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先生。”
施老爹提着風燈回來,施大娘連忙問:“怎麽樣了?”
“都跟大家說好了,讓他們該幹嘛幹嘛,不要擔心二娘子的事,也不要跟外人說二娘子的事,我對他們講,要是有人問起,就說已經回來了,在縣城鋪子裏做生意。”
“嗯,那就好,那就好!”
施老爹說道:“隻要是個有良心的人都應當知道自己怎麽做。”
施大娘輕哼一聲:“有良心的人當然多,就怕那一兩個不知足的,攪了一鍋屎。”
“放心吧,隻要想在小旺村安心呆下去的,晾他們也不敢胡說八道。”
“趕緊睡吧,白天時,村裏多走走,防人之心還是要有的。”
“嗯,我知道了。”
晚飯後,麻敏兒被引到了客棧最好的房間,裏面澡桶、換洗之用一應俱全,她卻一點心情也沒有,頓了一下,迅速關上房間的門,然後貼耳在門邊聽了聽,發現腳步聲走了幾步就沒再動,有人在周圍看着自己,狠聲捶了捶門。
不死心,又找到窗戶,輕輕推開,看向外面,後面有幾棵上了年頭的樹,夏夜裏晚風吹來,清風陣陣,要不是想着逃跑,站在窗口吹吹倒是不錯,可惜了,她在房間内,找了個小東西,朝外面扔出去,樹木後,馬上有刀背露出。
“啪!”麻敏兒氣得嘩一下聲關上了窗子,用手扇風大口大口喘着粗氣,“難道我真的逃不出去,要被他帶到京城?”
隔道房間,暗衛又過來回禀,“郡王,麻二娘在房間内又想逃跑。”
“嗯,我知道了,好好看着,不要讓她跑了。”
“是,郡王。”暗衛忽一下又不見了。
幕僚把晚上收到的信息遞給了主人,“郡王,終于收到晉王的信了,他說前幾天他有發信,我們沒有收到,怕是被秦王截了。”
劉載離目光沉沉,接過晉王發過來的消息,低頭看完,順手就扔到火盆裏:“看來京城的不容樂觀。”
“郡王,我們要不要快點入京?”
劉載離擡眼看向幕僚,“不急。”
“可晉王那邊……要是……我們豈不是……”
“那也不急。”
“郡王——”幕僚露出急色。
“不要妄動。”劉載離面露厲色。
“是是是!”幕僚拱頭低頭,壓下急色。
總想着逃路,洗漱好後,麻敏兒躺在床上,時睡時醒,并不踏實,也不知什麽時候,一下子竟睡過去,被驚醒時,耳朵邊都是刀劍相撞的聲音,吓得她一骨碌爬起來,趕緊穿好衣服,随手拿起門栓,慢慢開了門縫。
門外,劉載離等人被黑衣人裹殺,厮殺的密不透風,心驚膽顫間,麻敏兒感覺這是機會,連忙合上了門,又把門栓牢牢的栓上,趕緊走到窗戶口,輕輕推開一點窗子,外面好像也有人厮殺,有兩人甚至就在附近,好像是劉載離的人,他們擋着黑衣人不讓他們殺到這間房。
抿抿嘴,雖然是保護自己,但她不會感謝,要不是他捋了自己,她何償會被刺殺,伏在窗子後面一動不動,尋找逃出去的機會。
客棧雖被劉載離包了,但裏面有掌櫃夥計,他們也被打殺聲驚醒了了,沒有經曆過這樣的場面,吓得尖叫,一時之間混亂不堪。
在窗外看護自己的兩三人看到黑衣人朝前面去了,他們也跟着去了。
麻敏兒覺得就是現在,這是最好的機會,趕緊打開窗子,雙手一撐,輕輕跳了出去,多少天積攢的心氣,全部用在現在了。
跳出窗子後,快速掩到一棵大樹後面,朝打殺的幾人看過去,有侍衛看到窗子打開,焦急的叫道,“别出來,有危險。”
麻敏兒知道,這話是朝她喊的,可是沒有危險,她那來機會呢,黑衣人當然也看到窗子打開了,朝樹後刺劍過來。
麻敏兒就地一滾,馬上到了另一棵樹後,劉載離的人阻止了黑衣人,在他們厮殺時,她迅速朝後廚方向逃過去,客棧裏所有的夥計等人也朝這個方向逃,他們吓得屁滾尿流,擁着堵着出了側門。
可能這些平民并不是黑衣人的刺殺對象,除了阻路的被他們刺了,其餘的人都逃了出來。麻敏兒也跟着這些人逃了出來。
太好了,居然逃了出來,麻敏兒不顧滿頭滿身汗,死命狂奔,一邊跑一邊尋找躲藏的地方。
也不知自己跑了多久,也不知道跑了多遠,反正早就出鎮子了,到了荒郊野外,夏夜的星空,天不顯得黑,順着路一直跑。
客棧内,劉載離終于打敗了黑衣人,地面上,死傷無數,有黑衣人,有自己人,還有平民,“趕緊處理。”
“是,郡王。”
劉載離迅速去推麻敏兒的房間,這麽安靜,讓他感覺很不好,邊推邊問,“人呢?”
“回郡王,好……好像從後窗……”
劉載離迅速又繞到了後面,跳進房間内,那裏還有人,連忙追了出去。
夜色茫茫,田先生到了老将軍的卧室,跟他借人。
“小牛山?”
“是,老将軍,兩年前,也曾有人在小牛山伏擊過小将軍。”
老将軍沉呤,“雖說子安喜歡麻家小娘子,讓暗衛去保護麻家是不是……”他想說是不是過了。
如果真是爲麻家,确實是不妥,可是……田先生急得後背汗都出來了,大将軍已經被敵人刺傷了,差點失去了性命,如果再不派人,要是有什麽閃失,自己可怎麽擔得起,“老……老将軍,小的主要是怕敵人拿住了麻家人,威脅小将軍,對他行事不利。”
老将軍皺眉看向部下,“我總感覺你有什麽事瞞着我?”
“沒……沒有。”
老将軍老眼緊了一下,“行,那就借你五人。”
“老将軍,二十人。”
“這麽多?”
“主……主要是鄉下地方闊,人手要是少……”
老将軍點點頭,“嗯,行,那就二十人。”
“多謝老将軍。”
夏仕雍揮了一下手,馬上有侍衛上前,“拔二十人給田先生。”
“是,老将軍。”
“那小的就去安排了。”
“嗯,去吧。”
等田先生走後,夏仕雍沉思一會,又揮了一下手馬上有人上前,“老将軍——”
“去麻家打探一下,究竟怎麽回事,居然讓田先生調動我的暗衛。”
“是,老将軍!”
小将軍府,夏老夫人以爲夫君來了,大孫子會在府裏,沒想到,祖孫二人都不在,害得她又守孤獨,“你說男人家咋有處理不完的事呢?”
老嬷嬷笑道:“老夫人,像老太爺、小公子這樣的人,肯定要忙的,誰讓他們是鎮國将軍呢。”
“唉!”夏老夫人歎口氣。
“老夫人,你也别歎氣了,這次夫人也在,等老将軍和小将軍回來,你就給小将軍把親事訂下來。”
“這倒是真的。”夏老夫人道,“正妻之位,我問問老爺,至于妾室嘛,子安的表妹算一個,還有那什麽麻家二娘也算一個,正妻一時半會定不下來,那就讓妾室先過門,也好全心全意照顧子安。”
“老夫人,要是妾室先生了孩子怎麽辦?”
“那也是夏家的子孫。”
“老夫人說得對。”
淩家母女坐在趙素欣的房間内,圍在她身邊,聽着她不緊不慢的敲着木魚,淩夫人雖然有惱意,可誰讓自己有求于嫡姐呢,笑道:“姐姐,過兩天我要回襄州府了。”
“嗯。”
“姐姐,雅兒的婚事,你看——”
趙素欣擡眼,看了眼庶妹,又看了眼侄女,“讓子安娶了她便是。”
聽到這話,淩家母女高興的雙眼直冒小星星,淩夫人直接雙手握住嫡姐敲木魚的手:“姐姐,還是你好,你看你一來,就讓小将軍娶了雅兒,可是……”縮回一隻手拭眼角,“可是我在老夫人跟前念叨多少次,她也沒有給我答複,姐姐……”
淩如雅坐在邊上也是心花怒放,等了這麽多年,終于等到這句話了。
趙素欣神情淡淡,“雅兒陪我這麽多年,辛苦他了,我會對子安說,讓他好好待雅兒。”
“姨母……”淩如雅激動的哭了。
“姐姐,多謝你,雅兒有你這句話,這下半輩子可比我活得強多了。”淩夫人不停的抹眼淚。
“是啊,比我們活得強,多好啊!”趙素欣兩眼直愣愣的,不知看向什麽地方,吓得淩夫人止住了哭聲,“姐姐,你——”
“多想跟子濤一起走啊!”
“姐姐,你别吓我!”
趙素欣淡淡的臉色突然變得悲苦:“子濤啊,你都不知道我這麽多年是怎麽熬過來的……”
淩如雅母子看着神情恍乎,兩眼發直的趙素欣,吓得後背發涼,她好像看到了大将軍似的。
“姐……姐,你還得給小将軍帶兒子呢?”
“子濤……”趙素欣的神情突然變得柔和起來,就像剛談戀愛的小娘子。
“姐姐……”淩夫人伸手就拍了她一巴掌。
“素蘭?”被拍醒的趙素欣茫然的看向庶妹。
淩夫人趕緊說回正題:“姐……姐姐,你剛才說讓大将軍娶了雅兒是不是?”
趙素欣木然的看着,看了好久才點下頭,“嗯。”
淩夫人咽了口吐沫,“那你能跟老夫人說說麽?”
趙素欣動了動眼珠子,低頭敲木魚。
淩夫人仿佛聽到她嗯了一聲。
淩如雅母子看到這樣的趙素欣,剛才欣喜若狂的心馬上涼了下來,“姐姐,夜深了,我們就不打擾了你休息了。”
出了房間,淩如雅母子快速回到自己房間,“母親,姨母說的話有用嗎?”
淩夫人沒吭聲。
“母親,我們該怎麽辦?”
“明天,我把這話拿去試試老夫人,看她有什麽表示再說。”淩夫人被木呆呆的嫡姐吓住了。
淩如雅急了:“母親,表哥他喜歡麻二娘,我讓沁紅打聽了,聽說麻二娘被燕成郡王捋走,表哥去追了。”
“你什麽時候打聽到的?”
“就是晚飯以後。”
“竟然不是爲了公事。”
“是的,母親,我們該怎麽辦?”
淩夫人安慰女兒,“再不濟,做個側夫人還是可以的。”
“母親……”
看到女兒一臉不高興,淩夫人安慰:“孩子,你是姨母的侄女,就算是側室,這家還不是你主持中饋。”
“總有些名不正,言不順。”
“那有什麽,手中有權就行,聽母親的,沒錯。”
“哦。”
田先生不僅借了老将軍的暗衛,還調了幾隊精編,連夜出城。
付小有把爺爺按下了藏身地道,“你不要出來。”
“那你呢?”
“當然是去找大東家和小東家。”
“那……那……”自己就這一根獨苗孫子啊,付老侈就差叫他别去,可終是張不開嘴。
付小有趟着夜色,穿廊走道,避過黑衣人去找大小東家,這是招了什麽邪呢,怎麽總有黑衣人刺殺過來,他心急如焚,也不知道大小東家有沒有到暗道裏。
“小哥兒……”
“誰……誰在叫我?”
菜畦籬笆牆下,那個算命老先生跟膽小鬼似的趴在地上,一臉的泥土草屑。
付小有連忙探身,伸手就拉他,把他拉到走廊避角,“你怎麽會在這裏?”
“我咋不在這裏?”老頭反問。
“我不是讓你走了嗎?”
“我跟你們東家說了,我也在蒙學幫着教課。”
“你……”付小有氣得想揍人,“我不是跟你說了嘛,大東家心善,你的事,要等小東家回來定奪。”
老頭子剛要回話,順手就扔了手邊的東西,邦一聲,什麽東西被砸中了,付小有好奇探頭,結果一個黑衣人倒在地上,他身邊有個粗木棍子。
他驚奇的看向老頭。
老頭一臉得瑟的回看付小有,意思是,留下我吧,我既會算命,還會打壞人,多好呀。
付小有雙眼一亮,轉身到角落抱了一摞粗木棍子,“夏日暴風雨多,這是牛叔用來搭架子用的,你趕緊掩護我找東家。”
“臭……”老頭瞪眼。
付小有打斷他的話:“砸不砸?不砸,等小東家回來,我在她面前說你壞話,就算大東家都得聽小東家的。”
“算你狠。”
“趕緊砸。”
付小有在老頭的掩護下,找到了跟着單小單兄弟的大小東家,“趕緊進地道啊!”
“樓上還有受傷的人,我得把他扶到地道裏。”麻齊風不肯進地道。
付小有急得想跳樓:“大東家,小山和小三兩人有身手,他們會把餘伯扶到地下道,你和悅兒趕緊進去。”
“是啊,爹,我們趕緊進去,讓小山哥騰出手去救人。”小悅兒也勸道。
這些人不知道‘餘多’是誰,但麻齊風知道啊,他那敢丢下他自己進地道,“我……我們一起去。”
“大東家你……”付小有急得跺腳。
老頭忍不住出聲:“麻老爺,你手無縛雞之力,還是趕緊躲起來吧,讓他們騰出手救人。”
“不行,我們一起去。”麻齊風說完,也不管衆人,連忙拐過走道,朝大将軍所在的客房而去。
“愣着幹什麽呀,趕緊跟上去啊。”老頭提醒。
“哦!”
樓下,牛大寶已經安置好了妻子侄女,貓着身子朝樓上跑,胳膊被黑衣人剌了一劍,要不是他熟悉建築物,一骨碌滾到某間房内,迅速關上了門,從衛生間的窗子沿着竹管滑了下去,小命怕是已經丢了。
黑衣人追到房間,“人呢,剛才還看到他進來,怎麽一會兒就不見了。”
“娘佬子的,還準備讓他帶路呢,人呢?”
“是啊,這是什麽破院子,到處相連,處處有路,跟迷宮格一樣,就是找不到姓夏的。”
“趕緊找人,别在這裏磨叽。”
“是,老大!”
客房裏,衆人已經到了夏則濤房間,他已掙紮起來,正準備找地方避避,看到大家都來了,在人群中,一眼就看到了那個帝王少師,腿不知覺的抖了一下。
“餘大哥——”麻齊風看到他腿發軟,連忙過去扶,“趕緊跟我下樓。”
夏則濤扶着麻齊風的手,一眼不錯的看向風江逸,不知道他怎麽會在這裏,來這裏有何目的:“你……”
風江逸仿佛跟不認識一樣,“你是——”
“餘多,我們家的恩人。”麻齊風搶過話。
“哦,原來是這樣啊。”風江逸笑道:“我姓江,名逸。”
“你……”
“一個算命先生,承蒙麻老爺不棄,準備在這裏教蒙學。”
夏則濤搞不懂這人了,爲何要來麻家,爲何又要做蒙學夫子,難道這十年發生了什麽自己不知道的事嗎?
“餘大哥,别問了,咱們趕緊下樓吧。”
還沒等他們下樓,房間門被嘭一下推開了,黑衣人湧過來。
風江逸伸手就拿了靠近的凳子擋了過去,叫道,“趕緊離開,趕緊離開。”
單家兄妹扔了一把刀給老頭,“接住了!”
如果不是風老頭,今天晚上,房間内的人未必能逃得出去。但風老頭畢竟隻有一人,自己逃行,照顧這麽多人,還真是吃力,邊打邊指導申家兄弟怎麽打,算是堪堪擋住了黑衣人。
田先生心急如焚,剛到小旺村村口,眺眼看過去,麻家院門大敞,有人出入,揮起馬鞭,“快,快,趕緊救人。”
“是,先生。”
群馬奔騰,在夜色中,猶如發生了一場輕微的地震,村民都被驚醒了。
“快,快……”
麻家大院内,黑衣看到不遠處有馬過來,連忙叫道,“不要管其他人,隻管抓姓夏的,那個受傷的。”
“是,老大……”
“要活的,抓活的。”
“是,老大……”
風江逸聽到這話,連忙揮刀朝夏則濤面前避過去,伸手間,殺了兩個黑衣人,手段之利落幹淨令人咋舌。
但大家根本沒時間驚歎,他們連逃命都吃力,齊齊逃到拐角處,被黑衣人堵在角落,三把刀亮在最前面,黑夜人慢慢朝前逼近,“你這老頭是誰,居然敢幫姓夏的,你知道他是誰嗎?”
“他是誰跟我有什麽關系。”
“那你爲何護在他面前?”
“路見不平,拔刀相助而以。”
“找死。”黑衣人揮劍而上,結果劍沒有刀快,被風江逸一刀刺破喉嚨,立即倒地,吓得黑夜人停住腳步不敢動。
小小角落形成對峙。
“你爲何要救我?”趁着雙方對峙,夏則濤輕聲問。
風江逸雙眼如鷹掃着黑衣人,嘴上回了他的話,“沒有爲什麽,遇上了而以。”
“我不相信。”
“我說的是真話。”
夏則濤被他的話堵得沉默了。
黑衣人聽到他們對話,瞄準時機,大吼一聲,“上啊!”一群人蜂湧而上。
“救命啊……”
“救命……”
被逼在角落的人本能的喊道。
“麻老爺,在下來了。”田先生的聲音從樓下傳上來。
群攻的黑衣人聽到有援軍,出劍越發狠了。
“大哥——”眼看劍就要刺到單小山的喉嚨,在這千鈞一發之際,田先生的人趕到了,擊落了黑衣人手中的劍。
“咣……”
麻敏兒感覺好像虛脫了一樣,實在跑不動了,停下來歇氣,大口喘氣,朝東方看過去,啓明星隐隐能看到了,好像天要亮了,她又朝身後看過去,遠遠的除了空寂的原野什麽也沒有,應該離小鎮很遠了。
可……自己是用腳跑的,那些人有馬,一想到這裏,麻敏兒再次挪動雙腿,強力朝前跑,可實在是跑不動了,再這樣下去,要不了多久,就被劉載離抓回去,怎麽辦,怎麽辦?
麻敏兒尋找藏身的地方。
半夜以後,夏臻等人出發了,沒多久到了一處小鎮,夜色中,小鎮靜靜的立着,連一絲狗吠都沒有。
“趕緊去查查。”
“是,小将軍,小的馬上就去查。”
夏臻跳下馬,拉着馬繩走在小鎮上,靜靜的月色下,青石闆街上,除了馬蹄聲,什麽也沒有。
“怎麽連更夫都沒有一個?”曉文納悶。
莊颢回道:“有些小鎮上的更夫偷懶,除了子夜,和五更天,其他時候,他們躲在一邊睡覺。”
“說得也是。”曉文繼續說道,“那總得有狗叫吧,難道這裏人連狗都不養一個?”
莊颢輕笑,“别急,打探的人馬上就回來。”
“哦。”
果然,一會兒之後,打探的人回來了,聲音有些興奮,“回将軍,前面查到一個客棧有打鬥的痕迹,裏面沒一個人。
“帶路。”
“是,小将軍。”
沒一會兒,夏臻等人就到了小客棧,除了摔壞的桌椅等,地上被收拾過了,隻能看到一些零星的血迹。
“小将軍,到處找過了,沒有他們的蹤影。”
“敏兒住那間房?”
“剛才有人查了,有間房正門裏面被栓着,後面窗戶開着,我們的人進去看了,像是小娘子住的房間。”
“帶路。”
“是,小将軍。”
裏面的侍衛拿了門栓,夏臻從正門進了房間,蚊賬半開着,他伸手撈起另一邊,看到竹枕,伸手摸了摸,仿佛感覺到了敏兒的餘溫,立在那裏一動不動。
莊颢不得不提醒,“小将軍,看樣子走了沒多久,我們追上去吧。”
“嗯。”夏臻收拾起悲傷失落,直起身,轉身準備走人,發現小八仙桌上,有個細細的手鏈,是敏兒的,他高興的拿起來,紅紅的繩子上吊着一隻小小的黃金狗。
“這是他爹送給她的生日禮物。”夏臻眼角俱是笑意。
莊颢微微一笑,再次提醒:“小将軍,人還沒走過多遠。”
“走!”夏臻把手鏈塞進懷中,轉身大步朝外面,沒一會兒就騎上大馬奔騰而去。
天色都亮了,太陽也升起來了,但是劉載離還是沒有找到麻敏兒,“怎麽可能,她沒有馬,又是一個小娘子,會到那裏去,怎麽可能找不見?”
“郡王,我們已經把鎮子周圍近五十裏全部找遍了,還是沒找到人。”
劉載離死死的看向遠方,“不可能,不可能,她隻是個小娘子,沒人能逃離我的搜尋。”
“郡王,小娘子沒找到,但是夏臻在後面,就快到了。”
聽到夏臻找到自己,劉載離一點也不意外,“他再找不到我,我都懷疑他怎麽統領二十萬大軍。”
“郡王,那現在……”
劉載離面色堅毅:“我倒是不相信了,居然有人在我的眼皮子底下消失。”
“郡王,京裏的形勢可不好。”
劉載離看向說話的幕僚,“我說過多少次了,京城的事無須擔心。”
“可……”
劉載離的森意冷然的目光掃過來,讓幕低頭,“是,是,郡王……”
暗衛朝夏臻興奮的跑過來,“小将軍,在不遠處發現了燕成郡王。”感覺自己的話還沒有說完,他們的小将軍已經如一陣風一樣不見了。
劉載離站在高高的土丘邊,看到土丘下的夏臻,勾唇一笑,“别來無恙,夏小将軍!”
“敏兒呢?”夏臻根本不跟他寒喧,真接開口。
“我也在找。”劉載離眯眯一笑。
夏臻急得從馬上跳下來,三兩步躍到了土丘上,厲聲問道:“什麽意思?”
“就是這個意思!”
夏臻揮拳就上,劉載離側身一避,“你急我做什麽,找人哪,看誰先找到,她就是誰的。”
“呸,你休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