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安歌回到了車上,湊着她耳邊道:“你說能救好嗎?”
“不知道!”她搖了搖頭:“不過看他雞腿啃的那麽香,應該是有把握的吧!”
“你想不想走?”齊安歌又壓低了聲音:“就咱倆!不帶那個死大夫了!等他們睡着的,咱們就走!”
“他們不會睡的,至少不會全睡!”這些殺手一看就是極其落魄的,人越是這個時候警覺性就越高的。
“那怎麽辦?”齊安歌滿是無奈問。
“等!”
月朗星稀,秋夜靜谧。
“我要小解!”顧世钊推了推白壽。
白壽沒有動。
顧世钊用力将手抽了出來。
白壽依然躺着不動。
不僅白壽,其餘十多個白衣人也都躺着一動不動。
顧世钊踢了一腳白壽才蹑手蹑腳上了馬車,手上一揚馬兒就走開了。
一直悄然跑了許久,齊安歌才笑嘻嘻道:“顧大夫你的藥還真管用!”
“你們什麽時候下的藥?”她詫異。
“就是我給他提藥箱的時候我們就決定了。”齊安歌笑嘻嘻道:“怎麽樣?我厲害吧!”
“是我的藥厲害,确切的說是我厲害!”顧世钊哈哈大笑:“現在你們知道大夫不好惹了吧!”
見車内兩人沒有回答顧世钊又唏噓道:“真的可惜我那兩隻大肥雞了!”
“你們兩個不是也吃了嗎?還有雞蛋可都是帶殼的……”行軍布陣她善長但是投毒下藥她真的不太會。在她和蕭恒的意識裏,這樣投毒下藥的事都是下三濫的手段,她和蕭恒都不會這麽做的。但是她也承認很多時候這種小伎倆用的巧了還挺管用的。就像這次,硬碰硬,他們肯定是必死無疑的。
“哈哈!”齊安歌大笑:“他的肥雞鹹死人!自然是要喝水了!我們倆又沒喝!”
“防不勝防啊!”她笑了笑:“你們倆還挺有默契的!”
“哈哈哈……”顧世钊大笑:“小姑娘吃醋了!”
“滾!”齊安歌推了一把顧世钊:“少胡扯!”
“那個領頭的呢?”她突然問道:“他沒吃雞腿,也沒喝水,他又是如何中招的?”
“哈哈哈!”顧世钊就更得意了:“最後我給他抹的藥粉就是了!他的分量可是别人的幾倍!能不能醒還不好說呢!他敢用刀指着我!我能饒了他嗎!”
“要不你教我醫術吧!”她笑笑道:“我會交足夠的學費!”
“等你有錢的吧!”顧世钊笑道:“你所有的飾品可都是用完了!請問你還什麽錢?”
“說!”齊安歌抓住了顧世钊的肩膀:“你想要多少錢?”
“多少錢我都不教!”顧世钊一聳肩想要甩開齊安歌的手:“我們家的醫術是祖傳的!從不外傳!”
“還祖傳秘方呢!”齊安歌笑道:“請問你祖宗是你娘那邊的還是你爹那邊的?”
“兩邊都是!我外祖和我祖父是同門師兄弟……”
三人說着話,馬車翻過了小山崗。
遙遙的望着前面似乎有燈火,像是個小村鎮。
“咱們來的有點晚了!”顧世钊有點犯愁道:“我姨娘脾氣不太好!我有點擔心深夜驚擾她不會給我們好臉色。到時候你們倆就說是我的藥童。”
“呵!”齊安歌撇嘴:“你這是占我們便宜!”
“你說是就是了!”已經是下坡路了,顧世钊稍稍用力拉住了馬缰繩不至于馬兒跑的過快。
黑暗中前面的燈火越來越近。
馬兒跑到盡頭又轉了個彎兒在一個大院門樓前停了下來。
門樓兩側挂着大紅的圓形風燈,大門兩側各有一隻說不出是什麽的石獸。
顧世钊上前拉着偌大的獸頭銅環。
铛铛铛铛的敲了許久也沒人應聲。
“還是去住店吧。”齊安歌已經沒了耐心:“方才轉彎的地方就有一家酒樓,想必是可以住宿的。”
“那你們去好了!老娘這又不是旅店!”随着一個悠長翠翠的聲音,一輛青布小驢車越過他們的車停在了門口。
一個身穿姜黃色長裙的人女子跳下了馬車将顧世钊往旁邊使勁一推上前開了門。
“姨娘好!世钊這廂有禮了!”顧世钊深深的作揖。
女子一把推開了大門沒好氣道:“老娘不好!也承不起你的禮,從哪裏來的,回哪裏去!”
“姨娘!”顧世钊陪着笑臉:“您看都這麽晚了,世钊怎麽好回去!您不知道爲了來看望姨娘,世钊在前面的樹林險些喪了命!求姨娘可憐可憐世钊,就收留我們一晚吧!”
“你們去西跨院!想做什麽随便你!沒事不要在老娘面前晃悠!”女說着轉頭去牽驢車。
風燈的照射下她才看清女子的樣子,和顧世钊的娘一摸一樣,唯一不同的是她臉上沒有疤,整體上比顧世钊的娘親要美了不少。
“多謝姨娘!多謝姨娘!”顧世钊連連鞠躬。
随着青布驢車進了大門,她便覺得那車上似乎有雙眼睛在暗中的看着他們。
顧世钊上前拉着馬車緊跟在驢車後面進了院子然後又拐過一個彎進入了西跨院。
“下車下車!”顧世钊壓低聲音道:“趕緊收拾收拾睡吧!我快困死了!”
西跨院院子極大。隻在正西側有一排木制二層小樓。
小樓各角挂着風燈,夜色中輪廓分明。
比起東側主院的樓要矮些,但屋檐牆柱都是一樣的暗紅色。
“你姨娘家挺闊啊!”齊安歌看看四周道。
“嗯!”顧世钊低聲道:“我姨娘嫁的有錢人,自然闊氣!”
“偌大的院子爲何一個人也沒有?”她能感覺到這裏的寂靜,不像尋常的大戶人家仆從打更的守夜的,每到夜晚,大戶人家從來都不缺人的啊。
“我姨夫不在家!”顧世钊解釋道:“平日也就我姨娘和一個婆子住!”
“這麽大的院子,這麽多的房間,就兩個人住真浪費!”齊安歌搖了搖頭。他們齊侯府雖說就祖孫兩人,但是仆從家人可都不少的。
“行了!”顧世钊好聲道:“咱們就住一晚!明早就走!你們就别問那麽多了!總歸我姨娘是不會害我的!她最多就是刀子嘴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