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失望有趣

圍堵在衙門外的人群被施粥吸引走了,衙門内的人終于可以出來了,夏則濤對知府揮了揮手,“趕緊去安置難民。”

“是,是,大将軍,小的馬上就去。”老知府拖着又冷又餓的身子回到自己的公務房,找屬下商量怎麽辦?說是商量,實則上,這些人逃避在公務房,不敢出來露臉。

夏則濤疲憊的回到了衙門後邊的巷子,那裏住着官史小吏的家屬,他也住在這裏,看院的仆人見大将軍回來了,連忙開門,趙素欣跟着就出了門,“則甯……則甯……”

“不是告訴你不要出來嘛,外面都是難民,小心沖撞了你。”

“則甯,我隻是想快點見到你。”

不知爲何,以前聽到這話,夏則濤會有情濃依戀的感覺,可現在再聽到這話,他感覺特别别扭,渾身不自在,“都老夫老妻了,有什麽快點慢點。”邊說邊冷冷的進了院子。

老嬷嬷見主人回來了,連忙上前問,“大将軍,飯菜好了,要上桌嗎?”

“上吧。”

“是,大将軍!”老嬷嬷看了夫人,轉身去安排了,她是老夫人特意拔過來照顧大将軍的,看了眼隻知道哀哀戚戚的夫人,暗暗搖頭,男人回來,頭一句不該問,‘你累了嗎,飯菜好了,要不要吃啊!’竟說些肉麻兮兮的話,什麽‘想快點見到你’,哎呦,聽的人渾身就起雞皮疙瘩。

有大丫頭上前,伸手接過大将軍的外袍,又有丫頭端水給他淨手,一直到坐到餐桌邊上,趙素欣除了苦巴着臉跟在邊上,沒爲丈夫做過一件事,那怕是伸手接衣袍這樣的細微小事。

倒是夏則濤見她站着,擡眼,“坐下來吃吧。”

“哦。”趙素欣這才坐下來。

夏則濤也不指望她伺候自己了,邊吃邊說:“吃完飯,我要去見兒子,你在家裏不要随便出去。”

“你……你不能呆在家裏嗎?”趙素欣柔柔弱弱的問道。

自己都說兒子來了,一個做娘的居然……要不是看到她十月懷胎生下,夏則濤都懷疑她是後娘,“臻兒來了!”他不得不提醒。

“哦!”趙素欣道。

夏則濤一直豎着耳朵,以爲她還會說點什麽,結果沒了下文,他放下筷子,“素欣——”

“則甯——”見夫君叫自己,趙素欣欣喜的擡眼。

“臻兒是你生的吧?”

“他當然是我生的。”趙素欣不解夫君爲何這樣問。

“那他來了,你就不關心一下他?”

趙素欣面帶笑意:“他從小就跟小大人一樣,很懂事,不要我操心!”

“你……”夏則濤沒想到會從妻子口中聽到這樣的話,“他再懂事也是孩子,你難道就不問問他吃飽了嗎,天冷了有沒有多穿點……”

“這些事你的母親都問了呀,再說,那些年,你不見了,我腦子裏除了你,什麽都顧不得了。”趙素欣見夫君的臉色越來越沉,她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小。

盯着自己的妻子看了很久,以前的有多詩情畫意,夏則濤現在就有多失望,立起身,面色淡淡:“你慢慢吃!我找臻兒商議駐軍之事。”

“那……那你早點回來。”趙素欣跟着站起來,依戀不舍的樣子。

“我知道了。”

夏則濤拿起佩刀出了餐廳。

趙素欣跟着他一直送到走廊下,盯着他的背影,直到他的北影消失不見。

麻敏兒帶着付小有等人準備把城區逛一區,結果,城内雖貧,但是城區面積還挺大,按東西南北分了四個區域,東城和北邊偏大。

可能是城内剛剛鬧過事,幾乎沒什麽鋪子開門口做生意,穿過主街道,走到小街道上,偏僻的巷子都呈現出衰敗、頹廢,讓看的人心生感慨,仿佛有一種人到老年坐在夕陽下等死的感覺。

“小東家,傍晚了,天快黑了,咱們趕緊回去吧。”單小單提醒。

麻敏兒看着空空蕩蕩的巷子,“唉,回去吧。”

幾個人轉過小巷口背對着太陽朝東城門而去,剛走幾步,發現有人在矮土牆外,坐在夕陽裏下棋,居然有種歲月靜好的感覺。

麻敏兒蹲在他們邊上,看他們下圍棋,她的棋很臭,隻能略略懂些,看到他們的棋局,撇嘴搖搖頭,表示自己看不懂。

“小哥兒,爲何搖頭?”老者捏着黑子擡眼笑眯眯的問。

“看不懂!”麻敏兒直接回道。

老者愣了一下,聽懂對方是什麽意思時,哈哈大笑,對面的年青人,趁他分神之際,吃了他一片黑子,“顧伯,我赢了。”

“對不起老伯,對不起老伯,是我打擾了你們下棋了,還害得你輸了棋。”麻敏兒雙手合拾連連作揖,“不好意思打擾了。”說完,立起身,準備走人。

“小哥兒……”老者邊叫邊從地上立起身,可能是蹲坐的太久腿腳麻了,試了兩下沒站起來,麻敏兒順手拉了他一把,“老伯,何事?”

“哎呀,老了,都站不起來了。”

麻敏兒笑道:“老伯,就算不老,長時間蹲坐着下棋,也會麻腿麻腳。”

“哈哈……”老頭再次愉悅大笑,“小哥兒,聽你口音可不是我們涼州城人。”

“老伯說對了,确實不是,我是翼州城人。”

“翼州?那邊的口音我也聽過,不似小哥兒這樣!”老頭子搖搖頭。

“老伯厲害。”麻敏兒豎起大拇指,“我曾是京城人士,後因家族出事,來到了翼州,”

“我就說嘛,我這把年紀,這點閱曆還是有的。”

“老伯厲害。”麻敏兒又誇了一句,準備走人。

“小哥兒,老頭子我覺得跟你有緣,請你吃晚飯,不知賞不賞光?”

衙門被幾萬人圍住,就是因爲沒有吃的,這個老頭不僅不去城外讨吃的,還要請人吃飯,還真是……麻敏兒忍不住朝矮牆後面的土院子看了眼,“老伯,糧食可比金子還貴喲,你确定請我吃飯?”

“顧老伯,我想噌你們家飯許久了,結果你總以赢了我爲借口,一口不肯給,現在居然請一個不懂棋的人吃飯,你何意?”年輕的小夥子氣得梗脖子。

“哈哈……”老頭兒黃白的山羊胡子笑得直顫,“你今天沾着小哥兒的光赢了我一把,來吧,一起到我家吃飯。”

麻敏兒擺擺手,“老伯,你太客氣,我就不去了,我要回家了。”

“咋的,看不起我這個地主老财?”

埋汰自己是地主老财?麻敏兒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麽可愛的古人,咧嘴一笑,“原來老伯是地主老财呀,可真了不起。”

“那是當然,這城内住了頭兩萬人,城外住了又住了頭兩萬人,大部分都去圍衙門了,就我沒去,難道不是地主老财?”

“那還真是!”麻敏兒微笑回他話的同時,迅速判斷了此人,安閑的坐在門口下棋,不怕人搶自己的糧食,除了官老爺有兵把守,那就是德高望重之人,而且德高的讓人們把他當神靈敬重,在這樣動亂的時刻,他才能毫發無損。

老頭子樂呵呵的開了半人高的木闆門,帶着大家進了門,叫道:“老太婆,有客人,多做幾個糙面團子。”

低矮的沙石屋内走出來一個矮小的老年婦人,慈目善目,故意闆着臉,“老頭子,這客人是你請的,你自己做糙面團子去。”

“你這老婆子,這麽多人,你總得給我一些面子。”

“你還知道要面子,家裏的糧都吃完了,晚飯都沒得吃,你還請人吃飯,休不休?”老婦人一邊說話一邊把垛在矮牆邊的柴禾收拾起。

……

沒飯吃還請人……麻敏兒捂嘴想笑,又暗暗笑自己,看來估算錯了,怪不得沒人來搶他的糧,原來他家沒糧。

付小有忍不住開口問:“大娘,那你家有人去城外排隊等施粥嗎?”

“有,我兒子孫子都去了。’

麻敏兒更覺得自己判斷錯了,笑笑,“大娘、老伯,我們回去了!”

“小娘子,你住客棧?”老婦人看向麻敏兒問。

老頭子叫道:“老太婆了,人家明明是小哥兒,你叫人家小娘子,你什麽眼神?”

“你才什麽眼神呢,人家明明是小娘子,你非要叫人家小哥兒。”大娘忿過去。

“啊……”老伯瞪大眼,“小哥兒,你到底是小哥兒還是小娘子?”

麻敏兒不好意思的笑笑:“大娘說的是對的。”

“啊……啊……我又輸給了老太婆。”老頭子懊惱的直拍自己腦門。

大娘笑眯眯的說:“不好意思了,各位,家裏真沒糧了,但有水,大娘請你們喝些白開水。”說完,拂了拂衣上的木屑,進門去拿水。

麻敏兒想客氣說不必了,可她剛領略過‘水如金’,大娘竟然大方的請他們這些路過之人喝水,大方嗎?

老婦人拎出銅水壺,又拿了幾個碗,擺到門口側邊的小石桌上,拎起銅壺,一人沖了一碗。

“各位,走得渴了吧,趕緊過來喝吧。”

麻敏兒沒動,跟在她身後的人也沒有動,那個年輕人給大娘作了揖,端碗喝水,邊喝邊享受的樣子,好像喝得不是水,而是什麽瓊漿。

“大娘……聽說水很貴,你這樣請……”

“對别人來說,很貴,對我家來說,不值當。”大娘毫爽的說。

麻敏兒一面明白水确實金貴,一面又驚訝:“大……大娘,難道你們有井?”

“小娘子還真是聰明,怪不得入我家老頭子的眼,是,我家有井。”大娘大方的承認了。

“哦。”麻敏兒問:“那你們家以賣水爲生嗎?”

“差不多吧。”大娘笑回。“

“哦。”麻敏兒心想,難怪,她剛想跟大娘說看看她們家的井,夏臻找過來了。

“北郡王——”付小有等人看到夏臻連忙上前行禮。

“北……郡王?”老伯夫婦和年輕人個個驚訝的看向夏臻,驚得都忘了行禮。

麻敏兒轉頭:“你怎麽來了?”

夏臻無奈的擡頭:“看看天色,都快暗下來了。”

瞄了眼天色,麻敏兒不好意思的笑笑,連忙指着老頭說:“這位老伯說請我吃飯,我們聊了一會,就忘了回去了。”

站姿挺撥、英氣逼人的夏臻目光輕輕一掃,愣神的三人紛紛落跪,“給……給貴人請安!”

“起來吧。”聲音跟他的人一樣沒有表情,卻讓人生畏。

“多……多謝貴人。”

夏臻自然的伸出手,麻敏兒順着就把自己的小手放到了他的掌心,“回去吧。”

“嗯。”

一行人離開了土牆小院,小院内的人盯着他們的背景久久沒有回過神來。

出了小巷子,夏臻的馬車就等在街道口,“你怎麽找到我的?”

“衛仁找到的。”

“哦。”麻敏兒懂了,他們動用了暗衛,又問:“章大哥回來了嗎?”

“還沒有,要到半夜才能到。”

“那糧食呢?”

“一起。”

“那就好,終于可以緩解一下了。”

夏臻暗暗歎口氣,卻沒有把自己的難題表現出來,伸手把小媳婦攬在懷裏,“我想眯一會。”

“哦,那你睡吧,等到城外我叫你。”

“嗯。”

涼州城要解決的事情太多了,比他們預想的要殘酷的多,而擺在夏臻面前最殘酷的問題是糧食,可對于麻敏兒來說,她感覺到水才是最嚴重的。

小半個時辰之後,他們出了城,到了營地,麻敏兒想問問顧敦關于水的事情,這時天已經抹黑了,她想想還是作罷了,等明天有空再說吧。

單嬸見小東家回來,趕緊把煮好的晚飯端進了賬蓬,施秋菊跟在她後面一起端菜,以前,麻敏兒沒注意過她,自從聽單小單說了水的事,她特意留意了一下,看了她一眼。

施秋菊見小東家看她,慌張的說道:“杏兒在收拾小東家白天洗曬的衣服。”

“你們也去吃晚飯吧。”

“是,小東家!”施秋菊頭低到心口,一副膽怯的樣子。

麻敏兒道:“施嬸——”

施秋菊剛準備退出去,又聽到小東家叫她,吓得連忙轉身,“小……小東家——”

“以後說話,别低頭了!”

“……”施秋菊驚訝的擡頭,“杏兒現在跟大家一樣,你也不必拘緊!”

“哦哦哦,好好!”聽到女兒,施秋菊的心總是柔和的,緊張的心一下子松了很多,笑着答應了。

麻敏兒點點頭,“和單嬸趕緊去吃晚飯。”

“是,小東家。”主人一臉和氣,讓施秋菊放松不少,她擡腳出了賬蓬。

單小單擺好碗筷也出去了,“小東家,要是菜冷了,你叫我一聲。”

麻敏兒道:“夏臻應當很快來了,不會冷的。”

“哦。”單小單退了出去,果然,北郡王來了,她避到一邊行了禮,等他進去,才離開。

麻敏兒立起身迎了兩步,“營地的事情怎麽樣?”

“衛仁在處理,一切還好。”

“衛先生年輕雖輕,處理事情倒是老道。”

夏臻眯笑一眼,“你是不是想說他有些滑頭?”

“沒啊,這小夥子腦袋瓜子轉得快,很不錯!”麻敏兒真心誇。

夏臻輕輕一笑,“我身邊已經有個滑頭的章年美了,倒是希望他像莊颢那樣沉穩一點。”

“你想莊先生啦!”

“嗯,處了幾年,習慣他了。”夏臻邊說邊解了甲衣,順手遞給了麻敏兒。

她把衣裳挂到衣架上,“也不知道他在京裏怎麽樣?”

“憑他的腦袋,應當不至于太差。”

“那倒是。”麻敏兒笑道:“吃飯爲大,先吃飯,等有空了,給莊先生去封信。”

“嗯。”

二人一起安安靜靜吃了頓飯,三菜一湯,在缺衣少食的情況下,算是奢侈了,三菜中,有一個是麻敏兒喜歡吃的,還有兩個是夏臻喜歡的。

菜是單嬸子和杏兒做的,比不得牛嬸,總體上還行,在行軍途中是相當好的。夏臻見麻敏兒沒怎麽吃方肉,給她夾了一塊。

“你吃啊!别給我夾。”

“嫌氣我口水?”

麻敏兒瞪了他一眼,“你看你,臉上挂的二兩肉又沒了!”

夏臻笑笑,“等一切都穩定下來就好了。”

“别那麽操心。”

夏臻吸口氣,很輕微,幾乎不見,但還是被他小媳婦看到了,“是不是涼州府的情況出乎你的意料,有些措手不及?”

他點點頭,“以前一直覺得涼州怎麽老是向京城要糧,還很嫉妒,現在看來,不是别人多要了,是确實要這麽多。”

“不急,慢慢來。”

“隻能這樣了。”夏臻說道:“白天,我已經把當兵能領糧的公告貼出去了。”

“這樣很好呀!”

“可是這地方這麽荒,不能像平定那個自給自足,始終是我的心頭大患。”

麻敏兒看了眼夏臻,“涼州府的情況,我覺得應當募兵制與府兵制結合會更好。”

夏臻馬上問:“何意?”

“如果不出所料,等你用糧征完兵,你會發現,涼州府将會空了一大半。”

“……”夏臻皺眉。

麻敏兒道:“壯力都被你征了,抵禦外敵的兵力是有了,可他們糧食來源卻很困難,是不是很矛盾?”

“嗯。”這真是夏臻發愁的地方,就算有銀子也不好買糧。

“在涼州,上馬打仗、下馬種田的模式更适合這裏。”

“如何下馬種田?”

“屯田制。”

麻敏兒講道:“這一路走下來,你應當發現過了襄州府,青、涼一帶,舉眼望去荒無人煙……”

“都是砂土,也不能長糧食吧。”夏臻想到小旺村黑黝黝的田地,疑惑的說道。

麻敏兒笑道:“土都要整理、養的。”

“地還要養?”

“那是當然。”麻敏兒笑道:“我剛到小旺村,分到的地也是荒灘沙地。”

“哦。”

麻敏兒繼續說道:“你已是北郡王,可以利用手中權力,把荒蕪無主的農田收歸國家所有,涼州城内鬧饑荒的平民招募成軍後,可以給他們分田分地,他們打仗沒空時,讓其家人耕種,等無仗打時,又可以和家人一起耕地。種子、耕牛和農具,都由你組織衙門統一由發放,獲得的收成按比例分成。”

夏臻看向麻敏兒,思索事情的可行性。

麻敏兒笑道:“曆史上有例可參。”

“聽你這樣一說,我好像想起來有這麽一回事了。”

“你呀,看書時,一定隻對怎麽打赢仗的事感興趣。”

夏臻點點頭,“後勤之事,一直是祖父幫我打理。”

“現在輪到你了,感覺不比打仗簡單吧。”

“嗯。”夏臻承認了,确實如此。

半夜時分,章年美帶着糧糧回來了,鬧饑荒的民衆一直沒有散,他們都等發糧呢,這點糧食也解決不了多少問題,但人心還要安撫。

站在賬蓬門口,麻敏兒朝不遠處看過去,人頭攢動,喧騰一片,仿佛一個不錯眼就能爆動起來,深深歎了口氣,連她看着都覺得不容易,夏臻和他的屬下一定很難吧。

人群前,夏臻如一尊雕像一樣站着,威風凜凜,一手扶刀,一手直垂,眼珠看似未轉,實則掃向四方,如蓄勢待發的獵豹,那個想越界,他手中的刀就揮出去。

顧敦帶着十多個校尉領着兵卒子維持秩序,有時甩膀子,有時揮刀,有時罵罵咧咧,活脫脫就得個得瑟嚣張的**大爺,把膽小的平民百姓吓得氣都不敢喘。

那些膽大的還在蹿溜,這些人隻能讓章年美上了,他比他們還要滑,還要奸,嬉笑鬧罵中,一個個被管得服服貼貼的。

到三更天時,人群終于安靜了,衛仁帶着幕僚團隊開始發糧,優先按家庭發放,後是老幼之人,最後才是流浪的單身之人。

在人群安靜領糧的時候,夏臻就把亦戰亦耕、兵農合一的做法拿到了軍事會議上,他沒有同大家商量,而是強制的态度,把事情頒布了下去。

“衛先生——”

“在——”

“天一亮,你就去找知府,讓把涼州所有的田地,按良、中、差全部統計過來,以最快的速度。”

“是,郡王。”衛仁行禮。

“如果知府不合作,或是推脫,告訴我,我捋了他,提拔能幹成事之人。”

“是,郡王,屬下知道了。”衛仁帶着自己的任務去幹活去了。

“其他人等,按我的軍令行事。”

“是,郡王。”

……

天亮時,麻敏兒發現人群已經散去一半,糧食發放終于平穩的渡過了,她跟着松了口氣,看了一圈,沒看到夏臻,估計他在正忙,也不去打擾他,“小單姐,我睡一會,要是有事叫我。”

“好。”

單小單叫她起床時,快到中午了,“小東家,我娘本來不讓我叫你的,可你早飯沒吃,現下又是中午了,還是讓你先起來吃點,要是困,下午再睡。”

“沒事,下午不睡了,等晚上再睡。”

麻敏兒出來時,看到夏臻和他父親站在賬蓬前不知說什麽,好像挺嚴肅的樣子,她沒去打擾,直接去自家竈了,在那裏洗漱吃飯。

吃好飯後,發現夏臻父子已經不在賬蓬前了,掃了眼城牆外,糧食可能已經發完了,但還是有不少人流連在城外,要麽是不符合條件,要麽是來晚了沒糧了。那些人或是無精打彩的晃着,或是坐在地上發呆,大概是爲未來發愁吧。

麻敏兒消食随意晃了晃,軍隊井然有序,該站崗的站崗,該訓練的訓練,流民穿梭其中,他們也沒有不耐煩。

顧敦蹲在某個賬蓬邊上,手裏拿着兩三饅頭,一邊吃一邊說話,“昨天晚上有沒有被吓到?”

麻敏兒的視線被賬蓬角擋住了,好奇的拐了兩步,看到了顧敦對面蹲着洗衣裳的施秋菊,竟是她?

“我又不是小孩子,那能被吓道。”

顧敦咧嘴笑笑,“昨天晚上我老兇了,沒吓到你?”

“沒……”施秋菊擡了一眼,那笑容又面腆又幸福。

“嘻嘻,沒吓到就好!”顧敦張嘴咬了饅頭,“不兇不行,要不然鎮不住他們。”饅頭嚼得老有味。

“你是将軍,當然得有将軍的樣子。”

“對,對,沒錯……”顧敦嘴裏的饅頭都沒有咽下去,“還是你說得對,那些個兵噶子,說小将軍不喜歡我粗魯,讓我厮文點呢,對那些人能厮……”

麻敏兒沒聽了,本想叫住他問問水之事,想想沒打擾他們,悄悄的走了,沒想到顧敦喜歡杏兒的娘,還真是……暗暗笑了笑,繼續朝前走。

“小娘子……”

麻敏兒轉頭,“是你!”

“是小生。”

“來領糧?”

跟老伯下棋的年輕人青澀的笑笑,“來晚了,領完了。”

“哦。”麻敏兒盯着厮文幹淨的年輕人看看,“你也不像涼州城人。”

“我……”年輕人眼睛躲閃了一下,“是。”

“看你的樣子,倒像江南人。”

“小娘子眼光真準,是……是江南人。”年青人點點頭。

“那你到北方來是……”

“曆……曆練曆練……”

年輕人雖然看着青澈幹淨,但麻敏兒覺得他眼中有故事,不過這是别人的人生,她不會過問,而是感興趣的問:“看你的樣子,好像讀過很多書?”

“還……還行吧!”

見他不太想說自己的事,麻敏兒笑笑,“小單眼,拿二斤面給這位郎君。”

“使……使不得……”年輕人的話剛說完了,肚子就咕咕作響,他不好意的捂了捂,“讓……小娘子見笑了。”

麻敏兒笑彎了腰:“我姓麻,名敏兒!”

“黃君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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