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姐不懂杜甫,但她非常喜歡浣花溪。鑒于非常沒文化,于是沒有對這裏的形容詞,她隻是覺得,這裏的茅廬、小溪、水潭、竹林、閣樓、小橋,都看着很厲害。
于是在菊京帶着高方平四處走訪勘察,制定成都府路三年計劃的現在,便隻有梁姐是個閑人了。
梁姐現在還有了些小心思,已經完成了戶籍上的手續,梁姐現在真是小高的妻子之一了。隻不過還沒有入門禮确認,大魔王不打算擺酒宴了,所謂的确認就是來一發。
卻是遲遲不來,于是梁姐縱使不是文青,也喜歡帶着氣息越來越弱的小寶,出來遊玩。
一個美女帶着一頭熊貓遊山玩水,在汴京的話就是一道風景和新聞。然而這裏熊貓很常見,美女也很常見。于是沒什麽出奇的,大家該路過路過,該幹嘛幹嘛。
往前走,小竹林的旁邊是一派亭台香榭,活脫脫的世外桃源,還有門,看那高門大宅的,乃是超級大戶人家。
熊貓小寶雖然堕落了,看到竹林還是高興的,興許它懷疑裏面會遇到個帥哥熊貓可以撩漢,還可以吃竹筍,于是便一扭一扭的進竹林去了。
梁姐便坐在河邊等候小寶,一邊把河水當做鏡子,照着臭美一番。
正在甯靜之際,便有了些混亂聲音傳出來,梁姐起身看,隻見小寶猶如喪家犬似的從竹林跑了出來,身後追着幾隻兇猛大黑狗。
梁姐不禁一陣洩氣,小寶真是慫到家了,當初打不過大鵝,現在作爲一個熊貓居然三條大狗都打不過。
逃命的時候小寶并不遲緩,咬着一個幹癟癟的過期竹筍跑回來梁姐身後躲起了。
這些狗有點特殊,梁紅英裝作彎腰撿石頭吓唬的時候,它們也不跑,看起來狗嚣張習慣了,它們繼續往前沖鋒。
于是第一條大狗飛撲上來的時候,最終梁紅英就下狠手了,眼明手快的捏住了其中一條的脖子,咔嚓一下就擰斷了脖子,把屍體扔出去後,另外兩個大狗依舊不跑,又撲了上來。
于是又被她兩手給拿住了。
打算幹掉它們之際,忽然一男聲呵斥傳來:“你敢!”
梁紅英又不是文青慫人,就算聽到了,還是把兩條大狗給幹掉了。
然後扭頭看去,隻見一群狗腿子家丁模樣的人沖了出來。在這個時代,他們這個群體叫幫閑,就和當初花花太歲麾下的富安一德行,全是些銀洋蠟槍頭,唬人用的。也叫花胳膊,個個都是左青龍右白虎的肌肉刺青男。
大宋就流行紋身,且已經傳到東瀛去了。目下在杭州混迹的那些個倭人女子都以刺青爲美,在胸脯上或者屁屁上紋圖案,這個流行趨勢就是大宋帶起來的。
梁紅英很不高興的看着那些狗腿子道:“你們哪個單位的?”
那些家夥見是一男裝打扮的美女,便調戲的樣子道:“小娘子倒是長的好看,老子們都還沒問你是誰呢?竟敢在我高家大院造次,别怪爺爺沒警告,這幾條愛犬乃是主家少爺的最愛。此番你攤上事了。”
“原來這裏就是高老莊?”梁姐記得西遊記裏好像也有這個地名,也不知道是不是一處哦?
一個肥頭大耳的漢子乃是它們的頭領,走了上前,如同健美比賽似的表現着陽剛之美,一鼓氣,肌肉還會一跳一跳的。
其實梁姐還是習慣他的,畢竟高家還是有富安哪類傻瓜的地位的,卻是許多年沒見這幅情景了,便也好奇,伸手個指頭通通那個漢子道:“大哥肉好多啊。”
這些狗腿很奇怪,覺得這個美女膽子大的不像話,要是換附近土著們的話,早就吓得如同喪家犬似的逃走了。所以這是個人傻錢多的外鄉人。
在他們的眼睛裏,喜歡這樣男裝打扮出來玩的美女,多數是大戶之家的小姐。
“小娘子不知可以不算錯,然而打死了咱們高家的狗,是要賠錢的,出來混就講個規則。如果伺候的好,爺爺幾個可以回去找其他借口,說狗摔死了。然而說不好,哼哼……”他們獰笑着道。
梁姐想了想也覺得似乎有些道理,郁悶之下也隻得掏出一張紙币,放在了那個頭子的手裏。
紙币成都不多,但這裏畢竟是大城,有還是有的,小民一般還不信紙币,但大戶人家是懂紙币也收紙币的。
那個漢子低頭看看,雙眼一翻道:“三貫錢,你打發要飯的嗎?你幹脆把哥幾個的腿全部打折了就是你說了算了!
“好啊!”
梁姐又萌又幹脆,竟是真的出手了,猛的一伸手捏着那個頭領的肩膀,然後扔河裏去了。
其他人又跳又叫,操家夥的同時揚言要把小娘子先奸後殺。
梁紅英就真的惱火,幹脆把這九人一起給打趴了。
然而這群無賴嚣張的有些不科學,嘴都被打歪了,還在威脅道:“你根本不知道得罪了什麽人,此番你完蛋了,神仙也救不了你。這個成都定然叫你有來無回。”
到底是他們人多,打鬥的過程跑了一個,于是一轉眼,遠處的那大宅院裏敲鑼打鼓的樣子,聽聲勢,怕是有百人的隊伍準備沖出來了。
我去~
就連梁姐也被這個陣仗吓到,這真是捅了馬蜂窩了,再不跑小寶恐怕完蛋。
“小寶快跑!”
就此一來,一個美女一頭熊貓,被追了如同喪家犬一般。
跑回内城之際,是有軍伍站崗的好吧,原本以爲追的越來越近的那些家夥會收斂些,卻是他們高老莊的人已經逆天了,繼續追殺的樣子沖鋒。
“什麽,高家莊的人又鬧事了啊?”内城一個小軍頭一看,帶着屬下躲了起來。
沒辦法,聽說他們乃是高相親戚,早前就很嚣張了,尤其豬肉平進成都的現在,他們的嚣張程度可不一般。
梁紅英不怎麽怕他們,但是小寶的安全還是很重要的,眼看被追上,小寶也跑不動了,于是梁紅英把小寶笨重的身體背起來,跑入了成都府衙内。
“你們幹什麽!”
府衙門口四個帶刀護衛上前呵斥道。
“滾!”
卻是才過去,就被石頭地瓜什麽的打的滿頭大包的退了回來。
帶頭的那個年輕人,上前耀武揚威的喝道:“快些叫林摅老兒出來對話,他竟敢窩藏高家莊的仇人,舞弊罪犯,說不好進京理論都可以。”
媽的來頭這麽大,于是差人也吓縮頭了,拿了門口那個敲鼓的錘子就跑了進去,大門都關起來了……
林摅正拿着當地某豪族送來的一副杜甫手迹觀,老林平時不太喜歡字畫,但限于杜甫的名頭,還是打算把這個東西收藏,目下正在商議價格。
“明府折煞了我等,這就是孝敬您的,算是您新到任的見面禮。”那個老員外媚笑道。
林摅注視他少頃笑而不語,喝了口茶尋思,這原本也是慣例,倒也算不得什麽大手筆。隻是說目下在大魔王治下,這以往的常例就算不是罪,那也不是小事了。
“明府遲遲不說話,到底有何顧慮呢?”老員外又道。
“顧慮談不上,然而你們不欠我,我也不欠你們。買東西要花錢是常例,東西我打算收下,最好你還是開個價格,這樣一來大家都方便些。”林摅微笑道。
沒等老頭墨迹,幾個差人沖了進來慌張的道:“大人不好了,浣花溪莊子上的人把府衙給圍了起來,讓咱們交人,說咱們舞弊。”
“放肆!老子在京城才砍了幾百個人頭,他們以爲我是病貓!”林摅一聽不禁大怒,拍案起身。
那個老員外一聽浣花溪,也皺了一下眉頭,湊近低聲道:“是高家莊人,因爲是某大牛的親戚,進些年浣花溪可很是嚣張呢,且愈演愈烈的态勢。”
這麽一聽林摅也明白了,同時皺起了眉頭,這個事就難辦了。
爲難就爲難在,林摅不是趙鼎不是老常,是個狠人卻同時也是個機智份子,媽的既然是高方平親戚,如何能随便處理呢?處理不好不但惹怒了高方平,與此同時也讓新的成都官府的公信力受到質疑。
不抓的話不成體統,他們太嚣張。抓的話呢,老實說林摅也真不敢把他們怎麽樣,既然不怎麽樣最終還是要放,那等于拉了仇恨卻什麽事都沒決絕,白抓。
兩難就兩難在,大魔王目下威望太高,林摅不方便把這事上報給他,且他也不在成都城。上報了就代表林摅無能,把難題退給上官。下屬的作用是爲上官解決難題的好吧,怎麽能耍滑頭又推給上官呢,那肯定沒有好果子吃。
考慮的這個當口,林摅還沒有弄清楚問題起因,打算采取安撫政策,親自出去和他們談談,卻是又有手下慌張的來報:“知府相公,再不處理不行,形勢不受控制。他們開始砸府衙大門,越來越重,弄的現在府衙内人心惶惶,不知道該怎麽處理這個局面,您得當機立斷。否則不知道接下來會演變爲什麽?”
“猖狂!”
林摅就拿起茶碗砸在地上呵斥道:“圍堵已經讓成都府下不來台,遑論沖擊?誰給他們的狗膽子。他不給我面子,我也不給姓高的面子了,拿本府關防調畢世靜部進内城,全部抓起來。”
“真的……抓起來啊?”屬下刻意的提醒道。
林摅不懷好意的看着他片刻,最終又妥協了,洩氣道:“好吧不抓,讓畢世靜趕緊的來,把他們給老子……打出去,打回浣花溪去,要快,不能讓更多的成都老百姓看笑話了。”
“是!”
那個屬下急忙帶着老林的關防去找畢世靜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