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臻看了眼小媳婦,順手就把門關上,小木屋瞬間跟夜晚一樣,隻有油燈、爐火,跟着她坐下,胳膊依舊攬在她腰間。
麻敏兒順勢依偎在他懷裏,“真想找個山清水秀的地方,建一間這樣的小木屋,就我們兩人,到地荒地老。”
“不……”
“……”麻敏兒正沉浸在詩情畫意中,被他低低的一個不字,驚的擡起頭,雙眸上方,夏臻的頭已經低下來,“光我們兩個不夠,還要有兒子、女兒……”
麻敏兒雙手攀上他的脖子,咧嘴一笑,“等你真有兒子或是女兒時,你會煩的。”
“不會!”
麻敏兒撇嘴。
“敏兒……”聲音漸低,夏臻的雙頰在爐火的映照下,堅毅的棱角中盡是缱绻柔情。
“夏臻……”
以下省略N字。
小木屋外,夕陽西下,冷清的西草溝卻沒從沒像這現在這樣熱鬧過,不停有馬車、平闆車朝村子裏進來,車上不是木料,就是生活用品,更多的是糧食、食材。
三個村子的人都過來看熱鬧,結果熱鬧沒看成,被雇過來做工,每天一百銅子,“老天啊,一百個銅錢是多少?”村子的人大部分連十都數不到,聽到一百,簡直如天文數字。
“老族長,一百是多少?”有婦人帶頭好奇的問。
“就是很多!”何家村的老族長不知道怎麽解釋,趕緊催道,“趕緊幹活,不幹活那來的一百銅子。”
“哦……”婦人轉身跟大家一起去幹活。
付小有正在和秋白硯規劃三個村子的地怎麽建渡假村,聽到婦人問話,“大嬸,别急,到晚上你就知道一百是多少了。”
“晚上?”衆人齊唰唰看向付小有。
“對,我們的工錢日結,做一天拿一天。”
“老天……”
“娘呀……”
……
人群哄一下散掉了,個個跑去幹活了。
“可惜大部分都是上了年紀的人,沒什麽年輕人。”秋白硯看向鋪開的工地。
付小有道,“秋大哥,别急,要不了幾天,村子裏的年輕人都會回來。”
秋白硯點點頭,“希望如此,用村子裏的人總比外面臨時雇來的好一些。”
“嗯,”付小有道,“不如我們去廚房燒火的地方讨論吧。”
“行。”三個村子,才趕了三間小木屋,條件艱苦,隻能先将就着。
看到兩個大管事來了,施秋菊連忙拿了小凳給他們坐,“想吃點什麽?”
“等王爺夫人一起吃。”付小有道,“我們就是來取暖的,你們忙你們的。”
“哦。”不吃晚飯,施秋菊還是給他們每人倒了一碗熱乎乎的茶水,放在小桌上,輕輕的放好,悄悄的離開,一點也不打擾他們。
單小單到了小木屋走廊上,到了門口,她習慣性先聽一下裏面的情況,從不冒失敲門,果然,聽到裏面的聲音,轉頭就走,走到廊下,對守門的丫頭道,“不要讓人去打擾。”
“是,小單姐。”二等丫頭蘭溪朝坐在樓梯口的夏小忍看了眼,點點頭。
單小單也瞄了眼夏小忍,她正在慢條斯理的擦試匕首,夕陽餘光反照在上面,亮得晃眼,忍住悚然連忙去廚房了。
晚風吹過來,冷得很,蘭溪避到底層專讓爲她們留的小房間,輕聲叫道:“小忍妹妹,要不要進來,這裏有爐火通道,有暖氣,好暖和。”
夏小忍擡了眼,“不了,我不冷。”
娘呀,蘭溪感覺自己都快凍成冰了,坐到自已的小木床上,就着暖氣拿起針線做活,不知爲何,好像那裏有動靜,她豎起耳朵仔細聽了聽。
聽着聽着,小臉噌一下紅了,趕緊出了房間,又站到了夏小忍對面。
夏小忍擡頭,“沒事啊,我不怕冷,你怕冷可以呆在房間裏。”
“我……裏面太熱,我……小忍妹妹,這裏你守着吧,我去廚房幫忙。”說完,轉身跑了。
夏小忍看着仿佛落荒而逃的蘭溪,感覺莫名其妙,微撇嘴,坐在樓梯口繼續擦匕首。
小木屋内,一對年輕人已經做完運動,麻敏兒摟着夏臻,“天還沒黑,外面都是人,這樣不好吧。”
“名正言順的夫妻,堂堂郡王……無論那一條,誰敢說不好。”
麻敏兒掐了他一把,“威嚴、威嚴,夫君大人,你這樣随意,失了威嚴可不好。”
夏臻眯眼,手輕輕拍着麻敏兒的後背,“别說了,累了,睡一覺再說。”
“喂,晚飯還沒有吃呢,等到半夜餓醒了怎麽辦?”
“餓醒了再說。”夏臻真得困了,離開京城,他内心緊繃的弦松下來,整個人顯得很困很倦。
麻敏兒仰起頭,發現他真的睡了,想想,起身拿起小紙條寫了兩句話,然後從門縫塞出來,等一下單小單上來就會看到。
果然,時辰差不多時,單小單上來叫人時,發現門口有個小紙條:别叫我們吃飯了,睡着了,煨些白粥放在暖爐上,要是半夜醒來,我和王爺自己動手。
單小單聽聽房間内,下了樓梯,找到給男侍衛準備的小木屋:“曉侍衛,你檢查一下爐火、碳火。”
曉文值夜晚,剛睡醒,“哦,我知道了!”馬上起身洗漱,不一會兒就帶人手檢查爐火煙道了。
一裏地之外,臨時賬逢裏,小左兒正和賬房裏的兩個小夥計一起發放日結工錢,三個村裏正帶着各自村民正在排隊領銅子。
丁亭長坐在放銀了的邊角上,看着京城來的管事給大家發銀子,眼角的笑意就沒斷過,雙手抄在貴人送的棉衣裏,整個人都很暖和,忍不住又左右看了看,貴人用布做的房子都比他們的草屋暖和,可真了不得。
又看向閃亮的銅子,心道,要不了多久,我們西草溝子裏的人也能住上精貴的小木屋,可真好。
——
夜市中,風江逸帶着幾個得力官員,穿着便服,随意走在繁鬧的大街上,寬闊的街道左右,被挨挨擠齊的小攤小販占滿了,街道中間又被行人擠滿了,熙熙攘攘,熱鬧而喧華。
“老大人……”魏大人叫道。
風江逸背着雙手,笑眯着眼,“魏大人,有何感覺?”
“比以前熱鬧了一些。”思索過後,魏大人才回道。
風江逸目光從街道邊收回來,看了眼他的門生,“道俊,你多久沒來過夜市了?”
“太……太師。”
“據實說。”
“除了辦案偶爾路過,并沒有特意來過。”
風江逸笑笑,“那看來不能問你了。”他轉頭,“你們當中誰經常來夜市?”
幾個官員相視一笑,“大人,我們也是偶爾來。”
風江逸道,“我也是。”
呃……
魏大人忍不住問,“老大人,那你帶我們來是……”
“有位小友說,有兩個地方最能反應人們的真實的生産活動。”
“老大人,你的那位小友是?”
風江逸搖頭失笑,“你們應當問的是什麽地方最能反映人們的真實生産活動。”
幾個官員哂然,不好意思的笑笑。
趙雨彥走在最後,聽到風大人說得的小友,馬上明白所指的就是麻二娘,輕輕一笑,瞬間明白了風大師帶他們來的意義。
風江逸不僅身居高位,連四海都雲遊了,麻敏兒所說的夜市與市井,他當然也知道,更能從這些地方看出人們的生活怎麽樣。
要不然,他也不可能做到位列三公,但把稅率由高調到最低,稅收不降反升的事,他不敢相信,就如元泰帝懷疑他所做的決定一樣,他也對十降二抱着極大的懷疑。
麻二娘跟他講,如果心裏不踏實,就到夜市、市井看看,保管看了以後,心就踏實了。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調稅率的前一天夜市,他是來過的,那時,根本沒有這麽多攤販,也沒這麽多逛夜市之人,可這才十多天的時間,他看着夜市一天一天繁華擁堵起來,心生無限感慨。
“魏大人——”
“老大人,下官在。”
“好好安排秩序,好好打擊那些地頭蛇,不要讓他們欺市、霸市、收保護費,保護平民百姓的最基本利益,也讓銀子進我大魏朝的國庫,而不是這些私人口袋裏。”
“是,老大人,下官明白——”
“不要回我空話。”
“大人……”魏大人聽出了老太師話中的嚴厲與決心。
“努力去幹!這就是機會。”風江逸轉着,含着期待的目光看向他的門生。
魏大人思索片刻後才拱手,“是,老大,下官一定抓住這次機會。”
“嗯。”風江逸又朝戶部侍人看過去,“曾大人,既然市集商貿以眼見的速度繁華起來了,接下來知道怎麽做了吧。”
“老大人,下官明白了,一定會把所有商家,就算是流動的穩定的小販也計疇,争取收賦一個不漏。”
風江逸道:“課稅已經降到最低,對于每個小商小鋪來說,課稅并不重,他們交得起,但問題在官府身上,官府能把所有的課稅以相對公平、齊全的方式收上來,這才是重重之事。”
“風大人,你有何想法?”
“明天,我會招集大家商讨落實此事。”風江逸說道。
“是,大人!”衆人齊齊回到。
不知爲何,趙雨彥感覺風太師的目光特意在自己身上停頓了一下,他意識到了,這更是自己的機會。
——
仿佛在一夜之間,大魏朝的京城就開始流行吃燒烤,不管是達官貴人,還是平民小巷,總有人架起烤架,烤上幾片肉,抹上可口的醬料,享受動手的樂趣。
做烤架的鐵匠鋪子也如雨後春筍般到處都是,做出的燒架賣向大街小巷,幾乎每個酒樓、食肆、小店,甚至流動攤販都有爲數不少的烤架。
對于麻敏兒來說,她早就想到這種情況,跟風、模仿,一直是天朝人的天性,與其死防死守,不如創意創新,讓自己成爲‘一直被模仿,但從未被超越。’
那麽不做烤架的麻敏兒會做什麽呢?别急,咱們慢慢往下看。
坐在自家酒樓裏,看着樓上樓下幾乎人滿爲患,又到擴充的後院,劉載文得意的收回目光,到了自己的專屬房間,高高興興的眯了一小壺酒,“哈哈……痛快……痛快……”
貼身服伺的長随連忙給他夾菜,“爺,聽說夏家跑到西草溝去找燒烤地了。”
“鬥,跟京城的世家鬥,他要是還能買到鋪子,我跟他姓。”
“爺,這就姓夏的爲何去西草溝的原因?”
“那是當然。”劉載文陰笑一聲,“姓宮的被暗地抓走後,豐禧樓被封第二天,就被蕭貴妃的侄子買了過去,改換門頭,眨眼之就成了景得樓(上文中寫得是泰得樓,作者犯了一個錯,皇帝的名号是元泰,古代對于皇帝用字要避諱,不能用泰得,故此在這裏修改爲景得樓。)
“爺,希望他們就住在西草溝永遠别回京城。”
“你懂個屁。”劉載文笑罵。
“是是,小的不懂,小的不懂。”
劉載文眯眼冷笑:“我聽到風聲,某府要開花會,會請姓夏的參加。”
“那要是姓夏的不參呢?”
“他不參加的聚會還少麽。”京城裏的宗親世家有好些人府請他作客,可惜都被他拒絕,劉載文意味深長:“這一家,他不參加也得參加。”
“爺,是那家?”
“嘴欠。”
“是,小的該打……小的該打!”随從連忙打自己的嘴巴子,不敢再問了。
——
莊颢揪揪眉心,再次看了看桌上的請貼,大公主府的燙金請貼,還真是讓人拒絕不了。
“先生,我家主人不在,衛先生讓我來問你,能不能向大公主府遞個話,就說主人……”
莊颢當然知道夏臻并不想回京城權貴打交道,尤其還是皇帝的女兒,打斷了來人的話:“我試試看吧。”
“多謝先生。”侍衛連忙給他行禮。
“喝茶。”
侍衛再次擡手,“先生客氣了,衛先生還等着我回話,小的就先告退了。”
莊颢揮了揮手,“嗯,去吧!”
——
滿城盡是燒烤時,劉載呈感覺無趣極了,在家裏睡大覺,被他祖母從被窩裏拉出來,“臭小子,早上不給祖母行早安禮就罷了,還睡到這會,人都睡傻了,趕緊給我起來,起來……”
“祖母,你就讓我再睡會吧,困死了,起不來。”
“臭小子,每天晚上都整到半夜才回來,不困才怪……”老梁王妃唠唠叨叨個不停。
劉載呈氣得拉起被頭滾到床裏面。
“臭……小子……”老梁王妃一把沒拽住孫子,氣得叫道,“以後給你找個厲害媳婦,讓她管你,她要是管不好你,我就休了她。”
“你憑什麽休了他。”劉載呈一赤溜從被窩裏冒出來。
“憑什麽,就憑她照顧不好我的寶貝孫子。”
“哼,我的媳婦憑什麽讓你休。”劉載呈翻了個白眼繼續鑽到被窩裏。
老梁王妃趕緊伸手去拽,老大的床,那裏夠得着,“臭小子,趕緊起來,你祖父馬上就從茶樓回來了,看到你沒起來,他又要罵我,罵我把你寵壞了。”
“不起,你還要休我媳婦,不起!”
“你那來的媳婦讓我……”老梁王妃仿佛明白了什麽,趕緊伸腿爬到寶貝孫子床上,“呈兒,乖呈兒,你看上誰家小娘子了,趕緊告訴祖母,祖母給你提親去。”
“沒有……”
“不可能,要不然,你不可能左一個媳婦又一個媳婦,趕緊告訴祖母,祖母幫你搞定。”老梁王妃高興的嘴都笑咧了。
“哎呀,說了沒有……”
……
床邊的嬷嬷丫頭們看着這對祖孫,個個縮頭朝後面站了站,整個京裏怕是再也找不到這樣的祖孫了,個個暗暗咋舌。
“臭小子,你到底說不說……”
“哎呀,祖母,我說是麻二娘,你敢提嗎?”
“什麽?”老梁王妃錘了寶貝孫子一拳,“不可能,你要是有非份之心,那姓夏的會饒過你?”
“可我喜歡跟麻二娘一道玩。”
“你……”老梁王妃被寶貝孫子堵住了嘴。
劉載呈卻從被窩冒出來,“哎呀,不說不知道,一說我都七八天沒有見她了。”說完,吭赤就下了床,“趕緊伺候爺洗漱。”
丫頭婆子們趕緊上前伺候。
老梁王妃感覺不對勁,但又說不上來什麽地方不對勁,“呈兒,你喜歡一件事,恨不得天天拿在手裏,能七八天不見面?”
“祖母,麻二娘是人,可不是什麽事。”
“不對不對……”老梁王妃圍着大孫子轉了一圈,“眉眼之間好像有了點小年輕的情愛之意……”
“喂,祖母,你……你亂說什麽……”劉載呈被她祖母說得乍了毛,蹦一下躲開了,他喜歡誰,才不想讓别人知道,他要偷偷的想,偷偷的喜歡。
“你乍什麽呀,難道真是麻二娘?”
“是啊,你去提親啊!”劉載呈挑眉得意極了。
老梁王妃眉頭深鎖,“那麻二娘想和離嘛,要是和離,你又這麽喜歡她,讓她過門做個小,也不是不可以。”
“哎喲,我的老天,祖母,虧你想得出來。”劉載呈再次翻眼,“你老還是别胡思亂想了,那夏二愣子比我還喜歡二娘,我可沒本事把她搶過來。”
“那你還去幹什麽?”
“找他們玩啊,他們可比京城裏的人會玩、敢玩!”劉載呈越想越興奮,恨不得馬上就飛到北郡王府。
身邊的小厮道:“爺,你忘了,北郡王兩口子去京郊了。”
“哦,我忘了。”劉載呈像洩了氣,沒精打彩,突然又像打了雞血,“我可以去找他們呀。”
“呈兒,外面冷,那裏家裏舒服。”老梁王妃不讓去,這大冬天的,跑出去幹嘛。
“祖母,我到外面玩,不在家裏煩你,不是挺好的。”
劉載呈邊說邊跑了出去,老王妃那裏跑得過他,“這小臭小子,真是氣死我了,趕緊給他找媳婦。”
——
麻慧兒收到了家中來信,知道父親被人騙,而擺平這場騙局的自己的敏堂妹,但她沒想到敏堂妹以這樣驚天動地的方式解決這件事。
她一直忐忑不安,如果因爲這件事,皇上再次冷落自己怎麽辦,自己除了這個能幹的敏堂妹,似乎找不到任何讓皇上寵她的機會。
她隻能暗暗祈禱敏堂妹和她夫君安然度過這次事件,幸好,上蒼聽到了她的祈禱,一連過了幾日,都沒有聽到什麽北郡王府的消息。
這世上沒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她暗暗松了口氣,太好了,他們沒事。
绮紅從外面進來,伸手揮了揮,宮殿内的丫頭全都退了出去,她靠到麻慧兒身邊,“娘娘,我聽到了些事……”
“什麽事?”剛剛放下心的麻慧兒,心又猛得揪起來。
“娘娘,方公公身邊少了好幾個小公公。”
“他身邊少了人跟我有什麽關系。”一聽不是敏堂妹出事,麻慧兒的心立馬放下來,無所謂的冷笑一聲,這些小公公慣會逢高踩低,不見了才好。
“娘娘……”绮紅欲言又止。
“怎麽啦?”
“娘娘,好像這幾個人跟外面被砸的酒樓有關。”
麻慧兒倏的一下立起身,“他們騙我爹銀子?”
“這個……這個奴婢就不知道了,反正有想巴結你的宮娥偷偷告訴我的。”
麻慧兒心口起伏,雙手按着急速跳動的心,“難道……難道母親來信中說,我升爲婕妤時的那三千兩也是他們?”
“娘娘……”
——
幾個小公公被秘密處死,整個院子仿佛空了很多,方玉源坐在房間内,沒有了往日的熱鬧,臉色沉沉,身邊伺候的人都不敢靠近,更沒有人給他捶腿了。
也不知過了多久,外面有小侍回事,輕手輕腳走到他邊上,“公公,聖上有賜給麻淑容。”
有賜?方玉源緩緩擡起頭,看向小侍,“什麽時候的事?”
“回公公,你忘了,今天中午,聖上到麻淑容那裏吃午餐?”
“哦……”這一聲尾音拖得很長,方玉源仿佛在思考什麽。
小侍人也是個人精,轉頭朝空空的房間看了看,“公公,要不你派個人過去?”
方玉源哼了一聲,“我在宮中活了這麽久,可從沒有永遠的朋友,當然也就沒有永遠的敵人。”
“公公,你的意思是,你要與麻淑容交好?”
方玉源立起身,冷嘴陰眼,“我不是和麻淑容交好,我是和得寵的人交好。”
“公公……”
“學着點吧。”
“是,公公,小的明白了。”小侍人聽到這聲暗示,馬上明白,他身邊空了的位置要開始填了,他有機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