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不自禁啊,高方平就算不在場了,女工們也能開啓“自我忽悠”模式,相互說着小高相公的好話,把他輕易表述爲一個無所不能的神。
激動的時候就掌聲如潮,也有些猥瑣大嬸在對小高想入非非,隻是不敢公開說不出來而已,說出來會不會被開除公職不曉得,但是肯定會被現場的其他婦女圍攻,回家去也絕對被男人吊起來打。
“散了吧,都下工了還不回家伺候男人。”
一個殘廢老頭一瘸一拐的過來打算驅散婆娘們。他是台家村的人,現如今是紡織廠門房。台嘉老頭說曾經台村和土匪打過幾戰,這個老頭是真敢沖鋒的,殘疾也就是那時候留下的,于是也被時靜傑安排了工作,弄來紡織廠看門。
老頭不但沒把她們喊走,相反陸續又有下工的婦女加入,一起展開了針對小高相公的吹捧大會。
老頭覺得這個婦女非常牛逼,他自己已經過了崇拜英雄的腦殘歲月了,于是不管她們,又回到了工作崗位去守着。
殘廢老頭并不崇拜英雄,但也實實在在受益于高方平的政策,作爲一個老殘廢,他現在不是等死,居然有個事做,可以實實在在的有點收入,不寂寞,沒事的時候勉強可以喝口小酒消遣一下了。這就是他現在的生活。
躲了一下,高方平和方琴又賊賊的潛伏出來,在遠處偷偷觀望了一下。
無語得讓人跌倒,那些婦女不但沒散,更嚣張的開啓了自忽悠模式,還聚集了更多的人。
聽了一下,她們都在說高方平的好話,于是高方平竊笑了下,也就不好意思去趕走她們了。
否則啊,過去了肯定被她們一群的圍住拉扯,合影、簽名、批示什麽的,那個時候虎頭衛士打人也不對,不管也不對,就淩亂了。
就算那些人許多是方琴以前的班底,現在是方琴的職工,方琴也看得大跌眼鏡,你要說高方平當衆演講,出現這個氣氛那也不奇怪,大魔王他就有這種能力。然而她們自嗨居然都能到達這樣的程度。
想着,方琴偷偷側臉觀察了高方平少頃,湊近一些道:“知道嗎,這并不是我忽悠她們,而是你做到了她們許多的人要求,所以她們喜歡你。女性天生就喜歡依靠的男人,還喜歡聰明能幹的男人。”
“胡說八道,她們喜歡我,是因爲我長的帥。”高方平道。
方琴也不争辯,随即她覺得渾身觸電了!
目下是一起蹲在角落裏偷看遠處,方琴猛然發現被一隻手摸在了屁股上,于是當然就觸電了,打了個機靈。
有點興奮又有點緊張,并且她不知道該怎麽處理,于是隻能沉默對應。
見她不敢對抗,高方平的就得意了起來,膽子也大了些。
沉默了少頃後,方琴發現他越來越不靠譜了,簡直是放肆了,于是無奈下紅着臉,拉開了高方平那很不規矩的手。
高方平看着那隻被她拉開的手道:“我主要是喜歡摸球形的東西,譬如那隻熊貓的腦殼,我就最喜歡摸了。”
“相公你又捉弄我。”方琴一陣郁悶。
“好,那我就不捉弄你了。”高方平笑道。
方琴少許失落的模樣道:“其實……很早以前我有預感,你會把我收做小妾,我願意的。可你一直沒做。”
高方平歎息道:“不是我不好色,梁希玟那死丫頭她老爹也是大佬,你是個混血兒,她會暴走的。”
“那你還來摸我?”方琴雙眼發黑的道。
“真的是因爲這隻手它喜歡球形的東西哦。”高方平道。
方琴就不說話了,腦門背脊外加屁股,到處在出汗中。
“相公辛苦了,您對治下的偉大貢獻,足以抵消你的右手的不良嗜好,方琴也不給您壓力,不給您家裏添亂,若實在有摸的需要,就摸吧。”方琴蹲着道。
“要不咱們去你宿舍吧?”高方平又得意了起來。
“不要了,除非是您制霸性的命令,否則你得把我收入門才得行。”方琴搖頭道……
範子夷的奏報進京了,就放在張叔夜的桌子上。
老範說江南東路的紙币發行工作,到目前爲止一切順利,比預想的更好。江州集中了越來越多的金銀,鑒于目下江州生産的物資乃是範子夷從未見過的級别,大家都熱衷于買買買,于是紙币緊俏,若嚴格依照一比一的金銀銅本位發行,就無法取到緩解通貨緊縮的局面。
範子夷的理論也是就是高方平的理論,對張叔夜說:鑒于大宋金銀銅的開采速度、流入速度,根本無法追上商品物資的爆發速度、無法進行匹配,那麽建議仍舊以金銀銅爲本位,但是發行紙币的比例擴大爲一比一點二。即,收入一貫價值的金銀,則發行一點二貫的紙币參與流通運行。
範子夷這麽保守的人,都這麽對朝廷建議了,于是老張傾向于支持這個提議。目下既然江州的生産力在健康發展沒問題,試運行了幾個月紙币也很平穩,并未造成較大的系統性風險,那當然是可以一定程度放大步子的。
有一點老張還是知道的,貨币是什麽并不重要,貨币也不可以吃。天下間有多少物資,理論上就要匹配多少貨币才能健康發展,甚至還需要溫和有序的小通貨膨脹,才真正是保證百姓利益的事。
很簡單的道理,發生通貨緊縮絕對是對朝廷和百姓被洗劫,卻肥了土豪。爲啥呢?
高方平的貨币論早就闡述了:因爲真正的老百姓手裏根本沒有多餘的錢,沒存款。朝廷更是不欠債就好了。
那麽通貨緊縮代表現有貨币大幅增值,資産價格下跌,當然就是手裏有大筆金銀和銅錢的土豪增值了。于是依靠借錢過活的老百姓和朝廷,在貨币不值錢的時候欠的錢,到貨币大幅升值的時候該還錢了,那就是天下最爲喪心病狂的洗劫!
真個是左也一嘴巴,右也一嘴巴,受益的永遠是那個群固定的群體。
高方平更是一針見血的闡述了一個觀點:大多數人弄錯了,被某些人反裝忠。朝廷的利益其實永遠是和大頭百姓一緻的。可惜自古以來。總有意無意的形成了朝廷和老百姓的對立,形成了朝廷和地主權貴是一夥的局面,從不例外。
通貨緊縮貨币升值,代表資産價格下跌,手裏一文錢沒有的老百姓要用錢怎麽辦呢,他們就必須把手裏的屋和田廉價賣掉。這又是反複的洗劫。
不止老百姓。其實朝廷同樣面着這種臨洗劫,爲啥呢?因爲朝廷根本沒有存款,隻有資産、
資産就是官田官地。市面上的錢被外商帶出境、被土豪藏在家裏地窖裏,通貨一緊縮,金銀銅錢大幅升值,資産大幅貶值,于是爲了彌補财政窟窿,朝廷隻能在買辦勢力的推動下,大幅賤賣“國有資産”,最後無數的土地官田,就集中在了權貴富豪的手裏。
這就是大宋土地兼并的大抵形勢。
太陽底下沒有驚喜,仇恨被朝廷拉了,黑鍋被皇帝背了,但是收益是那群喪心病狂的資本。他們沒有屬性,國家亂了和他們一毛錢相幹沒有,必要時候資本外逃,去遼國,去大理,去東瀛,他們也是繼續富貴的。國家倒下,大頭百姓起義、大幅流血、洪水滔天,就真不是他們背鍋了。
曆史上,徽宗時期成立的“西城所”,是大太監楊戬負責的,就是目下皇後娘身邊那個楊戬。
其實西城所就是負責幫皇家去搜刮良田的機構,最終弄得民怨四起。這一大罪狀趙佶是要背鍋的,想跑也跑不掉,所以他是昏君。
但是沒辦法,那個時候就連朝廷和皇家的土地,也都被那些喪心病狂的資本鲨魚通過金融遊戲,給兼并光了,于是隻有用武力再去搶回來。
逼急了就要搶,這沒毛病。唯一蛋疼的在于,趙佶任命的強盜頭子楊戬、他并沒有能力和水平搶士紳,于是爲了“完成任務”,隻有繼續搶小地主和苦人,最終就弄的怨聲載道,民不聊生。
到曆史上的那個時期,基本有點難以回天,搶劫的壯舉就是交給王安石也不行,老王還是幹不過那群鲨魚的。這個任務恐怕除了大魔王,誰都擔負不下來。
一種說法在于,金人鐵騎南下之際長驅直入,根本無法抵抗。最大原因在于,經過了喪心病狂的世紀大搜刮後,老百姓沒了家,沒了主人公精神,所以他們就沒了“保衛家園”的必要。
“我又沒田沒屋的還抵抗個毛,跑就對了。”你跑我跑大家一起跑,于是半壁江山就那樣的破碎。
曆史上到紹興十年秋,以嶽爺爺爲核心的北伐軍們骁勇善戰,短時間内大小數十次戰役,勢如破竹的收服了三京。戰力之所以如此爆表,其深層次原因仍舊是“全民戰争”。是各路義軍敢戰士以及民衆,都參與了進去抗金。因爲嶽飛給了他們信仰和希望,讓那些大頭百姓覺得要搶回賴以生存的家園來。
恐怕這才是嶽飛被殺的主因,他當時在北方的威望太大,太得民心。有個曆史規律是,沒有任何當權者不懼怕“全民戰争”。
宋朝的制度根本不怕軍閥,軍閥也不止他嶽飛一個,劉琦劉光世韓世忠張俊哪個不是軍閥!理論失去了最忠心的“嶽軍閥”才會導緻其他軍閥蠢蠢欲動吧?
而且趙構根本不應該怕兩個老皇帝回朝。媽的從沒聽說過已經登基掌權、且把前兩任皇帝丢失的江山收回來的皇帝、會怕兩個丢了江山的過氣太上皇的?這根本不科學。
興許趙構和秦桧真害怕的是嶽飛的民心和威望。這才是本質,至少也是本質之一。恰好嶽飛沒有政治上的根基、沒進入憲章免死行列,又沒有自衛反擊的自保思維,死忠之下就死了。
額扯遠了。
總之目下形勢,接到德高望重的範子夷的湊報後,老張也算是心口石頭落地,終于放心了高方平的紙币政策,認可那小子對大宋經濟形勢的貢獻。
這些東西無需奏報皇帝,皇帝不懂,更沒功夫去弄懂。所以無需去幫豬肉平邀功,那個不良少年今時今日無需這樣的功勞了,他隻要不把天給捅破就天然有功、天然被皇帝皇後太子公主喜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