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兩隻野貓弓着背,對彼此洗牙咧嘴,像是随時都會發動進攻。
突然被驚醒,林暖心跳的速度特别快,頭跟着心跳一起跳着疼,嗓子也火辣辣的難受。
林暖蜷縮在沙發單人位上的腿已經麻了,脖子也僵硬的發疼……
她雙腳在地面摸索着拖鞋,想要去廚房找水喝,可房間内漆黑又安靜,林暖腳尖在觸碰到拖鞋時莫名覺得陰森可怖,她縮回雙腿,用裙子把自己的腿和腳都包裹住,企圖可以讓自己的腿腳能稍微暖和一些。
牆上挂的鍾表在黑暗中,林暖看不清楚現在幾點,隻能緊盯着門口。
頭越來越疼,越來越暈,林暖撐不住歪頭靠在沙發上,想着眯一會兒會兒就起來等傅懷安,可這一眯就睡了過去。
公寓門被悄悄打開,一個高大挺拔的身影推門進來……
走廊裏明亮的燈光随着打開的門,照射到蜷縮在沙發上林暖的拖鞋上。
傅懷安穿着黑色高領毛衣,黑色毛呢大衣出現在門口,氣質矜貴沉穩,冷峻的臉部輪廓因爲連日沒能休息,顯得十分清瘦,銳利幽深的雙眸帶着肉眼可見的紅血絲,一身寒氣和風塵仆仆的倦意。
在看到林暖精緻小巧的精緻五官……見她安全的出現在自己眼前,就那麽靜靜的睡在沙發上,傅懷安眼底寒意逐漸被溫柔驅散,通紅的眸子有些酸脹。
他關上門,脫下毛呢外套随手搭在沙發靠背上,窩在單人沙發位上的小女人輕微動了動,睫毛如振翅蝴蝶般顫動着,似乎要醒來,卻又最終敵不過倦意,睡了過去。
傅懷安雙手撐在沙發扶手上,彎腰在林暖眉心落下一吻。
他閉上眼,一顆心放下之後竟是微痛,被李牧陽帶走的這段時間她應該很害怕吧?!
他緊貼着林暖坐下,把人圈在懷中,大手攥住林暖露在紗裙外的小腳,白玉雕琢似的小腳冰冷,被傅懷安溫暖的大手攥在掌心裏,睡夢中林暖的整個身體都隐隐有了熱度。
傅懷安小心翼翼讓林暖靠在自己懷裏,不住的吻林暖的長發,恍若三生有幸重新見到自己失而複得的珍寶,貪婪的嗅着她身上熟悉的發香和氣息。
溫暖的源泉靠近,渾身發冷的林暖下意識把頭埋進傅懷安的胸膛,鼻息間是讓人熟悉安心的成熟男人味兒,睡夢中緊繃的神經逐漸舒展開,連着眉心都跟着一起舒展。
在見到林暖之前,傅懷安整個人的神經都緊繃着,腦子裏一遍又一遍想着如果林暖出事了該怎麽辦!
此時見到林暖安然無恙,心放下來,居然是這麽後怕!
他此時的心裏,這大概和上次在迪拜,林暖以爲自己出車禍的感受一樣吧!
傅懷安眼眶脹澀,他以爲讓尤奈奈跟着林暖,而且林暖就在自己身邊,他一定能護住林暖,可是還是讓她遭了罪。
盡管曾經林暖經曆過伊拉克,經曆過戰争,可對林暖來說傅懷安曾經的世界,是她所陌生的,她會怕吧?!
傅懷安想起,他在那年帶着團團從國外回來前重傷昏迷的那三個月。
三個月的時間,他醒來之後,顧青城以“道德先生”代言人的身份接手了傅懷安的所有生意。
陸津楠說,傅懷安在昏迷時,這是唐峥、陸津楠、顧青城三個人一起做的決定。
陸津楠不用說,從牢裏出來之後,傅懷安在也沒有讓陸津楠碰過那些危險的事情……
那個時候,傅懷安已經安排了唐峥從那個泥潭中脫離了出來,正在着手安排顧青城,因爲顧青城當時是幫着傅懷安處理了大部分生意,見過顧青城的人太多,安排起來比較費力。
可傅懷安唯獨對他自己沒有打算和安排。
傅懷安一早就知道這灘渾水不好趟,進了這一行……能善終的沒有幾個!所以進來了就沒有想着出去,他有他的野心,十分強大的野心。
再者,要想保證陸津楠、唐峥和顧青城一世平安,傅懷安就需要一世綁在那個位置,必須強大……
強大到别人想要查也查不出陸津楠他們,強大到就算是查出來也會忌憚着傅懷安不敢碰他們。
可在傅懷安出意外的時候,顧青城、陸津楠、唐峥三個人商議,決定推出一個人頂替傅懷安,因爲他們深谙傅懷安不能抽身的原因!
他們希望傅懷安遠離這些危險!
顧青城抽了一盒香煙,擅自做主自己站在了傅懷安的前面。
他說他本就替傅懷安打理的生意多,這些年都是這樣,認識他的人也多,他最合适。
從顧青城徹底成爲“道德先生”的代言人之後,傅懷安便真的從那血雨腥風的生活裏抽身,這幾年的平靜生活,唯一能讓傅懷安提起興趣來的,就是凱德集團……
這些年,傅懷安把自己的精力擁在凱德集團的身上,把男人事業上的野心也給了凱德集團,想要把凱德集團做成國内首屈一指的大集團。
安穩的日子過多了,真的會讓人忘記危險。
傅懷安想起他臨出發來美國前陸津楠問傅懷安的話,陸津楠問傅懷安後悔不後悔救了秦哲,如果不救秦哲,林暖大概不會遭這一次罪。
骨子裏,傅懷安是個重情義的男人,就算是再來一次,該救秦哲,傅懷安還是會救!
可如果再來一次,他一定會把林暖護好,不會像這一次一樣,以爲林暖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就大意了。
傅懷安不是沒有自責,他用力抱緊林暖,半晌才打橫把林暖抱了起來去卧室。
不清楚主卧在哪裏的傅懷安,抱着林暖進了書房,一看不對,又抱着林暖退出去,進了右側的主卧。
飛機上,傅懷安洗了澡刮了胡子,盡量讓自己看起來不狼狽。
他以爲林暖在見到他後一定是哭着沖進他的懷裏,沒想到林暖卻在這小小的公寓裏睡着了。
沒有開燈,傅懷安把林暖放在大床上,見林暖動了動往他懷裏挪動,傅懷安也跟着躺在床上,擁着林暖,單手拉過被子把他們兩個人裹在其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