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之前行路的經曆再加上去中州又是熟路,兩人快馬加鞭不出幾日功夫就抵達了中州的邊界了。
由于中州大夏交好,兩國的邊境早在五年前就開通互市了。如今兩國的交界處已經發展成了一個繁榮的小鎮了。
顧縣的縣衙也都搬到了大夏的最東邊緊挨着界碑了。
天剛破曉集市上就熙熙攘攘的人來人往了。
他們倆也就隻能牽着馬緩緩行了。
陽光漸漸高起就見一隊身穿銀甲英姿煞爽的女兵巡防歸來引得人群一陣注目。
“這縣丞可是有心了。”齊安歌笑道:“聽說這位新任的縣丞這幾年頗有作爲,整個治下都是井井有條的。看看這裏的人就知道了。瞧他們的神情,比起京城的人一點也不差。”
“的确,這樣的日子多好!沒有戰争和兵戈,隻有柴米油鹽家長裏短的。”她是經曆過戰争越是知道如此靜好歲月的珍貴。
“咱們倆不就是!”齊安歌朝她擠了擠眼:“所以咱們要全力協助你大哥。這一趟咱們跑的是值得了。”
兩人走了好一陣才走出了人群,總算是可以騎馬了。
已然進入了中州的疆域了。
山路也比之前寬闊了不少。之前經過的時候他們都是在車上了,此次發行路兩邊已經不是以前的荒蕪的了,鱗次栉比的農舍和田地昭示着這裏的繁華。
直到天黑兩人才走出了大山腳,眼前便是中州的平原大地了。
越往東走農舍越多,正是傍晚,家家戶戶炊煙四起,微風習習,眼随風擺,甚是養眼。
村頭的一家客棧挂着大紅的幌子,上面挂了一個茶字。
“今晚就在這裏落腳吧。”齊安歌笑道:“這茶館看着幹淨雅緻的很。”
“好呀!”她轉頭看向了茶館。雖說是村頭的茶館,規模可是不小,足足有三進的院子,房舍也是兩層的小樓,看樣子少說也有百十來間。想必大夏和中州通商之後,往來的客商在此歇腳的多了,才有了這個茶館。
兩人下了馬才走到茶館門口就見一個年輕的小哥追着兩個小孩跑了出來。
“放下放下!”
兩個小孩都光着兩個腳丫子,身上穿着白色的薄綢短衫,紮着沖天辮,瞧個頭也就四五歲的樣子。
兩個小孩見來人追來連忙躲在了她和齊安歌身後:“客官救命!”
“快放下!那不是鬧着玩的!你再淘氣,我已經告你阿娘了!”
她才看清兩個孩子的手裏分别拿些兩把菜刀,刀上還有隐隐的血迹。
“客官,他是個壞人!他把我們的好朋友給殺了!我們才搶了他的家夥!”個頭高點的小男孩口齒清楚可憐兮兮的喊道:“客官一看您們就是貴人,幫幫我們吧!”
“紅日紅月!”一個體态豐腴身穿大紅綢裙的女人追了出來:“再胡鬧,告訴你阿爹去!”
兩個小孩一見婦人頓時洩氣了,嘟囔着嘴将刀子交給了小哥。
婦人一手一個拎小雞似的将兩個孩子提了回去。
這時才有跑堂的上前迎接:“兩位客官對不住了,家主的兩個孩子實在是太淘氣,還望兩位莫怪!裏面請!裏面請!”
“這個年紀正是淘氣的時候。”齊安歌一副老好人的樣子笑道:“可還有上房,給我們開一間。”
跑堂的看了看他們兩個笑了笑:“一間房可是隻有一張床的。”
“沒關系!”齊安歌朝她看了看:“這是我親弟弟,年紀小,頭一次出門,不敢一個人睡。飯菜什麽的都送到房裏好了。”
“好的好的!裏面請!”
“馬兒可是要給喂好了,這是賞錢!”齊安歌随手給了跑堂的一角銀子。
“客官放心!絕對保管你們的馬兒舒舒服服的。這邊請!上房都在裏面了,清淨,最适合你們這樣的貴人了。”
兩人雖帶着面容尋常的普通面具,身上的衣服還是綢緞的,跑堂的見的人多了,自然是會說中耳的話了。
走到了第三進院子,就見裏面跑出來四個年輕的小哥兒,沖跑堂的嚷道:“陳哥,送好客人,到前堂領賞了,家主回來了。人人有賞。還有,今天所有上房的客人房錢都免了!算是家主的一點心意。”小哥兒說完撒腿跑開了。
“哎呀!我就是說嘛,二位是貴人了!我們家主可是一兩個月才回來一次呢,這麽巧就碰上了,看吧,連房錢都給免了!”
“你們家主這麽大方?”她不由笑道:“可否告知姓名,日後也好回報!”
聽到客人問起家主,跑堂的一臉得意:“說起我們的家主,那可厲害!他的身份可是不一般啊!不瞞您說!”跑堂的刻意壓低了聲音:“我們家主和朝廷可是沾親帶故的!像他這樣淡泊名利又仗義疏财的人少了!”
她和齊安歌不由的相互看了一眼,和朝廷沾親帶故的人?
“你們也是不經常出門的吧?”或許是方才齊安歌給了銀子的緣故,也或許是馬上有賞錢刻意拿了,總之跑堂的興緻頗高:“不妨就告訴你們吧,我們家主的名頭在這一代可是大了去了。在外頭隻要報出我們家主的名字,沒有誰不給他幾分薄面的。”
“願聞貴家主高姓大名!”齊安歌一臉的謙卑:“我們的确是孤陋寡聞了。”
“說起我們家主的過往,那可是傳奇了!”有人捧着,跑堂的越發買起關子了:“那是相當的九死一生啊!也隻有我們家主這樣的能人經曆了那樣的事還能處變不驚,也隻有我們家主這樣的人,面對皇權富貴絲毫不熱眼,心平氣和的過着普通人的生活。提起我們家主,這一代沒有誰不豎大拇指的。”
“你們家主可是姓紅?”她不禁問道。
“哈!”他正說着被打斷頓時有些不悅:“你可是聽了我們夫人叫小家主的名字了啊。”
“你們家主是紅英對嗎?”她緊接着問:“他曾經是一品堂的副堂主,又是永親王的妻弟可對?”
跑堂的頓時滿臉戒備:“你們是什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