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現在因劉正夫的問題,她和高方平的利益捆綁就更深了。
否則的話,其實張叔夜早就對她不滿了,認爲她手伸的太長,有過多次幹涉外朝之事,不檢點。
以老張現在的威望,如果高方平強勢利用一下,真可能出現曆史上“廢太後”提議的。
所以剛剛高方平回答小朵的問題還真沒有亂說,真的想把這娘們給拖下神堂來,給她找個男人明目張膽的鬼混,讓她調和一下。
既然決定了提前離京,被迫害妄想的高方平就是不放心,害怕自己不在的時候又出什麽幺蛾子。宮裏她是太後,現在她家劉正夫也算崛起了,不意外的話,劉正夫執掌禮部的任命很快就會下達。
這種情況下如果劉正夫被她控制,然後她又管不住屁股的話,裏應外合那是會出些幺蛾子的。
屁股屁股,這簡單的兩個字,卻是多少英雄好漢栽這個問題上,小民無所謂,但作爲當權者,屁股出了問題,那是真會出一系列蝴蝶效應的。
劉青菁見他神色詭異的YY着,便有些雙眼發黑的道:“看似你剛剛不是亂說,你是認真的?”
高方平攤手道:“認真不認真的另說,這似乎不是一個壞事啊?”
劉青菁聽這語氣,知他的态度也并不堅決,便調笑道:“如果是你這種可以打仗、會種田、會賺錢,可定天下的美男,哀家倒是可以接受。”
高方平道:“娘娘你不要要求如此之高,我這号隻此一家,别無分店了。”
劉青菁變臉呵斥道:“那就免談!”
高方平苦口婆心的道:“我手裏有一張玩牌,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吟的一手好濕,填的一手好詞。種田打仗賺錢方面雖然和我沒得比,但我保證顔值在我之上,情趣更比我強一個檔次。”
劉青菁搖頭道:“還是算了,就喜歡你這種型号的。”
“他型号真的和我差不多的。”
高方平說這麽說,卻是心理也沒底,燕青那小反骨仔會不會妥協。總體上那小子是很有性格的人,并且很自我。換大魔王的話隻要利益相關,興許就會很無節操的失身失足了,然而燕青不一定。
劉青菁忽然很警惕的道:“你話中有話啊,你是不是還有什麽沒說出來?”
“沒了,臣隻說這麽多。”高方平道。
劉青菁眯起眼睛道:“你專門強調‘你這号’,本宮沒記錯的話,那個被你吓跑的林靈素也是你這型号?你到底想影射什麽?”
高方平搖手道:“不不不,我不是這個意思。那妖道比我差遠了,我和他不是一号。”
劉青菁道:“你和他還真是一号。都是特别的機智、奸詐、敏感,喜好揣摩人心、又蠱惑人心。”
高方平道:“娘娘,小臣無疑冒犯,但您大錯特錯。我和他有本質的不同,我有良心而他沒有。我是仁者但他不是。”
劉青菁倒是也楞了楞。其實他不這麽說的時候,以往倒是也沒怎麽發現。他這小子以往看起來奸詐猥瑣霸道,手段粗暴直接,但偏偏有點底線,下意識的不會讨厭他,覺得他有種特别的魅力,而其他人都沒有。興許,這就是他說的他是個仁者吧。
這麽想着,劉青菁倒也認可了他這個說法,微微點頭道:“聽相公這麽一剖析,還真是,讓哀家茅塞頓開。現在我總算知道原因了,爲什麽那個林靈素看起來和你一樣,但就是讓人覺得有些地方不對,會下意識防備他。但是對着你,明知道你是個奸詐的壞蛋,但和對坐的時候就會很輕松,有時候被你陰了也不是什麽壞事,這似乎真是你有良心。”
高方平便得意了起來,暗暗覺得好笑,哥的仁者無敵光環果然厲害了,其他人并沒有。
随即,劉青菁這才指着他鼻子道:“總體上你想多了,本宮和那林道士沒什麽貓膩。我不信他那一套,但不妨礙我接受,時常去聽他講經,其實有些可取之處。至少在教育方式的調整上,和林道士座談給予了本宮很大啓發。他的方式的确有種不同于你的說服力,哀家用那種方式來傳授理科學範,效果不低。”
高方平極端不信任她的樣子道:“真的是這樣嗎?”
劉青菁噗嗤一下笑起來:“就喜歡看你這幅神經兮兮的模樣了,别處看不到,看到了也絕對不是你這個味道。”
劉青菁擡起茶水喝了一口,又微笑道:“别多想,相信你是可以理解本宮心思的,因爲你是個奇人。本宮信林道士,也不信林道士,我喜歡去論道講經,但我沒有服用長生丹,我一直在服用你的養身丹。知道爲什麽嗎?因爲哀家和你一樣是個被迫害妄想者,我知道你養生丹的成分,諸如牛初乳、雞蛋清,添加了所謂的粗纖維,還有魚油脂和魚粉。這些東西分開了任何一樣本宮都愛吃,于是我接受。但是林靈素的長生丹,本宮真不知道是什麽,于是我便不敢吃。但我覺得神秘,我對他有興趣,正因爲覺得神秘,但興趣并不代表信任。你理解嗎?”
高方平倒是有點理解她的意思了。
她現在不愧有學者範了,講話也夠牛的。她是兩個意思,一個就像高方平不信佛有時卻也會順口喊句阿彌陀佛,有時去旅遊遇到寺廟也會上支香。但内心裏清楚,讓飛機飛起來的是那推力強勁的引擎,不是筋鬥雲。這就是劉青菁說的“也信也不信”。
另外一個意思,有些奔放的家夥管不住屁股是性格,但不表示他不信任家裏的黃臉婆。這就是她說的“興趣不代表信任”。
總體上老劉大概意思表達了,但仍舊模棱兩可,高方平還是不知道她是不是和林靈素有一腿?
然而沒辦法,和許多的東西一樣,這個問題看似永遠不會有答案。
“現在呢,你信任哀家了嗎?還想着你那龌蹉心思把哀家嫁出去嗎?”劉青菁威脅道:“哀家若走下了神堂,對相公你也是很不利的哦?”
高方平膽子再大也不好意思在糾結這個問題了,于是尴尬的道:“好吧既然是這樣,臣就放心離開京了。皇家事務有娘娘把持周旋,臣也就安心了。”
“哀家懂相公的意思。”劉青菁點頭。
“然而娘娘你此來的最後目的是什麽呢?”高方平這才開始好奇。
“本宮此來是教訓你。你回京這麽久,到處溜達閑逛也不關心哀家,不來看望哀家和小寶。”劉青菁說着,強勢給他後腦勺一掌。
她一開始動手高方平就知道沒好事,起身剛要跑,卻是又被拖了回來,還挨了一腳,又被逼迫到牆角去了。
“娘娘你想幹什麽?”高方平道。
“想和你說說熊貓的事。”劉青菁道。
“果真隻是熊貓的鍋嗎?”高方平不是很信任她。于是又被掐了一下,疼得高方平想去撞牆,她是真掐,不是做樣子。
“好吧看來還真的是熊貓。”高方平捂着被掐的地方道。
于是又回歸了正題,坐了下來。
盡管這是最好的茶湯,劉青菁卻也不喝了,她不是裝的,而是很憐愛、甚至痛不欲生的看着熊貓。
現在的小寶和以前真的不同了,它不大有精神,懶洋洋的撲在地上看着一個地方發呆。興許它覺得這個地方曾經很熟悉。
在這個曾經比較熟悉的地方,興許如同幻燈片一樣,能讓它想到它的童年。
小寶不記得川中什麽樣了,但它記得這個地方的點點滴滴。這就是劉青菁帶它來的原因。劉青菁忽然發善心想讓它“回家”了。
“熊貓最近越發不成了,幾乎不吃東西,吃什麽吐什麽。”劉青菁一邊摸着熊貓的大腦袋一邊道:“小寶它有靈性。哀家也有,我知道它想家了,所以帶它過來。我舍不得離開它,這家夥陪着我在宮裏度過了一段很好的時光。本宮從未想過對它會有這樣的依賴,于是心也亂了。不舍得也要放棄了,讓它回家吧。讓它跟着你去成都。”
她真不是裝的,那股傷感高方平能體會到,因爲高方平也有些同樣的感覺。
隻是說呢,娘們的世界和漢子有些不同,高方平的感觸沒她那麽深,對熊貓的依賴也沒他那麽嚴重。
熊貓在大枭雄高方平的世界裏連煙草都算不上。但是在劉青菁身上,至少是鴉片級别。
“不論人還是動物,總喜歡放縱以獲得享受。但是放縱又總是有代價的。”高方平似有所指的拍拍熊貓的腦袋道:“小寶,我最終沒能把你教好。曾經的你吃竹子咔嚓咔嚓的,爲了竹子不惜和大鵝開戰,屢戰屢敗也不妥協。有機會你會跑來把我的筆也吃掉,但從來不拉稀。最終你也堕落了,錦衣玉食加身後,你忘記了本質、忘記了你的生命力來自什麽。但你也沒有害過誰,你隻是選擇了你想要的路。所以你仍舊是個好孩子,跟我去成都吧,那救不活你。興許你會死在路上,也興許你能去到家鄉,找個大頭公熊貓交配,做一次娘。”
劉青菁聽得悲從心來,覺得這個該死的豬肉平在借貓諷人,指桑罵槐,卻又是好感動,好好聽。
“寶,再見了。因本宮的好奇害死了一頭熊貓,你不要怨我,我出發點也是爲了你好。”劉青菁含着淚水說完這句非常欠揍又推卸責任的話後,就起身溜走了。
熊貓很萌的樣子看着她離開的方向少頃,最終沒跟去。小寶這次選擇了留在大魔王的身邊。
間或有隻小烏龜爬了進來,在熊貓的眼前慢慢路過。
熊貓記得這個烏龜,曾經把它弄過來坐在屁股下面,爲此還被打了一頓。
對此小寶很傷感,現在我小寶已經沒精神了,但這個老熟人烏龜仍舊很頑強的在爬行着,雖然慢,不過無憂無慮,很有生命力。
梁紅玉跑了進來,見烏龜在熊貓的旁邊便呵斥道:“好啊小寶你竟然把烏龜拐來這裏,還裝作不是你幹的。”
于是抱着它的大腦袋蹂躏了一番,揚長而去。
小寶很高興,有了些精神,這個地方還是老樣子。曾經它覺得這個地方沒人權,但現在覺得很溫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