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方平覺得成都老表們弱爆了。
他們覺得糧食夠吃了就小富即安,高方平卻覺得,現在的糧食連三層功力都沒發揮出來,仍舊不夠猥瑣。
種植了出來雖然難以賣掉,然而多建些糧場,堆着養蟲子和老鼠也很不錯,指不定什麽時候就用上了呢?
于是根據進入成都平原遇到的那個婦女思維,高方平下達了動員,隻要都江堰在,成都平原無需養地,無需輪作,不許土地閑置,全部滿負荷種植。
種植出來後除了按照政策比例繳納官府,剩餘的你們如果覺得多,可以依照當年市場均價,略加少許,賣給官府。
不想賣的可以用于去養馬養牛,養這兩東西官府會給予補貼。算是農業補助的一種。
然後作爲工農業的輔助,現在多個大型水庫也正在挖掘當中。
成都平原并不缺水,但不表示水庫無用,就如同在金屬闆子上挖坑後,就加大了散熱面積一樣。平原上也一樣,水庫挖的越多,平原吞咽儲水的能力就越大。
配合現在更強勁的第三代水泵樓,這些水庫能做的事就多了。這就是高方平的加強版都江堰工程。
古代的江河泛濫很嚴重,而岷江作爲長江源頭之一,在雨季如果岷江水量控制不住,彙入長江後,興許就能是壓垮長江的最後一根稻草。
那麽岷江分爲外江内江,外江流出去,内江流入成都平原,這就是都江堰工程的作用,于是成都平原的儲水吞咽能力加強後,就能在特殊時候控制,加速引水進入内江,以減輕長江中下遊的壓力。
這個時代的江河形勢和後世當然不一樣,所以這個加強版都江堰工程、對汛期長江水量控制的比重有多大,暫時很難算出來,但高方平保守的估計,百分之五的加權是有的,所以要說他重要也很重要。
那麽除了控制長江水量這個用途外,有水庫就會有更多溝渠,那當然代表成都的可耕種面積會大幅增加。
現在真的暴走了,成都變爲了一個大工地。進入十一月後天氣冷了,卻到處熱火朝天,抓住這個土木工程的最佳建設時機,到處開工。
百姓進攻,武裝防禦。
少年軍幹部們動員了超過三百七十萬的人力,自帶飯盒的上前線幹活,熱火朝天的景象。
軍隊幹什麽呢?
做保姆。照顧這些勞力的家小,确保治安和規矩,出事時候緊急救援。有空就去工地上裝親民,送飯送水什麽的。
人家通行做法是軍隊幹活裝逼,老百姓彰顯魚水情、送茶送水說句“戰士辛苦了”好吧。
然而大魔王就喜歡反着幹,軍隊那點力量在高方平看來弱爆了,根本是杯水車薪。
所以大魔王說了,現在這形勢才叫“人們當家作主”,現在的公務員和軍人才叫“人們公仆”。很顯然這個問題上從古到今許多人在說,卻沒幾個人弄明白含義,或者是揣着明白裝糊塗,或者是揣着糊塗裝明白。
林摅、張綿成,種師中等人對此也是醉了。他們真沒見過大魔王如此龌蹉的人,竟然有能力騙了近四百萬的勞力自帶飯盒上前線幹活,媽的那勁頭比給錢時候積極多了。
是的老百姓就這麽萌,古代尤其如此。什麽時候公務員老爺隻要把他們當回事,願意管他們的事,他們也願意付出的。
這就是不脫離基層的好處。哪怕裝逼,大魔王也要求他們自我批評,我都帶頭批我自己了,你們這些家夥想多高呢?你們有多高貴?
目下林摅都識時務者爲俊傑了,然而張綿成又被批“腦子有問題”,因爲這家夥他說他是完美無措的,扯任何事他都來個“這不關我的事”,于是他和鄭居中是唯一不自我批評的人。
事情他還是做了些的,民政方面是有他的一套的,然而他連表面工作都不做,裝清流,就倒了大黴。
大魔王批示他腦子有問題後,林舅舅天天給他小鞋穿,整的他跳腳。
韓世忠來告狀說,種師中也是有問題的家夥。他整天騎在馬背上,拿着随時可以殺人的神臂弩到處溜達,說是抓賊,然而現在根本沒有幾個賊,論抓賊少年軍比他強,所以他已經吓到了不少大頭百姓,主要他的不少手下也帶着神臂弩。
對此大魔王批示:說他有問題就過頭了。
不過最後也沒收了小種帥的神臂弩。與此同時教育他:“你思想仍舊沒有轉變,老想着會從什麽角落,猛猛的沖出一夥土匪來搶奪官軍兵器,這也算脫離基層的一種,沒了解到新形勢下的新需求。”
大家驚爲天人。
因爲大魔王又說對了,小種帥他真在擔心這個問題。這種事在大宋往前的确有不少,這就是雙流那夥棒槌、進山調查個牛案也要十幾人一起去的原因。
種家的流氓很固執的,被沒收了兵器後他就鬧情緒,撂挑子稱病不出來上班。
話說宋夏之戰後,小種帥也算是名将了,距離建節還差一級,不過名氣真不小。于是高方平拿他沒辦法,隻得把他派進大理去勘察地形,體察民情民風去。
是的就是帶幾十人進雲南。幾十軍人行動也不算軍事調動。另外種師中手持高方平關防,加上高方平給大理皇帝段和譽的親筆信,就可以明目張膽的帶大宋軍人訪問了。
因爲大理是屬國,現在的皇帝段和譽,乃是大宋冊封的“雲南節度使”。
天龍八部裏段和譽是個優柔寡斷的軟腳蝦。曆史上的這個段和譽呢,也是優柔寡斷的老好人。他性格随和勤政愛民,亦曾要勵精圖治。然而他繞不開的一座大山就是高氏的專權。
此點上金庸沒寫錯,段和譽真的是個沒心沒肺、随遇而安的慈祥人。在這個時代,以雲南那種高原氣候,段王爺他能活九十多歲高壽,還把皇位讓出去出家爲僧,所以他真的随遇而安,知足常樂的一個人。對一些事他想管,但沒能力也就不會過多糾結了。
這家夥在小說中前腳和喬峰結拜,後腳看着他結拜兄長被一夥諸如譚公譚婆的鳥人圍追堵截,弄的有冤不能伸,有屈展不開,身敗名裂。然而這個說“有難同擔”的結拜兄弟在幹涉呢?他沒心沒肺的看着王語嫣YY。
這就是段和譽,老金的這個小場景對段和譽的定位還是蠻精到的。
于是現在面臨高泰明的專權,不是說段家真的沒班底、沒一戰之力。而是段和譽不想掀開内戰讓治下子民流血,于是他就沒心沒肺的混着,猶如他目睹喬大爺被圍攻而不出手一樣。
高泰明就是高智升的孫子,現在大理的實際掌權人——高丞相。
高氏在大理是大族,控制了相當多的資源和地盤。政治地位不如段家,但經濟地位就比段家強很多了。
沒有驚喜,整個天下都是人情社會,到處是攀親戚的人。
自高方平白池草原大捷後,成都高家大院牛逼了,于是大理一手遮天的高家也和成都的高家來往了。所以浣花溪那些孫子有很多生意在雲南,他們是不是真的沾親帶故天曉得,然而這些鲨魚哪怕僞造族譜,隻要想說,總能追溯到地球上第一個姓高的人身上,這就叫裙帶。
于是這兩二流子高氏相互攀着親戚,就有了很多的生意合作。五尺道上的馬班,有一半是浣花溪高家大院的,保護他們的正是大理的高泰明相爺。
尤其高方平進川的現在,那個喜歡随波逐流的段和譽正在郁悶。他在苦惱高方平進川後,大理會有什麽幺蛾子。
于是段和譽這孫子就寫信給大宋朝廷,找張叔夜哭鼻子,讓老張可憐可憐雲南子民。
所以呢,七天前高方平接到了老張的親筆信,信裏莫名其妙把高方平臭罵了一頓。說是大理的穩定和繁榮、對大宋後方非常重要,要一碗水端平,不許過度幹涉段家,也不能擡舉高家,你小子不要以爲但凡姓高的都是親戚。
高方平才是被噴的冤枉,媽的什麽都沒幹就中槍了,于是恨死段和譽那小子了。
其實高方平一來就把高長生宰了,也是一種政治信号,代表對段和譽表态,不會支持高泰明。
在一定程度上,雲南是大宋屬國,段和譽是大宋冊封的雲南節度使。在古代的政治正确來說,雲南已經算治下,那就不能鬧的主弱臣強,否則連大宋皇家和朝廷都會掉面子。
于是理論上,高方平應該幫老段奪回雲南治權,這才叫政治正确。然而老張也不允許。
因爲一但大理政治統一了,那又不是真正的治下,沒有大宋的駐軍,于是有一定概率會改變大理的政治走向和立場。雖然段和譽戾氣不重是老好人,不喜歡動武,卻恐怕也就沒以前對大宋貼心了。
這就是老張說的問題所在,要保護好段家,不能讓高泰明膨脹了把老段謀害,但同時不能讓段和譽完全不受牽制,必須做到政治上的平衡,逐步的改變大理民生,讓他們離不開大宋。
老張簡直在說廢話,我小高難道不知道啊?然而做起來有太多的細節。
這就是此行派種師中入雲南的目的,他背負了觀察棧道,熟悉民風等等重任。最重要的是帶去高方平的親筆信給段和譽,高方平在信中點單直白的說了“一定挺你老段,一定保雲南民生,然而除非高泰明造反,真正危急到段家統治,否則大宋原則上不介入段氏和高氏的關系。”
這暗示了段和譽膽子可以略大一些,我豬肉平雖然不管你們的鬥争,然而如果高泰明敢造反,就是颠覆大宋的雲南節度,破壞大宋後方穩定,原則上就可以出兵勤王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