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煦在去世之前将皇位傳給了趙佳,雖然趙佳隻是趙煦的堂兄,相比之下似乎不如趙煦的親兄弟更适合繼承皇位,但是趙顔在大宋的威望卻是無人能及,當時趙顼去世時,就有不少人希望趙顔登上皇位,可是他卻拒絕了,現在趙煦意外身死,所以由趙顔的兒子繼承皇位也是順理成章的事,更何況這還是趙煦的臨終遺言,哪怕是最挑剔的大臣也沒有反對的理由。
趙佳對皇位的态度深受父親趙顔的影響,從内心來講他并不怎麽願意讓皇位束縛住自己的手腳,可惜在趙煦的臨終所托之下,他也不得不扛起大宋的重擔,而且在趙煦意外身死的情況下,能夠穩定大宋局面的除了他之外,就隻有他父親趙顔了,可是他知道父親肯定不願意坐這個皇位,否則他在十幾年前就已經做了,身爲人子,自然要爲父分憂,更何況趙煦去世時父親也不在,因此皇位也隻能落在他身上。
對于趙佳做皇帝這件事,趙顔剛開始并沒有怎麽在意,因爲在到達登州之後,他整個人都沉浸在悲痛之中,特别是後來見到趙煦的棺椁時,更是獨自一人在棺椁前痛哭一場,本來趙顔之前在路上就因爲擔心而吃不下睡不着,身體的情況已經十分糟糕,現在又悲痛過度,結果第二天就病倒了,幸好趙頵在這裏,親自幫趙顔診治并調理,不過就算是這樣,趙顔也休養了将近兩個月才恢複,而這時已經到了趙煦安葬的日期了。
按照帝王的葬禮,趙煦的守靈期限已經快滿三個月了,而且登州畢竟不是京城,所以還要運到京城去做葬禮的準備,所以在趙顔的病情剛剛恢複,他就立刻着手開始準備趙煦的葬禮,至于趙佳則在前段時間提前回到京城,畢竟他已經是大宋的皇帝了,之前因爲情況特殊,所以在一些重臣的見證下在登州匆匆登基,也正是因爲如此,所以他不能總是呆在登州,畢竟京城那邊還有一堆的事情需要他去處理,所以才不得不離開。
動用了一輛火車将趙煦的棺椁送回京城後,剛好是三月期滿,于是在趙顔的主持下,爲趙煦舉行了盛大的國葬,這已經是趙顔第三次爲帝王舉辦葬禮了,前兩次分别是他的父親和兄長,而這次卻是他的侄子,隻是相比之下,這次他比前兩次更加的悲傷,畢竟這世上沒有什麽比白發人送黑發人更加讓人悲痛的事了。
葬禮過後,趙顔幫助趙佳穩定了大宋國内的局勢,等到大宋各方面再次走上正軌之後,他就放下了一切俗務,專心呆在家裏陪伴妻子,順便也教育一下越來越多的孫子孫女,特别是趙煦留下的兩個公主,更是被趙顔當成親孫女來照顧,這樣的日子過的平靜而悠閑,隻是偶爾想到早逝的趙煦時,依然還是忍不住有些傷感。
三十年的時光一晃而過,大宋帝國在趙佳的率領下越來越強大,南洋已經徹底的成爲大宋的後花園,澳洲那裏也已經劃分成不少州府,印度洋海域也同樣被納入大宋的統治範圍,不過大宋的統治主要集中在海上,另外還占據了天竺與非洲的沿海地區,至于内陸地區因爲反抗勢力強大,大宋占據那裏的代價太大,而且也沒有什麽實際的意義,畢竟大宋的國土實在太大了,大宋的行政機構也擴張到了極限,實在無力再統治其它的領土。
另外美洲的航線被趙佳發現之後,不少宋人也開始湧入美洲,因爲那裏發現了不少的金礦,而且美洲豐富的物産也對他們有着巨大的吸引力,比如到達美洲的宋人隻需要繳納一筆很小的費用,就可以得到一塊巨大的土地,而且土地上的一切産出都屬于個人所有,比如這塊土地上發現了金礦,那麽整個金礦就屬于土地的主人,不過這世上也沒有白吃的午餐,若是土地的主人想要開采金礦的話,就要按照出産的黃金數量繳納一筆不小的稅收。
也正是黃金與土地的吸引,使得宋人很快就在美洲建立了居住點,然後開始迅速向外擴張,期間與美洲當地的土人雖然發生了一些沖突,不過大宋這邊對土人并沒有抱太大的來惡意,而土人也對相貌相近的宋人比較友善,所以雙方都比較克制,有了矛盾也可以坐下來商談,有時大宋也會幫助這些土人解決一些困難,所以總的來說,雙方的相處還是十分愉快的。
至于宋人的到來占據了一些土地這件事,其實根本不是什麽大問題,因爲美洲太廣闊了,而土人的總人口估計隻有一兩億左右,分布在兩大洲上實在少的可憐,所以大宋占據的那點土地根本不算什麽,更何況宋人的到來還幫他們解決了很多的困難,比如醫療、食物、衣服等等,他們都可以用一些貨物向大宋換取。
不過也正是美洲的廣闊,使得大宋對這裏的開發進度十分緩慢,按照大宋朝廷的估計,想要完成對兩大美洲的開發,估計要花費兩三百年的時間,當然若是日後的科技水平有所提高,并且宋人的數量快速增長的話,這個開發進度可能會加快許多。
除了海外的擴張外,大宋本土也依然向外擴張,在滅掉了遼國與金國之後,大宋能夠擴張的方向也隻剩下西方,也就是宋人俗稱的西域,隻是大宋之前在西域的擴張已經快要與賽爾柱帝國接壤,所以才暫時停了下來。不過随着大宋統治的穩固,以及實力的飛漲,使得對西域的擴張再次提上日程,大宋的軍隊開始一點點的蠶食賽爾柱帝國的領土。
對于大宋的西進,賽爾柱帝國自然不會坐視不禮,所以他們在趙佳登基後的第十八年時,開始組織軍隊東征,希望可以把大宋的軍隊趕出西域,不過宋軍的實力遠超他們的相像,賽爾柱帝國的幾次東征都是一敗塗地,最後隻能收縮防線,對大宋的進逼一退再退。
正所謂禍不單行,東羅馬帝國在得知賽爾柱帝國在大宋手中吃了虧之後,也開始了對賽爾柱帝國的夾擊,這時的東羅馬帝國正處于一個國力的小高峰,對賽爾柱帝國的打擊也十分給力,結果在雙方的打擊下,賽爾柱帝國也處于風雨飄搖之中,再加上他們國内的矛盾,恐怕用不了多久就會陷入到分裂之中。
最後就隻剩下歐洲的神聖羅馬帝國了,趙佳離開後,阿格尼絲就将皇位傳給了她和趙佳的兒子趙華,不過趙華因爲年紀太小,所以一直跟在趙顔身邊學習,趕到十八歲成年後,這才趕回神聖羅馬帝國實際掌權。
趙華也繼承了他祖父與父親的才能,掌權之後開始實話統一歐洲的計劃,對歐洲各國發動了一輪又一輪的戰争,逐步吞并其它的王國,擴張帝國的領土,最後他足足用了将近二十年才終于統一了歐洲,建立了一個龐大的帝國。
神聖羅馬帝國并沒有并入大宋,也不是大宋的附屬,而是一個獨立的帝國,不過雙方的交流卻十分的頻繁,趙華也一向視自己爲漢人,所以他爲了穩定自己的統治,特意從大宋引進了不少人才進入帝國的行政機構,再加上民間的交流,使得更多的宋人進入歐洲,其中有不少人更在歐洲定居,這也更加穩定了趙華的統治。
值得一提的是,随着宋人湧入,再加上趙華本身就是宋人,所以歐洲上層對大宋的一切都十分追捧,甚至歐洲貴族還興起穿漢服說漢語的風氣,有些人更是走通各種門路把自己家的孩子送到大宋學習,這也更加深了大宋文明在歐洲的傳播,相信随着這種交流的持續,以後歐洲将會成爲第二個大宋。
對于大宋各方面的發展情況,趙顔一般不怎麽關心,除非是遇到特别重要的問題,趙佳才會特意跑回越王府向父親請教,趙顔則根據情況給出一些自己的建議。
三十年的時間,已經讓趙顔從一個年富力強的中年人變成了一個須發皆白的老者,不過趙顔平時的精神卻很好,當初跟在他身邊的孫子孫女一個個都長大離開了,接着一個又一個的重孫、重孫女又送過來,有這麽多孩子陪着,趙顔也從來不會感到寂寞。
這天早上,趙顔還沒起床就被外面的一陣喧鬧聲吵醒,當下他在侍女的服侍下穿好衣服,然後走出卧室,結果隻見同樣白發蒼蒼的曹穎正站在卧室不遠的一個小池塘邊,池塘中還有不少下人正在幹活,于是趙顔就走過去問道:“夫人,你這是幹什麽呢?”
“夫君醒了,這次回來我看到這個池塘都快淤塞了,一下雨滿院子都是污水,所以想讓人疏通一下。”曹穎這時也笑着開口道,雖然歲月在她臉上留下了不少的痕迹,但是在趙顔眼中,滿頭銀發的她依然還是當初的那個将門第一美女。
“不過是暫時住幾天,還費這個力做什麽?”趙顔則是有些不在意的道,前段時間城東的越王府改建,不但要修繕一些老宅,而且還要新添不少建築,暫時無法住人,所以趙顔一家就搬到這所老越王府來,當初他與曹穎就是在這裏成的親,剛才的卧室還是他們的新房,不過兩人的初次見面并不怎麽愉快。
“這座老越王府可是咱們成親的地方,總不能眼睜睜的看着它荒廢,該打理的地方一定要打理!”曹穎卻還還是一副持家婦人的姿态道,哪怕整個大宋都已經是她兒子的,但她卻從來不會因此而忽視自己的任何一處産業,更何況這座老宅對她們還有着特殊的意義。
“呵呵,随你的意,隻要你高興就好!”趙顔聽到這裏則是不在意的笑了笑道。
不過也就在趙顔的話音剛落,忽然隻聽池塘中幹活的下人一陣喧嘩,這也吸引了趙顔與曹穎的目光,結果隻見那些下人圍攏在一起,其中一個下人手中拿着什麽東西,上面還有不少污泥,看樣子是從池塘裏找到的。
“王爺,小人從池塘裏發現了一把劍!”隻見那個下人飛快的跑上來,然後高舉着手中的物品禀報道,隻見他中的确是一把寶劍,雖然上面有不少污泥,但劍鞘與劍柄處竟然鑲嵌着寶石,一看就知道是十分貴重之物,所以他才急忙上報。
“咦?這……這把劍……”曹穎看到這把劍時,卻是表現的十分激動,隻見她也顧不得劍身很髒,伸手就把劍抓在手中,然後按住崩簧“嗆啷”一聲拔出寶劍,隻見劍身如水,竟然沒有絲毫的鏽迹。
“好劍!這不會是家裏的哪個淘氣鬼不小心掉到池塘裏的吧?”趙顔看這把劍光亮如新,不像是在水中浸泡太久的樣子,所以才猜測是全家搬到這裏後,家裏的某個重孫不小心把佩劍掉到了池塘裏。
不過讓趙顔萬萬沒想到的是,隻見曹穎卻一臉愕然的擡起頭,然後身邊的人都退下後,這才輕聲對他道:“夫君,這把劍是我扔到池塘裏的。”
“哦?我怎麽不記得你有這樣的寶劍?”趙顔聽到這裏驚訝的道。
“夫君你當初沒見過這把寶劍,因爲這把劍是在幾十年前,我們成親那晚被我扔到池塘裏的。”曹穎再次開口道,臉上也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因這把劍在池塘中泡了幾十年,卻是光亮如新,就像是昨天剛扔進水中似的,這簡直超出了人們的理解範圍。
“什麽?”趙顔聽到這裏也同樣露出震驚的表情,因爲他也想到了同樣的問題。不過他卻還是有些不敢相信,當下抓過寶劍反複看了幾遍,卻依然沒有找到哪怕半點鏽迹,甚至連絲制的劍穗都沒有腐壞,就好像這把寶劍在時間的長河裏被冰封了一般,找不到任何時間往下的痕迹。
看到趙顔震驚的表情,曹穎再次不可思議的解釋道:“夫君你也知道當初我很不情願嫁給你,爲此我甚至想過以死明志,所以随身帶着這把劍,可是又擔心因此禍及家人,所以最後還是放棄了這個打算,并将這把劍扔到了池塘之中,卻沒想到幾十年過去了,這把劍竟然還嶄新如初!”
趙顔聽到這裏也更加的驚訝,原來這把劍是自己穿越那天被曹穎扔到池塘中的,說起來自己穿越的事充滿了未解之謎,自己穿越千年來到大宋,而這把寶劍在水中幾十年卻沒有受到任何影響,這在冥冥之中是否也有一些奇特的聯系?時間的本質又是什麽?自己已經改變的曆史,那麽後世的曆史還會存在嗎……
一連串的問題湧入趙顔的腦海,每一個問題都會引發更多的問題,雖然這些問題幾乎不可能有答案,但卻讓這些問題更加的有吸引力,腦子裏想着這些,趙顔也漸漸的有些癡了,看向遠方的目光也迷離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