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快快!行動起來!奉上京留守蕭大人的命令,聽說此番圍剿重大國賊,不能和稀泥,全部給老子跑起來,你們是不是沒吃飯!”
一時之間城門關閉,關門打狗的模樣,大批的各路軍伍開始配合臨潢府的公差嚴格排查了。
所有的外系軍隊接到的是搜剿國賊的命令,然而實際上,當然是蕭合魯想把混元商号李賢耀丢失的那些東西,掌握在手裏。
“提大錘的那個,說你呢,對,就是你,你耳朵聾了還是眼睛瞎了,哪個單位的,現在上京宵禁你不知道嗎!”
眼見耶律元拿着一個大錘,帶着幾個人在街上裝逼,這些外部來的**便惱火了,叫罵着就沖了過去扇他們後腦勺。
“誤會誤會,自己人,自己人。”耶律元和稀泥的樣子,掏出了一個腰牌來。
“皇城使耶律元。”
那個将領眯起眼睛想了想道:“你們很不聰明,皇城使隻在皇城活動,在漢城沒治權。不要在這個緊張時刻、國難期間亂跑,否則造成了誤會那很不好。”
耶律元的手下是很火爆的,當即握刀喝道:“媽的誰給你們的膽子在這裏張牙舞爪的?敢對老子們大呼小叫?”
那個将領也握住了刀柄,冷笑道:“本将奉上京留守之命,于這個重大國策的敏感時期進城勤王,在啰嗦的,軍法論處,給老子滾回皇城圈去。”
手下當即要發作,卻被耶律元打住了。
耶律元現在也面臨選擇了。
當時他雖然對文章說“這不關我事”,但文章畢竟是他朋友,總歸還是關心的。于是耶律元始終帶了幾個心腹在觀察局勢,打算如果事不可爲的時候,救那個二流子一把。
可惜,現在真的有心無力了,皇城使其實就算在皇城也沒治權,隻有防衛權。也就是說,除非有迹象表示這些人是叛軍、進攻皇城了,耶律元等人才能殺人反擊。但人家有上京留守相公的手谕,怎麽也不可能是叛軍,對抗他們的人、才容易被解釋爲叛亂呢。
于是看起來,此番耶律元想幫文章也沒辦法了。
不過耶律元是老奸巨猾的奸人,知道混元商号才出事,當即引發了他們某些高層這麽大反應,說明文章之前沒有虛張聲勢,混元商号裏面真有大料,甚至是扭轉宋遼局勢的超級料。
是的這些人現在越着急,就代表文章的生死已經越重要,越握有重量級的消息。
“要不要賭一把呢?”
耶律元面臨的選擇,這個時候賭很可能被他們整死,當做叛亂上恥辱柱。但如果賭赢了,也是莫大的功德一件。
“還楞着軟對抗是吧,還不回你的皇城去?”那個将領眯起眼睛,握着的刀也抽出了三分之一。
耶律元加上幾個可憐手下,已經被大隊人馬給圍了,也紛紛緊張的握住了刀柄,形勢一觸即發。
“誤會誤會,幾位進行公幹好了,我們回皇城去了。”耶律元直接把大錘扔在地上表示投降。
“算你識趣。”
周圍的兵匪們見他兵器這麽威猛,人卻這麽慫,一起哈哈大笑了起來。
耶律元兵器都不要了,很低調的帶着人低着頭走。有個手下疑惑這不是返回皇城的路,卻被耶律元低聲呵斥道:“别停頓,跟着我趕緊走,被他們識破前,一定要突破封鎖線,見到蕭相。”
那些軍人也有點疑惑耶律元等人的方向不是去皇城,卻因爲有人把耶律元的兵器撿了起來,發現是空心的,說明耶律元是個裝逼的銀樣蠟槍頭,于是便引發了群體性笑料,大家都被吸引了,就沒人關注到耶律元等人的去向。
沒人敢戒嚴蕭的裏底的府邸,但他們卻可以在蕭的裏底府邸周圍戒嚴讓别人過不去、見不到蕭的裏底。這是密令潛規則,因爲蕭合魯大人需要這個時間差。
快步走着,又遇到了一隊軍伍在前面呵斥道:“前面那幾個鬼鬼祟祟的,你們走錯路了,反回去。”
耶律元趕緊攜帶着和諧的笑容,搖手道:“誤會誤會,我乃是皇城使,有一個消息來和大家分享。”
“本将說了不要繼續走,快些回去。”對方道。
然而耶律元繼續笑着走近,讓對方不好意思射箭,與此同時耶律元低聲對手下道:“做好突圍準備,這次興許真出事了,不能任由文章出事,必須見到蕭相,把現在的局面讓他明白。”
手下有點急切的道:“可咱們不确定文章是否有什麽消息,也不确定哪些消息是否會被别人捷足先登。現在沖陣,幾乎是叛亂行爲。若見到蕭相後說不出個一二三來,得不到文章手裏的消息,咱們真會死全家的!“
“隻有賭!每個人都會面臨自己一生最重要的選擇,現在是咱們選擇的時候了,興許身敗名裂興許名垂青史,總之過去後找到機會,我會強勢突圍,我不會更多要求你們,你們怎麽選擇,你們自己決定!”
于是全部手下哭瞎了,媽蛋老子們還能怎麽選?如果你突圍而老子們選擇不動,會被當做叛亂餘孽給幹掉的。
于是,這群家夥們一起都有了視死如歸的心态,隻有拼了……
殺殺殺!
耶律元一群人,猶如喪家犬一般的被人當做叛亂追着砍,卻也真被他們突破了封鎖線,朝蕭的裏底的府邸接近。
好在這個将領的戾氣不重,他是真覺得如今局面有些不對的,真不想對自己的友軍動手。所以沒下令用弓箭齊射,否則耶律元等人早就被幹掉了。
當然命令就是命令,上京留守的命令下達後這裏就是他們的防區,是要做做樣子、追着耶律元他們砍幾刀的,表示這隻軍隊盡責了。
最終在靠近蕭的裏底府邸後,那些軍隊就撤離了,耶律元等人大難不死,成功進入了蕭的裏底的府裏……
日落時分,耶律元再次從蕭的裏底家出來的時候就不是癟三了,拽的和二五八萬似的,隻見他帶着蕭的裏底的親兵營,舉着蕭字旗,手持大遼最高軍事機構樞密院命令,到處橫沖直撞。
也不是說耶律元不猥瑣,路過的時候,他便命令打手們,把剛剛的那些守軍打了個獅子滾繡球。
現在這些守軍們就不敢動了,因爲耶律元手持新的軍事命令:所有軍伍原地停留算閉營,不準有任何行動,隻能仿佛木頭似的,否則就是叛亂。
他們又不是誰的嫡系,來自各族各部落,隻是依照規矩來京城值日而已,就算少數某些将領别有用心,但手下人可沒那麽傻的跟着亂來呢。于是呢,在這個上京留守命令被樞密院否決的時刻,大家當然隻想安穩的吃糧過日子,值日完了趕緊離開,于是就真的沒人行動了。
想動?
想動就死。因爲既然蕭的裏的命令到了,駐防皇城的真正精銳珊軍當然開始正式進駐漢城,但凡有不聽蕭相命令的軍伍當然會直接躲了喂狗。
早前時刻珊軍不能動,珊軍連蕭合魯也指揮不了,說白了那是蕭家和耶律家的聯合軍隊。
遼國的上京和大宋的汴京有些不同,汴京有外城,内臣,以及皇城,三個圈子。但是遼國上京隻有皇城和漢城。
所謂的皇城不是說隻有皇家人,而是契丹人奚人平民也都在皇城,所以也可以叫“契丹城”,至于漢城顧名思義,是漢人的聚集地,遼國的漢人是很多的,不是一個‘唐人街’能容納的,所以算是一個城池。
珊軍就是駐防皇城的重量級軍隊。皮室軍是宋國捧日軍的話,珊軍就是天武軍。在宋國這兩軍都屬于殿前司系,就是高俅的麾下,算是皇帝的親衛隊。
在遼國,珊軍和皮室軍就是遼皇的親衛隊……
文章和一群騙子,岌岌可危。被困在一個酒館裏,面臨生死一擊。
守在外面的遼将打算下令強攻的時候,卻見耶律元牛逼了,帶着正統的“皇軍”來了。
這個将軍就是早先繳獲了耶律元大錘的人,這下不等将軍做任何解釋,全部就被耶律元給責令解除了武裝,吊起來打了一頓。
“冤枉啊,贖罪,小将早前乃是迫不得已。請大人原諒。此番耽擱不得,巡查到此,隻有這裏拒絕開門檢查,這幾乎已經坐實了是反賊,拿下他們就是重大功勞,他們就是這次詐騙外商的歹人!”那個被吊打的将軍哭着臉道。
“廢話要你說!”
耶律元幾鞭子抽過去把他虐的想自殺,這才獰笑道:“我當然知道壞人在裏面,然而必須我來辦這個案子,你們這些鳥人也想來拿這種功勞,不把我大珊軍放在眼裏啊?”
“不把我大珊軍放眼裏啊!”手下幾千狂人們一起大喊。
于是這些人就不敢說話了。
耶律元首先奪回了自己失去的大錘,帶着蕭的裏底的親兵營走前,大聲道:“裏面的賊聽着,我乃是大将耶律元,現在親自進來捉拿你們,不許反抗,隻能乖乖跪地投降,聽懂了嗎?”
“聽懂了,你快來抓老子們吧!”裏面一個聲音傳出來,是文章的聲音,于是耶律元就放心的帶人過去了……
酒館裏全部毛賊和詐騙犯驚悚的看着文章問:“爲何讓遼狗進來?”
文章一副神秘的樣子道:“噓,他是自己人,他會假做抓捕,最終放了咱們,否則你們有能力長翅膀飛走啊?”
那些毛賊一聽有道理,反正也沒辦法,隻有賭一把了,于是紛紛放下兵器打開了門,跪地投降的樣子。
耶律元進來的時候,見文章神色古怪的微微點頭。耶律元就懂了。
然後文章飛身而起,一個酒壇子砸在耶律元頭上。耶律元的腦殼見血、同時也把文章一個擒拿手就拿住了。
拿住了文章護在懷裏後,耶律元捂着流血的腦殼大叫:“反了反了,襲擊皇城司官軍,是假投降,已經造反了,無須請示就地正法!”
殺殺殺殺!
就這麽的,那群毛賊騙子又一次栽在了大灰狼文章的手裏,被這些珊軍真的殺光了,一個都不留。
文章沒被殺,因爲他和耶律元一起,被耶律元“拿住”了,誰也不想順手過去殺,萬一把耶律元錯手幹掉可咋辦呢。于是文章就這麽鬼使神差的活了下來。
那麽作爲一個“叛亂”,文章必須是要審問的,這可是許多人都看着他叛亂的。
于是耶律元喝道:“蕭相有令,此番問題重大,他要親自審查。來啊!”
“在!”蕭的裏底的親兵營齊聲大吼。
“跟随我一起,把重要人物親自押送蕭相,不能别人接手。”耶律元道。
“是。”大家行動了起來。
于是文章虛脫了,知道此番的周旋基本赢了,沒成曆史罪人,但高相是否吉人天相仍舊還未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