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雨彥坐在風老太師邊上,幫着應應景,偶爾搭上一句,這天也算聊下來了。
麻敏兒安頓好了麻眉兒,給劉載呈一個顔色,示意他跟自己進了側邊小廂房,夏臻緊跟小媳婦進了小廂房。
“你陪夫子和老梁王,這小子的事,我來解決。”
夏臻瞄了眼鼓嘴的小子,“你訓你的,要是想打想掐,我幫你出手,不要你動手。”
“啊……”跟在後面的劉載呈吓得退了一大步,“你……你們倆口子想幹嘛?”
“夏臻,把他拎進來。”
夏臻長臂一伸,把劉載呈撈進了小廂房,随即門口有侍衛上前守望。
小厮阿來真被吓了一下跳,他想轉到正廳找老梁王,想想,步子頓住了,沒動,心道,老梁王還在,北郡王夫婦也不會做出什麽出格的事情吧。
小廂房内,麻敏兒被夏臻扶着坐到椅子上,他挨着小媳婦坐下,半臂彎護着有身孕的小媳婦,看她如何訓老梁王的寶貝孫子。
小霸王劉載呈如犯了錯的小學生,站在麻敏兒跟前,“你……你想幹嘛?”
“我問你想幹嘛?”麻敏兒一臉嚴肅。
“我沒幹嘛啊!”
麻敏兒斜眉:“沒幹嘛,你整天跑我爹家幹嘛?”
“我……”劉載呈小臉憋的通紅。
“啞巴了?”
“你才……”
夏臻一個瞪眼,劉載呈不敢頂嘴了,氣呼呼的找了個凳子坐下。
“我讓你坐了嗎?”
“我憑什麽不能坐。”
夏臻一個擡眉,驚墨進來,伸手把就劉載呈拎站起來,這小子一看驚墨是下人,那火蹿得九丈高,伸手就要掌掴,被驚墨兩個指頭就制住了。
“你……你大膽……”
驚墨又冷又酷,根本不在乎他的嚣張跋扈。
“你……你……你……”
“給我閉嘴。”麻敏兒喝了一聲。
劉載呈一哆索,還真把嘴閉上了,一雙眼委屈的看向她。
麻敏兒盯着他看一會兒,真是個被慣懷的太寶,悅兒嫁給他,不是嫁漢,而是帶兒子,這怎麽行。
劉載呈被盯得不自在,想罵人也不敢,隻能撇過頭。
麻敏兒輕哼一聲:“你喜歡悅兒?”
劉載呈轉過頭狠狠的瞪了她一眼,那意思是,知道還問。
麻敏兒被他的樣子氣得笑了,“劉載呈,你拿什麽喜歡悅兒?”
“當然是拿心喜歡啦。”劉載呈像看白癡一樣看向她。
麻敏兒搖頭,“你以爲拿心喜歡就行了嗎?”
“那還要什麽?”劉載呈不解了,自己要身份有身份,要地位有地位,還長得玉樹臨風……呃……這樣誇好像有些不好,可也是俊俏郎君一枚啊,憑什麽看不上自己。
當然還要責任與擔當,可是她該如何告訴他,什麽叫擔當與責任,麻敏兒頭疼,不知所措時,突然想到了一個人,朝門口叫道:“小單姐——”
“少夫人——”單小單連忙進來。
麻敏兒立起身,朝夏臻笑了笑,“等我一會兒。”
單小單連忙過來,微微護着麻敏兒出了小廂房。
“喂……麻二娘,你幹嘛去?”被訓了半拉子,劉載呈一頭霧水,這到底什麽意思啊!
麻敏兒擺擺手,“沒空跟你講。”
“……”劉載呈暗道,這是拒絕自己了?
麻眉兒正哄小女兒睡覺,見她進來,連忙起來要行禮,她伸手制止,沒讓她站起來,輕輕問,“睡了嗎?”
“差不多了。”
“哦,那我等等你。”
麻眉兒那能讓她等,連忙把孩子給了嬷嬷,送到邊上小卧房裏,出來後問,“夫人,有事?”
“堂姐,你家有空的房間嗎,到你家小住一段時間,沒事吧!”
“誰……誰住啊?”麻眉兒一時沒反應過來。
“我想帶小王爺住個十天八日。”
“這……你……”麻眉兒吃驚極了。
麻敏兒道:“小王爺的本性不壞,可是他離我妹夫還有一段距離,我想點拔他一下,要是成了,皆大歡喜,要是不行,我不會讓悅兒嫁給他。”
“可你住我家考驗他……這……”是何道理。
麻敏兒微微一笑,“我要的是你家周圍的鄰居,還有家長裏短。”
“我……”麻眉兒眨眨眼,她真得很不明白。
“不知方不方便?”
無論是對夫君,還是對自己,敏堂妹對自家都有恩,不要說住了,就算讓她把房子給她,麻眉兒也是願意的,不管什麽原恩,她還是點頭了:“可以,行的。”
“好。”
夏臻知道麻敏兒的想法時,雙眼瞪得賊大,“胡鬧。”
“臻哥,反正我不能參加莊先生的婚事,再說住到趙哥兒家,眉堂姐生過兩個孩子,我可以向她取經啊。”
“你……”夏臻真是頭疼的要裂,他絕不松口。
老梁王帶着孫兒回去時,問:“夏二愣媳婦找你幹嘛?”
“能幹嘛,不同意妹妹嫁給我呗!”
“嘿,真是能的他們,不娶就不娶,我們還看不上他們呢。”
“不要,祖父,我想娶。”
老梁王老眼一皮,“你要是有本事娶回來了,我也不反對,但是你别指望我出面幫你周旋,也别指望你祖母用她老王妃的身份去壓人。”
“祖父……”
“要是麻家同意了,告訴你祖母,讓她請官媒,餘下的事就由我們長輩來,但前提是,得麻家吐口同意,否則,你别想。”
劉載載氣呼呼道:“祖父,連你也欺負我。”
“小子,這可不叫欺負你,我是看不上麻家,沒拆散你就是好事了,你還指望我做多大讓步?”
“我……”劉載呈一副要哭的樣子,想起麻悅兒可愛漂亮的小臉,整個人都不好了,“我不管,我非她不娶。”
麻眉兒回到家才把堂妹要到自己家住的事情跟夫君講,“你說北郡王會同意嗎?”
說真話,趙雨彥也被麻敏兒的行徑吓住了,“一個人的心性可不是一天兩天就能改變的。”
“我也是這樣麽想的。”麻眉兒道,“可連風太師這樣的人都願意找堂妹聊天,我想,她做的事總有幾分道理。”
趙雨彥抿嘴,“難道二娘希望小王爺頓悟?”
“頓悟?”
“嗯。”趙雨彥道,“有些男人心智成熟比較晚,二娘大概希望小王爺通過什麽事來領悟什麽吧。”
“堂妹現在希望小王爺能具備的無非就是擔當與責任。”
趙雨彥點點頭,“我覺得是,那你就收拾一進院子出來,然後把主院的正客房給小王爺住。”
“堂妹有孕在身,你覺得北郡王會讓她到我們這樣的寒門小院來?”
趙雨彥哂然一笑:“當然不會。”
“那不就得了。”
“可你别忘了,最後妥協的都是北郡王。”
麻眉兒傻瞪眼,“這豈不是寵妻無度了?”
“你以爲呢?”
夏臻不同意,麻敏兒也不急,慢慢磨呗,反正離過年還有兩三個月呢?不過,她可以讓小有先打聽起來。
“少夫人,這……不太好吧。”
“嘻嘻,是有些不好。”麻敏兒道:“不過,爲了悅兒的幸福,我呢就做一回小人。”
就算事事都聽麻敏兒的付小有都覺得她胡鬧,暗暗道,不怪王爺不吐口,不過,對他來說,打聽家長裏短,是他的強項,所以也就是費些功夫,他自是忙活去了。
“等等……”
小有剛跨出門,聽到她的叫聲,又轉身時來,“少夫人,啥事?”
“你去打聽事時,把顧敦帶着。”
“哦,好的。”
夏臻繼續去附馬府幫忙,内外具體婚禮雜事、喜宴等事情,自然都有雲寶的姐姐——大公主幫着主持操辦,他就是提供護衛與小厮,然後陪在莊颢身邊,幫着接待京城各方祝賀來客,一方面幫了莊颢,另一方面,他也通過這次機會,把京城裏的人際關系系統的理了一遍,也是他熟悉京城的一次大好機會。
蕭霖果然如他所言,在公主大婚前趕回了京城,一進京,第一個拜見的當然是皇上,還帶了不少好東西給皇上。
元泰帝很高興,“讓愛卿費心了。”
“聖上言重了,這是臣的本分。”
元泰帝點點頭,“風塵仆仆,我也不留你了,趕緊回去準備一翻,參加公主大婚吧。”
“是,聖上,多謝聖上體恤。”
“嗯,下去吧。”
跟蕭霖一起去南邊的管事,也被彭掌櫃帶到了麻敏兒跟前,“少夫人,這些都是關掌櫃從南邊帶回來了的東西。”
一溜排,大大小小十多個箱子,麻敏兒連忙走到跟前,滿眼居然都是翡翠、瑪瑙、檀木、黃梨……“就這些東西?”
關掌櫃以爲王妃嫌少,“還有香料,染料,象牙。”
呃……麻敏兒期待的是農作物,關掌櫃居然都帶金銀财寶,“這……我……”好吧,怪自己沒說清楚。
王妃不滿意,關掌櫃吓得趕緊跪下來,“王妃,小人絕沒有貪污,你給小人的銀子,小的可全部都買這些貨物了,甚至因爲蕭大公子的原因,還便宜了不少,要不然還買不到這麽多。”
“我不是說你貪污,我……以爲你能帶些海外的種子、水果什麽的。”
“這……”關掌櫃總算聽明白了,怪不得有人在暗地裏說自家王妃是種田王妃了,“小的事情沒做好,請……請王妃責罰。”
麻敏兒擺擺手,“算了,這些東西交給小有處理。”
“是,少夫人。”彭掌櫃也有些自責,原以爲派了個靈活的,結果……也是自己失誤。
想想又不甘心,麻敏兒腦子裏閃過什麽,“你剛才說裏面有染……染料?”
“是,王妃,聽賣的人說,海外的染料比我們大魏國的染料鮮豔,而且不易脫色。”
這個麻敏兒相信,連忙問,“都有那些?”
“紅、黃、青、藍都有。”
“太好了。”麻敏兒一直嫌棉布上色不夠鮮豔,這也算是意外之喜,“彭掌櫃,趕緊讓我們的人試試,秋冬換季了,剛好趕上一批,要是不錯話,繼續讓人到南邊買染料。”
“是,少夫人。”
終于有些有用的東西了,鼓掌櫃内疚的心好了些,連忙着關掌櫃去找小有了。
買回來的翡翠、瑪瑙到是讓夏臻用上了,“我正愁送什麽好呢,想不到剛打瞌睡,就有人送枕頭了。”
麻敏兒瞄了他。
“舍不得給夫君用?”
“沒啊!”麻敏兒龇牙咧嘴笑笑。
“臉上寫着呢,這是我的寶貝,舍不得。”
“嘻嘻……”麻敏兒笑了,“明天就是正日了,今天晚上你怎麽有空回來?”
“越是到最後越不忙。”
“我懂了,都備好了,就等明天了。”
夏臻笑笑,攬着小媳婦,低頭伸手摸摸她的肚皮,“也不知兒子長多大了?”
麻敏兒正在抹臉上的滋潤霜,聽到他說兒子,照例白一眼,“兒子與女兒的比例一半一半,各占五成,要是女兒,等她長大,我告訴他,他爹重男輕女,到老了别給他洗頭理發,讓他成爲糟老頭。”
“女兒不肯洗頭理發,不還有你嘛,你幫我洗洗理理。”
“到時候,我也老得走不動了,怎麽幫你,還不是要靠女兒。”
夏臻眉毛打成結,這小媳婦,存心跟自己過不去,不愛聽的,當聽不到,兀自摸着小媳婦的肚皮,期待兒子快點長大,快點從她娘肚子裏鑽出來,讓他看看是什麽樣的臭小了,害得他盼了這麽久。
麻敏兒拿開他的手,“趕緊睡覺吧,明天有得你忙得了,明天晚上,你怕還要鬧洞房,也不知啥時能回來。”唠唠叨叨中,躺下去睡了。
今天還沒過完,就想着明天了,感覺到小媳婦離不開自己,夏臻高興的跟着躺下去睡了,伸手輕輕的拍拍她,“放心,公主的洞房沒人敢鬧,明天肯定不會晚回來。”
“也是喲!”
雲寶公主大婚的盛況,麻敏兒沒有親眼所見,不過無論是從街面上傳來的消息,還是腦中想象,皇帝嫁女兒,肯定隆重而又壯觀。
大街小巷,人們都在感慨,是誰啊,這麽幸運能娶到皇帝的女兒,那嫁妝肯定一輩子都吃不完。
一輩子都吃不完嗎?麻敏兒淡然一笑,大公主的嫁妝,好像跟大附馬沒什麽關系,大附馬不能在朝中擔任要職,就不能有自己的收入,可作爲皇親國戚,他的消費不比任何人低,甚至還因爲娶了公主,他出手更要闊綽,否則就是丢了皇家臉面,那沒銀子怎麽辦?
那就隻能如坊間的牙人一般,成爲了世家大族之間牽線搭橋的中人,成爲下面小官小吏往上爬的門路人,從中打典,拿好處費,别的不說,就說夏臻新開的金銀子鋪子,爲了找人做靠山,就給了他近百分十的收益。
麻敏兒啧啧嘴,爲了莊先生在京裏活得滋潤,沒有後顧之憂,夏臻送了一處山林田地給他,爲了不讓皇帝、京城其他官員知道,這處山林田地既不在翼州府,也不在涼州城,省得皇帝多心,被其他官員抓住把柄有結黨營私之嫌。
夏臻不在家,麻敏兒就在走廊下曬太陽,九月半了,天有涼意,曬曬太陽還挺舒服,她躺在藤椅上,臉上用團扇遮住,防止曬出妊辰斑,剛享受一會,門房的人來了,“少夫人,有人求見?”
“誰啊?”
“他說跟你是老熟人。”
老熟人?麻敏兒坐起身,腦子過了一遍,跟她熟的人,在京裏還真沒幾個,就算有,也都參加莊先生婚禮去了。
“你認識嗎?”
門房的人道,“他坐在馬車裏,并未下來,小的沒看到。”
“那馬車……”
“小的看過了,沒有族微。”
“那是誰?”
門房的人道,“小的回絕了他,他非要見你。”
夏小忍上前一步,“不見,要是刺客怎麽辦?”
“那人保證了,絕對不是刺客,就是想見少夫人一面。”
麻敏兒皺皺眉,“搞得這麽神秘,不見。”不知爲何,她隐隐知道是誰了,可他不應當在附馬府參加婚宴嗎,怎麽能到自家門口?
“那小的就去回了他。”
“慢着,等一下。”如果不是他對自己有非份之心,按道理,他受傷了,自己跟夏臻會去看望他,可現在搞得這麽尴尬……
麻敏兒無措的撓了撓額頭,趁着夏臻不在,偷偷過來看自己一眼,娘呀,還真讓人……她籲了幾口氣,罷了看在金瀚來的份上,就見一下。
“少夫人……”
“我去看看,是不是有什麽重要的事。”
“少夫人……”夏小忍上前一步,“還請夫人不要去。”
“讓大家都護在我身邊。”
夏小忍眉頭皺起,看了看天,光天化日,又看了看少夫人的臉,平靜淡然,“好,小的去安排一下。”
上百個護衛擁着麻敏兒到了門口,門口不遠處馬車上,窗簾被一隻修長的手撐着,看到她來,沉悶失落的心頓時雀躍起來。
簇擁的人群,她站在中間,他一眼就看到了她,離上次見面,他們整整兩個月沒有見面了,她還是美得那麽清新淡雅,站在秋日午後陽光裏,如深谷幽蘭,露出微笑,灑出一片一片光亮,照進他心裏,一縷縷,一串串,溫暖而舒适。
削瘦的劉載離,低沉而萎靡的心境,因陽光照耀,顯得慵懶而适意,他沉迷在見面的欣喜裏,他以爲她不會出來,然爾,她還是出來了,此刻,他仿佛忘卻了塵世間所有的煩惱,擡頭,天空一片澄藍。
透過小小的馬車窗,麻敏兒看到了劉載離,兩個月不見,他消瘦了很多,也許被刺還沒有恢複好吧。
一個坐在馬車裏,一個站在門口,又不說話,又不打招呼,氣氛還真有些詭異,百十個護衛朝馬車看看,又朝他們的女主人看看,這是怎麽回事?
還真挺尴尬,麻敏兒不知覺伸手撓了一下鬓角,請他進來坐坐的話說不出口,畢竟此人對自己……,不請吧,馬車橫在門口不像話,還真是……
就在麻敏兒左右爲難時,馬車倒是走了。
能看她一眼,劉載離心滿意足了,他知道,此生,他與她無緣無份了,那就……那就把這份摯愛藏心底吧,在無人寂靜處,慢慢去回味,這就足夠了!
走了……麻敏兒馬上轉頭,“夏小忍——”
“少夫人……”
“你不會把這件告訴王爺吧?”
“這種小事要告訴王爺嗎?”
上道啊,小姑娘,麻敏兒高興的拍了她一肩,“聽說驚侍衛還沒有婚配,要不,我向王爺提一提,讓他娶了你。”
“少夫人,爺說了,不管大小事,我都要向他回禀。”
呃……這是什麽風向,麻敏兒馬上叫道,“不是驚侍衛,我記錯了,是别的誰……”
“哦,也許王爺回來的晚,我就不回禀了。”夏小忍回得一本正經。
麻敏兒看向單小單,眨眨眼,這是什麽意思?
單小單忍住笑意,一本正經道,“少夫人,午睡時間到了,咱們回去小眯一會。”
麻敏兒一直忍着,到了内卧,沒有人時,連忙問單小單,“我好像聽你們說過,驚墨喜歡小忍,怎麽到現在還沒有攻下?”
單小單噗嗤低笑一聲,“少夫人,這一對啊,可不是一般人能理解的。”
“啊,咋回事?”麻敏兒八卦之火熊熊燃燒。
“少夫人,就是……哎呀,我也說不上來。”單小單失笑,“你還是睡午覺吧,睡好了,我再慢慢講給你聽。”
“哦。”麻敏兒心想,我還能睡得着嘛。
即便沒人敢鬧公主的洞房,夏臻回來的也不早,回來後,小媳婦已經睡着了,至于白天,劉載離過來瞧小媳婦的事,他當然也知道了。
坐在床邊,手指輕輕劃過小媳婦的鬓角,額頭上滲出的汗絲,把頭發都粘住了,他輕輕的幫她拔開,用幹毛巾輕輕拭去額角的汗。
半睡半醒之間,麻敏兒仿佛感應到了夏臻已經回來,伸手就攬上他的腰,“快點睡吧。”說這話,眼并未睜開。
“嗯。”夏臻輕輕應了一聲,鑽到了薄被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