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你休想。”
劉載離一個飛身下了土丘,“那就走着瞧。”說完,縱身上馬潇灑的離開了。
夏臻冷冷看向遠去的背影,周身充斥着冰冷的氣息,一動不動。
“小将軍……”
“怎麽回事?”
暗衛回道:“我們的人查了,就在昨天半夜厮殺中,麻二娘逃了,劉載離一直找到現在都沒找到人。”
“周圍發現什麽記号嗎?”
“跟憑空消失了一樣,沒有找到。”
“怎麽會這樣?”夏臻暴燥的喊道,“找,給我找,掘地三尺也要給我找到。”
暗衛暗暗縮頭,再次開口:“小……小将軍,平定來消息了,說是……說是……”
“現在就算親老子站在我面前,我也得先找小媳婦,找我的小媳婦,你們懂不懂……懂不懂……”夏臻聲音吼得很大,雙眼瞬間跟兔子一樣,紅得能吃人。
“小将軍,就是有大将軍的……”
“找人,給我找人……”夏臻嘶吼着打斷了暗衛的話。
“小将軍——”
爆戾的夏臻抽刀就要砍人,被莊颢擋住了,“小将軍,平定的事我來處理,麻二娘的事我也來處理。”
“那還不快處理。”
看着失去理智的小将軍,莊颢挺直身子,跟暗衛走到了一旁:“剛才你說什麽大将軍,我記得他的忌日還有幾天,怎麽回事?”
暗衛噎唾沫:“大将軍在麻家。”
“什……什麽意思?”莊颢震驚極了,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話。
“就是……就是大将軍還活着,現在在……在麻家……”
莊颢一把抓住暗衛衣襟,“說仔細點。”
暗衛剛要仔細說,夏臻又吼過來,“還不找人……給我趕緊找人。”
“是是是……”莊颢急得渾身是汗。
暗衛說道:“先生,你别急,老将軍已經知道這事了。”
“老将軍已經知道了,那就好!”莊颢跟虛脫了一樣,再次看了眼,想起剛才小主人大吼時的話,還真是媳婦勝過了老子,難道這就是‘有了媳婦忘了娘’?
昨天半夜,夏仕雍派人跟着田先生,當暗衛回來回禀時,他隻聽了一句,再次昏過去,一直到現在才在軍醫的針灸下轉醒,一醒來就揮手大叫:“仰光……仰光……”
“老将軍,小的在,小的在——”田先生跪着到了老将軍床前。
“昨天晚上,我……我……沒聽……”夏仕雍雙眼殷殷緊盯着對方。
“老将軍,你……你沒聽錯,是大将軍,是他……”田先生再次流淚。
“濤兒……我的濤兒……”
門簾處,孱弱的夏則濤被人攙進來,人未到,淚已滿面,目光與父親相遇,大叫一聲,“不孝子來給你磕頭了,不孝子……”
老将軍連滾帶爬下了床,“濤兒,我的濤兒……”
“父親……”夏則濤啪一下跪在老父面前,“父親……”雙手緊緊的摟住了老父的腰,哭如孩子。
“孩子,我苦命的孩子,你讓爲父想得好苦啊,好苦啊!”夏仕雍捶着兒子瘦弱的後背嚎啕大哭。
田先生抹着眼淚,立起身,揮揮手,讓屋内的人全部都出去了。
門外,暗衛道,“先生,有黑衣人被那個老頭抓住了,他把人交給了我們,已經審出來了,是邵有亮的人,他要活抓大将軍,把大将軍推到皇帝面前邀功。”
“這隻踩着大将軍往上爬的狼心豬(本來是狗字,但是由于女主屬狗,就對不住豬了,哈哈……)肺的東西。”田先生咬牙切齒。
“先生,怎麽辦?”
“章将軍到那裏了?”
“他在府城附近。”
“讓他快些回來。”
“是,田先生。”
田先生轉頭朝裏面看看,他此刻的心情已經不能用心亂如麻來形容了,他考慮到了鎮國将軍府的未來,這個已經存立五代的兵權世家,已經到了生死存亡的時刻。
“來人——”田先生大叫:“消息傳到小将軍那裏了嗎?”
“回先生,已經傳了。”
小将軍聽到父親還活着,除了高興,還會怎樣處理接下來的攤子呢?田先生恨不得夏臻現在就在他面前,卻又不得不處理另一件,“來人——”
“先生,小的在。”
“告訴顧将軍,不到萬不得以,不要以暴力對待川陵将士。”
“先生,可是顧将軍說,那裏的兵犢子不聽話,他不用暴力用什麽?”
想到粗砺的顧敦,田先生又是一陣頭疼,“讓他壓着性子,等待小将軍回來。”
“是,先生。”
小旺村麻家,受傷的牛大寶帶着幾個雇工,把院子裏裏外外、上上下下打掃了幾遍才甘心,收拾齊整後,他找到躺在長椅上休息的大東家。
“東家,都已經打掃好了。”
“讓你大舅子過來幫你駕車,我要去縣城。”
牛大寶問:“是不是去問二娘的消息?”
“嗯。”麻齊風疲憊的點頭。
牛大寶歎氣:“大東家,那你不要去了,田先生帶口信來了,說是讓你放心,小将軍會把二娘帶回來的,讓你這幾天不要去大營,他可能忙得沒空見你。”
“啊……”聽到不能打聽女兒,麻齊風急了,連忙起身,“那可怎麽辦,這都多少天了,怎麽還不回來?”
牛大寶也擔心,“要不,讓那個算命的給算算,看看小東家是不是大吉?”
“他——”麻齊風這才想起那個厲害的老頭,“他在那裏?”
“回東家,你沒精神,他幫你教蒙學了。”
麻齊風拍頭,“看我這人,遇到點事,啥也不幹了,都把那些孩子給忘了!”邊說邊下樓,“我去找他。”
“東家,趕緊請他算一卦吧,聽說他算卦老靈了。”
“行,我知道了。”麻齊風朝後院跑去。
麻敏兒感覺自己的頭跟裂開似的,死勁甩了幾下才有了感覺,睜開眼,眼前一片漆黑,難道現在還是夜裏?不對啊,就算是夜裏,也應該能看到月亮、星星才對,怎麽什麽也看不到呢?
她又眨了幾次眼,确認自己什麽也看不到,想伸手到眼前,結果發現自己的手被反綁着,又動了動腿,雙腿也被捆着。
不會吧,自己又被劉載離抓回來了,竟被綁成這樣,是對自己逃開的懲罰?那現在自己應當在那裏呢?難道被關在封閉的空間?
什麽樣的封閉空間呢?麻敏兒細細感知,排除了馬車廂,但也不像在房間,因爲她能感覺關自己的空間在晃動。
既然不是馬車,那是什麽晃得這麽輕悠悠呢?船,她突然想到了船艙,暈過之前的記憶突然湧現出來。
黎明來了,天色亮起來,道路兩邊能看得稍遠點,她居然看到了一條小河,不但如此,還看到了河面上有小船,雖然沒兩隻,卻仍讓她欣喜,躲到船上,順水而下,沒痕迹,劉載離大概難以找到自己吧。
麻敏兒追着小船朝河道邊上跑,邊跑邊叫,“船家……船家……請等一等……”
小半刻鍾後,在一處淺淺的河灘處,小船停了下來。
“小娘子,你叫我?”
“是呀,船家,方便搭你的船行一段路嗎?”
站在船頭的中年婦人,有一張黎黑色的臉膛,可能是風吹日曬吧,臉頰上的皮有些都曬脫了,看樣子,她撐小船還挺辛苦。
中年婦人站在船頭死死的盯着小少年看,“我咋覺得你是女娃子呢?”
“大……大嬸,你看得沒錯,我就是女娃子。”被人看出來,麻敏兒也遮掩了。
婦人不解:“爲啥穿着男娃的衣服?”
“這……這個爲了方便出來行走。”
“哦。”中年婦人又盯了她幾眼,“你要是不嫌棄我家船小又髒亂,那就上來吧,我帶你一段。”
“多……多謝大嬸。”
中年婦人點了竹篙,咧咧嘴,像勉強,又似笑,麻敏兒急着逃離劉載離根本沒有細想,直到這一刻,她才明白,那是看中獵物的*笑啊,可是沒多久之後,她馬上又明白了,除了*笑,還有認出她的興奮。
上了船,那中年婦人點開船,撐到了河道中,見她蹲在船闆上,問道:“渴不渴,你到船尾拿個竹筒舀點河水喝。”
河水?沒搞錯吧!麻敏兒搖頭,“大嬸,有燒開過的水嗎?”
“有倒是有,昨天晚上燒出來就炊餅的,不知道你嫌不嫌棄?”
“不嫌,不嫌。”隻要燒開過,麻敏兒也不管隔不隔夜了,總比喝生水強,“大嬸,那水也在船尾嗎?”
“嗯,就那挂在船尾的另一隻竹筒裏。”
“謝謝大嬸。”
“不要謝,順便也幫我倒點。”婦人說道。
“好!”
人家自己都要喝了,麻敏兒連想都沒有想,先給主人倒了一碗,送到船頭,“大嬸——”
“嗯。”婦人放下竹篙,伸手就接了碗,“你也去喝吧。”
“好。”
直到此刻,麻敏兒才意識到,自己并沒有看到婦人喝水,但她喝了竹筒内倒的水,好像沒一會就失去知覺了。
大爺的,居然……居然遇到了隻黑船,可是……麻敏兒轉念又想,那個地方分明是荒效野外,她好像也不是刻意等在那裏的吧,爲何……
麻敏兒怎麽也想不通,爲什麽離開虎口,又到狼窩呢,自己到底要受多少罪啊,難道小命要交待在這次被捋之中?
也不知過了多久,船艙外傳來聲音,好像有人來了,麻敏兒身子一下子緊繃起來。
“娘,這次能賣個好價錢吧。”男聲顯得很興奮。
“嗯,那肯定的,娘已經打聽清楚了,像她這樣的貨色,至少一百兩銀子。”這是那黎黑婦人。
“太好了!”
“高興吧!”
“是,娘,肯定要高興,有了一百兩銀子,咱們就能在府城買個小院子啦。”
中年婦人道:“娘還要告訴你好消息。”
“娘,啥好消息?”
“她身上捋下來的銀飾玉佩,已經賣了二十兩了。”
什麽,才二十兩?如果沒有猜錯的話,她脖子上的玉水滴肯定被這婦人拿去賣了,那可是冰地、玻璃質地的通體翡翠,這麽純淨的玉水滴,千年難得遇見一個,而且還是呈自然狀态的玉水滴,黃金千兩都不一定買得到,她居然隻賣了二十兩,還不算自己頭上的銀簪子,黃金吊墜手鏈,真是……唉……老天爺啊,這讓我怎麽對得起夏臻啊!把我賣了都陪不起啊!
“娘,這次我們居然遇到一隻大肥羊。”
“那當然!”婦人大笑,“而且娘認出來了,這丫頭是四年前送我們坐牢的那個。”
什麽?這驚歎來自麻敏兒,居然撞鬼般遇到了陳黃氏?她……她怎麽沒有認出她來!
她使勁的想,四年時間太長了,她容貌變化比自己這個正在長身體的小娘子變得還大,也或許,當時自己太慌張、太想逃離姓離的了,根本……根本沒有自我保護意識,心想,一個中年婦人,又是如此勞苦的中年婦人,能壞到那裏呢!
麻敏兒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
“什麽,娘!”陳狗子邊驚訝邊迫不急待的掀開了小船船闆,伸手就把裏面的小娘子拽了出來,臉湊得老近,“這眉眼如畫,比樓子裏的姐兒都漂亮,果然就是麻家辣妹子。”
陳狗子嘴裏噴出的酸臭味熏得麻敏兒一陣嘔吐。
“娘,她怎麽啦?”
“大概是暈船。”
“哦。”陳狗子繼續朝麻敏兒看過來,“啧啧,這俏模樣,比四年前還要漂亮,怪不娘說要賣到百兩銀子。”
陳黃氏看着恨不得吃了她的麻家小娘子,放肆大笑,露出一嘴大黃牙,“哈哈,都是天意啊,天意啊,居然自動找到老娘船上,啧啧……真是财運到了想擋也擋不住。”
“你船上随時随地都備着迷昏人的水?”麻敏兒不甘心的問道。
“那倒不是。”
“你不可能在這裏等着我吧?”
陳黃氏大笑:“哈哈,我怎麽會知道你這裏。”
“那你準備那些東西幹嘛?”
“花月樓,最近要水嫩的小娘子,我娘想賺一筆,就租了條船,準備到鄉下找長得秀氣的小娘子,沒想到才下鄉幾天,你就送上門來了。”陳狗子也樂得哈哈大笑。
陳黃氏龇着大黃牙道,“麻小娘子,天道輪回,你把我們送到牢裏,讓我們受了近一年牢獄之苦,想不到今天會落到我們手裏吧。”
“天道輪回?”麻敏兒冷笑,“如果販賣人口,也算‘天道輪回’,那我今天就算被你宰賣了,也算我倒黴,不過可不要怪我沒提醒你們,敢動我的人,在翼州還沒幾個,你信不信,你前腳賣了我,後腳,讓你們全家沒死在大旱之年,也會死在現在。”
“你……你算什麽東西,都落魄的逃命了,還敢說這樣的大話,吓我是吧,老娘可不會被你花言巧語給騙了。”陳黃氏掃了眼麻敏兒,雖然身上的衣料不錯,可跟她在府城裏看到的富貴人相比,根本不值一提,還來吓她,當她沒見過世面哪!
“那你就試試。”麻敏兒冷冷的說道:“我倒要看看,你們能活到什麽時候!”
“你……”雖然不相信,不過被她的狂言狂語給氣到了,陳黃氏叫道:“狗子,把她扔到船艙裏。”
“娘,她說得是不是……”陳狗子沒腦子,被說動了。
“我呸,要不是爲了賣個好價格,娘讓你現在就睡了她,我看看她能怎麽樣。”
“娘,那你就讓我睡了她吧。”一聽這話,陳狗子來勁了。
“那不行,你忘了,她至少值一百兩。”陳黃氏道:“有了一百兩,咱們把對門那個長得标志又聽話的小娘子娶回家,豈不是更好。”
陳狗子不高興的點了點頭。
“趕緊把她扔到船艙裏,咱娘倆趕緊撐船回府城。”
“是,娘。”
興安不僅是翼州的府城,也是翼州最南端之城池,過了它,前面還有一個小縣城,就出了翼州府,過去就是相臨的宣州府。
劉載離爲了避開安興府城,走了西南偏僻之道,沒想到讓人逃了,不僅如此,方圓百裏,被他跟夏臻翻遍了都沒有。
麻敏兒如人間蒸發了一樣不見了。
“郡王,麻小娘子會不會迷路去了翼州府城?”
屬下不提醒,劉載離也要去翼州府找人了。
幕僚在一邊,急死了,暗暗盯了暗衛一眼,現在是替亂的時候嗎,皇宮那邊随時出狀況,如果不及時進京,說不定抓不住時局,到時追悔莫及。
京裏,強行上朝、理政的正熙帝沒挺三日,又吐血而暈,被擡回了龍床,那種山雨欲來壓滿城的感覺,讓整個京城再次陷入恐懼之中。
秦王再次進宮,并且整日整夜守在龍床邊上,不吃不喝,皇上有尿他親自接,有屎新自打理,真是個十全孝子。
秦王府偏院,聽到抓人的消息再一次失敗,邵有亮急得口角生瘡,“廢物,一群廢物,老子養你們多年,連個人都抓不住,有什麽屁用,有什麽屁用……”
幕僚也急,他就等着跟主人一起升官發财呢,眼珠子轉了轉,問送消息的人,“怎麽回事,又被誰救了?”
“回先生,這次是姓田的親自帶着人來救的。”
“姓田的親自……親自……”幕僚眼珠子一轉,“邵将軍,小人有辦法了。”
“什麽辦法?”
“将軍,你聽小的仔細說道。”
邵有亮湊過耳朵。
晉王府,得到皇上被擡回龍床,已經是第二天天亮了,劉子澄兩眼冷禀,“什麽時候的事?”
“回王爺,是昨個晚上的事,宮裏封鎖了消息,但是秦王當時就得到了消息。”
劉子澄渾身驟冷,“老三這是想……”
“王爺,我們該怎麽辦?”
劉子澄看了幕僚:“子離呢?”
“回王爺,還逗留在翼州府附近找一個女人。”
“女人?”劉子澄雙眸幽幽,“你覺得他會是一個爲了女人而逗留的男人嗎?”
“回王爺,當然不是,聽說這個女人是夏小将軍喜歡的女人,我覺得他是爲了王爺的事在找這個女人。”
劉子澄微微點頭,“嗯,那我們趕緊進宮。”
“王爺,如果宮門……我們進不去該如何?”
“他敢。”
“王爺,這種事,曆史上還少嗎?”
劉子澄看向幕僚久久沒有說話。
章年美聽說小将軍在找麻二娘,“就在府城附近?”
“是,小将軍!”
“找到劉載離了,但老妹卻不在他身邊了,這事整得還真……”章年美有些猶豫,“先生讓我趕緊回去呢,還是等小将軍呢?”
長随笑眯眯的說:“小将軍,既然到府城,你就回家一趟看看老夫人呗,順便等等小将軍。”
“這倒是個好辦法。”章年美點點頭,“那就回家看看祖母、母親。”
“好咧。”長随三木暗自高興,老太太、夫人怕是又要賞自己銀子了。
安興府城,比起四年前大災之年繁華多了,即便在夜晚,麻敏兒也能感覺到,她被陳家人綁在小毛驢上走在後巷小路。
陳狗子拍着小毛驢的屁股:“走快點,不要慢慢吞吞的。”
麻敏兒坐在小毛驢上,四處張望。
陳父的腿瘸了,也坐在一頭小毛驢上,龇着缺了門牙的嘴說道:“不要看了,這四縱八巷,不要說你在晚上走了,就算白天,也要一段時間才能記得,想逃,門都沒有?”
麻敏兒面上一副毫不在意的樣子,内心裏确實被古代大小巷子給繞暈了,雲水這樣的小鎮,連府城的九牛一毛都不如。
她想逃啊,可被他們灌了軟腿軟腳湯,被綁在小毛驢上,怎麽逃?拍小毛驢一路飛奔?那也得有機會啊!
小巷子就這麽寬,她被陳家一大家子前看後堵,根本沒機會逃,真是倒黴透了,倒黴到麻敏兒想,要是脫險回家,她一定到廟裏燒燒香,感謝老天、菩薩保佑,可是現在……
夏臻在找她嗎?如果在找她,也許已經找到劉載離了吧,畢竟那厮那麽顯目,總有痕迹可尋,可現在……
掃了眼陳家人,她想死的心都有了,幹嘛那麽沖動,幹嘛對自己那麽有信心,竟還想不靠夏臻,靠自己逃出來。
不不不……我不能灰心灰氣,我得繼續想辦法逃,隻要還有口氣活着,我就要想辦法逃出去。
回到家裏,章年美就被他的祖母摟到懷裏,心肝寶貝的不停叫着,叫得他吃不消,“祖母,我已經二十四了!”“哎喲喂,我親親的大孫子,你也知道你二十四了,你啥時成婚啊,你未婚妻的頭發都等白了。”章老夫人笑贶。
“祖奶奶,我沒有未婚妻,你别亂說。”
章老夫人寵溺的瞥了眼大孫子:“咋沒有,你姨母家的小侄女,今年都十六了,你再不娶人家,人家馬上都到二十了,都要交稅了,多難看。”
“祖母,那是母親胡亂答應姨母的,跟我沒關系。”章年美生氣的歪坐到邊上。”
章夫人坐在下首,朝老夫人苦笑,“母親,你看看小美,都二十四了,還不想結婚,你老什麽時候能抱上重孫子喲。”
“我都說了,等我想結了,自然就娶了。”
章夫人道:“那你什麽時候想娶啊,跟你一樣的公子們,最大的孩子連蒙學都上完了,都上書院了,你不急,我們急。”
章老夫人握住大孫子的手,歎道:“是啊,我的大孫子,這事上,我站在你母親這邊,祖母沒幾年活頭了,你趕緊生個大胖小子給祖母看看,祖母就算到了你祖父那邊,也算有的交待了。”
“祖母,你亂說什麽,你長命百歲呢,還要幫我抱我的孫子呢。”
“哈哈……”老夫人笑得眼淚都出來了,“那我豈不是成老妖精了。”
章年美癟嘴:“祖母,我難得回來一次,你們就不要逼我了,我肯定會娶妻生子的,隻是現在時候未到。”
“大孫子呀,二十四了,是時候了,祖母急啊!”章老夫人轉頭叫道,“阿香,把店裏剛收到的那個玉水滴拿過來,讓子美送給他娘的侄女,也算讓人家定定心。”
“祖母,你買什麽玉水滴?”
“你以前不是說你表弟有嗎,說是要給未來的媳婦,這次掌櫃運氣好,也收到了一個成色不錯的玉水滴,你也拿去給未來媳婦。”
“我不要!”聽到玉水滴,他就想到老妹被人捋了,小将軍正瘋找呢,章年美坐不下去了,立起身,“祖母,母親,小将軍有急事找我,我抽空回來一趟,見到你們都好,我也心安了,我得走了。”
說完,拿起身邊的茶杯咕咕把裏面的茶全喝了,又撈了幾塊點心邊跑邊吃,“祖母,别想我,有空我就回來。”
“子美,子美……”老夫人颠着老腿下榻,聽到大孫子的話,眼淚都留下來,“這孩子,連頓飯都不在家吃嗎?”
老嬷嬷歎氣,“老夫人,小将軍連玉水滴看都沒看一眼呢!”
“是啊,我的大孫子,爲了章家,可苦了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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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期:
一個爲早戀,該出手時就出手;
一個爲前程,拒絕她時沒商量;
馮心暢用實力驗證:隻要方式用的好,沒有男神追不到……
後期:
一個爲愛情心甘情願不求回報付出;
一個爲愛人幸福努力擁有一方淨土;
談帆揚用行動表達:驚覺相思不露,原來隻因已入骨!
【1v1雙潔,結局H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