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廣州沒多久,趙颢的船隊就到達了瓊州,這裏曾經是蘇頌擔任知州的地方,同時還是大宋最重要的鋼鐵産地,以及南方重要的造船基地之一,另外瓊州這裏還是去往南洋的重要中轉站,地理位置也是極爲重要,如此重要的地方,趙颢自然不能放過。
“殿下,瓊州這裏的知州名叫遊師雄,是名士張載的學生,而張載又是趙顔的心腹,所以殿下想要插手瓊州這裏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啊!”甲闆上邢恕撫着胡須一臉擔憂的道,瓊州這裏的情況他事先已經做了調查,因爲在他看來,若是掌控了瓊州,那麽将對趙颢掌控南洋産生無比重要的影響。
“無妨,遊師雄隻是張載的學生而已,他與趙顔之間并沒有什麽交往,甚至他還是趙顔離開廣州之後才調到瓊州這裏擔任知州的,所以隻要本王傾心結交,再許以重利,說不定可以打動他!”趙颢聽到這裏卻有些不以爲然的道,他不相信趙顔能夠把整個南方的官員都給控制住。
“但願如此吧。”邢恕聽到這裏還是有些不太自信的道。
兩人說話之間,瓊州城的港口就出現在他們的視線之中,隻見瓊州港雖然不如廣州港那麽繁華,但也是船隻往來如棱,一派繁忙的景象,這也讓趙颢更加高興,因爲瓊州越是繁忙,也就代表着這裏的價值越大,他若是能夠在這裏站穩腳根,對日後他插手南洋将會産生更大的作用。
不過還沒等趙颢從美夢中醒來,忽然隻見瓊州港中駛出數艘戰船,迎着他們的船隊而來,這讓趙颢與邢恕都是一愣,搞不清楚到底是什麽情況?
很快那些戰船就來到趙颢他們面前,因爲這些戰船又高又大,所以趙颢要看對方時必須擡起頭,而隻見對方的甲闆上走出一人大笑道:“前方船上可是魏王殿下?”
“不錯!你……你是呼延平?”當趙颢看清戰船上的人時,當時也不禁驚訝的開口道,隻見船上的将軍身材高大滿臉絡腮胡,不過就算是這樣,他依然認出對方正是當初在京城與趙顔交好的呼延平。
“嘿嘿,殿下真是好眼光,沒想到近十年沒見,殿下還能一眼認出末将來!”戰船上的呼延平當即也是開口笑道。
“是啊,近十年沒見了,沒想到當初的呼延兄竟然已經成爲呼延将軍,實在讓本王心生感慨啊!”看着眼前頂盔貫甲的呼延平,趙颢也不禁有些感慨的道,當初呼延平腦子有問題,再次加上将門的沒落,誰都以爲呼延平隻能做一輩子的廢人,卻沒想到世事無常,誰能想到呼延平不但治好了病,而且還成爲手撐兵權的大将。
看到趙颢感慨的樣子,呼延平卻隻是嘿嘿一笑,然後一臉正色的開口道:“魏王殿下,末将已經得到朝廷的通知,知道您是來安撫越州的,隻不過這幾天越州的時局已經越來越嚴重了,所以還請魏王殿下即刻啓程去越州,以免耽誤了國事!”
“什麽?你什麽意思?”聽到呼延平的話,趙颢先是一愣,緊接着沉着臉問道,呼延平的話擺明了是不想讓他在瓊州停留,不過想想也不奇怪,呼延平本來就是趙顔的死黨,對自己排斥也很正常。
“魏王殿下不要誤會,實在是越州那邊的情形危急,越州知州已經數次上報朝廷,擔心越州會發生叛亂,所以魏王殿下若是能早一刻到達越州,就能早一點解除那裏的危機,所以還請殿下以國事爲重!”正在這時,隻見呼延平身後走出一個身穿官服的中年人開口道。
“你又是何人?”趙颢上下打量着這個中年官員道,隻見這個中年官員身材高大魁梧,站在那裏比呼延平竟然也絲毫不差,方面大耳長長的胡須,看起來更像是個武将,但卻偏偏穿着文官的官服。
“啓禀殿下,下官乃是瓊州知州遊師雄,瓊州與越州隻是一海之隔,若是那裏發生叛亂,将會對瓊州産生重大的影響,所以還請殿下早日安撫越州,還兩地百姓一個平安!”這時隻見遊師雄向趙颢行了一禮道。
“原來是遊知州,本王也是久仰大名啊!”趙颢這時狠狠的瞪了一眼遊師雄道,他本來還想拉攏一下對方,但是現在看來,恐怕這個遊師雄和他的老師張載一樣,都是以趙顔馬首是瞻,否則也不會與呼延平一起來到這裏。
“殿下,國事爲重,還請殿下早日趕往越州,末将的軍隊也駐紮在這裏,若是越州的局勢無法安撫的話,隻需要殿下一個手令,末将立刻提兵前往越州平叛!”這時呼延平再次開口催促道,其實瓊州和廣州倒沒什麽不能讓趙颢看的,隻不過趙顔是故意要讓趙颢四處碰壁,所以才安排了廣州和瓊州的事。
“哼,用不着呼延将軍操心,本王隻要到了越州,自然會平定那裏的局勢!”趙颢這時也明白了呼延平的用意,當下冷哼一聲道,說完一甩袖子回到船艙,免得留下來尴尬。
邢恕這時也是十分惱火,但是呼延平和遊師雄左一個國事爲重右一個國事爲重,使得他也根本沒有辯駁的理由,畢竟他們這次本來就是爲了安撫越州的局勢,若是他們執意要在瓊州停留兩天而耽誤了越州的局勢,呼延平和遊師雄肯定會參奏他們一本,到時趙颢也許不會有事,但他這個副使可就要倒大黴了。
想到上面這些,邢恕隻得命令船隊調轉船頭趕往越州,而呼延平的戰船則是假模假樣的護送了他們一段,隻不過這在邢恕看來更像是監視,而當船艙裏的趙颢知道這件事時,更是氣的大罵呼延平無恥,可惜卻又沒有任何辦法。
瓊州與越州隻隔着一條北部灣,所以在離開了瓊州之後,趙颢的船隊很快就到達了越州最大的港口深水港,這裏是當初交趾第一個割讓給大宋的港口,後來經過陳國長公主夫婦的努力,使得這裏成爲東南半島上的第一大港,雖然還比不上廣州,但卻比瓊州港要繁華許多。後來交趾被滅,升龍府在戰火中損毀大半,于是趙顔索性就沒有再修繕升龍府,直接将深水港做爲越州的首府,越州知州衙門也坐落在這裏。
趙颢以前雖然聽說過深水港的名字,但是在他看來,一個剛剛建立沒多久的新港,恐怕再怎麽繁華也有限,可是當他來到深水港時,看到的卻是一副比瓊州港更加繁忙的景象,隻見一隊隊船隻在港口中進出不停,整個港口也比瓊州港的規模更大,遠處的碼頭上同樣是人來人往,各色貨物在碼頭上吞吐不停,這一切都讓趙颢感到無比的震驚。
“殿下,看來咱們還真是來對了,沒想到一個聲名不顯的深水港竟然也如此繁華,若是殿下能夠平定越州的亂局,再順勢将深水港掌控在手中,絕對會爲殿下帶來無法想像的助力!”這時邢恕也有些貪婪的看着深水港道,他在趙颢身邊一直充當着一個謀士的角色,對于趙颢的野心自然比任何人都清楚,甚至他也經常鼓動趙颢奪位,做夢都想立下從龍之功,從而一舉将朝中的其它大臣都踩在腳下。
“好一片深水港!”趙颢這時也不禁贊歎一聲,不過緊接着他又皺緊眉頭道,“光是一個深水港就如此興奮,南洋那麽大的面積,恐怕還不知道有多少繁華的港口,這些可都在趙顔的掌控之中,看來咱們之前對趙顔的實力遠遠低估了。”
聽到趙颢的擔心,邢恕也同樣皺了一下眉頭,不過他很快就又舒展開來道:“殿下,無論越王以前隐藏了多少實力,但他已經離開了南洋,就算是對這裏還有一些影響力,但畢竟無法親自來到這裏掌控局面,反倒是殿下卻已經來到這裏,這就是殿下最大的優勢,隻要我們找準時機,肯定可以一點點的吞噬掉越王的實力,等到殿下完全掌控了南洋之時,就是殿下能夠與越王在殿下在朝堂上争鋒之日!”
邢恕的話音剛落,趙颢也不禁得意的大笑起來,他做夢都想着能夠把趙顔壓倒的一天,畢竟同樣都是皇子,爲什麽趙顔就比他更受重視,無論是父親趙曙還是兄長趙顼,都對趙顔極爲信任,什麽事情都交給他來做,可是卻對他視而不見,現在他要證明給别人看看,他趙颢絕對不會比趙顔差,甚至若是做上皇位,絕對可以成爲一代名君,超越趙曙和趙顼更是不在話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