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可惜蜀國公主并不知道,她生氣的樣子正好落到窗外王诜的眼中,這讓王诜愣在那裏好一會兒,臉上也露出十分複雜的神色,若是當初他與蜀國公主沒有和離的話,那麽今天坐在馬車裏陪着公主的人應該是自己才對。
對于王诜臉上的表情變化,旁邊的趙顔與曹嵩等人也都看在眼裏,其中趙顔根本沒再理他,翻身上馬就離開了,不過曹嵩卻是故意落到最後,好像是和王诜說了句什麽,結果把王诜氣的全身都哆嗦起來,他卻是大笑着追上了趙顔他們。
“喂,你和王诜說了什麽,怎麽把他氣成那樣?”呼延平一直關注着曹嵩的動作,當下十分好奇的追問道。
“嘿嘿,沒什麽,我隻不過告訴他,二姐已經懷孕了,日後他若是有機會去南方的話,倒是可以請他喝孩子的滿月酒。”曹嵩一臉邪惡笑容的道。
“我擦,你這也太損了,難怪把王诜氣成那樣,不過我喜歡。”呼延平說到最後也是大笑起來,不過很快他又想到一件事,當下又對曹嵩道,“九哥兒,你與衛國公主都已經有兩個孩子了,可是蜀國公主和徐元爲什麽還沒有要孩子?”
“二姐不是不想要,隻是一直沒能懷上,不過這也沒什麽,我與穎兒也是成婚好幾年才懷上孩子,所以這種事根本急不來的。”趙顔這時忽然插嘴道,對于徐元和蜀國公主一直沒有孩子這件事,趙顔也很是着急,私下裏也曾經問過自己二姐,結果蜀國公主告訴他,他們夫婦也很着急,爲此還請曹佾幫兩人把過脈,結果并沒有發現什麽問題,所以這一切也隻能用運氣不好來解釋。
“這倒也是,不過三哥兒你這幾年真是太能生了,現在都有十個兒女了,比我和九哥兒的兒女加在一起還要多,你說咱們要不要訂個娃娃親?”呼延平這時再次大笑着開口道,他現在已經有五個兒女了,不過和趙顔比起來卻是少了一半。
“哈哈,兒孫自有兒孫福,若是他們以後長大了彼此喜歡,咱們攔着也沒用,若是他們不喜歡對方,咱們卻給他們硬訂下婚事,說不定還會鬧出什麽事端,所以還不如一切任其發展就是了。”趙顔并不想因一時的沖動而給兒子們帶來一個束縛,所以十分理智的拒絕道。
呼延平聽到趙顔的話也感覺有道理,當下點了點頭也沒有在意。等到他們來到趙顔的府門前時,徐元與蜀國公主,以及剛才就登上馬車陪姐姐的衛國公主也都在,這時時辰也已經不早了,所以趙顔立刻命令啓程。
當趙顔的車隊來到城門時,發現有不少京城中的親朋好友前來相送,其中蘇轼兄弟和李公麟也帶着行李在這裏等候,他們将與趙顔一起離開京城去南方任職,其實就是做爲趙顔的助手,至于具體做什麽,一切都要等趙顔到了南方再給他們安排。
以趙顔的聲望和地位,再加上他兩個姐姐也都一起離京,所以今天來送行的人很多,趙顔與曹嵩他們一起下馬車與送行的人寒暄了幾句,然後又喝了幾杯送行酒,這才與他們揮手告别,騎在馬上的趙顔看着背後越來越遠的東京城,也不禁長歎一聲,這一去還不知道要多少年才能回來。
趙顔他們的目的地是廣州,剛好在開封的正南方,本來出了京城應該向南走,不過趙顔他們卻沒有這樣做,而是向東南方向前進,到達京杭大運河的一條支流乘船南下,經過大半個月的航行,趙顔他們終于到達了杭州。
正所謂上有天堂下有蘇杭,這時的杭州雖然還比不上南宋時的繁華,但也是南方排名十分靠前的大城市,特别是這裏臨近西湖,景色十分的優美,再加上趙顔他們拖家帶口的一路走來,雖然有馬車船隻代步,但依然有些疲倦,所以就打算在杭州這裏遊玩一段時間再走。
來到杭州自然不能不遊西湖,來遊西湖自然不能不吃西湖醋魚,這道菜說起來還與蘇轼有關,另外還有徐元的那位師兄了元,也就是曆史上那位佛印禅師也有不小的關系,後世有不少關于他們的有趣傳說,其中就有一則故事與西湖醋魚有關。
趙顔與徐元、曹嵩、呼延平、蘇轼兄弟和李公麟等人結伴來到西湖,租了一條湖邊的漁船,這條漁船是由一對漁家姐妹操持,而且還懂得做菜,特别是一手西湖醋魚做的極爲不錯,趙顔他們坐在船頭一邊欣賞着西湖的美景,一邊品嘗着美食,倒也十分的惬意。
“郡王,咱們都已經到杭州了,也算是到達南方了,隻不過我們現在除了知道您打算接管海貿外,卻不知道你對這件事有什麽計劃,更不知道該從哪裏做起,所以你是不是先給我們透露一些口風?”蘇轼品嘗了一塊西湖醋魚,贊歎了幾句卻是向趙顔開口問道,旁邊的蘇轍和李公麟也都同樣看向他,看來這段時間他們肯定都在猜測着這件事。
“是啊,三哥兒你以前做事都喜歡制定個計劃,可是這次去南方你好像并沒有什麽計劃,難道是瞞着我們自己制定了一個計劃?”曹嵩這時也開口追問道,他與徐元、呼延平雖然與趙顔走的更近一些,但同樣也不知道趙顔對這次去南方有什麽計劃。
看到蘇轼他們好奇的目光,隻見趙顔卻是微微一笑道:“你們不必這麽好奇的看着我,老實說,其實我也沒有任何的計劃,一切等到了廣州那裏再說。”
“沒有計劃,這可不像是郡王你的行事作風。”這時李公麟也驚訝的開口道,他與趙顔相識這麽多年,對趙顔的性格也十分了解,所以對于趙顔沒有任何計劃就去南方而感到驚奇。
“呵呵,我倒是想有計劃,可是海貿的情況我也并沒有親眼見過,隻能從一些渠道得到一些情報,甚至我到現在還沒有真正的見過海船,更不知道海外貿易到底是怎麽一回事,所以這次咱們到了廣州後,第一件事并不是接管海貿,而是先熟悉一下海貿的情況,隻有做到知己知彼,才能爲下面的計劃做準備。”趙顔先是苦笑一聲,然後這才把實情講了出來,其實别說是這一世了,前世時他也對大海不怎麽了解,若非這次因爲變法的原因,使得他實在不想在京城呆下去了,恐怕他也不會跑到海邊來。
“三弟說的不錯,海貿雖然也是一種商業,但因爲海外的情況極其複雜,這也使得海貿的情況瞬息萬變,哪怕我幾年前曾經在海外呆過很長一段時間,但是現在去了海邊,恐怕也會感覺十分的陌生。”這時徐元也開口道,在座的衆人中也隻有他對海貿最爲了解,不過也正是因爲如此,所以他也更加的謹慎。
聽到徐元如此說,蘇轼他們這才明白了點了點頭,不過這時一向沉默寡言的蘇轍卻忽然開口道:“郡王,就算是沒有什麽計劃,但您肯定對海貿有什麽想法吧,能不能把你的想法向我們講述一番,也好讓我們做好準備?”
“這個倒是沒有問題,其實我之前也對大宋的海貿情況做了一些調查了解,從而也有一些想法……”趙顔說着把自己之前對海貿的想法講了一遍,這些想法大都比較零碎,但其中有些想法卻是十分的大膽,這也讓蘇轼他們聽得是目瞪口呆,同時他們感覺自己好像被趙顔給坑了,因爲這次去南方任職好像并不像想像中的那麽簡單。
與此同時,廣州城中的陳國公主夫婦二人卻是一臉焦急的坐在廳中,其中身爲驸馬的王師約坐了一會又焦躁的站起來走動幾步,然後對妻子道:“娘子,三弟他們到底什麽時候能來到廣州,若是再晚來幾天,恐怕事情就會變得不可收拾了。”
“夫君,你能不能再想辦法拖延一下,算算路程估計三弟他們也應該過了長江了,頂多一個月就會來到這裏,隻要他們能夠到來,特别是徐元能夠到來,那麽一切就好辦多了。”陳國公主同樣一臉焦急的開口道。
“我也想拖延時間,可是那位新來的蔡知州卻是太過年輕,仗着背後有王相公等新黨撐腰,根本不把我這個驸馬放在眼裏,我之前去勸過他幾次,可是他每次都是當面答應的很好,轉過身該怎麽辦還怎麽辦,我也是沒有任何辦法啊。”王師約這時也是一臉無奈的道,這段時間他夾在兩頭受氣,怕的就是因爲這件事而導緻廣州大亂,可是現在卻已經到最後關頭了。
“那沒辦法了,看來我得親自去水師那裏走一趟了!”陳國公主這時忽然一臉堅毅的道,現在也隻有她這個公主的身份才有可能解決廣州城的這個大危機了,隻不過此去卻要冒不小的風險,希望那些人千萬不要亂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