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姐姐和東海王還是暫時居住在原來的宮殿,隻是宮内顯示異常的冷清。
“母後下葬後,王爺就留在了陵前,你看這宮裏也都冷清的很。王爺本來就病着,現在又在野外,雖說是夏季,但是夜深露重的,我真擔心他的身體,恨不得和他一起去。但是他又不讓”二姐姐邊拉着我朝正殿走邊說着。
“二姐你一個人住嗎?要不我過來陪你吧。”看着二姐姐細長的眸子滿是哀痛,我希望能安慰她一會。
“小妹不用了,我和王爺還是要回去的,欣兒還在邊。”
“是王妃在那邊照看三個孩子的嗎?”
“是的,王爺當時考慮我思家心切就帶着我回來了,三個孩子都托付給了王姐姐,真的讓她費心了。”二姐姐朝着我淡淡的笑了笑:“小妹,我今個找你是有事商量的,來吧,他們都到了。”
我跟着二姐姐來到了正殿,一身白衣的馬防正在殿中來回的踱着步子。
看到馬防我鼻子一酸竟是哭了出來,不由自主的上前抱住了他:“師兄,師父他”
馬防輕輕的拍了拍我的後背:“師兄知道,昨日我已經去祭拜了他老人家,你要是方便的話,我帶着你過去。隻是現在嚴哥哥找我們有事商量。”
我這才看清殿中端着一人正是馬嚴,連忙伸手抹去了淚水。
“小妹坐下說吧。”二姐姐拉着我坐了下來,馬防坐到了馬嚴身旁,和我們面對着面。
這馬嚴我也隻不過見了兩次,連他的樣子幾乎都要忘記了,面前的他愁容滿面,見我們坐了下連忙對着我說:“妹妹,過的還好?”
“還好,嚴哥哥是歆然妹妹出事了嗎?”他會爲什麽事來找我呢?
“沒有,你放心,然妹妹生了個很漂亮的男孩,一切都好。”馬嚴對着我勉強一笑。
我這才記起上次和林浩天出宮時路過了馬歆然和上官傑那裏。當時說還有一個月孩子就出生了,林浩天還要做孩子幹爹。隻是林浩天的這個小小心願怕是難以實現了,他現在又在哪裏呢?
“妹妹!”旁邊二姐碰了我一下,才把我從失神中拉了回來。
“你看我也沒什麽禮物送給妹妹了,隻要他們過得好就好了。”
“别說你了,我也都沒去。”二姐姐突然也傷感了起來。
“好啦,兩位妹妹,我已經去看過了,他們都很好,你們就放心吧。今日嚴哥哥是想讓星悅幫個忙。”馬防适時止住了我和二姐姐的傷感。
“找我?嚴哥哥?”我不解的看着面前愁容滿面的馬嚴,他想讓我幫什麽呢?”
“是這樣的。”馬嚴勉強的笑了笑:“你也知道皇上已經下旨在全國各郡縣捕殺食客了,這才短短兩日已經有上百人被誅殺了!”
“誅殺?皇上不是下旨說是搜捕的嗎?”沒想到竟然是血腥的捕殺!但是聖旨分明是搜捕并沒有說要誅殺啊!
馬嚴搖了搖頭:”還不是一樣的嗎?之前在北宮拿下的門客後來都随着劉鯉一起正法了。”
原來被斬首的不止劉鯉一個人啊。
“好了妹妹,我是想讓你幫我個忙。”馬嚴頓頓了好像是不知道如何開口。
“嚴哥哥請講,如果能幫上的我一定幫。”莫非馬嚴所說的事和這次捕殺有關?
“我長姐的兒子也是沛王的門客。”馬嚴說着滿帶悲戚:“這次領頭的又是梁松,而我聽說這次梁松對下面人說:‘吏以便宜見非,勿有所拘,封侯難再得也。’他們是想借這次捕殺立功的!自然是捕殺的門客越多他們越開心的。再者你也知道梁松和馬家的關系,我擔心我姐姐的孩子,我想你是不是可以向太子說說情,留他一命?”
“這?”難道這孩子也和馬防一樣都是劉輔的門客的嗎?
“妹妹,我姐姐就隻有這一個孩子了。我姐夫叫王磐是前朝平阿侯的兒子,早在王莽時期,他就養了不少門客,在江、淮一代十分有名。更始帝時期他又到京師結交權貴。我叔父當時就給我姐姐寫了家書:王氏,廢姓也,子石當屏居自守,而反遊京師長者,用氣自行,多所陵折,其敗必也。我姐夫不聽叔父的勸誡一年後更始帝被害,他也連坐死了,隻給我姐姐留下了這麽一個兒子王肅。我姐姐自是對他時常勸誡,可是不成想前一年前他還是做了沛王的食客。我隻想替姐姐保住這唯一的兒子,我隻好來求你了。”
我将目光轉向了一旁的馬防,他也一臉的嚴肅:“妹妹隻有你能在太子面前說上話了,隻要太子出面,梁松他不會造次的。隻是我擔心怕是來不及了。”
“防弟的意思是?”馬嚴皺着眉頭看着馬防:“難道梁松已經到肅兒那?”
“我不知道,我隻知道昨日司馬呂種被誅了。當年父親還勸慰他:建武之元,名爲天下重開,自今以往,海内日當安耳。但憂國家諸子并壯而舊防未立,若多通賓客,則大獄起矣。卿曹戒慎之!他也是不聽。我聽說昨日他臨死前隻歎了一句:馬将軍誠神人也!你想連他都沒辦法自保,我擔心王肅”
“我也知道,但是哪怕有一絲一毫的希望我都不想放棄,我姐姐就這麽一個兒子,如果他不在了,我姐姐也隻怕也活不下去了!”馬嚴說着說着聲音帶着哭腔了。
“好!那我現在就回去,等太子回來我就跟他說。”雖然我心裏沒有把握,但是看着馬嚴傷痛的樣子我心裏又是十分的不忍。
“那就有勞妹妹了!”馬嚴對着我深深地點了點頭。
我回到宮裏一直等到了傍晚,劉莊也沒回來。我正想這要不要差人去找他,林姑姑就進來了:“姑娘,你二姐姐又來了,也真奇怪上午不是剛過去嗎?”
“快請!”難道又發生什麽事情了嗎?
二姐姐快步進了殿,兩眼哭的通紅,林姑姑見了連忙出去,并掩上了門。
“小妹,不用了!肅兒已經遇害了,在你剛走麽多久,嚴哥哥的随從就趕來告訴了嚴哥哥。”二姐姐說着抱着我哭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