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臻兩口子一骨碌爬起來,快速下了床,出了卧室。
麻眉兒焦急的等在敏堂妹小院門口,沒過一會,就見他們兩口子出來了,“王爺,夫人——”
“堂姐,怎麽啦?”
麻眉兒回道:“子卿小厮回來,說他被蕭公子關起來了。”
“關起來?”麻敏兒看向夏臻。
夏臻擡腳,“小厮在那裏?”
“在正廳裏。”
夏臻擡腳就去正廳。
雖然對方一句話也沒有說,但麻眉兒知道夏臻肯出手幫忙了,心不那麽慌亂無張了,就差小跑着跟在後面。
——
包間裏,除了劉載離,就是唱小曲的梅若兒,夜深人靜中,琵琶小調,咿咿呀呀,或婉轉或悠揚,一聲又一聲。
看向半倚在軟墊上的當紅權臣劉功離,梅若兒總是忍不住低下頭拔弄琵琶上的弦,她怕自己一個忍不住,拿着琵琶砸上去,可是她知道,自己根本不是這個男人的對手,送上去,死的隻會是自己。
一曲終了,梅若兒等了一會,發現對方仍舊半眯着眼,目光迷離,不知看向什麽地方,連手邊的水冷了都不知道。
抿抿嘴,放下琵琶,輕輕挪到他跟前,幫他換了杯熱水,倒好後,把杯子輕輕推到他面前,“爺——”
劉載離從小娘子的喚叫聲中醒過神,擡起眼皮看向她,沒有表情的眉眼隐隐透着落寞,讓人看着忍不住心疼。
梅若兒被這眼神看得慌忙低下頭,“爺——”不知爲何,她的心突然跳得厲害。
劉載離垂看了眼手邊的茶杯,随即又擡眼看向小娘子,深黑的眸中透着不可名狀的複雜,腦中浮現的是那天爲他擋刀時的樣子,薄唇微啓:“你那天刺殺未遂,随即改爲擋……”
“不,爺……”梅若兒嚯的擡起眼,雙眼裏都是驚恐,“我沒有,我仰慕爺,渴望做爺的女人……”邊說邊跪伏在地,雙手打開貼在地闆上,額頭抵在手背上,“請爺明鑒。”
杯子在手指間轉動了兩圈,劉載離嘴角輕勾,端起手中的杯子,喝了裏面的茶水,杯随手落,重重的落在小幾上。
杯子響動的聲音,吓得梅若兒渾身一顫,更恭謹的跪伏在地上,一動也不敢動,整個房間内,針落可聞。
劉載離立起身,居高臨下,“做我的女人……還挺有目标。”
梅若兒擡頭,牙咬嘴唇,“像我們這樣的女人,除了得爺的歡喜,還能有什麽出路呢?”
“我的歡喜?”劉載離不屑一置。
被貴人譏诮,梅若兒的唇就差咬出血,半低着頭,再也不敢說什麽。
包間移門被拉開,千夜進來,恭敬道:“爺——”
劉載離撩起袍角就朝外面走,千夜看了眼跪在地上的伶人,轉身跟着主人出了包間,“爺,回那裏?”
“××胡同!”(劉載離的私人宅邸)
“是,是爺。”
包間内,梅若兒聽着外面的腳步聲越走越遠,頹然的趴在地闆上,用力錘了錘地闆,暗暗罵自己,怎麽這麽沒用,連讓男人喜歡上的本事都沒有,還怎麽報仇……我該怎麽辦?
劉載離剛上馬車,有暗衛過來,“爺,蕭公子關了戶部負責收課稅的都事趙大人,我們要幹涉嗎?”
“我等皇上發話。”
“是,公子。”
劉載離看向茫茫夜色,輕輕一笑,“看着北郡王夫婦,他們一有什麽動靜就來告訴我。”
“是,爺!”
——
快到子夜了,天氣冷極了,陰冷的月光下,整個京城沉沉的睡去,毫無動靜。趙雨彥在寒冷的房間内瑟瑟發抖,手腳都凍僵了。
冬夜的寒風在窗外呼嘯刮過,吹得窗棂乍乍作響,趙雨彥走到窗口邊,伸手把窗子往緊處合擾,卻沒什麽用,風仍舊呼呼而過。
放棄關窗子,走到避風處,他暗暗歎了口氣,雙滿應當到麻叔家了吧,也不知道眉兒是等在六叔家還是等不及已經回去了。真不應該讓她等自己接的,唉,害得她擔心了!
趙雨彥一邊不停的搓手跺腳,一邊分析關自己的人——蕭霖。
此人是聖上寵愛的妃子——蕭貴妃的弟弟,是當紅外戚,沒有一官半職,可官場上大半以上的人見到他都得叫一聲爺,都得給他行禮,被民間的人稱爲大佬。
他想把自己怎麽樣呢?趙雨彥爲了不讓自己被凍死,一邊跺腳,一直思考此人的目的。
——
麻家小客廳内燈火通明,爲了商量怎麽迎救趙雨彥,夏臻和麻家人進了有壁爐的小客廳。
衛仁看向自家主人,說了句客觀的話,“郡王,蕭霖可不是一般人,就算是三公九卿,說句難聽的話,爲了避開麻煩,都會繞着他走。”
“此人這麽厲害?”麻敏兒驚訝的問。
衛仁點頭:“是,少夫人,元泰帝登上皇位,兵力上得力了我們翼州府的幫襯,但财力上得力于蕭霖。”
“你的意思是,他并不是因爲蕭貴妃得寵,而是蕭貴妃因他而得寵?”
“是,夫人,你理解的沒錯。”
麻敏兒籲口氣,“那還真是厲害的人物。”
衛仁沒回話,算是默認了麻敏兒的認知。
夏臻坐在壁爐邊,一聲不吭,半眯眼,看着旺旺的爐火,道,“他想阻止風太師收商課稅,他關趙小哥,目的在于風太師。”
“可是……”麻敏兒道:“夫子肯定要爲大魏朝收稅賦……”
麻眉兒聽到這裏,忍不住插嘴,“二娘……”那‘我的夫君怎麽辦?’差點脫口而出,可她知道,自從她選擇趙雨彥,選擇讓夫君走仕途,走上人上人,必然會有這一天。
隻是沒想到,這一天會來得這麽快,不僅快,竟連堂妹的夫君都插不了手,路是自家兩口子選的,别人能幫上忙,是自家的幸運,幫不上忙,隻能默默吞下所有的一切。
麻敏兒看到又急又焦的堂姐,勸道,“堂姐,兩個孩子還在房間睡覺,你先回去吧,等我們想到辦法了,就去告訴你。”
麻眉兒已經想通了,聽到這話,并不矯情,輕輕點頭,“雙滿說隻是關了夫君,我想今天夜裏應當沒事,郡王,二娘,你們也去睡吧。”
麻敏兒道:“堂姐說得沒錯,趙哥兒今天夜裏應當沒事,等下我們就去睡。”
“好。”麻眉兒強顔笑笑,“那我就先回房間了。”
“嗯,我讓小單找個丫頭送送你。”
“多謝二娘。”
夏臻看着麻眉兒離開了客廳,目光看到麻敏兒身上,“要是我,我就會帶兵直接把人搶回來了。”
麻敏兒接住他的話:“但你知道,人搶回來了,風太師的稅賦就功虧一篑了。”
“我們隻是被聖上軟禁在京城的北方人而以。”夏臻冷冷的說道。
“你說得沒錯。”麻敏兒歎氣,“這事隻能讓夫子與姓蕭的博奕了,我們既無職責,也無能爲力。”
衛仁聽到主人兩口子三兩句就把事情分析透了,并不需要自己提醒,暗暗松了口氣。
“夏臻——”
夏臻看向小媳婦。
“還是要麻煩你一下。”
“何事?”
麻敏兒道:“有句話不是說‘兩國交戰不斬來使’嘛,能不能讓莊先生出個面,就算關着趙小哥,給點碳火或是讓他吃飽穿好可好?”
不得不說,女人的心就是比男人細,麻敏兒這一舉動,真是救了差點凍死的趙雨彥。
“墨——”
驚墨馬上出現在衆人眼前:“爺——”
“現在就去找莊先生。”
“是,爺。”
——
就在趙雨彥凍得要失去知覺時,漏風的門被打開了,“趙大人——”
趙雨彥看向來人。
“跟我來。”小管事不耐煩中透出客氣。
沒摸着對方路數,趙雨彥有些遲疑,轉念一想,既然自己選擇了這條艱難的求仕之路,那怕刀山火海,他都趟過去。
一個思量,擡腳就跟小管事出了破漏的房間,七拐八彎,走了半刻鍾,居然到了酒樓的三樓,小管事打開房間,“今天晚上,你就住這裏了。”
趙雨彥在管事的目光中進了房間,這是間上等房,不僅有碳火,而且房間内鋪設精美,今天讓自己住這裏?突然意識到什麽,他連忙轉頭,“是不是有人找了蕭公子?”
小管事龇牙一笑,“趙大人,沒想到你也是個有背景之人啊,居然能讓未來的附馬爺出馬,給你換了房間,行啊!”
未來附馬爺,趙雨彥瞬間明白是誰幫了自己,按捺住激動,對門口的管事道,“多謝了。”
“趙大人,好生休息吧。”管事說完之後,伸手把門關上,在外面落了鎖。
站在溫暖的房間内,剛才差點凍死的趙雨彥深深吸口氣,對自己說,不管怎麽樣,總得讓八大胡同交稅賦,那怕隻交一點點,也是筆不小的收入。
——
不管是上朝還是在家裏,風江逸都起得很早,每天如是,淩晨五點,第一頓早餐已經到他桌上了,他放下筆,坐到半桌邊上吃早飯。
他的長史官已經把今天的事整理出來給他了,其中包括:“老大人,蕭公子昨天關了小趙大人,子夜時,把人從酒樓底層破舊房間換到了三樓華貴的包間。”
“那肯定是夏子安和麻二娘找的人,是誰,有打聽到了嗎?”
“打聽到了,是未來附馬爺。”
“我猜也是他。”風江逸笑笑。
插個題外話,風江逸作爲三公,位高權重,他的府邸設有長史官,長史官實際上幕僚性質的官員,相當于現在官員身邊的秘書長,整理和安排主人的一切事宜和行程。
長史瞄了瞄自家主人,隻見他慢厮條理喝着稀粥,就着白饅頭,微微彎腰,問:“老大人,那小趙大人那邊……”
風江逸喝粥的動作頓了一下,“不急。”繼續喝粥。
“好的,你需要的公函、資料都在公案桌上。”
“嗯。”
長史恭身輕輕退了。
無人的房間内,風江逸三兩口喝了粥,拿起毛巾抹了嘴,扔到半桌上,立起身背着手,不停的在房間内轉圈子。
京城啊,有一半生意背後的東家,不是皇親就是國戚,稅賦難收啊,平頭百姓的稅好收,但這些人……猶其是富可敵國的蕭家,如何把他家的稅收上來呢?
風江逸想到了皇宮,想到了皇帝,還有蕭貴妃……眯眯老眼……該如何平衡這其中的複雜關系呢?
辰時末(早上9點)風江逸穿着便服出門,剛出院子,就被麻老夫人攔住了,“老大人,你這是幹嘛去?”
“随便走走!”
麻老夫人一臉我不信樣子,口中卻說别的話,“麻家還沒來提親。”
風江逸道,“急什麽。”
麻老夫人道:“不是急,而是前來提親的人太多了,我招架不住,你趕緊讓麻家來提親,讓我消停消停。”
“原來是這樣啊!”風江逸若有所思。
“是啊,要不是你喜歡麻家,我是不會考慮麻家的。”
風江逸笑笑,“我現在就去麻家溜達一圈。”
“……你去找麻二娘?”
“嗯!”
麻老夫人催道:“趕緊去吧,不管明的,還是暗的,趕緊讓他們家來提親。”
“怕是沒這麽快。”風江逸不緊不慢的回了一句。
麻老夫人驚訝了:“那你去幹嘛?”
“聊聊天。”風江逸笑眯眯的擡腳出了院子。
麻老夫人站身後,“聊天?鬼才信。”
——
京城最氣派的大酒樓——千禧居,五樓頂層,京城第一公子蕭霖正坐在餐桌邊吃早餐,超級大圓桌上,放了一個通白玉小碟,小碟裏放了一小塊普通人不認識的食物,手邊放着一杯葡萄酒,一邊喝葡萄酒,一邊用白玉勺輕輕刮着精貴食特慢厮條理的咀嚼着。
要是麻敏兒站在他身邊,難道這家夥也是個穿越人士?那不知名食物,分明就是鵝肝配魚子醬啊!會是穿越人士嗎?不急,咱們慢慢往下看,哈哈……
房間每個角落不是站着侍衛,就是丫頭、小厮,卻一點聲音也沒有,包括蕭霖吃飯的聲音,也全無一絲。
也不知過了多久,早餐終于吃完了,丫頭連忙送上溫熱含水氣的毛巾,雙手捧上,他慢條厮理的拿起拭了拭嘴角,随手一扔,邊上另一個丫頭馬上伸手接過。
管事見他起身,連忙恭身近前,“爺,風江逸出門了。”
“但不是往千禧樓而來,是不是?”
“爺,英明,确實如此。”
蕭霖勾嘴一笑,“又去找夏二愣子的婆娘?”
“大概是。”
“哈哈……”蕭霖仰頭大笑,“不,不是大概是肯定。”他眯起桃花眼,“麻朝奉的庶孫女,真是挺有意思的一個女人,本公子早就想會會她了!”
管事道:“公子,我們去北方做生意,已經跟她的店鋪有所接觸,她的思路謀略不輸男兒。”
蕭霖不屑一置:“要是背後沒有夏二愣子,她再有思路謀略也沒有用。”
“是,是,爺說的是。”
蕭霖邊走邊問,“于管事,你說他們什麽時候找我?”
“回爺,要是像昨天晚上把戶部小官放在破屋子裏,估計今天就能找來,可放在三樓,估計一時半會不會找來。”
“要是今天就找來,那多沒意思。”蕭霖啧啧嘴,“我喜歡慢一點找過來,喜歡等待的過程,那種既期待又折磨的感覺真是好。”
大管事立在邊上,聽到這話,不知爲何寒毛直豎,悄悄往後退了又退。
蕭霖調頭看向丫頭。
丫頭們個個脊背一涼,爺這是要幹嘛呢?個個丫頭悄悄順着他的目光看過去,包括那個接毛巾的丫頭,她立即反應過來,馬上上前,把毛巾舉到公子跟前。
“能把布巾做得這麽舒服耐用的女子,我還真想立即馬上見到她。”蕭霖伸出手,二指在臉頰邊輕輕劃着,那沒有一絲胡茬的臉,風流不羁,充滿魅惑,不得不說還真是個妖孽。
小丫頭們聽到主人想見女人,個個吓得憋氣朝後面退。倏的,蕭霖雙眸從迷思瞬間切換到精明世故,“不管是風江逸還是夏二愣子來,都說我不在。”
“是,爺。”管事問,“那小附馬呢?”
“他?”蕭霖嘴角微勾,瞬間風華絕代:“他要是來了,咱們論論道還是可以的。”
“是,爺,小的知道了。”
隻是讓蕭霖沒有想到的是,他剛出了酒樓門檻,竟見到了一個意想不到的人,一臉笑嘻嘻,“劉子離,大清早,光臨我舍,何事?難道有什麽暗犯藏在我的酒樓裏?那我絕對配合你搜人。”
劉載離慢悠悠走到他跟前,看了眼他,先不要說這家夥因從龍之功,被聖上封爲懷義郡王,懷義,顧名思義,懷柔天下,義薄雲天,對他的贊許算是達到極至了;單說他這份相貌,挺拔俊朗的沒他英氣逼人,英氣逼人的沒他風姿綽約,風姿綽約的沒他挺拔俊朗。
有人說他謙謙君子溫潤如玉,有人說他奸詐腹黑,手段狠辣,是個吃人不吐骨頭的枭雄,其實不管那樣,都是他,不過一個是在人前,一個是在人後。
蕭霖配合劉載離的打量,故意轉了一圈,“子離是不是發現我變得更加豐神俊朗了?”
劉載離勾嘴一笑,“這天下你蕭霖說第一,還真沒人敢說第二。”
“哈哈……”蕭霖大笑,眨眼問,“你也摻和商課稅之事?”
“這不是我的職責。”
“那你來是?”蕭霖還真沒摸到他的意思。
劉載離反問:“沒事難道就不能來嗎?”
“哇,還真不能來!”蕭霖桃花眼斜睨,“你劉得子一來,不是砍就殺,我還真是怕怕的。”
劉載離擡眼看天,似笑非笑,“早餐沒吃。”
“爲何不早點來,我都吃完了。”
“不想請?”
“請請請……”蕭霖桃花眼眯眯帶笑,轉身就帶劉載離上了五樓,“想吃什麽?”
“不要搞西域人吃的東西,惡心!”
“啧啧……”蕭林搖頭啧嘴,“所以說你們這些人就是迂腐,整天守着古舊的東西一層不變,有意思嘛?”
劉載離微眯眼,眸帶精光,“你好像也有一層不變的東西嘛。”
“有嗎?”
“有沒有,你心裏最有數。”劉載離掀袍角,大大咧咧坐到大圓桌邊。
蕭霖桃花眼冷了一下,瞬間綻開,“行行行,你想做老古舊,就做老古舊,”揚手一伸,“給燕成郡王來份地道的京城早點。”
“是,爺。”
——
心亂如麻了一夜,到了天亮,麻眉兒的心反而淡定下來,并且對自己說,既然選擇了這條路,這才剛剛開始就受不住了,那以後的日子還怎麽過,那還怎麽做到‘會當淩絕頂’。
平靜下來,把兩個孩子收拾齊整,跟着仆人到了餐廳,淡淡定定的吃了早飯,吃完早飯,向麻家人辭行。
“六叔,六嬸,我回去了。”
“在這裏多呆兩天。”
“不了,叔,要過年來了,家裏不少事,我要回去了。”
确實也是,都快過年了,真是忙,莫婉怡看了眼夫君,“那我安排一下馬車,讓他們送你們回去。”
麻敏兒道:“堂姐,不要擔心姐夫,現在看來最壞的結果就是商課稅收不了,其他應當沒問題。”
麻眉兒點點頭,“我知道,多謝你們幫着周旋了。”說完後,給夏臻夫婦二人行了大禮。
“堂姐,你這是做什麽,大家都是親人,做些事是應該的。”麻敏兒連忙扶她起來。
麻眉兒不是一般婦人,夫君經常跟他說道公務上的事,她對世态、人情,比一般婦人要通透的多,可不是親人就能無條件幫忙的,“二娘,謝謝你們。”在自家夫君還是個小人物時,他們能不計較的伸手幫忙,這就是恩情。
“别說了,堂姐,再說就見外了。”麻敏兒道,“剛好,我們也要回去了,跟你一起到門口,省得我爹再送一趟。”
“你這孩子……”女兒要回家,麻齊風有些失落,不知爲何,他總想讓孩子們圍在自己身邊,可這是不可能的。
一衆人到了麻宅門口,還沒來得及上馬車,風江逸從馬車上下來。
“夫子,你怎麽來了?”麻敏兒驚訝的問。
“老夫不能來嗎?”風江逸一臉笑眯眯。
“能來,能來……”麻齊風馬上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