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和蕭恒說的那樣,老坊主也對他以齊世子相稱。
在護送的龍威軍眼中,此行是齊世子和彩雲姑娘請了老坊主爲侯爺醫治眼傷,因此一個個的也都分外的來精神。
老坊主和周廣琛以及蕭恒簡單的聊了幾句便催馬前行了。
一路疾馳,第五日車隊才放緩了速度。
進入山區,路途崎岖了起來,最後衆人隻得下馬而行。
周廣琛則是在衆龍威軍捧擡的軟架子中上了山。
雖是初春,山中植被卻是蔥翠濃綠的。
走進山中她便有種熟悉感,她應該是來過的。
走到山中她才發現,這裏是一品堂的總堂。她和齊安歌曾經呆過的地方。
怎麽會是這裏?她跟在蕭恒身邊,也不好發問的。
衆人正在行走間隻聽的一陣鬼哨聲,很快兩個帶着面罩的黑衣鬼魅現出了身形:“我們堂主有命,你們之中隻有老坊主,齊世子,周姑娘,周侯爺四人可以入内。其餘人等就在此等候。”
聽說不能入内,随行的龍威軍以及老坊主的随從頓時私議了起來。
“無妨!”老坊主一揚手道:“你們就在此候着便是。”
周廣琛也在衆人的攙扶下下了軟架:“入鄉随俗,既然他們堂主這麽說了,你們就在外等着便是。”
她和蕭恒連忙上前扶住了周廣琛的左右手臂。
老坊主和周廣琛發了話,兩邊的人也就都安靜了下來。
很快,黑衣鬼魅便領着四人緩緩的進入了山中。
上次和齊安歌來山中是夜間,又加上大部分的時間都呆在下面的,因此對一品堂總堂的全貌印象并不深刻。記憶中隻是覺得總堂在樹木的籠罩下極其的隐秘。
此次正直午間日頭正盛,視線極好,因此她也将山中的一切看個清楚。
一品堂的總堂設在山上的一處平坦之處。可以說是衆山頭中的一個較爲平整的山頭。由于古樹參天,外面看來,根本想象不到這密林中别有乾坤。
每隔一段距離,便有新的鬼魅替換之前引路的鬼魅。
蕭恒爲何選擇來此處,她着實不解。還有蕭恒和一品堂之間的關系她所知道的就隻有紅英。再說之前朝廷又派兵攻打一品堂,如今蕭恒怎麽又和一品堂搭上關系了?而且來的還是一品堂的總堂……
約莫走了一盞熱茶的功夫,他們來到了路的盡頭。四處都是長滿綠樹的石壁。石壁上列着幾十個緊閉的的石門。
位于正中的石門最大。引路的鬼魅上前敲門。很快一個身着藍衫的老者走了出來。
此人形容枯瘦一臉病态。但是一雙眼倒是特别有神,令人不敢直視。此人正是之前難行路遇的閻王。
閻王眯着眼将四人打量了一遍最終目光落到了老坊主身上冷笑道:“你怎麽來?”
老坊主淡淡一笑:“你又如何會在這?”
之前閻王口口聲聲要殺了老坊主的,此刻閻王神情雖有厭惡但并無殺機。想必是和一品堂堂主相處的很不錯了。
“哼!”閻王迎着老坊主沉聲道:“我怎麽就不能在這裏了?我還告訴你了,我以後就住這裏了。”
“呵!”老坊主不無諷刺道:“你住哪裏還不都是一個樣!引路吧!”
對于老坊主的輕蔑閻王回了一個陰沉沉的白眼:“阿诩的地盤還輪不到你發号施令!想要來就老實的跟在老子後面!”
一把年紀了還這麽大火氣!
如果齊安歌在的話肯定會這麽埋汰閻王的。
她不由的看了一眼和她一同攙扶着周廣琛扮成齊安歌模樣的蕭恒。
蕭恒恰恰的回望了她一眼。
他的臉雖妝成了齊安歌的樣子,然而眼神卻是裝不了的。
蕭恒的眼眸猶如古井,幽深幽深的,看不見底。
她扯了扯嘴角跟上了閻王。
穿過一條狹長的通廊,眼前豁然一亮。
這種亮光雖不比外面的日頭,但是五光十色的光線一同的映入眼簾讓所入之人不由的都眯上了眼睛。
這珠光寶氣的大堂,比之前她在底下見的那個宮殿要奢華百倍不止。即便是大夏的皇宮以及中州的皇宮都不及這裏的奢華。
遙遙的隻見雪白的輕紗帷幔罩着白玉高坐,玉座上一個深深渾身白白紗頭罩白紗的一品堂堂主仙氣逼人的端坐着。
見衆人走進來之後,一品堂堂主一拂袖道:“該來的都來了,如今這事也要一個了斷了。”
“阿诩。”閻王大步的走到了紗帳前:“早點了事,讓他們早點走了,省的污了你這仙地。”
老坊主看了看閻王,又回頭看了看蕭恒蹙眉道:“懷瑾,血魄石呢?”
閻王不無諷刺道:“你要血魄石做什麽?”
老坊主沉聲道:“自然是爲周侯爺治傷!”
閻王冷笑:“到底是爲這小子治傷還是你别有他用啊?這麽多年來,你明裏暗裏的尋找血魄石,這麽多年了,你居然還是不死心啊!”
老坊主并沒有理會閻王,而是望着蕭恒道:“懷瑾怎麽回事?”
不等蕭恒回答,一隊白衣女子及一隊黑衣鬼魅從大堂兩側将老坊主圍住。
黑衣鬼魅一個個的摘去了鬼面,鬼面下是一個個俊美如妖孽的臉龐。
雪族的遺孤們就這麽靜靜的望着老坊主,沒有一個先開口說話的。
蕭恒的手從周廣琛身後伸過來捏了捏她的手臂,示意她将周廣琛帶到一旁。
“石大才子!”一品堂堂主緩緩站起身來:“你當真是心如鐵石嗎?你沒想到吧?老天可憐,雪族人并沒有死絕!如今我才知道,隻不過是爲了一塊破石頭!你這位人人敬仰的大才子居然如此心狠手辣!”
老坊主雙手握拳沉聲道:“阿诩你在說什麽!”
“你還要裝到什麽時候?你的良心就真的安了嗎?”一品堂堂主撩起薄紗帷幔緩緩的走了出來:“你不該給這些苦命的孩子一個交代嗎?”
閻王上前挽住了一品堂堂主的手臂附和道:“可不是,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爲!這個道理,你這個中州第一大才子怎麽就不懂了?若是你不想晚節不保,老子勸你還是自我了斷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