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在泳池中奮力劃水的少年，聽到了來自後面的浪花聲。
根據多普勒效應，聲波的頻率越來越高，那個聲波越來越近。
嘩啦啦啦……
浪花四濺，在他們的視線中一個少年奮力擺臂，激蕩起一片白濁。
曾記否，到中流擊水，浪遏飛舟？！
一個少年順利超過了他們，然後抵達終點。
當他從水中浮上來，露出一張俊美的臉龐之時，所有人都驚呆了。
白靖雪正在跳闆上做跳水運動，差點沒一跟頭從上面栽下來。
伊誠，居然是伊誠？
……
幾乎所有3班的同學都知道，伊誠是一隻旱鴨子。
但是眼前出現的一幕真的令人吃驚。
他不但學會了遊泳，還遊得比一些經驗豐富的人都快。
這特麽是渡劫成功了嗎？
伊誠遊了一圈，感覺意猶未盡。
說起來，這還是第一次上遊泳課覺得這麽惬意，就像如魚得水一般。
當他的身體沉浸在水中的時候，整個人都感受到一股來自肌膚上的爽快感，而當他擺動手臂，配合着雙腿遊動的時候，仿佛在天上飄浮一樣。
或許，這就是流體力學的快樂？
他仰着頭，一個背躍式，像一隻歡快的魚兒重新紮回水中。
兩條腿以s曲線快速擺動着，将他的身體推動到前方。
“這家夥，不鳴則已一鳴驚人啊！”
在岸上體育老師王德才按捺不住興激動的心情，站在冉老師身邊說着。
冉老師禮貌地笑了笑，“或許是他之前的天賦沒被激發出來，突然一下子學會遊泳了反而能大放異彩了……”
“是的是的，”王德才深切贊同，“想當年我也是怎麽都學不會遊泳，然後被我家老爺子一腳踹到水裏，撲騰了幾下反而就會了，而且遊得比其他同齡人都好。”
他點了點頭，将目光打量着其他在淺水區小心翼翼挪動腳步的旱鴨子們，搞不好在其中也存在某些還沒被激活的遊泳天才。
王德才的目光最後由落回伊誠的身上。
看着翻騰起的白白水花，他的兩隻眼睛閃閃發亮。
“這個小夥子，現在身材還太瘦了，而且姿勢也不夠标準，假以時日……”
“王老師，你可别打伊誠的主意，”話沒說完，冉冰清不高興地截斷了他的話，“他雖然有點遊泳天賦，可志不在此，我是想讓他以後能去清北數學系的。”
王德才愣了一下，還從來沒有見過溫柔可人的冉老師會有如此強硬的一面。
看來她是真的把這個學生當寶貝。
“你看你，這就是偏見了不是？”王德才回擊到，“國家現在提倡素質教育，要德智體全面發展。
再說了，我們學校每年靠體育輸送到清北大學的人才也不少啊。”
“數學系。”冉老師再次強調了一次，“這孩子可不是那種願意靠體育保送的人。而且，你說人家家長同意嗎？”
她抱着雙手冷冷走開，不打算跟王德才繼續下去，“我提醒你啊，别誘導我的學生做奇怪的事情。”
“……”王德才一頭黑線。
“是你學生難道就不是我學生嗎？”他撇撇嘴，目光盯着水中的伊誠。
而且，就像冉冰清剛才說的，還得看這孩子本人的意願，以及家長的意願，不問問怎麽知道？
王德才默不作聲地在岸上走動着，一邊用手機給伊誠記時。
過了一會兒，他臉上的驚訝之情更甚。
這個小夥子遊完一百米居然隻花了58秒。
這比從四五歲就開始訓練的樊雲還要厲害。
再努把力，這就能達到國家一級運動員的水平，等把肌肉力量練上來，搞不好再有兩年能去參加奧運也說不定。
明峰中學從來不乏人才，隻是這一屆的遊泳好苗子确實有點欠缺。
本來王德才還有點發愁，沒想到今天在這裏撿到了寶。
……
遊泳課還沒結束，王德才找到了伊誠。
“你很有遊泳天賦啊。”
伊誠被他拉到辦公室裏面，連衣服都沒來得及換。
他用毛巾擦着濕漉漉的臉，疑惑地看着王老師。
“其實，嗯，其實是冉老師教得好。”
“……”王德才的眉毛狠狠皺了一下。
體育是數學老師教的，你這麽說我不要面子的嗎？
“你現在已經高三了，對将來有什麽打算嗎？”
王德才遞給伊誠一瓶冰紅茶，剛從學校小賣部買的，還冰着。
“我想去清北大學。”伊誠毫不猶豫地說到。
完了又補充一句，“而且希望能以省狀元的身份進去。”
可以啊，小夥子口氣不小。
王德才對冉冰清說的話有了進一步的認知。
“那你現在的成績怎麽樣呢？在上次月考的排名如何？”
被他說到痛處，伊誠狠狠皺着眉。
“上個月月考隻考了648分，年級28名。”
他如實回答，心裏面難過得要死。
“這個分數上清北大學，可能有點兒……”王德才欲言又止。
伊誠自己也知道，如果在未來的這不到一年的時光把成績提升到700以上，他就走遠了。
“我聽說你數學成績不錯，可惜國家取消了奧數高考加分制度，不然的話還有那麽一點希望。”
王德才循循善誘，默默觀察着伊誠的表情。
“你有考慮過來我的遊泳隊嗎？”
“遊泳隊？”伊誠疑惑地擡起頭來。
“你很有潛力，我相信在我的指導下你應該很快就有進步，如果能加入我的遊泳隊，拿到省級别的一兩個獎項，那麽應該可以有保送清北的機會。”
咦？還有這種操作的嗎？
伊誠的臉色陰晴不定。
王德才耐心等待着他的回答。
這個孩子的成績不錯，遊泳更有天賦，到時候應該會成爲運動屆的學霸，即使退役後也能進行完美的深造。
他沒有毀掉伊誠的前途，相反，他拉了這個孩子一把，讓他能跳起來夠到那道遙不可及的門檻。
“不，還是不要了。”伊誠淡淡回答。
“哎？！”王德才大跌眼鏡。
“我不喜歡遊泳。”
伊誠搖搖頭，“我還是想考進清北，而不是靠體育特長生保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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