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玩,好玩……”一群纨绔子弟大呼過瘾,“太好玩了……”
“太爽了……”
麻敏兒看着這些纨绔隻能搖頭笑笑,轉頭指揮聚軒樓的廚子們調醬料,讓打下手的小夥計撿、洗、切一條龍忙活起來。
“不對不對,芝麻磨得不夠細,等下蘸時,口感不夠好。”她指揮帶情緒的大廚調料,“再來一次……”
趁大廚磨芝麻時,她動手做了個簡單的沙拉醬,沙拉醬的竅門就在隻要蛋黃不要蛋清,然後把蛋黃打得體積膨大,顔色由黃變淺呈濃稠狀态,加入各式調料時要慢,讓其完全滲透,沙拉醬口感就好了。
等她做好時,趕緊讓聚軒樓的小廚子分裝到小碟子裏,“這是蘸蔬菜水果用的醬,不要弄混了。”
“是,王……王妃。”小廚子怕貴人,不敢大聲。
大廚子見麻敏兒走開,連忙伸手拿了一小碟,用手指蘸了一下,吃到嘴裏,眉毛動了一下,然後快速的拿了個生菜葉蘸了吃,味道果然好,縮頭就偷笑,娘呀,老娘呀,北郡王妃剛才做醬的全過程可全被自己看見了,那是不是這個秘方就是自己了呢?
麻敏兒可沒想到自己這無意之舉,讓京城的戶外燒烤紅火了好一陣,讓各大酒樓都賺了不少銀子,比如今天晚上被打秋風的聚軒樓,更是狠狠的撈了一筆,仿佛要把今天的損失成以數倍的賺回來。
兵馬司、京城巡火隊,個個被火光吸引過來,他們想上前訓斥,那裏近得了身,被六百衛卒擋在圈外,隻能跟酒樓掌櫃一樣扯着嗓子大叫:“不能在此處點火……不能在此處點火……”
聲音戛然而止,巡火隊小頭目被顧敦打得縮了頭,“娘老子的,沒看到嗎,火堆離建築物遠着呢,都是青石地,能起什麽火,給老子一邊呆着去。”
“哈哈……”衆纨绔見巡火隊的人灰溜溜的拿着水桶站在一邊,個個仰天大笑,“好玩,太好玩了!”
“來來,烤肉熟了,趕緊過來吃肉……”
“吃肉,吃肉……”站在大街上,吸着寒風,大口吃着烤肉,大碗把精酒當粗酒喝,感覺太爽了!
“來……來來,走一個,走一個……”劉載呈與夏臻碰着碗,在他人生中從沒有這樣的體驗,身體的各個角落都激情澎湃,讓他忍不住大叫:“明天要不要砸了,帶上我們……”
夏臻失笑,“你可以自己去砸。”
“我……我怎麽能跟你比,你砸了,連皇上都不抓你,我要是砸了,明天早上府門就能被人踏破,我能被我祖爺吊起來打。”
“哈哈……”夏臻仰頭大笑。
劉載呈癟嘴,不爽了,有什麽好笑的,低頭吃肉,五花肉、狍子肉、驢肉、雞脯肉……他都不知道選那個。
“五花肉嫩,先吃它。”麻敏兒幫夏臻刷了韭菜醬,順手遞給了他,“小心燙到。”
“麻二娘,他都多大人了,你還跟喂……”
麻敏兒動作迅速的涮了一串雞翅遞給他,“小心燙……”
劉載呈美得就差跳起來,“多謝二娘。”說完,張嘴就咬一口,“哇,好吃,好吃,醬料爽口,雞翅肉嫩。”
麻敏兒吃了五花肉,薄薄的一片,入嘴即化,吃完後,吃一片蘸了沙拉醬的水果片,清爽解油膩。
掌櫃被衛卒拘着一動也動不了,看着自家酒樓的廚子、打雜、小二被使喚的團團轉,并且不停的進進出出,後廚準備明天營業用的食材全部都被搬空了。
“别啊……别啊……明天我們還要營業呢?”
“營什麽?”顧敦又伸手拍他頭。
掌櫃吓得的又把頭縮起來,不敢大叫了,低聲念念叨叨:“娘呀,娘呀……這些都是什麽人啊,簡直就是強盜……”
“強盜能有我們厮文?”顧敦又要伸手,掌櫃邊念叨也不敢了。
……
驚墨帶着人居然與劉載離相遇了,不過一個進,一個出。
劉載離看着被架着的麻家三老爺,“還有氣嗎?”
“還活着。”驚墨抱劍施禮。
“裏面還有人嗎?”劉載離的意思是人沒有被他殺掉。
“知道郡王需要這些人,沒動。”驚墨面無表情的回道。
劉載離看他一眼,轉身進了房間,房間内,倒的倒,癱得癱,“帶走。”
“是,郡王!”
——
麻三夫人感覺自己的腦袋又脹又疼,一整天都昏昏沉沉,稍爲清醒一點就問,“父親回來了沒有?”
“回夫人,回來了。”
“竟回來了?”麻三夫人一個激楞,連忙掀了被子,要下地,結果雙腿一軟,跌坐在床踏闆上。
“夫人……夫人……”兩個丫頭連忙上前架起來她。
“快,快,扶我去父親那裏。”
“是,夫人……”
——
從宮中回來,麻承祖一直端坐在書房書案後,邊上坐着老伴,站着兩個嫡孫,從下午到傍晚,從傍晚到晚上,油燈都上了很久,他們依然一動不動。
“父親,父親——”麻三夫人人未到,聲音已到了。
書房内死寂的氛圍終于被打破了,麻老夫人站起來,“老三媳婦,你怎麽起來了?”
“母親……母親……”麻三夫人被麻敏兒砸酒樓吓昏了,第一家時就讓人擡回來了,昏昏睡睡都一天了。
“老三媳婦,你父親已經回來了,有事跟他說吧。”
麻三夫人不停的留眼淚,“父親,我沒想到敏兒幫我們解決的方法居然是砸人家酒樓,砸酒樓……”
麻老夫人已經知道砸酒樓的事了,随着媳婦的話,再次深深的歎了口氣。
麻承祖木然的目光動了動,看向老三媳婦,“她砸,你哭什麽?”
“父親,怎麽辦?怎麽辦啊,二十萬兩銀子啊!”
麻承祖嗤笑一聲,“二十萬兩,那又怎麽樣?還不是被我孫女夫婦解決了。”
解決?書房内所有人都吃驚的看向麻承祖。
“祖父——”麻奕輝叫出聲。
麻奕智驚喜,“這麽說,我父親沒事了?”
“老大人,這到底是怎麽回事?”麻老夫人馬上靠近老大人,扯着他的胳膊又驚又喜。
“父……父親,怎……怎麽可能?”麻三夫人簡直不敢相信,“砸了那些世家的酒樓沒事?”
“對你,對我,也許是不可能,但對敏兒、子安,那就是可能。”麻承祖說這話時,目含興奮,可惜這興奮被他壓抑着,他的兒孫們看不出他有榮與焉的得意。
“父親……”麻三夫人站到書案跟前,靠近問:“這究竟怎麽回事?”
麻承祖看了眼兒媳婦,“可惜你竟被吓昏了。”
“我……我……”麻三夫人難爲情的朝後退了幾步。
麻承祖輕輕一笑,“我站在朝殿上,聽着宮外的消息一個接一個的往皇上跟前報,一家又一家,一家不漏的砸下去,老天爺啊,那是何等的解氣、爽快……”
“祖父,皇……皇上竟都知道了?”麻奕輝覺得皇上離自己是這麽遙遠,沒想到一個婦人所做的事,居然直達天子耳邊,真是……真是讓人想都不敢想的事。
“是啊,不僅知道了,而且還沒動敏娘分毫。”
“祖父,砸了三十六家啊,這些酒樓背後的東家,不是宗室就是權貴,皇上怎麽可能輕易的放過她?”
“因爲……”麻承祖微擡削瘦的臉,“我的孫女婿手握兵權,孫女聰明做事滴水不漏,他無法下手。”
“老大人……”
“父親……”
“祖父……”
麻家人齊齊驚呃的看向麻承祖,既震驚于夏臻兩口子的能耐,又震驚于他欣賞庶孫女的态度。
麻承祖卻不管衆人如何想,“等三兒回來,我要向大家宣布一件事。”
“什麽事?”衆人齊齊問。
“等老三回來吧。”
麻承祖的話剛說完,門房的人就跑進來,“老大人,老夫人,老爺回來了,老爺回來了。”
書房内的人跟着門房快速朝外面跑,“三兒……”這是老夫人激動的叫聲。
“老爺——”這是麻三夫人欣喜的叫聲。
“父親……”
“三伯……”
衆人來到正堂,驚墨抱劍拱手,朝麻承祖道:“麻老大人,人已經完好無損的帶回來了,在下告辭了。”
“多謝閣下!”麻承祖亦擡手,“幫老夫謝一聲北郡王,還有我的孫女敏娘。”
驚墨輕點一下頭,“在下知道了。”說完再次抱劍拱手,轉身出了麻家。
“老爺,你這是怎麽啦?”
剛跨出正廳的驚墨轉頭,“被餓了二天二夜,先給他喝水,慢慢進食,切莫急切吃硬食。”
“多謝了。”
驚墨頭也不回的走了。
——
霍王府裏,幾位老王爺聚在一起,罵罵咧咧半天後,情緒終于平靜下來,“老四,你最大,你可得爲我們做主。”
霍王爺道:“老紀大有什麽用,得資曆老才能用,你們找聖上的二哥、我們的侄子——甯王才有用。”
“讓我們這些老的找小輩,這臉往那擱。”
“那怎麽辦?”
……
幾個老王爺一籌莫展。
突然,有人道,“咦,老五怎麽沒來?”
“他孫子跟夏二楞子一起砸我們酒樓,那有臉來。”老六王爺荊王冷哼。
“你們說老五的孫子是不是傻了,既然跟砸他酒樓的一起砸我們的酒樓,腦袋是不是有問題?”
“老五的孫子一直不着調,大概是傻了,沒藥醫了。”
“可真……真是……”
“别說這些,明天你們去不去宮裏?”
幾個老王爺看向說話的老九王爺——涼王。
“别看着我呀,你們去不去?”
“那你去不去?”
“我當然去了,你們去不去?”
“去去……”
……
“行,那就這麽說定了,明天我們就找侄兒皇帝,問問他爲何不抓姓夏的兩口子,幹嘛讓他們留在京裏,簡直就是個禍害。”
“對對對,明天就這麽對侄兒皇帝說。”
——
老梁王坐在自家廂房裏,已經由早上的不淡定,到現在的老神在,好像麻木了,又好像看透了什麽了,端着茶杯,聽下人回禀外面的情況。
“王爺,那幾位王爺去了霍王府,到現還沒出來。”
“嗯,子呈呢?”
“正在跟北郡王兩口子在聚軒樓門前吃燒烤。”
“吃……什麽?”老梁王驚問。
管事回道:“王爺,燒烤?”
“就是我們狩獵時那樣吃?”
“是,王爺。”
“在那裏?”
“大酒樓門口。”
“門……”老梁王真是又氣又好笑,“兵馬司和火巡隊的能讓他們這樣幹?”
“王爺,砸了三十六家正店,聖上都沒有動靜,更何況是小小的火巡隊。”
“也對!”老梁王連連搖頭,“白天砸酒樓,晚上吃燒烤,這些年輕人還真是太無法無天了。”口中的語氣不是真感慨還是覺得遺憾。
——
莊颢早就從京兆府衙門回來了,和麻家人一起吃了晚飯,吃好後,坐在小客廳内,靜靜的等消息,麻大郎和麻三郎坐在他邊上,不時說幾句,有時是擔心麻敏兒夏臻,有時聊聊京城裏的大小見聞。
天色暗下來,麻齊風坐不住了,“好長時辰,怎麽沒人送消息回來?”
牛大寶站在邊上輕道:“老爺,半刻前才有人回過消息。”
“可我怎麽感覺老長時間了。”麻齊風連小兒子都沒心思抱了。
莫婉怡抱着兒子,兒子在她懷中已經睡着了,用薄毯蓋着,她怕受冷,坐在壁爐前,一邊聽莊颢與大郎三郎說話,一邊聽夫君念叨。
莊颢停下與大郎的對話:“伯父,别擔心,皇上沒有派人抓人,他們現在就是和洛陽郡王他們在一起,吃個飯。”
麻悅兒鼓嘴,“這洛陽郡王也真是的,都這樣了,還拉着姐夫姐姐吃什麽飯,多讓人擔心。”
莊颢笑笑:“要沒有洛陽郡王幫忙,你姐姐怕是現在還在砸鋪子。”
“那……那以後再請也可以呀!”麻悅兒有些尴尬。
“隻要皇上那邊沒動靜,其餘的事都不是事。”莊颢笑道:“王爺能和王妃陪他們吃飯,其實從另一個側面說明危險已經解除了。”
即便莊颢這樣分析,麻齊風還是沒有松口氣,依然在小客廳内走來走去。
終于,門口響起腳步聲,“是敏兒,敏兒回來了。”麻齊風邊說邊出了客廳,“敏兒……敏兒……”
“爹……”麻敏兒從夏臻身邊跑開,一直跑到了爹面前,雙手抱住他胳膊,“爹——”臉頰貼在他的胳膊上,微微含淚。
“你這孩子……”麻齊風連忙掰了女兒的手,“讓爹看看,手心怎麽樣?”
在這世界上,沒有一種愛能超越父母之愛,他們想到的永遠不是你的榮華富貴,無論你多大,隻知道你心疼你有沒有受傷,有沒有受委屈,還過得好嗎?
看到女兒手心中的水泡,“你……你呀,爲何不讓男人來砸。”
站在邊上的章年美沉重的拱手,“伯父,是我沒有照顧好老妹。”
麻敏兒搖頭,“除了夏臻,今天你們随便那個動手,都會被皇上抓住以儆效尤,但夏臻也不能動手,他一動手,就失去了北郡王之威,今天隻能我動手,我是合适的。”
“敏兒,我的敏兒,讓你受苦了。”麻齊風側過頭抹了一下眼,轉回頭笑笑:“聽說你吃了燒烤,我讓你妹妹給你熬了點稀飯,趕緊來喝點養養胃。”
“爹你真好。”
麻齊風拉着女兒的手,到了壁爐前,親自把小桌上的稀粥端給了她,“吃吧,小心燙。”
麻敏兒朝他笑笑,幸福的低下頭喝粥。
夏臻朝嶽父拱拱手,“我先去書房了,你們聊。”
“子安,這裏有你一碗。”
哎呀娘呀,終于記起還有個女婿,真不容易,夏臻微笑着接過嶽父親自端的稀粥,低頭,幾口就喝完了。
“這……這麽急啊,還有小菜呢?”
“父親,要是有,送一小鍋到書房。”
“有有,我馬上派人送過去。”
“多謝父親。”夏臻領着他的屬下去了書房。
小客廳内隻餘下麻家人。
麻三朗和麻悅兒連忙擠到二姐跟前,“二姐,二姐,有沒有人爲難你?”
“有!”
“啊……”
“不過他們沒得逞,不是被你們二姐罵回去,就是被你姐夫六百衛卒吓得慫了。”
“哈哈……真的呀!”年少的三郎還不太懂得世道,目露崇拜和向往。
麻敏兒伸手就戳了他一指,“你别學我砸酒樓。”
“姐,沒啊!”
“哼,别以爲我沒到你亮晶晶的目光。”麻敏兒道:“三郎我可告訴你,爲了今天砸酒樓,可有近十個謀士在背後策化,近百斥候打探京城複雜的人際關系網,近兩萬兵卒在京外待命,六百貼身衛卒護身,但凡當中有一點點差池,我們就會陷入萬劫不複。”
“哦,二姐!”興奮的麻三郎揚的那股向往勁,瞬間被麻敏兒扼殺在搖籃裏。
“大妹——”麻大郎站在三郎背後,微笑道:“但也要能在人前出色的表達出來才是。”
“大哥,你在誇我?”麻敏兒得意的挑眉。
“那是當然,我的妹妹一直都是這麽聰明能幹。”
“嘻嘻,大哥,别這樣誇嘛,我會驕傲的喲!”麻敏兒大樂。
莫婉怡笑眯眯的低頭朝懷中睡着的孩子看看,希望你長大了,跟你的哥哥姐姐們一樣聰明友愛團結。
——
書房内,莊颢問:“朝殿内的情形怎麽樣?”
夏臻微笑道,“今天真是謝謝你,沒有人,消息傳不進朝殿。”
莊颢搖搖頭:“這算什麽。”
“不,這很重要,要是消息被卡在外面,通過别人的嘴傳到聖上耳朵裏,跟他親自聽到的效果是不一樣的。”
“那你有空,就去請兵馬司的人吃頓飯吧。”
“我會的。”夏臻點點頭:“至于殿内的情形,主要有風太師在,所以還不錯。”
“那就好。”莊颢大大松口氣,“通過這件事,我想沒什麽人再敢打你金礦的主意了。”
夏臻失笑:“金礦?”
“怎麽啦?”莊颢被夏臻的表情驚到。
“說真話,以前,我一直以爲挖金礦能讓人普通人發财,能解我們這樣身份人的不便,直到和敏兒在一起,我才明白,金礦其實沒多大意義。”
莊颢更驚訝:“子安,這是何意?”
“唉,你讓我說,一時半會,我還真說不上來。”夏臻歎口氣,“明天起,風太師就要整治京城世家各式鋪子、田産、私産的商課稅,希望他能成。”
“沒那麽簡單啊。”
“是啊,要是簡單,皇上的國庫就不會那麽空了。”
“那倒也是。”
……
京城皇宮,一覺醒來,元泰帝直覺神清氣爽,“現在什麽時辰了?”
“回聖上寅時末(淩晨5點)”
“朕今日居然一覺到天亮?”
“是的,聖上,今天早上不上早朝,你還可以小睡一會兒。”
“這樣啊!”元泰帝心情不錯。
“是,聖上。”方太源立在床帏幔外,屏住自己的呼吸聲,皇上的喘氣聲在靜靜殿内清晰的傳到他耳果,他憑着喘氣的輕重緩急,判斷他的心情好壞。
元泰帝卻是睡不着了,問道:“昨天他們真的都砸完了?”
“是的,聖上。”方玉源道,“不僅砸完了,還在最後一家鋪子外點火……”
“什麽,點火?”元泰帝伸手倏一下拉了帏幔。
“聖……聖上,請聽老奴把話說完。”方玉源連心跪在床踏上。
“怎麽回事?”
“回……回聖上,北郡王爲了感謝那些一起砸鋪子的公子們,弄了個跟狩獵一樣的篝火燒烤。”
“篝火燒烤!”元泰冷笑一聲,“還真是想得出來。”這那裏是吃,這分明是在打京城世家的臉,看,不僅砸了你們的酒樓,還敢在你們酒樓前放肆。
“誰說不是呢?”方玉源悄悄看向元泰帝,隻見他眉目微凝,好像在思索什麽,見此,他悄悄朝後退了一步,靜靜的等待他思考。
——
夏臻抱着小媳婦一覺睡到大天亮,要不是有客人來,小兩口還想睡着小小的回籠覺,這下不行了,隻能起來。
“小單姐,你剛才說誰,我在被窩裏沒聽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