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磅礴,堤壩之上,雙方一方爲了争奪堤壩的控制權,在河堤上進行慘烈的争奪戰。
許褚雖然手刃了敵軍的鄭珂,但随後卞喜就率領人馬趕到與許褚戰到一處,雙方的人馬在堤壩上你來我往,戰場的形勢愈發血腥,不斷的有人從堤壩上落到河渠中,發出痛苦的呼喊聲。
鴻隙坡中的水深不見底,堤壩的沿壁又光滑的緊,隻要是一不小心掉了進去,任憑你本領再高,水性在好,也根本沒有在爬上來生還的機會。再加上天空的雨依舊在下,視野模糊,調入水中的人根本就不能夠辨别方向,結局最終就是沉入坡底,成了魚蝦的食物,這已經是可以預見的結局。
饒是許褚勇猛無比,站在堤壩上也不由的加了十二萬分的小心,因爲隻要是一不小心掉下去,那等待自己的就是死路一條,絕無生還的可能性。
不過堤上的戰事雖然驚險,但确有一個好處,那就是狹路相逢勇者勝,是此處戰場的真理。
沒有足夠開闊的地域,再加上兩軍是肉搏交戰,什麽陣型戰法都是空談,在這種地形,比的就是氣力武技,還有一往無前的氣勢。
而這些東西,恰恰都是許褚都擁有的!
這就好比是擂台上摔跤較技,不論你上台前做了多好的戰術研究和賽前準備,但決定勝負最關鍵的因素,還是選手本身的身體素質與格鬥技巧,其他的都是扯淡。
許褚手握着大刀,攜帶着一衆荊武卒小心翼翼地向前移動着,讓自己能夠最大程度的保持平衡不摔倒。
隻要不掉進水裏去,許褚在這個窄小的道路上就是無敵的!
一刀又一刀的劈出,每一刀揮出的時候,必定會緻使一個到兩個敵人落水,在許褚的威壓下,堤壩上的曹軍不斷的向後退卻着,甚至有很多曹軍士兵已經開始下堤壩下撤去,一則是在這種極端比拼武力的戰場上,己方沒有猛将能夠帶動士兵們防守住許褚的攻勢,因而導緻士氣下跌,另一方面是因爲己方因爲對方的壓迫而不斷的後撤,導緻己方後續的兵馬缺少了站立的地點,爲了防止因爲推搡而掉落水中,隻能夠不斷的從堤壩上向後撤去。
時間一長整個堤壩上面就逐漸被漢軍所占據。
這樣的情況自然是落到了曹仁的眼中,他急的焦頭爛額,戰不退劉琦,堤壩又被對方占據了,這樣下去,回頭對方占住了鴻隙坡,那以後被淹死的人隻怕就是己軍了!
“都給我上!不論如何也要将堤壩奪下來!”曹仁憤怒地大聲吼叫着。
而骁将牛金則是左右手各持一把環首刀,鼻子中喘着粗氣,氣勢洶洶地奔着上方沖去。
而就在這個時候,斜刺裏一道巨大的身影突然出現,攔在了牛金的面前。
“滾!”牛金舉起了手中拿的兩柄環首刀,氣勢洶洶地沖着對方怒吼道。
牛金的氣勢駭人,但阻擋的人并不懼他。
典韋手持雙鉄戟,一臉不屑地看着牛金。
他在戰場上也是征戰數年,敢這麽和他說話的,着實沒有幾個人的。
典韋仰頭大吼了一聲。
随後,便見他身後的一衆步卒沖了上來,他們站在典韋的身旁,死死的卡住牛金等人向上攀爬的位置,不讓他們越雷池半步,替上方的許褚分擔曹軍進攻的壓力。
這些步兵都是典韋的親衛,在荊州軍中,也可以算是最爲精銳的部隊了。
牛金的右眼皮子挑了挑,不知爲何,一種不妙的感覺瞬息之間湧上了他的心頭。
但這種感覺稍縱即逝,牛金立刻調整狀态,将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典韋的身上。
然後,便見他大吼一聲,如同蠻牛一般,高舉手中兩把環首刀,拼了命的向着典韋沖了過去。
典韋這輩子最怕的,就是别人不敢跟他單挑,如今牛金主動前來送死,典韋自然是喜不自勝。
牛金手中拿兩柄環首刀,根本就沒被他放在眼裏。
說句不客套的話,典韋手中的雙鐵戟,單以重量而論,牛金的環首刀就是再加兩對,也才剛好能夠跟他持平。
雙方血戰于鴻隙坡的半山腰上,各不退讓,一方死命向上沖,一方則是謹守原位,防止那些人沖上來。
牛金年紀輕,是曹仁剛剛才從部曲之中提拔上來的青年才俊,之所以重用他,就是因爲牛金的勇武非常,讓曹仁非常欣賞。
亦因此,牛金則常常以猛将自居。
但是今天,他卻碰到了真正的猛将了。
典韋本來打的還算保守,他知道眼下首要的任務是守住堤壩,因此不與牛金硬拼,隻是穩固的守護本位。
但問題是,典韋謹慎的防守政策,在牛金看來,卻是有些示弱的感覺。
在這一個瞬間,牛金覺得典韋似乎是有些怕他。
毫無疑問,這會憑空增長牛金無端的自信。
很快,便見牛金沖到了典韋的面前,舉起手中的環首刀,輪番向着典韋的頭頂擊打過去,速度之快,用力之大,驚的旁邊的士卒皆不由紛紛側目。
便是熟悉典韋本領的荊武卒,此刻也有些吊着膽子,都替典韋捏了一把冷汗。
對方這名莽漢,着實不容小觑。
但很顯然,牛金并沒有衆人眼中看到的那麽強,而典韋也沒有衆人腦海中想象的那麽糟。
典韋不緊不慢的用鐵戟阻擋着對方的攻擊,一時間竟是處于弱勢,如此更是讓牛金的自信心爆棚,他大吼一聲,繼續加快手中的攻勢,大有将典韋當場置于死地的架勢。
但是很快,典韋開始反擊了。
他并不是逐漸加大力度開始反擊,而是驟然集中全力,揮出一戟,砸向牛金的環首刀。
這一擊在牛金看來并沒有什麽不同,因爲典韋此刻的動作與他适才與自己交手并沒有什麽不同。
可他不知道的是,這當中的力道與适才卻是雲泥之别。
隻聽一聲巨響,牛金手中的環首刀向着天空飛了出去,而他本人也是被典韋的巨力震的單臂發麻,腳下一滑順着斜坡就滾了下去。
而典韋此刻卻突然離位,邁開大步子,緊追着滾落下去的牛金不放。
他如同猛虎一般,三步并作兩步的快速奔躍到牛金的面前,高高的舉起了大戟。
牛金在滾落的過程中,另一柄環首刀也已經丢了,他此刻渾身都是雨水和污泥,虎口流血,正驚恐萬狀地看着淩空跳躍,飛至他頭頂處的典韋。
還未等牛金喊出聲來,便見那支巨大的鐵戟從上至下,重重地紮在了牛金的口中,一時間鮮血如同泉湧一般的從他的喉嚨腫向外反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