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關之内,守将卓應正躺在床榻上呼呼酣睡,而就在這個時候,卻突然聽到外面隐隐預約的傳來喊殺之聲。
卓應一開始還沒太當回事,但很快,他一下子從床榻上起身,驚恐的向着窗戶外看去。
“爲何會有喊殺之聲?出了何事了?來人,來人啊!”卓應一邊匆忙起身,一邊向着外面大聲招呼。
不多時,便見有一名侍衛匆匆忙忙的趕進關内,對着卓應道:“司馬,大事不好,江上有大批戰船逆流而上,眼下已經追至關外,大有攻關之意!”
卓應此刻猶如做夢一樣,雲裏霧裏的不知該如何是好。
聽手下人的叙述,對方似乎是開來了樓船和大翼船。
身爲一别部司馬,卓應自然是明白,樓船這種巨大的水中戰船,隻有江南之地才有,而有能力開來三艘樓船到江關的,隻有荊州和揚州的牧守有這個實力。
揚州諸郡目下爲孫堅所據,孫堅與益州人無冤無仇,且中間還隔着荊州偌大之地,若是讓孫堅興兵順流而上來搶江關……怎麽想也不現實。
若不是孫堅的話……
“是荊州人!是劉琦!”卓應一邊披甲,一邊咬牙切齒地怒道:“荊州人不是已經将兵東移,要去打豫州了麽?怎麽會突然出現在這裏……真是一群詭詐之徒!他們的樓船現在何處?”
“回禀司馬,敵軍的樓船和大翼,在江上與藤軍侯的巡船相遇,現正追逐巡邏船向水門處趕去。”
“水門處……水門處……”卓應低聲念叨了兩句:“倒也可以,告訴守護水門的兵士,将水門打開一半,迎藤司馬入城,我讓他那樓船卡在水門處,然後調遣所有将士,集中在水門的關前!準備好火箭和火油,我要讓劉琦的樓船,屍沉江底!”
“唯!”
……
卓應在關内大呼小叫,而此時此刻,關外的岸上,在徐榮、典韋、張任、嚴顔、龐德等人的帶領下,六千精銳的荊州步卒已經山呼海嘯的沖向了江關。
而适才,江關上的守備士卒,基本上已經都被江上的情況吸引了過去,所有的兵卒又都按照卓應的命令集中在了水門處。
可哪曾想,就在這個時候異變突起……
六千荊州銳士,在一衆荊州猛将的率領下,狂風暴雨般的轟至關前。
一衆士卒全力沖刺,一過一時半刻,便已經是沖到了江關之下。
城牆上的江關守軍因爲得到了卓應的命令,大部分的守備力量都已經挪移向了水門,因此守護在旱路城牆上的士兵極少。
豈不料一支數千人的軍隊突然出現在關下,而且江關守軍在霧中仔細看去,這支兵馬的數量着實不少,最少也要有五千人往上,在這種情景下,關上的少量兵卒都大爲驚駭。
很快,荊州軍就已經沖到了關外的溝渠邊,越過了護城的溝渠,便是那數丈高的江關城牆了。
城上的守城屯長已經反應了過來,他一邊高聲大呼,一邊命人吹起警備的号角,組織起城牆上的益州軍向着城下的荊州軍放箭。
但城頭的守軍不多,那稀松的箭雨并不能起到擊退敵軍的作用,反倒是告訴了對方己方人數很少。
但守護旱道的益州守軍雖然不多,但他們都是居高臨下,而且很多的荊州軍已經沖到了關下,距離頗近。
一輪箭雨的掃射之下,也有不少的荊州銳士中箭倒地身亡。
即使如此,但身先士卒的徐榮卻對此情形視而不見,面對那些迎面射來的箭雨,徐榮的表情依舊,連眼睛都不眨一下,甚至不躲不避,隻是用手中的圓盾格擋,同時以手中橫刀作爲輔助掃箭。
“嚯!徐将軍真是好生了得,西涼猛将果然非比尋常……”典韋手持長戟和大盾,在徐榮的不遠處,看到徐榮如此勇猛,也不由的出言贊歎。
不僅僅是典韋,很多的士卒見徐榮如此不顧生死,勇猛向前,心中也大感敬佩,士氣大漲,他們一邊緊緊的跟随着徐榮,一邊高聲大呼:
“攀城!”
“攀城!”
“攀城!”
伴随着呼喊聲,荊州軍的士兵們邁着堅定的步伐,向着江關急速奔跑着。
很快,負責經管雲梯的先登軍來到了關城之下,荊州士卒們放下幾座雲梯,以徐榮和典韋爲首,大隊的士卒們踩着雲梯迅速的通過溝渠,來到了城牆下。
眼見荊州軍已經大批量的圍堵到了城牆下,城牆上的益州軍們心中更加驚駭。
守城屯長一邊指揮士卒們加緊放箭,一邊催促道:“快!速去通知卓司馬,請他速速派人來此支援!”
随後,他又命令益州軍的守城軍士準備滾石和擂木。
江關上的益州軍在守城方面的素質很高,他們分爲兩部,一部繼續朝城下射箭,另一部則去準備好滾石,準備組織敵軍登城。
城頭上的箭雨,再次猶如雨水般宣洩而下。
正在城下指揮士卒們架設雲梯的徐榮,冷不丁的被一支利箭射中了肩膀。
“嘶!”徐榮倒吸了一口涼氣,疼的眉頭緊皺。
一衆荊武卒持盾牌來到他的身邊,爲他擋住了城上繼續射來的箭失。
那些荊武卒一邊支撐住盾牌,一邊勸道,“徐将軍,城上箭勢頗強,敵軍現在欲殊死一搏,将軍身份不俗,不宜親臨前陣,萬一有個閃失,于三軍無益,還是且退吧。”
徐榮眯起了眼睛,擡頭望向城頭。
此時,荊州軍已經架設好了雲梯,開始攀爬關頭。
對于一支軍隊來說,攻城之時,最險惡的環節就在此時。
因爲爬城沒有取巧可言,在平地上防備箭雨,可以用盾牌,可以輾轉騰挪,但攀爬的時候,就是以命來搏,因爲人在攀城時,身體是懸空的,根本就沒有掩體可言。
已經有将士們爬上了城牆,并開始向上攀爬,但關上的箭雨已經對準了他們,石塊也随之傾洩而下,數不清的利器招呼在荊州軍士卒的身上,将他們從雲梯上射下去,砸下去,鮮血和腦漿濺射在城牆上,很是惹眼,血腥味開始彌漫在城牆下的空氣中,讓人聞之欲嘔。
徐榮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然後用右手拔出左臂上插入肉内的箭矢,箭上有倒鈎,拔出來的時候帶出了一塊血肉……
劇痛之下,便見徐榮的臉色變得蒼白,大滴大滴的汗珠開始順着臉頰往下流。
随後,他将帶着他血肉的箭擲于一旁,手舉環首刀,仰頭高聲呼道:“這等小場面,能耐我何?将士們,随我攀城!”
說罷,便見徐榮推開護持在他身邊的荊武卒,就要往雲梯上爬。
就在這個時候,一隻手伸出來抓住了他的手臂。
徐榮頗感詫異地扭頭去看,瞧到的人……是龐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