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讓呼延慶意外的是,向他呼救之人正是這隊囚犯中的一個,旁邊負責押送的士卒聽到囚犯亂叫,并且驚動了這位都頭,當下也是大怒的上前想要打人,不過卻被呼延慶開口制止道:“住手,把他帶過來!”
“都頭,這些人都是是西夏梁皇後娘家的家仆,平時做過不少的惡事,小人正要把他們押送到牢裏關起來,以便日後查處,若是少了人的話,小人也不好交待啊!”押送的士卒聽到呼延慶的吩咐,卻是一臉難色的道。
“放心吧,本都頭隻是想問他幾句話,絕對不會讓小哥爲難的!”呼延慶笑着開口道,對于認識他的囚犯,他也十分的好奇。
聽到呼延慶都如此說了,那個士卒也不好再拒絕,隻得将那個囚犯帶到呼延慶面前然後退了下去,這時呼延慶才看清對方的模樣,隻見對方的年紀與他相仿,大概隻有十七八歲的模樣,長相倒是十分的英俊,隻是現在滿臉都是污漬,臉色也十分的蒼白,看起來好像有氣無力似的,另外更讓呼延慶奇怪的是,他好像根本不認識這個年輕人。
“你叫什麽名字,怎麽會認識我?”呼延慶認真的打量完對方後,這才奇怪的問道,他确定自己并沒有見過對方,這也讓他更加的好奇。
“嘿嘿,呼延将軍自然不認識在下這個無名小卒,不過在下卻在軍校中見過您,甚至軍校第一屆的一百五十個學員,在下全都認識,當然這一百五十人并不認識在下!”隻見這個年輕人微微一笑道,肮髒的臉上卻露出一絲得意的笑容。
“你到底是誰?”呼延慶聽到這裏也立刻警覺起來,同時目光淩厲的看着對方,對方隻是西夏貴族的一個家仆,但卻知道軍校的事,而且還一口道出軍校第一屆隻有一百五十人,甚至還宣稱這一百五十人他全都認識,這說明他對軍校十分的了解,這讓呼延慶有種被人搶光的感覺。
“将軍不必驚訝,在下是皇城司的人,之前一直潛伏在城中,你們軍中接到的不少消息就是由我傳出去的,至于我的名字,暫時還無可奉告,想必呼延将軍你也可以理解!”隻見對方再次微笑着開口道。
“皇城司!”聽到這個名字呼延慶也不禁露出驚訝的表情,不過同時也放松下來,因爲對方若真是皇城司的人,那麽一切就可以解釋了,特别是軍校與皇城司也有不少來往,這個人知道軍校的一些情況也很正常。
“你既然是皇城司的人,爲何不向抓你的人表明身份,反而要等到現在向我求救?”這時呼延慶再次想到一件不解的事情,當下又有些懷疑的道。
“在下在皇城司中身份特殊,不到萬不得已,是絕對不會輕易的暴露身份的,抓我的人都是些普通的士卒,他們也根本無權知道我的身份,本來我是打算見到他們的上官再做打算的,不過剛巧在路上遇到呼延将軍,以你的家世與身份,就算知道我的身份也不會輕易洩露出去,所以我才放心的向你求救!”對方這時再次解釋道,而且在說到自己的身份時,臉上也露出一種自傲之色。
呼延慶聽到這裏也不由得目光一凝,看向對方的眼神也發生了一些變化,因爲對方說他自己的身份特殊,甚至被抓時還不肯暴露,這也說明這個人在皇城司的地位應該不低,看來今天自己還是撿到寶了,不過在此之前,一定要先找人證明了他的身份再說。
看到呼延慶臉上的表情變化,這個年輕人也猜到他在想什麽,不過他卻是苦笑着開口道:“呼延将軍,你要想證明我的身份,随時都可以找到軍中皇城司的人來證實,另外帶我去見楊老都管也可以,不過在此之前,你能不能帶我吃點東西,我可是跟着那個倒黴的梁乙埋藏在地窖裏整整三天,到現在連一粒米都沒有吃過。”
聽到對方的話,再看看對方這幅有氣無力的樣子,呼延慶也不禁大笑一聲道:“既然如此,那不如你随我一起去帥府一趟,在那裏吃點東西再去楊老都管!”
“多謝呼延将軍體諒!”這個年輕人看到對方答應,當下也是深施一禮道。
當下呼延慶帶着對方來到押送的士卒那裏,表明自己要帶走這個年輕人的要求,但這卻讓對方十分的爲難,畢竟軍令如山,若是少了一個犯人,無論什麽樣的理由,他都可能受到上司的責罰,不過這時呼延慶隻得表明身份道:“在下呼延慶,若是你的上司問起的話,就說人是我帶走的,讓他去帥府找我就是了!”
呼延慶說着把身上的腰牌拿了出來,這種腰牌正面寫着他的職位,背面則寫着他的名字,是軍中将官的身份标識,對方看過之後也是一驚,然後上下打量他幾眼道:“都頭可是那位空降到城中,率軍打開城門的呼延慶?”
“不錯,沒想到小哥也知道某家。”呼延慶點了點頭道,之前虐殺戰俘隻是讓他小有名氣,不過這次空降到興慶府打開城門,從而立下了首功,卻讓他的大名一下子傳的全軍皆知,不少人提到他都要稱贊一聲“好漢子”,畢竟這種九死一生的任務可不是什麽人都能做到的。
“原來真是呼延都頭,那就沒有問題了!”那個押送的士卒确認了呼延慶的身份,當下十分痛快的道,也許别人帶走犯人可能會給他帶來麻煩,不過對方是大名鼎鼎的呼延慶,那這件事就好辦多了,上司知道後也不會說什麽。
“那就多謝小哥了!”呼延慶也表現的十分和氣,與對方客氣了一下這才帶着那個年輕的囚犯離開。看着呼延慶離開的背景,那個士卒這才啧啧兩聲對身邊的同伴道:“看見沒有,這才是将門出身的将軍,馬上就要成爲指揮使的人了,卻還是沒有一點架子,哪像咱們的上頭,一個小小的什長就能把鼻子翻到天上去。”
呼延慶自然聽不到身後那個士卒對自己的評價,不過若是他知道對方把自己沒有架子的原因歸結到将門出身上,肯定會笑掉大牙,因爲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将門出身的人是什麽樣子,比如與同一屆的那些軍校學員,以前也大都是盛氣淩人,不過在軍校裏呆了幾年之後,卻全都把身上的毛病給改過來了,确切的說是被打過來了,這其中也包括呼延慶自己,一想到軍校那些教官的拳頭,呼延慶現還感覺身上的骨頭有些疼。
呼延慶帶着那個年輕的囚犯向帥府走去,邊走邊向對方詢問道:“兄弟,你既然說你是皇城司的人,又不方便告訴我你的名字,不過總該有個稱号吧,不能老是讓我叫你兄弟吧?”
聽到呼延慶的話,隻見那個年輕的囚犯猶豫了一下終于開口道:“我這次來西夏的行動名叫孤狼,現在這個行動已經結束了,你幹脆就叫我孤狼吧!”
“孤狼?這個名字與你們皇城司還真是貼切!”呼延慶聽到這裏也不禁一笑道,皇城司的人本來就是深入敵境,大部分時間都是獨自一人行動,倒真是像一匹孤狼似的。
“對了,剛才聽你說過之前與梁乙埋在一起,據我所知,這個梁乙埋是西夏皇後的弟弟,而且還是西夏的家相,你是怎麽認識這個家夥的,又是怎麽被抓住的?”呼延慶這時再次開口詢問道,在沒有确認這個孤狼的身份前,他自然不可能完全相信對方,所以才會趁着現在多詢問一些。
隻見孤狼聽後毫不猶豫的回答道:“我來西夏已經快兩年了,在興慶府也潛伏了将近一年,這段時間通過一些兄弟的安排,進入到梁乙埋的府中做家仆,以此來隐藏身份,另外也可以從梁乙埋府中得到一些消息,三天前興慶府城破,梁乙埋是漢人,他的家住在東城,根本來不及随李諒祚逃跑,于是他就帶着一些心腹躲在地窖中,希望可以找到機會逃出去,剛好我也在其中,卻沒想到有一支宋軍直接駐紮在梁乙埋的家中搜查,結果今天終于把我們給找出來了!”
“原來如此,難怪你說你三天沒吃飯了!”呼延慶聽到這裏也不禁大笑道,同時心中也把對方的話認真的思量了一遍,并沒有發現任何破綻,這讓他對孤狼的身份也不由得更加相信了幾分。
當下呼延慶與孤狼說着話,腳下卻沒有任何停歇,轉過幾個彎後,帥府終于出現在眼前,不過就在他們剛要進去時,卻隻見有一人從裏面走出,而當呼延慶和孤狼看到出來的這人時,卻竟然同時叫道:“郡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