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讓趙顔感到奇怪的卻是蘇轼的反應,隻見本來已經爬上吊籃的蘇轼竟然一下子又跳了下來,一臉興奮的跑到蕭觀音面前道:“皇後,現在叛軍的事情怎麽樣了,您是怎麽來到這裏的?”
聽到蘇轼的話,蕭觀音這才從震驚中清醒過來,當下開口道:“陛下雖然帶着人去阻攔叛軍,但還是被一部分叛軍沖進行宮,而且這些叛軍還一直向正殿那裏沖殺,我擔心呆在那裏不安全,于是就把皇子和公主、妃嫔們都轉移到這邊的宮殿,隻是剛才看到你們這裏飄着兩個巨大的怪物,所以我才進來看看。”
趙顔熱氣球升起來後有兩丈多高,周圍的建築自然遮擋不住,蕭觀音聽到手下人的禀報後,立刻感覺有些不妙,于是讓其它人小心戒備,然後自已親自帶着人來到這裏,隻是在外面時,她聽到裏面有蘇轼和趙顔的聲音,所以就讓其它人呆在外面,自已一個人進來了。
“皇後,這兩個東西名叫熱氣球,是郡王殿下發明的東西,可以帶着人飛到天上,從而逃脫任何追擊,現在叛軍已經殺到宮裏,不如您和我們一起離開吧!”還沒等趙顔開口,蘇轼就一口氣的把他們的老底都交待出來了。
聽到蘇轼他們要飛出去,蕭觀音也一臉不可思議的看了看趙顔他們,不過當她看到已經離開地面幾尺的熱氣球時,卻又不得不相信,最後聽到蘇轼竟然請她一起離開,這讓蕭觀音臉上也不禁露出一種猶豫之色,不過很快她就堅決的搖了搖頭道:“多謝子瞻兄好意,不過我身爲大遼皇後,這時候自然不能扔下宮中的子女獨自逃生,所以子瞻兄的好意我心領了!”
後面的趙顔和耶律思聽到蘇轼和蕭觀音的談話,特别是蕭觀音竟然稱蘇轼爲“子瞻兄”,這可就有些太奇怪了,爲此趙顔和耶律思還十分詭異的對視了一眼,他們兩人這時也感覺到蕭觀音和蘇轼之間的關系好像并不是那麽簡單。
“皇後,現在叛軍随時都可能殺進來,皇帝陛下又不知道在哪,萬一你被叛軍抓住,肯定會讓那些叛軍借機要挾,所以爲了皇後您的安全和大局着想,蘇某覺得您還是和我們一起走比較好!”蘇轼再次一臉嚴肅的道。
“呵呵,子瞻兄就不必勸說了,我意已決,就再也不會更改,若是萬一真的被叛軍找到,那我也隻會以死殉國,絕對不會讓遼國皇室因此而蒙羞!”蕭觀音這時一臉淡然的道,似乎生死在她眼中就像是一件十分平常的事似的。
蘇轼聽到這裏,卻是更加的着急,當下又急切的勸說蕭觀音和他們一起走,但他卻根本沒想過,兩個熱氣球隻能載六個人,現在多一個蕭觀音根本載不動,不過無論他如何勸說,蕭觀音卻是不爲所動,而且這時外面的喊殺聲好像也更近了。
聽到外面的喊殺聲和慘叫聲,蕭觀音也露出一種焦急之色,當下把蘇轼推到熱氣球的吊籃邊,然後輕聲道:“子瞻兄不必再勸了,我身爲遼國皇後,此身早已經不屬于自已,絕對不能放下這裏的一切離開,所以你還是快點離開吧,萬一叛軍沖進來,你們想走也走不了了,而且我也要帶着人再換個地方躲起來。”
看到這裏,蘇轼終于死心了,當下他也隻得長歎一聲,轉身再次上了熱氣球。趙顔和耶律思也不是瞎子,自然看出來蘇轼和蕭觀音之間的關系不正常,特别是趙顔更是震驚無比,他知道之前蘇轼經常受到蕭觀音的邀請出席一些宴會,但沒到這才僅僅不到一個月,對方竟然已經把大遼的皇後勾搭到手了,若是這件事讓耶律洪基知道的話,絕對會把他砍成肉泥喂狗。
隻見蕭觀音送蘇轼重新登上熱氣球後,又擡起頭看了看站在趙顔身邊的耶律思沒有說話,卻轉頭對趙顔開口道:“郡王殿下,雖然思兒在宮中不受重視,但她畢竟是我們大遼的公主,而且聽說您在宋國也已經婚配,所以希望郡王不要做出什麽出格的事!”
原來蕭觀音看到趙顔在逃走時竟然還帶着耶律思,以爲他們兩人有什麽私情,所以才會如此說,不過趙顔聽到這裏卻是一臉郁悶,别說他和耶律思沒什麽私情,就算是有私情,但也絕對無法與蕭觀音和蘇轼之間的關系更加出格。
“母後誤會了,我來找郡王本來是有其它的事情,但沒想到剛巧遇到叛軍,郡王這才好心的要帶我離開,并不是母後想的那樣!”耶律思聽到這裏卻是臉色一紅,當下急忙爲自已争辯道。
“沒錯,皇後您不要誤會了,上次公主已經找過我一次,的确是有些事情要說,隻是沒想到她剛巧今天又來找我。”趙顔這時也急忙解釋道,不過他現在很想聽一聽蕭觀音和蘇轼之間的八卦,可惜兩個當事人卻都是一臉嚴肅,好像他們之間的關系十分光明正大似的。
蕭觀音聽到耶律思和趙顔的分辨,再看看兩人臉上的表情,心中卻還是有些懷疑,這時蘇轼卻忽然開口道:“皇後不必懷疑,郡王與公主的确沒有什麽!”
聽到蘇轼的話,蕭觀音立刻放下心中的懷疑開口道:“那我就放心了,你們快走吧,逃的越遠越好,最好是能夠進到上京城中,那裏的守軍是絕對忠于陛下的,隻要進到城裏,你們就安全了。”
趙顔這時也早就等不及了,他剛才看到蕭觀音時,還擔心對方會和他們搶奪熱氣球,但沒想到因爲對方和蘇轼之間的奇怪關系,對方非但沒有搶奪,反而還叮囑他們往上京城逃,這讓趙顔也有些驚喜,當下向另外下面戒備的周侗等三個護衛示意了一下,于是這三人立刻上了另外一個熱氣球,然後趙顔和周侗一起揮刀,砍斷了連接地面的繩索,結果他們隻感覺身體一沉,熱氣球在浮力的作用下慢慢的升了起來。
不過就在繩索剛被砍斷的那一刹那,下面的蕭觀音好像想到了什麽,當下從懷中掏出一樣東西,提着寬大的裙子快步跑到趙顔和蘇轼乘坐的熱氣球下面,盡力一跳把手中的東西扔到吊籃裏,然後一臉溫柔的對蘇轼道:“子瞻兄,你我一見如故,可惜天意弄人,今日一别,恐怕日後再無相見之日,這幅畫像就送給你做個紀念吧!”
趙顔、耶律思和蘇轼坐在同一個熱氣球上,他們這時也才發現,蕭觀音送來的竟然是一幅畫像,而且就是趙顔之前幫她畫的那張。隻見蘇轼接住那張畫像後,臉上也露出激動之色,甚至雙目之中也溢滿淚水,看着下面的蕭觀音久久沒有說話,最後随着熱氣球越升越高,完全看不清下面的人時,蘇轼這才仰天長歎一聲,神情也變得極爲落寞蕭索。
“子瞻兄,你和蕭皇後……”
趙顔十分好奇蘇轼和蕭觀音之間的關系,不過他的問題還沒說完,蘇轼就歎了口氣打斷他的問話道:“我知道郡王肯定十分好奇,不過我與皇後之間真的沒有什麽,隻是光明正大的詩詞之友罷了,絕對沒有什麽逾越之舉!”
“詩詞之友?”趙顔聽到這裏和旁邊和耶律思都是對視一眼,兩人眼中明顯都有些不信,甚至趙顔很想問一下蘇轼與蕭觀音交往的細節,對于這種八卦他也是十分感興趣,不過現在時間場合都不對,特别是現在熱氣球已經飄起來十幾丈高,而且依然在上升之中,一不小心就可能球毀人亡,所以這可不是聊天的時候。
随着熱氣球的上升,趙顔他們也可以更清楚的看到下面行宮的情況,特别是叛軍的行進路線,雖然現在是晚上,但整個行宮本來就燈火通明,再加上叛軍所到之處,全都是一片火海,慘叫之聲更是不絕于耳,因此整個行宮就像是一個大沙盤一般呈現在趙顔他們眼前。
灤河行宮北側是太子山,西側是灤河,隻有東、南兩側的宮門可以通過,但這兩側卻已經完全被叛軍包圍了,而且隻有在行宮南側的城牆上有不少人在抵抗,看樣子應該是耶律洪基帶領的行宮護衛,不過因爲護衛的人數不多,所以隻能保護南側的一面,剩下的東側已經被叛軍攻破,沖進行宮的叛軍殺人放火,導緻行宮亂成一團。
除了行宮這裏之外,四周的道路上都是一片漆黑,看樣子在短時間内,應該不可能有援軍趕到,看來耶律洪基這次可能真的危險了,不過就算是耶律重元能夠殺死耶律洪基,恐怕也不是那麽容易就能掌握遼國的大權,更何況耶律洪基也不是完全沒有逃脫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