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安說完三兩步奔到了皇長子和安平王身邊耳語道:“太後急症垂危!”
大皇子面色一僵道:“走!”
蕭恒沖韓閣老一拱手:“這裏就拜托閣老大人了!”蕭恒說着又拍了拍齊安歌的肩膀:“安歌你和昭華全力協助韓閣老!”
長壽宮内,帷幔低垂,十多位太醫依次跪在了太後榻前,鴉雀無聲。
皇上面色凝重的望着王太醫道:“太後如何?可有法醫治?”
“回陛下!”王大人顫聲道:“臣等正在爲太後診治!此症來勢兇猛前所未見!”
“陛下!”正爲太後把脈的太醫連忙道:“太後醒了!”
皇上連忙奔到了太後榻前半跪着握住了太後的手:“母後,您感覺如何?”
太後面色萎白張了張嘴沒有發出聲音,眼淚卻是嘩嘩的湧了出來,似乎用了很大的力氣才道:“琅兒”
“快!”皇上對着候在一旁的大王妃道:“讓琅兒過來。”
夏璇琅一路小跑的來到了太後床榻前望着太後眨了眨眼含糊不清的喊道:“太祖”
見最愛的玄孫來到面前太後嘴角扯了扯:“琅兒乖,太祖母沒事”
“母後,仔細累着!”皇上和聲道:“養好身體,等您好了,有的是時間陪琅兒!”
太後聞言緩緩的又合上了眼眸:“麟兒呢…”
“兒子已命人去傳召了,很快就到!”
衆皇子趕到宮内時,太後再次陷入了昏睡。
見衆人湧進了長壽宮,皇上獨領着蕭恒去了禦書房。
“陛下!”蕭恒行禮:“太後洪福高照,定會逢兇化吉!”
皇長子夏晟麟由太後撫養長大,蕭恒自幼和夏晟麟交好,太後對蕭恒格外善待些。太後娘家爲文官,素來看重蕭家,蕭恒的祖輩父輩都是十分支持太後的。甚至可以說皇上繼位除了他是嫡長子,蕭家的全力支持也有很大的助力。因此太後病重除了皇子皇女,蕭恒是被傳召的唯一外臣。
“嗯!”皇上沉沉的歎了口氣坐在禦案後:“起來吧!朕有話問你!”
蕭恒起身。
“你走近點!”皇上向他招了招手。
蕭恒繞過禦案來到皇上近前。
“蕭恒,你可知罪?”皇上刻意壓低着聲音。
跟在皇上身邊這麽多年,皇上還是第一次用這樣的口氣和他說話。
“還請陛下告知!”蕭恒連忙想要跪下,被皇上一把拉住了。
“你不必跪!朕沒有責怪你的意思!朕生氣是因爲你行事前并沒有讓朕知曉!私自做主!”
“臣有罪!”蕭恒頓時明白皇上這是怪罪他當衆宣布要與葉蓁蓁成親的事了,連忙恭聲道:“沒有及時禀明陛下!臣是想”
在圍場時皇上可是當衆說了,他的婚事需要皇上同意的,他私自宣布就等同于抗旨不尊了。
“也不能怪你!”皇上起身拍了拍蕭恒的肩膀緩緩踱步道:“是周彩雲先挑的頭,你也是迫于無奈!”
“陛下!”蕭恒沖着皇上的後背跪了下來:“此事由蕭恒一人承擔,這裏蕭恒也向陛下表明心意,臣和葉蓁蓁自幼青梅竹馬,早已認定彼此!”
“朕說了!”皇上猛地轉身沖着蕭恒吼道:“你的婚事需朕答應才可!”
“陛下!”蕭恒再次磕頭道:“不管臣和周家還是韓家任何一方結親都不能一帆風順,那爲何不能讓臣”
“你沒聽到嗎?”皇上龍顔大怒:“你的婚事需朕答應才可!威遠将軍已經有意與我大夏結親,和威遠将軍一樣!你蕭恒的婚事也絕不會是你一個人的事!”
“陛下!”蕭恒連忙擡起頭來:“諸位皇子豈不是比蕭恒更加合适?”
“呵!”皇上不怒反笑:“我就說了,蕭鴻那樣的倔脾氣怎麽會有你這麽一個溫文爾雅的兒子,這不,本性暴露了?”皇上眯着眼睛望着蕭恒,片刻又笑道:“不過朕就欣賞你敢于直言的性格!以往你總是謹慎小心從不逾規!果然是英雄難過美人關!一個葉蓁蓁就将你隐藏多年的真性情逼出來了!”
“陛下……”
“朕不是沒有考慮過幾位皇子,隻是那中州皇太子指名要了你!”
“中州皇太子?”蕭恒擡眼望着皇上道:“指名要我?”
“嗯!”皇上點了點頭:“早在圍獵之前朕就收到了中州女皇的國書有意和我大夏結爲盟國。後來皇太子又附了一封信說此行中州的威遠将軍會和我大夏聯姻,同時希望我大夏的第一勇士與中州皇室聯姻。”
“第一勇士!”蕭恒自嘲的笑了笑,原來狩獵的封賞就是個坑,早知道如此,他又何必争這個第一勇士了:“那中州皇太子并無子女,和親也無從談起呀!”
皇上看出了蕭恒的不願意沉聲道:“皇太子夫婦沒有子女,但中州皇室适嫁的公主郡主并不在少數。事關兩國邦交!你該知道孰重孰輕!”皇上頓了頓又怒聲道:“就因爲你的一句要娶葉蓁蓁!國舅爺那邊就通過太後行動了!他們這是給朕施壓!你置朕與何地?”
“那陛下爲何遲遲不立皇長子!”蕭恒迎着皇上的怒目朗聲道:“還是陛下不想立!”
“大膽!”皇上拍案而起:“這是你一個做臣子該講的話!即便是朕寵你,你也不該如此頂撞!”
“臣知罪!”蕭恒依舊昂着頭道:“但太子一日不立,朝中便一日不甯!如今北蠻時有異動,若是内朝再不穩後患無窮!”
這次皇上沒有動怒而是靜靜地望着蕭恒許久才道:“你覺得以晟麟的能力鬥的過他們嗎?”
“陛下的意思是?”
“你明白就好!去吧!今日朕和你講的話并無第三人知曉!”
“臣明白!”
蕭恒從禦書房出來時迎頭就見周貴妃引着宮女神色慌張的趕過來:“王爺陛下可在裏面?”
“回娘娘!”蕭恒連忙行禮:“陛下在!”
周貴妃站在房前高聲道:“陛下您快去看看,母後她正找您呢!”
周貴妃穿着大紅色的織錦貴妃裙由于走的太快滿頭珠翠相互撞擊着發出清脆的聲響。
皇上從禦書房内快步走了出來:“母後可還好?”
“瞧着精神還行,就是一直拉着晟麟父子倆哭個不停,方才一眼又沒看到陛下哭的越發嚴重了!”
“辛苦愛妃了!”皇上拍了拍周貴妃的手道:“走!”
蕭恒一直拱着手,直到皇上和周貴走遠了才緩緩的放下了雙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