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以前的大宋還真是這樣的絕世美女,雖然能扛住西夏這個強1奸1犯,卻始終被他們這樣來來去去的摩擦。真正有過一段相對平穩的時期,那是因爲西夏内部的外戚集團在亂權。以太後爲首的集團把持國政,但是這個态勢,随着雄才大略的李乾順和察哥掌權開始,已經成爲過去。
而當時陶節夫最不滿意的地方就是:蔡京幫助西夏加速完成了皇權穩固。
當時高方平做出“留點糧食給察哥”這個戰略部署的時候,天曉得這麽做是對是錯,沒誰是神可以全知全能。
而現在看來高方平成功了,真正利用各種形勢,把察哥主力拖在了河中府。爲劉延慶他們創造了最佳的戰略反攻時機。
鑒于河中府已經被圍死了,高方平甚至不知道外部的形勢。所有隻能祈禱了。
河中府地區的糧食,那原本是用于養五十多萬人一年的,所以也可以支撐察哥部很長時間。當然了,他們有大量戰馬需要喂養,那和飯桶幾乎沒有區别,然後打仗的軍士和平民的耗費也不同。所以高方平猜測,目下察哥手裏的糧食,夠他維持到明年開春。
高方平部的也糧食差不多,經過細緻的測算,維持到明年三月妥妥的。哪怕現在河中府城池内集中了幾十萬軍民,也無糧食壓力。
爲什麽有這麽多糧食?因爲高方平是北方都轉運使。
還在大名府未出兵之際,高方平已在心中有了大概的戰略構想,于是北方轉運司早有文書到達西北前線:所有官府的府庫、戰略儲備,全部調往河中府,準備生産豬飼料作爲軍糧使用。
那些父母官有管民利和司法權。但是錢糧調集權真在高方平的手裏。
所以在一開始已經認爲長城守不住、西北大片地區會淪陷的高方平,一早做好了要放棄大片土地計劃,那當然要抽空所有戰略儲備集中在河中府,媽的總不能城池給西夏,連糧食儲備也給西夏吧?
在當時,北方都轉運使的征收儲備命令到達西北後,包括大戶人家的糧食庫房也在征繳範圍内,不是說真的沒收,而是用有北方轉運司背書的“白條”,以全國的平均糧價記賬,拿走了多少,等戰争過後由朝廷在三年之内對他們結算。
但限于以往大戶們被誤導、認爲高方平太壞,這是搶奪,所以許多人拒絕“賣糧”。他們以爲這次宋夏之戰仍舊是過家家,會如同以往一樣把蠻子頂在國門外,然後他們有機會大發戰争财,把糧食以喪心病狂的虛高價格,供應給種師道和劉延慶的軍需處。
然而這次他們錯了,當時對抗高方平拒絕賣糧的人,現在一大群哭瞎。
随着大片土地淪陷,他們的糧庫和财富當然變成了西夏人的。交給高方平,至少還有張北方轉運司的白條。至于現在……高方平覺得,察哥應該不會給他們開支票。
所以現在這群哭瞎的奸商也躲在河中府城内,并且在大肆帶節奏,辱罵高方平“喪權辱國”,說高方平持有精銳卻遲遲不投入戰場,仍由敵軍長驅直入雲雲!
他們的心情可以理解,因爲高方平的“不抵抗”政策,他們失去了很多家産,當然會惱火的。
現在河中府最大的問題是,有一群秀才被這些奸商帶了節奏後,也在跟着诋毀高方平。加之被圍困兩月之久而沒有重大戰果,于是河中府城内開始人心惶惶……
“形勢有些不妙,必須快刀斬亂麻了。”韓世忠進入大堂抱拳道,“皆因以往您得罪讀書人太過頭,那些草包秀才什麽也不懂,中了那些奸商計謀,現在跟着瞎起哄。不能任由這樣的情緒擴張下去,否則河中府要亂。”
說着,韓世忠把近兩天收集到了各種消息,放在了高方平的桌子上。
高方平拿起來大略看了一下,然後全部仍在了垃圾桶裏,喃喃道:“國難當頭,還真有不怕死的人啊!”
緊跟着起身,在菊京、梁紅英,以及虎頭衛的跟随下,來勢洶洶的進入内堂,這裏是知府張威意的治所。
這老小子看起來配合,但實際上,從始至終他都和高方平不對付。
“下官參見留守相公。”張威意撚着胡須,看着周圍的人又道:“相公帶如此多的人來我這裏,是何緣故?”
高方平上前兩步揪着他的衣領道:“狗1日的你是不是不想混了?”
張威意道:“明府何出此言……”
“少扯犢子。”高方平冷冷道:“戰時體制下,二十七萬敵軍圍困我西北後勤重鎮河中府的現在,你是真不知道厲害嗎?目下各種不利言論四起你竟然視而不見,放任自流?當真以爲老子不會殺人?”
張威意低頭做惶恐狀的道:“請明府息怒,下官認爲他們的言論雖不合時宜,卻不是空穴來風,說的都有道理也是事實。皆因您往前的一些部署存在不妥,的确影響到了很多人利益。目下敵軍圍困,河中府成爲孤城,卻遲遲沒有友軍救援。這亦是明府您剛愎自用的後果。您于之前既判斷了察哥部主力會圍困河中府,何故還放任劉延慶和種師道部北上作戰、而不是南下救援?所謂得民心者得天下,明府啊,至此内憂外患之際,百姓們因您的不恰當部署對您有了質疑,這是很正常的。您不要試圖‘防人之口’啊。”
“正常個屁!”高方平指着他的鼻子道:“老小子我警告你,不要以爲你故意放縱民意、來個什麽得民心者得天下之說辭,就能貶低我高方平威望,以便你正式接手河中府防務,将來你才是西北戰場第一功臣是吧?”
張威意老臉一紅,被說中心事還是很尴尬的。
流言的确不是弄的,但是既然有了這個苗頭,他也暗恨高方平的許多危險動作。于是,便真有些想利用現在的“民意”,想接管河中府指揮權的用意。
高方平冷笑道:“張威意啊,你是一頭豬。爲什麽這麽說呢?你以爲河中府真能守住對吧?你以爲本府在石龍關大捷後,本府的部隊就是不可戰勝的,隻要能短期守住河中府,劉延慶部和種師道部解放北方後便會很快南下,可以很快擊敗察哥是吧?那個時候你輕松容易就成爲西北戰場的第一功臣是吧?”
頓了頓,高方平道:“其實你想錯了,想聽真話的話本府明确的說,我隻是不想給你們壓力而已,河中府危在旦夕,一但氣勢上壓不住察哥,他真正展開飽和攻擊,河中府淪陷隻不用一周時間!”
“啊!”
這下張威意還真吓到了,将信将疑的看着高方平,分析高方平是不是爲了保住權利而虛張聲勢?
高方平道:“不用這麽看着我。我沒虛張聲勢。你張威意以爲今時今日的我高方平的權利和威望,是區區幾個鬧騰筆杆子能解除的?還民意,放着他們鬧天也塌不下來,我根本無需用虛張聲勢來保住權利。你出去問問永樂軍是怎麽組建的,駐泊司又是怎麽從新兵蛋子,一步一步走到現在的,是誰帶領他們打響我大宋絕地反擊第一戰的。”
張威意尴尬的低着頭道:“既如此,明府範不着來和下官浪費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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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方平真的想把他給和諧了,可惜不能。就算是現在,河中府的治權還是他的,是的至少管民和司法權在他的手上。譬如要把那些個奸商和秀才抓起來吊路燈,不能随便派軍隊去,最好要張威意下令用差人去抓。
思考了一下,高方平道:“你信不信我現在就把你和諧了?”
張威意低聲軟對抗道:“下官還……真不信。在這裏您沒有民意基礎。西北是在您的命令下淪陷的,那些撤離下來的幾十個父母官對您怨念很深,撤離下來婦女孩子有很大的群體認爲,他們的爹爹爺爺陷落在敵占區是您的錯誤。傳統的奸商秀才,早在不見面的時候就很不看好您了。所以下官素知您的猥瑣,但是在這裏,想用全民戰争把下官和諧了您還真的做不到,除非您派軍隊把我張威意謀殺,把百多個朝廷文官謀殺,把所有敢說話的秀才謀殺。不過……您不會這麽奔放的對吧?”
高方平還真是想把他砍死在這裏呢。
理不足的情況下高方平就喜歡動粗,于是蹭的一下把菊京的刀抽了出來,拿在手裏,一步一步的逼近張威意。
因爲不能用天子劍這麽幹,所以隻有用菊京的流氓刀才适合。
“你你……你想幹什麽,不要亂來。若我在這裏被您害死,河中府真要大亂,那些戰地撤下來的父母官、不會再忍受您了。”張威意顫抖着聲音,被逼至牆角了。
“你狗1日說的對,然而不砍你一刀、我念頭不通達。”
說完噗嗤一下,在他屁股上砍了一刀。但因高方平手力不大,用刀技巧也不對,這也不是什麽吹毛斷發的倚天劍,所以隻是把老張砍的飙血,算是皮外傷。
因爲見血了,張威意真被吓到了,吓得殺豬似的大喊起來:“殺人了!奸臣謀殺朝廷命官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