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就這麽完了?
出了神殿她才想起來問老坊主,蕭恒呢?
“這個你要問你師父師娘了!”老坊主微微一笑大步離去。
夏侯玄和方芷柔就在她身後。
她回過頭來,就見方芷柔對着她笑道:“原本今晚的神使是由懷瑾來着,但考慮到還是有一定危險性的,我們兩個就沒讓他來。”
“殺死左丞相的到底是何物?”左丞相百毒不侵的,爲何會驟然倒下?
方芷柔笑道:“他是百毒不侵,刀槍不入,所以服毒和刺殺都不行,所以老坊主就用了煙霧,他再厲害,也要喘氣不是!”
“好了,趕緊回去吧,天就要亮了。”夏侯玄道:“你還有什麽想問,日後問老坊主就是了。”
“那蕭恒在哪了?”
“他要明日才能到。”方芷柔擡手打了個哈哈:“你别怪他,是柔姐姐将他迷暈了,估摸要睡到明天了,不然他一定不會讓你師父來的。”
“如果左丞相沒有第一個去滴血呢?是不是師父或者柔姐姐你們就會去?”回想起來方才左丞相倒下的一幕她還心有餘悸。
方芷柔拍了拍她的肩膀:“不管他第一個還是最後一個,隻要他上前滴血就必死無疑了!這是也我們沒讓懷瑾來的原因。同歸于盡這樣的事自然是不能讓他來的,他還年輕。”
“所以,你們都得感謝本世子!”溫玖雙手抱臂的依靠在神殿門口望着他們笑道:“若不是我激了那個老匹夫,以他多疑的性子,絕對不會第一個去滴血的!”
“的确!”夏侯玄笑道:“那就多謝溫世子了!”
“不謝不謝!”溫玖笑道:“你們是我媳婦的師父師娘,我是分内之事。”
“什麽媳婦?”方芷柔一愣。
“柔姐姐别聽他瞎說!”她連忙道:“他的話不用放在心上。我們走!”
“等等!”溫玖連忙上前道:“今夜的事你一定很多疑問吧,你問老坊主不如問我啊,我一定給你講個一清二楚。”
“不了!我都知道了!”她說着玩着方芷柔就走。
溫玖望着三人離去的背影鼓了鼓嘴。
“你不是認真的吧?”長公主默默的走到了兒子身後:“她不可以。”
“爲何?”溫玖連忙回頭望着母親道:“我見她第一眼就覺得我們合适。”
“她是小世子的!”長公主默默道:“你别忘記了,小世子還在苦海。”
“小世子又如何!”溫玖皺眉道:“我們各憑本事!她心裏不是也沒有小世子嗎?她喜歡的人是蕭恒!這都不打緊的。我喜歡她就可以了。”
“不可!”長公主冷冷道:“你皇祖母已經答應小世子了,隻要他完成任務,就會确保她安好的。你不要跟着胡鬧!你肩上的擔子你該知道。若是你們兄弟因爲一個女子反目,後果會是什麽?”
“不會反目!”溫玖堅持道:“小世子還小,心性未定,日後的事誰也說不準。總歸讓我去争一争!”
長公主沒有答話,默默吐了口氣,轉身進了神殿。
左丞相問掩護先太子血脈以身殉國的消息天不亮就傳遍朝野。
聚仙坊的金頂樓内。
老坊主端坐正中,方芷柔和夏侯玄陪坐兩邊,她則是坐在了方芷柔的身邊。
“事情雖是成了!但是接下來的事情還沒有完!”老坊主神色凝重道:“既然先太子的血脈已經真魂歸位了,那麽理當以真面目示人了,陛下自然也會加封先太子血脈的。所以芷柔,你還要繼續扮演下去。至于侯玄是繼續充任神使是讓荀聖繼續來,你們今日就要定下來。”
“老坊主放心!”夏侯玄拱手道:“侯玄還會處理好的。”
“嗯!”老坊主點了點頭:“左丞相雖然死了,但是他背後的黑手并沒有停休。他死了,李敏之的作用就顯現出了。”
“侯玄以爲,當務之急,是将李明智調回來,萬一他和南夷勾結倒打一耙呢?”
“這到不至于。”老坊主撫須道:“李家的基業在皇城,家眷也都在皇城。李敏之翻不出天的。再說了,左丞相又被封了一等國公銜,李敏之不會這麽不明智的。”
從金頂樓出來,天才剛剛破曉。
回到東園天色依舊是灰白一片。
雖然一夜未眠,她并沒有多少睡意。
坐在窗前的軟塌望着窗外發呆。
左丞相的事情,想必從一開始她就中了老坊主和女皇布夏的局了。所謂換魂隻不過是個幌子,除去左丞相才是真的。至于左丞相和中州皇室的恩怨糾葛了多久,她也不想去知道了。從她進入中州開始,她便成了别人的棋子了。
如果說她是先太子的遺孤,女皇對她的态度她絲毫感覺不到一個目前對自己最寵愛長子後人的那種舐犢之情。或者說,她身上沒有先太子的血脈,所以女皇才對她如此?
在外人的眼裏,先太子的血脈已經真魂歸位了。這世間根本沒有什麽血珀石的。也就是她就隻能是周彩雲了。在大夏周彩雲已經死了。在這裏,她一直都感覺是客。
以後的路該怎麽走?
“下雪了!”悅風一聲歡呼将她從出神中拉了回來。
她最不陌生的就是雪了。在北地苦戰的時候,她最讨厭的就是下雪了。白雪之上的鮮血永遠是最刺目的。雪花飄舞根本看不清前方的路。而他們卻要腳下不停的逃亡。每次雪後便是嚴寒,她很讨厭寒冷,很讨厭冬天,讨厭大雪。
悅風見她沒動,上前挽住她的手臂:“姐姐,快去看看,一會的功夫,地上房上都全白了,雪花都下的老大了!這可是今年冬天的第一場雪呢。雖然來的晚了點,但是看着勢頭不小呢。”
悅風拉着她走到了門口處,外面天地渾然一體,偌大的雪花狂飛亂舞。
“你看那是誰?”悅風指着大雪中的一個人影喊道。
雪花如絮,那人披着一件墨色的披風,在周圍一片白色之中顯得異常的醒目。
穿過雪花,他正朝着她大步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