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安侯府在城西的青龍大街,距離北郊皇莊也就半日的路程。
算上周家九人龍威軍營這邊也是五十六名參賽資格。
武安侯領隊,她和周俊傑等四人跟在最後。
一路無話,他們趕到北郊皇莊時正是晌午。
好在郊外密林成蔭,也不至于熱的太厲害。
“小姑姑你還好嗎?”下馬時,周俊傑看着她紅彤彤的臉問道。
“還好!”她笑了笑。周彩雲的身子實在是太弱了,隻跑了這一路就已經氣喘不已了。
“小姨!阿彤!”穿着一身水藍色長裙的夏淩雲老遠就喊開了:“快來我母妃帳中避避暑氣!”
夏淩雲說着一路小跑奔過來挽住了她的手臂:“走!老太君此刻正在我母妃帳内商量我們女孩兒也要出賽的事兒呢!”
“我們也要參加比賽麽?”周韻彤興奮問道:“我們比什麽呢?”
“阿彤莫急!”夏淩雲笑道:“進去就知道了。”
周貴妃的營帳設在一棵巨樹的樹蔭下,一旁又瀕臨着河水,加上帳内備着幹冰,比别處涼爽了許多。
賬内的地上鋪着青青的竹席墊子。
周貴妃和身着便衣的齊老太君正坐在竹子制的涼椅上聊着。
見她們進來,周貴妃對着她招了招手:“小妹過來!讓大姐和老太君好好瞧瞧!聽說你短短幾日都學會騎馬了!身子可還好?”
她和夏淩雲三人一齊坐到周貴妃前面的小凳子上。
周貴妃撫了撫她的發髻對着齊老太君笑道:“老太君您看我這妹妹可能參賽?”
“雖有些氣息不勻,面色還不錯!”齊老太君笑道:“連雲丫頭都騎得了馬了,那麽韓家的姑娘和幾位殿下騎馬狩獵應該是沒有問題的。”
“老太君!”夏淩雲接道:“我們真要狩獵?我小姨她還沒學弓箭呢!”
齊老太君笑眯眯的看向了周貴妃:“娘娘的意思呢?”
“是呢!”周貴妃笑道:“是我這個做長姐的太心急了!”說着話周貴妃舉起貴妃扇對着她扇了扇:“淩雲給你小姨和韻彤妹妹倒點冰水,瞧這小臉熱的。怕隻顧着趕路午膳還沒用吧,一起用吧。”
看着周彩雲姑侄倆跟着夏淩雲進了周貴妃的營帳,周俊傑,周俊奕栓好馬匹遙遙的就見齊安歌探着頭朝周貴妃的營帳這邊張望。
齊安歌處在一顆大樹下,身後是齊腰深黃白相間的夏日觀賞葵,更顯的白衣勝雪了。
周俊傑笑了笑跑了過去:“齊世子賞花呢!”
見周俊傑來了,齊安歌連忙轉向了身後的夏葵:“是啊。”
“是不是看到我小姑姑了?”周俊傑繼續笑着:“怎麽樣?我小姑姑騎馬好看吧?”
“沒有!”齊安歌給了周俊傑一個驕傲臉:“我等我祖母!就你小姑姑那瘦猴樣也敢來狩獵場?别被當猴狩了!”
“哎呀!果真是死性不改!”周俊傑搖了搖頭:“我可給你說,如果你想和我小姑姑好,此刻我還能幫你,再晚隻怕連我也幫不了你了!我事先告訴你,爲了小姑姑和安平王的婚事,我爹已經籌謀許久了……”
不等周俊傑說完,齊安歌就譏笑道:“周世子,别太自以爲是了!我告訴你!我方才特意幫你小姑姑留意了!葉副将可是跟着安平王一同入得的圍場,你小姑姑這下可以盡情的去找葉副将了!”
“好!”周俊傑無所謂的搖了搖頭:“你嘴硬!不過你和我小姑姑都要老死不相往來了你還幫她留意葉副将做什麽呢?”
臨了,周俊傑沖着齊安歌一擠眼,大步而去。
“我沒幫她!”齊安歌沖着周俊傑遠去的背影懊惱的吼了聲。
說來也怪,自那日和周彩雲了斷之後,回到府裏,齊安歌确實莫名的煩躁了。
沒有周彩雲以及周家人來糾纏,他反而有點覺得日子無聊了,每次喂馬的時候就止不住的想起那日霞光之下周彩雲騎馬向他奔來的樣子。每次想起他都會在心裏罵自己有病!
今日來了圍場他竟然鬼使神差的注意起了安平王和葉副将了!安平王是衆家子弟的楷模他注意他也是應該的。可是葉副将呢!若不是因爲那個丫頭他怎麽會注意到小小的一個副将!
他真的是有病了!
方才遠遠看着龍威軍進入圍場,他居然一直盯着那個紅豔豔的身影,直到那紅豔豔的影子進入了周貴妃的營帳,他都沒動。
莫非他真的是犯賤?
好不容易,周彩雲不來糾纏他了!
他還要上杆子等她來糾纏不成!
想到這裏他懊惱的扯了一把身後的夏葵,夏葵的花蕊太粗,遠遠不及合歡花蕊纖細惹人憐惜,就像那個丫頭纖細的手指。
那日那丫頭纖細的手指撫摸烈焰的情景這些日子也一直都在他腦海裏反複的浮現。爲此他不知道多少次爲烈焰清洗梳理鬃毛,生怕留下那丫頭的味道。
那丫頭總是熏着甜膩膩的香,以前他總覺得那香氣太濃,熏得人喘不過氣來。近些日子沒有周彩雲的糾纏也沒有那香氣萦繞,細細想想那香味很像水蜜桃的味道,很勾人!
想到這裏,齊安歌懊惱的将夏葵往地上一扔,擡腳踩了上去!
他真是病的不輕了!
居然滿腦子都是那丫頭!
“齊世子這是和誰置氣了?”二皇子夏晟瑜笑容可掬的走了過來。
齊安歌不答話!
“是不是周世子惹到齊世子了?”夏晟瑜再問。
這些日子他一直留意着周家的事情,準确的說是留意周彩雲。
安平王竟然登門赴約遠遠超出他的意料。
至于周家散發喜錢的消息,更讓他感覺意外。
安平王不可能看上周彩雲的。
他确信那日武安侯的反應可以斷定周彩雲肯定是個傻姑娘了。
後來又聽說周彩雲和齊安歌徹底了斷了,周彩雲又在短期内學會了騎馬,他就更奇怪了。
不管怎麽樣,他籌謀許久的事,不能前功盡棄。
方才他遠遠聽周俊傑說到武安侯爲了周彩雲和安平王的婚事籌謀了許久,忍不住的就想上前打探點消息。
齊安歌正懊惱着,聽二皇子不依不饒的問着,随即丢了句:“沒有!”舉步離去了。
樹蔭下,夏晟瑜望着齊安歌離去的背影瞳孔猛地縮了縮。
齊安歌在他面前如此輕狂,還不是因爲他不得寵!等他羽翼豐滿,看誰還敢這麽慢怠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