中别墅出發,在不知駛向何處的路上,連闖了三個紅燈,在最後一個紅燈處,爲躲避斑馬線上的母子二人撞上了路邊的隔離帶。
她不僅闖了紅燈,她還沒有系安全帶。
送到醫院後,搶救無效身亡了。
關于她爲什麽會在晚上,記錄上就隻有當天夜裏他們夫妻二人大吵了一架,上面寫的吵架内容是關于陳源的。似乎陸宛月想要陳源出國留學,但是陳東流不同意。這是主要的問題,還有一些其他的小問題。
即便如此,謝飛白也覺得這有些不大可能。他們都已經結婚二十多年了,就突然在這一天爆發了,這未免也太巧合了些。
“當時陳源在哪裏?”謝飛白問道,那時候他應該已經放假了的。
“他跟同學旅遊去了,根據他的消費記錄來看,當時他正在s市。等他趕回來,他媽已經去世了。”
見謝飛白還在盯着電腦,鄭奇又道“陸宛月是個怎樣的人,這我不知道。但是,她有嚴重的強迫症,這個在她的病曆上有。像她那樣的人,是絕對不會忘記系安全帶的。而且,她雖然有駕照,但其實已經很多年沒有開過車了。”
這下,謝飛白更加懷疑上面寫的他們吵架的原因了。
“能讓她那麽生氣,肯定不是陳東流說的那麽簡單。”
鄭奇很是認同的點了點頭,“陳源出生後,她就辭職在家,一心一意的做起了相夫教子的女人。她這個年紀的女人,又是在跟丈夫激烈吵架後,開車瘋狂起來,我覺得就隻有一種情況了。”
他二人對視一眼,異口同聲道“陳東流出軌了。”
那麽,唐子軒的死,很有可能就不是意外了。
“在陸宛月出車禍之前,陳東流出差了幾天,他在那邊多待了幾天。”鄭奇道。
謝飛白趕忙問道“單琴心也在那邊嗎?”
“這個還要等一等,找到陸宛月的資料那可不容易。”
“這之後,陳源跟他爸的關系就不怎麽好了吧。”謝飛白道。
鄭奇看她一眼,他心說,其實你跟爹的關系也不怎麽樣。而這究竟是因爲什麽,他們到現在都不知道。
鄭奇在想,他是不是可以跟她讨論一下這個問題,這可是個不可多得的機會。
“其實,這種事情,要是能跟旁人說一下,可以避免許多不必要的麻煩的。”
謝飛白眯了眯眼睛,很快她就想明白了鄭奇爲什麽要說這麽一句風馬牛不相及的話。他這是,想要借機套她的話呢。
“那小姑娘就在外頭等着呢,你真的要把時間浪費在這些不相幹的事情上嗎?”
“這怎麽能是不相幹的事情呢,那可是你親”
在謝飛白面無表情的注視下,鄭奇的聲音越來越小,直至最後一點兒聲音也麽有了。
鄭奇心想以後一定不能再讓她跟玄月單獨在一起了,别的東西沒有學會,這面無表情威脅人的眼神是越發的厲害。
他幹笑一聲道“你說的對,我們先解決眼前的事情。至于别的那些事情,等我們以後有時間了再說。”
謝飛白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她是永遠不會有時間的。
“快點兒查。”她道。
“知道了,知道了。”
餐廳裏,白湫已經把下西紅柿炒蛋和馄饨端到餐桌上了。
“好了,洗手吃飯吧,小心不要讓傷口沾水。”說完,她給她指了指衛生間。
唐心慈小聲說了句謝謝,就拿着荷包去衛生間去了。
白湫看了眼茶幾上紋絲未動的遙控器和底下的書,搖頭歎息一聲。
縱使他們已經把她救了出來,但發生過的事情已經在她心上留下了痕迹,終其一生她都要背負這些,這對一個孩子來說
衛生間裏傳來的壓抑的哭聲,打斷了白湫的思緒。
白湫差不多知道她是爲什麽哭,她站在不遠處,很是糾結的看着衛生間的門,她到底要不要去敲門叫她出來呢?
好在哭聲很快就停止了,聽到馬桶沖水聲和水龍頭打開的聲音後,白湫立刻轉身走回了餐桌旁。還是不要讓她知道,自己一直在看着她的好。
很快,唐心慈就從衛生間出來了。她手裏還死死的捏着那個荷包。
白湫也沒有說什麽,現在能有個東西給她安慰是個不錯的事情。她記得謝飛白也有一個這樣的東西,是一個手掌大小的木刻的麒麟,雕刻的栩栩如生。她就隻見過一次,但她十分确定,那麒麟現在一定在她的身上。
唐心慈手裏的荷包是她自己的繡了送給奶奶的,那小白手裏的那個麒麟是不是也是她雕了送給某個重要的人,或者是她準備送給某個重要的人的。驚覺自己好像發現了什麽不得了的事情的白湫,愣神了好久。
“白湫姐,你怎麽了?”唐心慈的聲音都有些顫抖了。
白湫看向紅着眼眶白着臉的唐心慈,她解釋道“我突然想到上次發工資,财務少發了我七塊錢。”
唐心慈很明顯被她這個回答給弄懵了。
白湫趕忙道“快吃吧,再不吃就涼了。”
“你也吃。”
“嗯嗯。”
将她二人的對話聽了全程的鄭奇,很是氣憤的說道“那明明是我想出來的,她連錢數都沒有改。”
“嗯。”鄭奇轉頭看向謝飛白,期望她能爲自己正名,“她改了,你上次說的是七塊七。”
鄭奇滿意的轉過了頭,她可是比自己少了七毛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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