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縱馬奔騰的拼殺,比大名府三人步戰盧俊義,兇猛得多。
就算捧日軍第八陣已經見慣猛将,還是看得眼花缭亂,禁軍之中居然有史文恭這等猛将存在,竟然以硬派戰法扛住了兩大指揮使?
徐甯險些舌頭掉出來,驚呼道:“當真有此等猛士,不知衙内從何處尋得?”
關鍵是不論楊志還是關勝,徐甯一個都打不過,一直驚歎于他們的兇猛。
哪想到此猛人竟一舉扛住二人而不落下風!
“此乃我大宋武舉,史文恭。”高方平道。
徐甯卻道:“末将沒有别的本事,但看軍人是有一套的,這人快狠猛,心術正不正不知,但他比任何人都想表現,這是個不輕易放棄,急于對衙内納投名狀的人。”
高方平點點頭。
最終是林沖當心楊關二人輸了丢禁軍熟人面子,不得已厚着臉皮加入戰團。
這才使得史文恭很快落入下風。
卻不想被衙内小看,愣是憑借驚人的戰馬駕馭功底苦苦支撐,沒有逃跑。
又撐得幾個回合,終于還是被楊志關勝林沖拖下馬,按倒在地上毆打。
“狗日的叫你敢小看老子們!”
關勝楊志對史文恭報以老拳。
林沖又沒出手了,覺得這很丢人。
但是沒辦法,關勝楊志基本被高方平帶成流氓了。
“好了。”高方平叫停。
被打得鼻青臉腫的史文恭很不服氣的,不甘心。
被三個流氓按倒毆打這輩子是第一次啊。
關鍵是還當着貴人的面,處于面試時候。
但也實在是打不過他們,尤其這林沖入場之際,壓力和危險之感簡直不一樣。
“好,史文恭,暫時領捧日軍第八陣副統制。擇日由我家爹爹正式下達文書。”
高方平也不開玩笑了。
史文恭一聽險些笑暈,從都頭到副統制?這種跳級升遷就沒聽過。
這麽看來被打成豬頭也就不重要了。
“謝衙内栽培,往後史文恭萬死不辭,追随衙内建功立業!”
把史文恭這樣升遷,關勝林沖楊志到也沒有不服氣,因爲史文恭戰力的确爆表,其次,林沖楊志是“罪臣”身份,關勝也是小官出生。
但史文恭乃是正牌的武舉科班出身。
“看起來你對弓術非常有自信,可否把你的穿雲箭讓本将看看?”
徐甯走過來史文恭的身邊。
“請統制大人過目。”
史文恭把長得離譜的一支穿雲箭抽出來交給徐甯。
徐甯拿着在陽光下仔細觀看,見箭頭一片青色,便皺眉道:“箭頭爲何要沾毒?”
史文恭一陣尴尬。
高方平卻道:“沒那麽嚴重。這麽恐怖的箭一但射出,本身就是要殺人的,沾不沾毒都一樣,我不信中了他的穿雲箭還能活命。決定把刀捅入對方心髒的時候,刀上有沒有毒其實是一樣的,不影響殺人奪命,用不用毒,和你用不用刀是一個道理,毒本身就是一種武器。喜歡把刀捅人家身上的,刀子在幹淨也是殺人犯。反之,砒霜也是可以入藥。你們覺得我說的有道理嗎?”
史文恭感覺遇到知己了,誠心誠意的道:“衙内是真正的明白人。小将一但射出穿雲箭,本身就沒打算留對方性命了。用毒隻是爲了進一步确保殺敵。戰陣之上,想殺對方而沒有最終殺掉,就是對自己的殘忍。”
高方平點頭:“行,以後就是自己人了。你史文恭有兩個任務。”
“請衙内吩咐。”史文恭抱拳道。
“一,我被别人欺負,你打他。我欺負别人,你也打他。二,把第一條重複一直做。”
高方平說完之後自己溜走了。
“?”
史文恭覺得高方平很不可思議,看着他消失的方向發呆。
“衙内就這德行,你慢慢會習慣的。”徐甯道……
白虎節堂内,參軍把史文恭的差遣文書送來簽字時候,高俅連連歎息道:“那小子混不成了,這職位一文錢都沒有賣到,還辦理的那麽積極。”
最終,卻也隻得把文書簽署,落上了殿帥府大印。
不論如何這隻是撥亂反正而已。也不用通過誰。
史文恭原本就是武舉出身,官也不小,就算差遣他做正統制也就是高俅簽個字而已。
任用林沖楊志這些人過大,會被彈劾。但是任用官家的武舉科班,誰都不會有話說的……
“官家要見你!”
晚間從宮裏回來的高球有着喜悅表情,“原本你練的新軍太惹眼,他們整天在軍校場殺聲震天,弄得黃沙滾滾。官家今個心血來潮,叫老夫帶他去軍校場看熱鬧,這種突然襲擊做不了門面功夫,無法準備,如此真讓老夫捏了一把冷汗。”
“然後呢?”高方平道。
高俅笑道,“進入的時候,将士們正在沖陣演練,那種驚天動地的陣勢,把官家吓得坐在了地上。官家被摔可不是小問題,随行伺候的梁師成吓得面無人色,急忙扶起官家說恭喜陛下賀喜陛下,安得猛士兮守天涯,擁有此等神師勁旅,大宋江山自此無憂。”
“昏,那閹人反應夠快的,果然是個人才。”高方平很無語。
高俅嘿嘿笑道,“其實官家不懂這些的,便問老夫:‘高卿,果是如此?’老夫回答确如此。然後官家耐心觀看軍陣演練。見很多将士受傷,官家又吓了一跳說‘怎能如此,傷了朕的将士誰來保家衛國’。徐甯就帶領全軍将士大吼‘訓練時候敢流汗,則戰陣不流血’。官家思索片刻覺得有道理,好在老夫機智,急忙說這是我兒高方平想出來的練軍法子。然後官家便笑道‘小高卿家真乃奇人,除了爲朕的瑣事操心,還懂治軍之法,妙哉’。”
高俅高興得口沫橫飛,笑道:“然後見史文恭長相神武,勇猛異常,官家便好奇的問‘那何許人也’。老夫乘機說‘大官家威武,那是您開年時候親自選出的武舉,正是和名将曹忠同班出身’。老曹侯爺頓時大呼‘陛下英明,此史文恭勇猛無敵之處不在小兒曹忠之下,正是陛下的忠心猛士’。”
嗯,接下來。
以趙佶的德行,當時在軍校場就不怎麽關心史文恭和曹忠的問題了。
皇帝隻是關注到口語“我大官家威武”這句,覺得非常霸氣,便問出處,高俅說乃是小高的新詞。
當時宗澤怒斥道:“胡鬧,蠱惑聖心。”
然後,梁師成那閹人不服氣的道:“大将軍比将軍大,乃自古鐵律,陛下聖明,威武蓋世,就應該叫‘大官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