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月前,歐陽婉靈終于與趙顔舉行了一場相對來說規模不小的婚禮,雖然隻是納妾,但卻比一般富貴人家的娶妻還要熱鬧,畢竟歐陽婉靈給趙顔做妾已經很委屈了,另外還要照顧一五歐陽修的面子,所以曹穎才會同意舉行這麽一場盛大的婚禮。
今天難得遇到一場大雪,趙顔坐在暖閣中一邊欣賞着外面的雪景,一邊欣賞着歐陽婉靈的茶藝,聽到她的抱怨時,卻不禁一笑道:“婉靈你這樣想可就不對了,孩子的天性喜歡玩鬧自由,天天将他們束縛在教室之中已經有違孩子們的天性了,時間一長,甚至可能會讓他們産生厭學的心理,所以每年再次的寒暑假也是必須的,而且你們千萬不要給孩子們布置那麽多的作業,否則這兩個假期也就沒有任何意義了。”
趙顔說到最後時,臉上也不禁露出鄭重之色,因爲他想到後世的那些孩子,本來平時的課業就十分沉重,好不容易熬到了寒暑假,本以爲可以輕松的去玩了,可是卻沒想到幾個老師輪番上陣,發放了一堆又一堆的作業,哪還有時間去玩?别人不說,趙顔小時候可是對這些寒暑假的作業痛恨之極,特别是每當快開學時,他幾乎都要忙上好長一段時間才能把作業寫完。
歐陽婉靈聽到趙顔叮囑自己不要布置太多的作業,粉面上卻不禁一紅,因爲她這次寒假前就給學生布置了不少作業。歐陽婉靈臉上的表情變化自然逃不過趙顔的法眼,當下他也是無奈的道:“這次就算了,下次千萬不要再給孩子增加負擔了,另外有競争雖然是好事,但也不能太要強了,畢竟孩子的身心健康發展才是教育的最終目的!”
趙顔話中提到的競争,其實是指歐陽婉靈負責的女校與東京小學之間的競争,兩個小學都是出自趙顔之手,但卻男女校分開,平時考試什麽的都是統一進行,彼此之間免不了會用成績做比較,歐陽婉靈好勝心比較強,對學生的要求也比較嚴格,每次考試都能勝過東京小學一籌,不過趙顔卻認爲有競争雖然不錯,但歐陽婉靈也不必把勝負看的太重,否則不利于女校日後的發展。
歐陽婉靈一向最信服趙顔的話,聽完之後也是認真的點了點頭,決定回去後好好的想一想自己在教育上的得失。不過也就在這時,忽然隻聽外面傳來一陣銀鈴般的笑聲道:“姐姐好勝的性子的确要改一改了,已經有些學生向我報怨姐姐平時太嚴厲了,她們見到您根本就不敢開口說話。”
随着外面的說話聲,隻見顔玉如伸手挑開暖閣的門簾走了進來。隻見顔玉如身穿着一襲白裙,明眸皓齒清麗無雙,手中還牽着一個粉雕玉砌的小女孩,正是趙顔的寶貝女兒思月,隻見小思月也同樣穿着一襲白色棉裙,與顔玉如站在一起簡直像是一大一小兩個小仙女似的,連歐陽婉靈看到她們都禁不住露出驚豔的神色。
“爹爹~”思月看到趙顔立刻撲了上來,然後跳到趙顔懷中笑個不停,趙顔擔心她掉下來,一邊叫她小心一邊緊緊的抱住她。顔玉如則是微笑着走了進來,然後輕輕的趙顔身邊坐下,說起來思月雖然是薛甯兒的女兒,但這段時間卻十分喜歡和顔玉如親近,這讓薛甯兒頗有些怨言,常說等顔玉如生了孩子,她也一定要把她的孩子搶過來。
“玉如你不是和二姐她們玩牌嗎,怎麽來到了這裏?”歐陽婉靈看着打鬧着的趙顔父女,然後笑着對顔玉如道,今天下雪,家裏的女人就聚在一起打牌,歐陽婉靈這幾天手氣不佳,所以才跑來陪趙顔。
“甯兒說我的手氣太差,所以她就把我趕了下來,剛巧思月又吵着來找夫君,所以我就帶她來了。”顔玉如這時也是笑道,家裏的女人太多,所以她就和薛甯兒一組,可是她卻是連輸了好幾把,結果就被薛甯兒趕了下去。
“咯咯,原來咱們還是同病相憐!”歐陽婉靈聽到這裏也不禁笑道,不過緊接着她又有些羨慕的看了看顔玉如并不怎麽明顯的小腹道,“不過懷孕後老是坐着打牌也對身體不好,所以玉如妹妹以後也要多走動一下,以後生孩子也容易些。”
顔玉如聽到歐陽婉靈的話也不禁臉色一紅,就在半個月前,她也感覺身體有些不舒服,結果曹穎親自給她把了脈,立刻就斷定她懷孕了,這讓趙顔也是大喜過望,隻不過這樣一來,他身邊的五個女人隻剩下歐陽婉靈的肚子還沒有動靜,所以現在歐陽婉靈對顔玉如可謂是十分的羨慕。
“嘿嘿,想生孩子還不容易,大不了爲夫晚上努力一些就是了!”這時抱着思月的趙顔注意到歐陽婉靈臉上的表情,當下也不禁開玩笑道。
“呀~,夫君怎麽這樣,思月還在這裏呢!”歐陽婉靈聽到趙顔的話卻是吓了一跳,又羞又急的打了趙顔一下道,一張小臉更像是紅的快要滴出水來似的。
“怕什麽,思月又聽不懂!”趙顔卻是厚着一張老臉道,思月才三歲,什麽都不懂,所以才敢這麽說,而且他也很喜歡看着自己身邊的女人害羞的樣子。
看到趙顔與歐陽婉靈開玩笑,旁邊的顔玉如也露出一個溫馨的笑容,雖然她無法獨占趙顔的感情,但是家裏的這些姐妹倒也很容易相處,一家人熱熱鬧鬧的也挺不錯,關鍵是自己也終于要有一個屬于自己的孩子了,一想到這裏,顔玉如就禁不住伸手輕輕的撫摸着小腹。
趙顔這時也注意到顔玉如的動作,當下也不禁嘿嘿一笑,以前顔玉如身上總有股不孤獨的氣息,甚至讓人感覺她有些不好親近,不過自從懷了孩子後,顔玉如身上總算多了一種母性氣息,整個人的氣質也爲之一變,這點身爲小孩子的思月感覺最爲敏銳,所以這段時間她也喜歡纏着顔玉如玩。
不過也就在這時,趙顔忽然眉頭一皺,因爲他想到薛甯兒和曹穎懷孕時,他都因爲一些事情而不得不外出,甚至連耶律思也是他出使遼國時讓她懷孕的,這讓他忽然有些擔心,這次顔玉如懷孕,自己不會再因爲什麽事情而外出吧?
一想到上面這些,趙顔不禁更加擔心起來,有時候命運這東西你還真不能不信,比如曹穎就一直相信她受上天的眷顧,自從出嫁後事事順心,雖然趙佳這個兒子來的晚了兩年,但依然是趙顔的長子,毫無争議的王世子,趙顔受到曹穎的影響,特别是見到那位惠甯大師後,更讓他對命運的奇妙有了更加深刻的認識。
“夫君,剛才穎兒姐姐說廣州的大姐來信了,好像有什麽重要的事,她讓我把信拿來了。”正在這時,顔玉如忽然想到了一件事,當下從懷中拿出一封信遞給趙顔道,這時剛才她出來時,曹穎讓她代爲轉交給趙顔的。
“哦?”趙顔聽到竟然是德甯公主的來信,當下也十分重視,伸手接過書信看了一下,緊接着臉上也不禁露出幾分笑容。
德甯公主的信上大部分都是詢問一下她兒子殊兒的情況,說起來德甯公主夫婦去了廣州,就把殊兒交給趙顔和寶安公主代爲照看,現在這小家夥已經去了東京小學上學,不過以殊兒的聰慧,其實早就把小學的課程學完了,甚至完全可以去格物學院學習,隻是趙顔覺得他年紀太小,最好還是和同齡人多一些交往,所以才一直讓殊兒在小學學習。
詢問完殊兒的情況後,德甯公主話鋒一轉,開始詢問起趙顔關于交趾的事,因爲前段時間趙曙忽然給她去了封信,雖然隻是一封私人的信,但卻提出一個十分奇怪的問題,那就是如果要從交趾割讓出一塊領土的話,哪裏才最合适,趙曙想聽一下德甯公主的意見,對此德甯公主實在摸不着頭腦,雙不敢擅自回答,所以就以飛鴿傳書來向趙顔打聽一下情況。
看到德甯公主信上提到的這件事,趙顔則露出得意的笑容,因爲趙曙能向德甯公主詢問這件事,那就說明他已經同意了趙顔建議的讓交趾割地賠款的事,看來趙顼的勸說工作還是十分有效果的。
隻不過緊接着趙顔又想到,趙曙雖然已經表态,但并沒有從朝堂上傳出任何風聲,這說明趙曙還沒有與大臣們商議,否則朝堂上早就吵翻天了。一想到這些,趙顔就不禁有些擔心,不過他緊接着又轉念一想,反正這件事和自己也沒什麽關系,還是讓趙曙他們去處理吧,反正這次他無論如何也不會再離開京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