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水港不是咱們大宋的港口嗎,怎麽會出現交趾官員?”趙顔來到船舷向下看了看那些官員,以前交趾被打的慘敗時,交趾使者接二連三的往京城跑,所以趙顔倒是認識交趾的官員,不過這也讓他更加奇怪的道。
“等下,我好像聽他們喊着‘收稅’之類的話,不會是交趾窮瘋了,打算在這裏收稅吧?”這時蘇轼側着耳朵聽了半晌,最後終于一臉疑惑的開口道,深水港割讓給大宋後,就與交趾再也沒有任何的關系,所以交趾的官員跑來這裏收稅實在有些莫名其妙。
“收稅?”王師約聽到蘇轼的話也認真的聽了一會,他在深水港生活過相當長的時間,平時免不了與土人接觸,所以對于土人半生不熟的漢族倒也能聽明白,不過等到他聽完下面交趾官員的喊話後,臉色卻是一下子陰沉下來。
“王兄,怎麽回事,是不是這些交趾官員越界了?”這時徐元發現王師約的臉色變化,當下走過來開口問道,深水港明明是大宋的領土,但交趾官員卻跑來收稅,這不是越界是什麽?
“何止越界,交趾人真是欺人太甚,下面的交趾人竟然說這裏是他們的領海,所以他們要上船檢查,然後按照船隻上的貨物收稅!”王師約這時十分氣憤的道,深水港是他和妻子陳國公主一手打造的,對這裏他也有着深厚的感情,可是沒想到現在交趾人竟然橫插一手,自然讓他怒不可扼。
趙顔聽到這裏也是臉色一沉,他之前隻知道交趾在暗中搞小動作,卻沒想到對方這次竟然這麽大膽,公然跑到深水港來收稅,簡直不把大宋放在眼裏。
也就在趙顔生氣之下,下面的小船裏的交趾官員依然不停的叫嚣停船,這讓趙顔冷哼一聲對旁邊的侍衛吩咐道:“取幾個手雷扔下去,讓下面的這幫交趾人給我閉嘴!”
侍衛頭子牛烈等人也都被下面的交趾人惹的有些不耐煩,現在聽到趙顔的吩咐,立刻大聲答應一聲轉身回到船舷,不一會的功夫就抱出一枚手雷,然後點火就扔到下面的船上。說來也巧,船上的交趾官員當初曾經見識過大宋軍隊使用火器時的場面,現在看到船上的人竟然扔下一枚戰場上曾經見過的手雷,吓的他是怪叫一聲,當初的心理陰影爆發,一下子就跳到海裏去。
其實黑火藥的手雷威力有限,交趾人的船雖小,但是隻要人躲進船艙裏就不會有事,隻是那個官員實在是吓怕了,所以才會做出跳海的舉動,其它的交趾人沒有見過手雷,但是看到領頭的官員都跳海了,一個個也都跟着跳了海,結果随着幾聲幾聲爆炸,交趾人的小船并沒有受到多大的損傷,頂多是甲闆上有些破損罷了。
“把海裏的交趾人都人我抓上來,我要問一問到底是誰給了他們這麽大的膽?”趙顔再次命令道,随即幾個水性不錯的侍衛立刻跳下海,将在水中掙紮的交趾人一個個抓了上來。
“你……你們是什麽人,爲什麽襲擊我們交趾的收稅船?”那個爲首的交趾官員被抓上船後,立刻向趙顔他們大聲質問道,隻不過他也不是笨蛋,知道大宋對火器的管理極嚴,但是對方船上卻裝備有火器,這說明這些人肯定不是普通人。
“哼!好大的狗膽,難道你們不知道這裏是大宋的領海,你們這些交趾官員爲何跑來我們這裏收稅?”這時王師約率先開口道,出于對深水港的關心,他必須要把這件事搞清楚,看看交趾人到底是打什麽算盤?
“誰說這裏是你們的領海,當初我們隻是把深水港割讓你們,卻沒說把深水港的外海也割讓給你們,所以現在這片海域依然屬于我們交趾,我們想怎麽收稅就怎麽收稅!”交趾官員雖然明知道對方身份不一般,但依然硬着脖子強辯道。
“好一個牙尖嘴利的家夥,本王倒是很想知道李日尊是不是也是這樣想的!”趙顔這時卻是怒極而笑道,看來上次給交趾人的教訓還是不夠深刻,否則不會才過去幾年他們就敢公然撕毀條約,甚至趙顔現在已經在考慮該調哪支軍隊前來與交趾人開戰了。
“本……本王?”交趾官員聽到趙顔的自稱也是吓的一哆嗦,滿臉都是震驚之色的看着趙顔,猜測着對方到底是大宋的哪位王爺?
看到這個交趾官員震驚的樣子,王師約當下上前一步冷笑道:“真是瞎了你的狗眼,眼前這位是我大宋陛下的三弟,越王殿下趙顔,而我則是大宋陳國公主的驸馬王師約,當初沒少與李日尊打交道,若是你們交趾反悔當初的條約,那就讓他親自來與我們談!”
聽到王師約對趙顔和他自己的介紹,交趾官員再次吓的一哆嗦,對于趙顔他并不怎麽害怕,畢竟他根本不知道發明火器的人就是趙顔,但是對于王師約卻不一樣,當初就是王師約逼着他們交趾簽下廣州條約,又是割地又是賠款,另外深水港也是由王師約夫婦一手規劃而成,所以王師約的大名在交趾幾乎是無人不知,所以這個交趾官員才會如此的震驚。
趙顔這時也看出這個交趾官員級别太低,所以他也懶得再難爲對方,當下上前一步道:“本王懶得和你計較,現在你回去見李日尊,讓他在七日内趕到深水港來見本王,若是他不來,那本王就親自帶着兵馬前去長龍府去見他,反正我們大宋的軍隊也不是第一次去了!”
聽到趙顔的威脅,那個交趾官員也不禁吓了一跳,急忙擡頭看了趙顔一眼,結果發現對方臉上殺氣騰騰的樣子,似乎不像是開玩笑,這讓他心中更加着急,剛想爲自己和交趾争辯兩句,可惜趙顔根本沒有給他機會,一揮手就把他們扔到下面的小船上,這讓那個交趾官員是又是憤怒又是慶幸,當即駕着小船灰溜溜的離開了。
“三哥兒,你不會是真想讓李日尊前來見你吧?”曹嵩看着遠去的交趾稅務船,然後轉頭對趙顔問道,要知道李日尊可是交趾國王,怎麽會輕易的趕來見趙顔?
“李日尊肯定不會來,不過也沒關系,我剛好要趁着這個機會鬧一鬧,讓交趾知道咱們大宋在深水港的态度上十分強硬,也好讓他們老實幾年!”趙顔這時卻是一掃剛才怒氣沖沖的樣子,反而十分平靜的道。
其實對于這次在深水港外遇到交趾的稅務船,趙顔也猜到這是交趾又一次試探大宋的反應,若是大宋表現出軟弱的一面,交趾肯定會得寸進尺,甚至不排除會用武力的手段,雖然大宋不怕交趾,但是大宋内部因爲變法的事搞的一團糟,趙顔又剛到南方,還沒有完全立足,所以若是交趾在這個時候搞亂,肯定會讓大宋首尾難顧,所以趙顔才表現強硬,好讓交趾有所顧忌。
沒有了交趾人的阻攔,趙顔他們的船隊很快就進到港口,并且通知港口中的官員前來迎接,這倒不是趙顔擺譜,而是王師約想要問一問港口的官員,看他們是否知道剛才那些交趾收稅船的事?
港口的官員在聽到那些交趾收稅船的事時,臉上也都露出猶豫之色,不過最後還是老實承認他們都知道,不過對于這些交趾人,來往的商船根本不怎麽理會,一般都是直接撞開他們的小船進出港口,反正交趾人的船小速度慢,根本追不上漢人的大船。港口的官員看到這種情況,又擔心自己出面驅趕交趾人惹來兩國的争端,所以也就沒有理會。
聽到這些官員的話,趙顔卻是出面狠狠的訓斥了他們一頓,因爲他們這種不作爲在交趾人眼中,卻是一種軟弱可欺的表現,最後隻會讓交趾人得寸進尺,所以以後若是再遇到這種情況,一定不要有什麽顧忌,就算是惹出什麽事端,最後還有朝廷爲他們撐腰。
對于趙顔的訓斥,港口的官員也都是當即認錯,然後保證日後再也不會犯這樣的錯誤,畢竟現在趙顔接管海貿後,深水港同樣也在趙顔的管轄範圍之内,換句話說趙顔就是他們的頂頭上司,對于上司的訓斥,無論他們是否真的聽進去,至少表面上根本不敢說什麽。
接下來的幾天裏,趙顔一邊認真考核深水港的情況,一邊等候交趾那邊的反應,畢竟他在報出自己的身份後,交趾不可能沒有一點反應。事實上趙顔猜的不錯,交趾并沒有讓他等太久就來了一個人,隻是這個人并不是李日尊,但也是趙顔一直很想見一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