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速!
加速!
在孫鈍狂熱的目光之中,林肯号很快達到了亞光速,穿越了那片虛無的空間……空間跳躍的時候人類的思維是出于停頓的,也就是說,跳躍之前和跳躍之後的那一瞬間思維是相連貫的,人類甚至于無法感覺到已經完成了空間跳躍,完成空間跳躍唯一的參照物就是星圖的改變,因爲,在從一個空間跳躍到另外一個空間,宇宙飛船的全息掃描是會提醒了。
“各單位請注意,空間跳躍完成,進入r航線星圖,飛船進入減速階段……”悅耳的光腦提示音響起。
“成功了!”
一群宇航員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水。驚魂未定的互相看了一眼,每一個人都在暗自發誓,以後再也不乘坐這瘋子駕駛的宇宙飛船了。
“大人,在右舷1079空域斜距五十萬公裏處有一艘宇宙飛船。”
“看到。”
“鄒子川深邃的目光看着前方的空域。有一個小黑點孤零零的在浩瀚廣袤的宇宙空間。
爲什麽會突然出現一艘宇宙飛船?
在人類聯盟,星球與星球之間的航線雖然不計其數,但是,在航行之中,真正能夠與一艘宇宙飛船相遇的可行性機會爲百分之幾,因爲,宇宙實在是太廣袤了。而且,一個空間跳躍點的範圍動辄就是數百萬平方公裏,一般的時候,還沒有等到被人發現,或者是沒有發現别人,宇宙飛船已經加速離開和進行空間跳躍了……總之,兩艘宇宙飛船在浩淼的宇宙之中相遇的幾率是相當低的,除非,是有一方預測到了另外一方航線,刻意的等待。
還經常(?不明白,還有吧)最後一次空間跳躍,就将進入未來之星的星域。
“靠近!”
看着那懸浮在空中,孤零零的宇宙飛船,鄒子川的心髒突然一陣莫名的跳動,他有一種無法形容的感覺,居然有點緊張,而且,還有一種近鄉情怯。
飛船開始急劇的減速。
一個小時後,飛船從次亞光速減到了普通航行速度,并且,很快就靠近了那艘孤零零的宇宙飛船。
這是一艘銀白色的宇宙飛船。很小巧,整個船身呈現三角翼的流線型,那銀白的金屬在星空下反射出一股金屬特有的光澤,讓人感覺很舒服。
銀白色的宇宙飛船的主控室是一個巨大的玻璃幕牆,呈現半透明的狀态,當兩艘宇宙飛船靠近的時候。鄒子川可以清晰的看到,在那主控室,有一個身形修長,長袍如雪的女人靜靜的伫立着。
最讓人醒目的不是那一襲雪白的長袍,而是那滿頭的銀絲……真真!
是真真!
鄒子川感覺自己的心髒在瘋狂跳動,他模拟了無數次和真真見面的情景,但是,從來沒有想象過和真真會以現在這種方式見面,更沒有想到有着一頭緞子一般青絲的女人現在居然滿頭白發。
“請求鏈接艦橋。”
鄒子川接通全息頻道,低沉的聲音有點顫抖。
無論是軍用宇宙飛船還是民用宇宙飛船,都有一個艦橋接口,整個人類聯盟的艦橋接口的規回複虛境強者仍然以内位粉絲樓格都是同一的,這是爲了方便宇宙飛船在任何時候都能夠得到援救。
所謂艦橋鏈接也就是打開宇宙飛船的内置機械部位,打開全封閉式橋梁,這座橋梁可以與任何一艘宇宙飛船互通,當鏈接之後,艦橋裏面的氣壓會随之改變,把兩艘宇宙飛船變成一體,成爲溝通的橋梁。
真真沒有說話,隻是發出了一個接受的信息,同時,發布了自己飛船的信息資料。
在茫茫的太空之中,兩艘宇宙飛船開始緩緩的對接……“蓬!”
林肯号的船身發出輕微的顫抖,兩艘宇宙飛船的艦橋鏈接完畢。
“壓力正常!”
“空氣正常!”
“重力正常!”
……光腦的屏幕上面不停的刷新着最新數據,鄒子川感覺自己的大腦陷入了一陣空白,他腦子裏面全部是那雪白如銀的秀發。
爲什麽會白發?
爲什麽?
難道病情惡化了?
這漫長的對接過程讓鄒子川無比的焦慮。
“對接完畢!”是船長的聲音,他已經接替了孫鈍的位置,他甯願從新被鄒子川指揮,也不想讓孫鈍控制這艘飛船。
在宇宙之中進行艦橋鏈接可是一件非常危險的事情,稍有不慎就會造成宇宙飛船相撞,船毀人亡。如果給孫鈍控制,搞不好又是一輪刺激的遊戲,衆人的腦神經已經無法負擔再來一次如同撒旦回路裏面的瘋狂大飙車了……“真真……”
鄒子川看着全息屏幕上面那張蒼白的臉,他感覺自己的胸口堵得慌。那修長瘦弱的身體仿佛随時都會倒下一般。
莫名的,鄒子川心理泛起了一絲罪惡感,這是從來沒有過的事情,如果他不離開真真,不利用真真,真真可能不會有現在的憔悴……當鄒子川認識真真之後,真真已經變成了他棋盤裏面的一顆棋子。
自始至終,鄒子川都在下一盤棋。而且,他始終讓自己隻是一個操縱棋子的人,而不是深入棋局之中。
下棋肯定就會有犧牲,小到士卒。大到車馬,都是可以犧牲的,爲的隻是最後的勝利。
“子川,是你嗎?”真真呆呆的看着鄒子川。
“是我。”
“過來,讓我看看,你英俊了很多。”
“嗯。”
“一會見。”
“好的。”
“蓬!”
“蓬!”
鄒子川的戰鞋踩在艦橋之上,發出沉重的聲音。
這艘銀白色的小型宇宙飛船裏面空蕩蕩的,鄒子川走了二十多分鍾,居然沒有看到一個人,如果不是光腦不停的指示他的行走路線,他很懷疑自己會不會迷路,因爲,這是一艘高自動化的宇宙飛船,幾乎可以不用人類控制就可以在宇宙之中任意的遨遊。
隐隐約約之間,部子感覺到這艘飛船似乎充斥着一股明顯的敵意。仿佛,這艘宇宙飛船蘊藏有生命一般。
難道這是一種錯覺?
爲什麽宇宙飛船也能夠讓他産生敵意的感覺?
就在鄒子川思忖之間,鄒子川看到了一扇打開的金屬門洞,門洞裏面燈火通明,鄒子川可以肯定,那裏不是主控室。
“請進!”一個輕輕溫柔的聲音響起。
鄒子川緩緩步入了這偌大的空間,這是一個純白的世界,白色的牆壁。白色的地闆,白色的窗簾,還有各種各樣白色的器具和裝飾品。
而這白色世界之中,最讓人奪目的是那一頭雪白的發絲,宇雷飛船裏面的生命循環系統工作産生的微風讓那銀白的發絲不停的揚起,如同那冰天雪地裏面的雪幕……真真靜靜盤坐在潔白的地闆上面,一身雪白的長袍一塵不染,在她的面前,有一盤圍棋殘局,那黑白棋子在這白色的世界裏面泾渭分明。
鄒子川沒有說話,站在門口,看着真真那張瘦削的臉頰。
“子川,陪我下棋。”真真沒有擡頭,低頭看着棋盤上的棋子,一臉思索之色,仿佛沉浸于那棋盤之上的殺戮戰場。
“呯!”
“呯!”
“呯!”
鄒子川聽到自己的腳步聲,他感覺到了一種沉重的窒息,他感覺到,真真的生命氣息已經非常非常的微弱。
“白子是你,黑子是我,因爲我是女人,我應該拿到優先落子的權利。”真真擡頭看了一眼鄒子川,突然吃吃笑道。
鄒子川沒有馬上坐下,眼睛看着地面上的殘局一陣失神。
“白子是我幫你下的,黑子是我自己下的,現在,你來了,白子該你下了。”真真側身爲鄒子川倒了一杯清茶,立刻,這偌大的空間被一股奇異的茶香充滿,多了一分生氣。
鄒子川緩緩的坐了下來,接過真真雙手遞過來的茶水,輕輕的品嘗了一口,苦澀之中有一絲甘甜,喝後口齒餘香。
房間裏面安靜得讓人窒息,鄒子川能夠清晰的感覺到真真的心髒在跳動。
真真沒有望着他,而是一臉嚴肅的看着地面的棋子。
這盤殘局已經接近了尾聲,一大片的白色棋子被黑色棋子圍住,從真真倒茶之後立刻兩指夾起一顆黑色的棋子就可以看出,應該走到了黑子下棋的時候了。
隻是掃了一眼,鄒子川已經可以肯定,白子必輸,因爲,隻要一顆黑子落下,這盤殘局至少有百分之三十的白子被消滅。
鄒子川掃了一眼棋子之後,深邃的目光看着真真,突然,長長的歎息了一聲。
“你爲什麽歎息?”本是思考的真真突然神經質的擡起頭,一臉憤怒的看着鄒子川,那蒼白的臉頰上泛起了一抹血紅。
鄒子川沒有回答真真,隻是凝視着真真。
“你在取笑我麽?”真真的胸膛急劇的起伏着。
“你爲什麽會這麽想?”
“你要我怎麽樣想?”
真真睜大眼睛看着鄒子川,臉上突然露出一絲痛苦的表情,本是坐的端端正正的身體也變得佝偻了。
“結局,真的那麽重要嗎?”
“重要,非常的重要!”真真突然情緒失控,朝鄒子川大聲尖叫着。一雙手緊緊的抓住自己的心髒。
鄒子川沒有動,依然靜靜的看着真真,仿佛要看穿真真的靈魂一般。
終于,拼命喘息的真真恢複了平靜。
“其實,你是黑子。”真真的臉上露出了一絲落寞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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