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常又走了一步,想了想道:“我也聽時靜傑張綿成他們提及了一下你的構想,有抵押,有金銀銅本位作爲依托,你又立下了軍令狀。這似乎聽來很不錯。可以嘗試性的信任你。不過老夫非常好奇,你打算從什麽地方弄到這裏白銀?”
高方平摸着下巴道:“這就要從我猥瑣的調教菊京開始說起了,總之你信我,她家鄉白銀多的要不完,隻等着有人去拿來就行。”
老常不禁動容,果然豬肉平夠陰險的,把這麽個美女關了起來調教還是有其深謀遠慮的,不愧是傳說中的大棋黨。
于是又走了一步,老常好奇的道:“倭人奸猾,如此漫長的跨海貿易,普通貨物價值不夠,短期内你上哪找如此多的物資和他們換取足夠的白銀呢?”
“兵器!輸出戰争!”
高方平淡淡的道:“現在那邊的政治不穩定,兩大武士階級集團架空了皇家,正在對轟。媽的東瀛人對轟可不是咱們的叔夜黨和蔡黨對轟,也不是張商英那個傻子和理學黨PK那麽溫柔,那是真會砍殺的。于是呢,他們的技術工藝非常落後,好的刀箭是天價。特别我沒記錯的話,他們現在還在使用竹甲和皮甲這樣的裝備,至于我大宋禁軍的鑲嵌金屬的魚鱗甲之類的裝備,那是隻有頂級貴族才能穿,萬金難求。”
老常聽後微微色變,具體的他也不清楚,也不知道高方平是不是在虎人。不過外賣兵器,雖然東瀛不是遼國西夏,卻也是個非常敏感的問題。
“這真的好嗎?”老常疑惑的道。
“好不好天才曉得,當然如果要售賣,我最終會有辦法取得朝廷和皇帝認同的。”高方平道,“另外順便告訴你一聲,那些裝備我已經在着準備手打造了,江南冶金局的成立,大量招收勞動力,一定程度的架空江南‘鹽鐵務和炭務’,都是在爲此做熱身裝備。”
老常這才又發現了他的一個大秘密,暴跳如雷的吼道:“你簡直是喪心病狂……”
“常公不要亂說話,我現在又沒賣,并且我有皇家制造牌子,什麽都可以造,喪心病狂你是在說官家嗎?”高方平打斷道。
“你……”老常頓時有些不來氣了,真的應該把這個禍害給拖去清君側了,他膽子太大了。
拿他小子也沒有辦法,老常隻得仔細想了想,又道:“繞過戶部派出機構市泊司,私自出海和倭人做敏感生意,老夫權且不說你這構想有多危險。隻問你最簡單的一個例子,如何打開局面?如何了解他們文化和語言,如何才不會被他們蒙?你當然可以請翻譯幫助,但是你知道這麽做的害處嗎,你知道我大宋對外貿易的時候,有多少時候是被那些奸猾的翻譯給蒙了的?“
高方平走了一步又道:“我當然知道,并已經在爲此做準備。前幾日我讓菊京在街市找了些可信任的倭人、并且組織我麾下的虎頭營學習倭語……常公,你真的認爲這些是我在做無用功,在吸收低級文化?”
老常不禁又楞了楞,真的感慨這犢子老謀深算啊,前兩日這個舉動出現的時候,那是在讀書人群體成爲笑話的,人家都說倭人低級,隻有他們學咱們的,何須咱們去學他們。想不到豬肉平的目的竟是這樣的。
“就算如此,你怎麽知道那些倭人心中無鬼,真能交給我大宋兒郎有用的東西,而不是在騙錢?”老常念着胡須問道。
高方平道:“第一我信任菊京,疑人不用。菊京能在其中調和周旋。其次你真以爲我高方平好忽悠,我不懂倭語?我還真懂些粗淺的倭語,雖然我了解的那套和他們這個時代的語言有些出入,但卻是一個語系,有我的基礎,也就不難判斷有些東西。想蒙我是沒那麽容易的。”
老常仰着頭想了想,歎息一聲,鑒于根本不了解這些,所以暫時來說老常他也無法評價出個一二三來,知識就是一切啊,豬肉平他小子難說真會做神夢,因爲他真知道許多别人不知道的東西。
“将軍!”
老常也沒什麽好說的了,把馬卧槽一撸後,沒有再看棋盤一眼,便起身離開了。
高方平非常惱火,作爲一個大棋黨,竟然被老常在象棋上虐的體無完膚。少年時候高方平下棋還是有兩把刷子的,還獲得區裏的少年比賽第四名呢,然而在老常面前沒用,老家夥深藏不露,那真是國手的水平。
老常離開後菊京進來了,高方平手舞足蹈的咆哮道:“趕緊把這些棋拿去燒毀了,以後我封棋了。”
菊京一陣郁悶,這麽好的東西恐怕得要不少錢呢,于是說道:“燒了多可惜的。”
“我制霸一切場合,蠟燭這麽貴,我不也每晚都燒?”高方平歪戴着帽子猶如一個超級大昏官的說道。
菊京總算開始有點适應他的流氓邏輯了。估計是他剛剛和“常大将軍”下棋輸慘了,于是再也不敢擺棋盤在這裏找不愉快了。
“要不……請相公把棋送給菊京可以嗎?”菊京試着道。
“可以的,你要什麽我都會給你的。”高方平嘿嘿笑着,摸摸菊京的肩膀。
“大相公對人真好。總能把話說在菊京的心坎裏,也能把事做在我的心坎裏,你摸摸我的肩膀,感覺好貼心。”菊京說道。
高方平摸着下巴道:“怎麽你在家鄉的時候都沒人摸你肩膀關心你嗎?”
菊京想了想,微微搖頭道:“沒,他們隻想睡我而不想關心我。”
“加油,我很看好你哦。盡快完成對我虎頭營以及參與學習之人的語言培訓。”高方平又摸摸她的肩膀。
菊京微微一笑,這次被摸就有點小臉紅了。
見她并不排斥,高方平便得寸進尺的拉着她的手輕輕說道:“不久的将來跟我出訪,你就可以回到家鄉去了。”
菊京搖頭道:“其實我不想回去,哪裏并沒有我想要的東西,現在您批準我入了戶籍,還有了住所,我的主公也在這裏,我是這裏的人了。”
……
富安因爲打人,仍舊沒被老常給放出來,整天隻能在小黑屋裏畫圈圈。
高方平也在全力搭救富安了。
救富安的方式不是去和老常撕逼,這沒什麽好撕的。而是去盡力救治被富安打傷的那個胡市的學生,傷的的确挺重的。
在這個一個時代傷重到一定程度,人說不在也就不在了。落後的大宋律法雖然沒有嚴格的定論傷到哪個級别算刑事,大宋把打架歸爲治安問題,造成殘疾和死亡的則是刑事問題。并且也不如後世那麽先進有“故意傷害緻死”概念,隻要是主觀動手,人又死了的,就算殺人。非主觀動手人死了的,算誤殺。
所以富安被老常怎麽判,現在取決于那個學生是否能挺過來。隻要挺過來就是治安問題,挺不過來的話,富安這個三進宮不是流放那麽簡單,死刑準沒跑。
範子夷說富安是個骨骼驚奇的娃,但這個問題上他也無能爲力,不會爲此去找老常理論。
所以這事隻有等。
又說到醫療的問題呢,時代有其局限性,許多問題都沒辦法。
不過這時代導緻平均壽命大幅降低的小兒死亡問題,基本算是已經被以安道全爲首的團隊,初步給按住了。
小兒死亡的一大殺手百日咳,針對此,安道全的1型,2型、3型小兒咳嗽丸,已經到了第五代複方。在大量的實踐驗證下,已經被證明有效且成熟。
東京作爲示範地、先吃螃蟹的城市,目下的平均壽命55歲,冠絕全國兩個檔次。
這個果實又輕易的被藤元芳撸在了懷裏,作爲他的政治資産。這不可避免所以先不談了。
隻說安道全的團隊,也早已經到達了江州。“江州制藥堂”這個國企自然也早就成立了。不過批量的咳嗽丸直到現在才上市,也正是及時雨。
冬季的特點是幹燥,喉嚨和肺部敏感脆弱,加之平民群體的生活條件所限,咳嗽會是在冬季的一種常态。成年人一般可以挺過去,但小兒真是會成批死亡的。隻說,曆史上趙佶的小帝姬死了十幾個沒挺過來,小皇子也死了似乎接近十個的樣子沒有成年。皇帝的兒女尚且有近三分之一夭折,所以古代的娃真的很可憐,說九死一生并不算太誇張的表達手法。
咳嗽丸的運作模式是已經成熟,簡單說就是用一些常見藥材、生産出來的近乎工業品一般的東西來。類似這種東西除非是資本家壟斷,或者官府專賣抽取重稅,否則工業品都有個特點是相對于古代廉價到喪心病狂。
所以是的,江州制藥堂是自負盈虧的國企,既然以企業的形勢存在,就不會是免費的。不過高方平承諾給予一定的财政補貼,在流水線作業和财政補貼的雙管加成下,小孩子獲得咳嗽丸的代價非常廉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