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你很聰明,我最喜歡和你說話了。”高方平道。
耶律南仙忽然拿起茶碗,試着威脅道:“可本宮仍舊有些好奇,想把這茶碗摔了讓人進來把你砍死,試試看會發生什麽?”
高方平道:“省省吧娘娘,你不是這樣的人,但我是。就算有了機會你未必會殺我,但我會。我真能殺幾萬人眉頭都不皺一下。除了我大宋在西夏的駐軍外,我還握有你們幾乎所有經濟命脈,你們皇室不知道你們權貴有多少财富黑錢,但我知道,他們就委托我幫他們存着。然後你們西夏近九萬俘虜,目下仍舊也還在大宋服役改造。”
耶律南仙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乖乖的把茶碗放在桌子上了。
“然後我還覺得你有點喜歡我?”高方平嘿嘿笑道。
耶律南仙大怒,猛的起身道:“安敢如此侮辱人,你若再如此縱使流血五步,本宮也和你拼了。”
高方平一陣郁悶覺得沒人權,粘罕那個愣頭青如此侮辱你,你都不說什麽,我才開句玩笑你就高潮了,有意思啊。
“好吧失言了,我記得的,我答應過不調戲你了。”高方平笑道。
耶律南仙這才神色古怪的看他幾眼,容色稍緩的坐了下來。尋思我都忘記這事了,想不到他還記得,這個壞家夥其實還是蠻有趣的,要是當初是這家夥來遼國騙婚,那就……見她神色古怪的YY着什麽,高方平伸手過去她眼前一晃:“娘娘你還好嗎?”
“是啊是啊,顔色很不錯呢。”耶律南仙回神道。
“你在說什麽啊?”高方平愕然的看着她,心理覺得,她怕是腦殼被門夾了吧。
“現在說點正題吧。”耶律南仙道。
高方平盯着她道:“我的作爲先不談。談你的,娘娘以你的爲人,我知道你此番來是擦屁股解決問題的,而不是制造問題的,這就是今晚我敢來見你的原因。”
耶律南仙一陣苦悶的樣子,“你都說了我還說什麽呢?繼續,本宮洗耳恭聽。”
高方平就往下道:“我雖然不知道西夏出了什麽幺蛾子,做了什麽。但能讓你這麽着急趕來擦屁股,一定是大事。于是我便覺推論出:此番的事是李賢耀搞出來的,包括襲殺我高方平在内。是這這樣嗎耶律娘娘?”
耶律南仙吓一跳,想不到這都能讓他胡亂猜出來,臉色慘白的起身撇清道:“這是誣陷!高相你沒證據,可不要輕易胡亂提及這種影響兩國安定團結、以及經濟繁榮的事!”
高方平眯起眼睛道:“你真覺得是我在影響兩國安定繁榮嗎?此番真不是李乾順和李賢耀、而是我高方平的錯?”
耶律南仙頓時頭皮有些炸裂的感覺,論被迫害妄想真的隻服他,愣是被他捕風捉影的套在了西夏的頭上,可惜……有時候世界隻有這種小人混的走,這事上他還真沒猜測錯,就是西夏幹的。倒也未必是西夏意志,卻是李乾順和李賢耀這兩憤青影帝的意志。
察哥誠不欺我啊,目下這個局面不論極左極右都不能信任。
看她的神态表現,高方平覺得自己又稀裏糊塗的蒙對了,然後接着道:“關于娘娘您提及的證據,你覺得在國策上我是包拯嗎,我若要做事真需要證據嗎?”
“你……想幹什麽?”耶律南仙驚恐的樣子道。
“李乾順是大宋皇帝冊封的夏王,那就算是大宋子民。”高方平道:“大宋子民對大宋宰相出手了,那就是叛亂謀反,族誅之罪……”
耶律南仙眼淚一下流了出來,起身道:“高相别在說下去了,提你對本宮的要求吧?爲保我家夫君和孩子,我什麽都會做的。”
高方平羨慕嫉妒恨啊。
于是讓她坐下來,又輕輕摸着她的手歎道:“李乾順娶到了你,真的是八輩子修來的。娘娘也别激動,你聽我跟你講,天下事都是利益的事,都是有得談的。”
耶律南仙很敏感。她的玉手不經常被人摸的。譬如李乾順很少來摸,說起來李乾順這影帝雖然不是大色鬼,卻也有十幾個體柔易推倒的年輕寵妃,所以現在很少和耶律南仙接觸了。尤其這段時期,李乾順連耶律南仙和察哥也不怎麽信任了,直接就是不見面。
所以她的手被高方平拉着,便讓她顯得有些坐立不安的樣子,少頃她一激動,就犯渾的道:“你直接說你是不是想睡本宮?”
高方平便指着自己的鼻子道:“娘娘你看我像這麽好色猥瑣的人嗎?”
“本宮看你就是。”耶律南仙劇烈的呼吸着。
“誤會我啦,我除了有點喜歡和你談話的感覺外,其實真沒太多心思想這些。”高方平擺事實講道理的樣子,“你覺得我缺少女人、選不到美女嗎?我會把一些重要國事和這些個風月事捆綁嗎?”
他竟敢……忽視老娘的魅力。耶律南仙惡狠狠的想着。
高方平又道:“睡你一次,就對你妥協這種級别事務的政治盟友,你真敢結交嗎娘娘?”
耶律南仙不禁楞了楞。
YY完畢,耶律南仙急忙咬一下自己的舌尖讓自己冷靜了下來。她發現高方平是個奇人,面對他的時候,竟是會有些把持不住的、心猿意馬的胡思亂想。對此耶律南仙也不知道,是他高方平太會蠱惑人心,還是自己這顆以往被禁锢的心靈開始變脫缰野馬了?
沒有答案。
于是耶律南仙趕緊岔開道:“那麽高相的目的既然不是要人,你要什麽?”
高方平淡淡的道:“李乾順是西夏話事人,西夏吉祥物,可以免死不追究。本相也願意相信他是被奸佞蠱惑後,一時蒙了心思,以至于失足踩錯了。”
耶律南仙這才略微的放下了些心,李乾順豁免的話,太子也就豁免了,那麽天下就還沒有亂,和平就還存在,李家的江山也沒易主。
好歹李乾順心理還有民,還有些自主思維。否則今時今日的高方平找到了借口,他真有能力換個皇帝的。颠覆李家江山或許名譽上影響太大,察哥那種雄才大略的人也不可能接位,但換個李家的娃娃皇帝上台被人輔政,那對于高方平真的不難。而這個娃娃皇帝也可以不是我耶律南仙生的太子,隻要李家血脈就行了。
不過随即耶律南仙又擔心了起來,他豬肉平雖然說“李乾順是吉祥物可以豁免”,卻也加了一句“聖心被奸佞蠱惑”,那麽看起來,就代表李賢耀必須要死了。
耶律南仙雖然不同意李賢耀的極端立場,不同意他主張,但也很心疼這麽個有志的西夏年輕人,于是眼睛有些發紅的道:“既然高相提及了李乾順被奸佞蒙蔽,那看來不可避免的要‘清君側’……要殺人了?”
高方平知道他的心境,歎息一聲道:“是的我沒死、那就必須有人要被清算。這種事務上,我不敢站在道德制高點亂言誰對誰錯,事實上狼要吃肉,狼沒錯。但是既然決定要從獅王的口裏搶食,又沒有打赢獅子,那狼就得承擔後果和代價。世界它就是這麽運轉的娘娘你以爲呢。”
耶律南仙低着頭,低聲道:“這事還沒浮出水面,這隻是你高相一人的猜測,也沒有證據。沒證據就無法審判,一個我西夏的愛國青年、官拜禮部侍郎的人,這樣的人若未經審判就死去,天下需要一個說法,否則天理難容!”
高方平拍案怒斥道:“此番使遼,我高方平九死一生,假如我死了,那是誰的審判?郭藥師部幾百老弱病殘死去,那些無辜者是誰審判的!我的部将牛臯,我的小粉絲、一個不懂人世險惡的小丫頭郭秀兒,爲了幫我送信,她們現在生死未蔔,這是誰的審判!進上京途中宋國時節團遇襲,死傷遼國皮室軍無數,從娃娃時候就跟随我征戰的虎頭營衛士犧牲若幹,我再問你,他們的死經過了誰的審判!”
“此番近五百人命,死于李賢耀的一個念頭間,他們經過了玉皇大帝的審判嗎!”高方平越說聲音越大,大喝道,“不知堂堂正正的廣積糧,不懂聲音的大小依靠實力爲依托。妄圖以他那些污糟貓陰謀、颠覆我數十萬軍民以鮮血博弈來的戰争結果,螳臂當車不知死活,這也敢叫愛國青年!他若不死這才叫天理難容。娘娘,您不是第一天知道這些,他李賢耀也不是第一天知道,不要失敗的時候就用眼淚來搪塞。政治沒有節操,不同情眼淚的地方有兩個,軍營和官場。”
耶律南仙有些驚悚,知道他偶爾會開啓吐槽模式,卻始料不及的在于被他激動的大吼一番後,耶律南仙竟是也開始有點同意他說的了,有點不想爲李賢耀說話了。
事實上察哥還是低估了李賢耀的膽識和手段,真沒想到他最終能玩那麽大。如果當時已經知道了是這樣的話,耶律南仙都不敢冒險前來遼國。
“可他……畢竟是西夏禮部官員,乃是李乾順的首席謀臣。天下真的需要一個交代,不能本宮說一句話就把這樣一個人給秘密處決了。”耶律南仙還是對此有些難過,“你大宋現在是西夏的上國,你若來做這事,沒有足夠理由的情況下,也難對整個西夏交代,難以服衆。”
高方平眯起眼睛道:“所以爲了幹掉這個沒見過面的李賢耀,理由我都想好了,這就是我一直隐藏的原因。”
“你又有安排了。算死草你……說一下你想怎麽迫害李賢耀?”耶律南仙道。
高方平道:“我打算陰老蕭一把。但你懂的,我是他盟友,所以‘事情不能是我做的’,需要别人去做。正好這個時間因種種關系,種種誤會,你西夏和老蕭是對立的,打他的臉不止一次了。所以我打算突擊蕭的裏底的府裏,帶走個神秘人物。于是理所應當的,這事應該是老蕭的對頭‘西夏’做的。那麽西夏在國家層面上不會幹這事,所以就是李賢耀的個人行爲,必然得罪老蕭,于是事後李賢耀背負民聲、交給老蕭以‘觸犯遼國律’名譽處決,這就名正言順、皆大歡喜了不是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