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白騎在谷口督運糧草,眼見己方的形勢大亂,心中大爲驚慌。
他拼命喝斥手下人在原地待命,不可擅離,甚至不惜動用手下的親衛們去斬殺了一部分動亂潰逃的兵卒,想以此爲震懾,但根本起不到任何的作用。
整個戰場的局面對于黃巾來說是越來越亂,越亂越潰,到了最後,整個就是數萬黃巾的集體大逃亡,便是那些想與官軍一決生死的黃巾士卒,在這種情況下,也隻能是和其他那些人一同四下逃竄。
劉琦親自指揮着中軍,以騎兵爲先驅,緊随着黃巾軍的後方追擊。
随着時間的推移,黃巾士兵們已經是精疲力竭,他們僅剩的殘餘體力隻能用來逃跑……甚至有些人連逃跑的力氣都沒有了。
而荊州軍的追擊也讓他們的精神接近崩潰狀态。
反觀荊州軍的鐵騎,則是戰意高昂,騎軍中又有龐德,甘甯,典韋這樣的猛将打頭陣沖殺提振士氣,可謂是銳不可當,士兵們一個個就如打雞血了一般。
身體上的疲累暫時被精神上的興奮所掩蓋,荊州軍和并州軍的士兵們已經将疲憊抛諸于腦後,在局部範圍内掀起了一場單方面的屠殺。
大隊的騎兵在追入了黃巾軍中後,也保持着沖鋒陣型,三三一組,互爲扶持。
在典韋、龐德、甘甯等人的帶領下,荊州将士們不停的擊殺着黃巾兵,有這些強将爲先,士兵們皆舍生忘死,毫無所懼。
荊州騎兵在沖入黃巾軍陣中後殺傷甚多,萬餘兵刃揮舞之間,将整個大地都侵染成了瘆眼的紅色……
黃巾軍的混亂局勢終于波及到了張白騎所在的位置,在竄逃黃巾軍人數的堆積下,他們本陣的兵馬瞬息間就崩了。
不遠處的劉琦看到這一幕,嘴角露出了一絲不屑的微笑。
敵軍的中軍陣勢已亂,此時此刻正是捉拿敵首的良機。
張白騎的位置很容易看,黃巾軍的兵卒大部分都是普通的步卒,且大多數人都是甲胄不全,猶如流浪軍一樣,能夠身穿精甲,胯下高馬的人,則一定是黃巾軍的首腦人物。
因此,當劉琦指揮着三軍将士沖破中軍之後,他一看就看到了與衆不同的張白騎。
從這一刻起,劉琦的目光就一直關注着這個人,他再沒有讓他離開自己的視線,同時派人将消息傳遞給麾下的猛将們。
張白騎此刻見大勢已去,無奈之下隻得準備逃走。
在察覺到張白奇有逃走的意圖之後,距離他最近的甘甯果斷的拿起馬上的長弓,從箭囊中取出一支利箭。
甘甯舔着嘴唇,翻身而起,整個人立于馬上。
他左手握弓,右手搭箭,将箭鋒瞄準了張白騎的背後。
片刻後,甘甯猛然一瞪眼,與此同時一支利箭從他的弓上急速飛出。
箭尾白羽的劇烈抖動發出了一聲刺耳的顫音,幾乎是朝發夕至,這支利箭正中張白騎的後心。
并且因爲箭勢的力道太猛,利箭帶着血肉直直将張白騎射的向前直趴。
天幸張白騎平日裏珍惜性命,常年在前胸和後輩的胸口處,放上一塊護鐵,用以在關鍵時刻保護性命,不想今日竟然還真是用到了。
張白騎不敢耽誤,他匆忙揮舞馬鞭,一邊高聲吼叫,一邊拼了命的向前方逃離而去。
“娘的!這還是人麽?”甘甯不知道張白騎的後心有玄機暗藏,隻是以爲對方的身體素質硬朗。
不過他并沒有放棄,而是掂量了一下手中的長刀,眯起眼睛,雙腿猛然一夾馬腹,縱馬直奔着張白騎的後方追去。
“駕!駕!”甘甯舉着長刀,一邊拼命的催促着戰馬,一邊仔細地瞄準張白騎的後心。
百步……
七十步……
五十步……
三十步……
甘甯心中默默地計算着,待距離張白騎在十來步之後,卻見甘甯猛然大吼一聲,驟然将戰刀脫手,直插向了張白騎的後心處。
戰刀在空中劃出了一個優美的弧度,然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重重地刺在了張白騎的後心,那刀直接從後心插入,然後再由前胸刺出,撇刀者力道之大着實是讓人攤歎爲觀止。
張白騎瞬時間就從戰馬上跌倒了下來,死的不能再死了。
“渠帥死了!”
“渠帥死了!”
戰場之上,關中黃巾賊見了他們的渠帥到底身亡,驚恐萬狀,不由全都高聲呼喝了起來。
而後方的荊州軍則是大聲喊叫:“降者不殺!”
“降者不殺!”
荊州軍将士們的喊聲傳遍四野,士氣高漲的他們橫刀向天,齊齊大聲喊道:“降者不殺!”
降者不殺這四個字由士氣高漲的荊州軍精銳喊出,就如九霄之上響徹的驚雷之般,瞬間傳遍這十裏修羅場。
喊聲驚天,殺意布地。
黃巾軍潰敗逃竄就是爲了活命,如今聽到“降者不殺”這四個字,就像聽到救命之聲。
戰場内,諸多黃巾紛紛跪地,放聲大喊:
“願降!願降!”
……
戰事經過拼殺,斬将,驅敵,除賊首,到最後的招降。
劉琦坐在戰場下的一塊大石上,被荊武卒層層拱衛着,而外圍則是由甘甯,龐德,典韋等人來回巡遊,防止心懷不軌的黃巾軍靠近。
而那些投降的黃巾士兵中,有些想偷偷溜走的,有些不甘心被俘的,在看到另外一面猶如虎狼的并州狼騎時,全部都放棄了心中的這些想法。
他們實在是怕死。
真是甯肯降荊州兵,也要離那些并州軍遠一些才是。
不多時,便見呂布和趙雲等人率衆來到了荊武卒的旁邊。
荊武卒的騎兵爲呂布讓開了一條通路,典韋和甘甯引着呂布來到了劉琦的面前。
“劉鎮西,黃巾已潰,當務之急是去取那二十萬石糧草,你還在這裏磨磨蹭蹭什麽?”呂布見了劉琦,直接開口不滿的問道。
劉琦微微一笑,道:“糧食就擺在那裏,也不會自己長腿跑了不是?”
呂布四下打量着周圍的那些正在被荊州軍收納的黃巾軍,突然冷冷開口道:“這些歸降的黃巾士卒,劉鎮西打算如何處置?”
劉琦微微一笑:“呂溫侯有何見教?”
“呂某認爲,此戰乃你我兩軍共勝,不論是繳獲的人丁,還是糧秣,皆當一人一半。”
“是麽?”劉琦搖搖頭道:“我可不這麽認爲,糧草咱們一人一半也就是了,這些黃巾軍卒,溫侯帶回雒陽,又當如何安置?陛下會允許你将這些兵卒編入北軍之中嗎?要知道,這些可都是叛逆的降卒,萬一他們在京城中鬧将起來,又該如何是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