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仁先死的也太巧了吧,而且昨天我們去探望他時,雖然遇到他發狂,但也并沒有任何要死的樣子,怎麽會我們剛一離開就死了?”驿館内的趙顔一臉不解的問道。
“老奴也想不通,張仁先的身體雖然很差,但據知情的人透露,活個幾年還是沒有問題的,另外張家的人對張仁先的死也表現的十分奇怪,直到現在也一直說他是因病而死,至于張仁先死時的情形,卻是沒有絲毫的透露。”這時黃五德也是一臉疑惑的開口道。
“張仁先的死的确處處都透着詭異,而且你們發現沒有,直到現在,身爲妻子的鄭國公主也沒有出面,張仁先的喪事全都由張家的人在操辦,這可就有些太奇怪了。”這時趙顼也皺着眉頭開口道,對于張仁先的死因,他也同樣感到十分的好奇。
“既然想不通就不要想了,反正張仁先變成那幅樣子,本來就生不如死,現在死也是一種解脫,而且和我們可沒有任何的關系。”趙顔這時笑着開口道,想不通的事情就不要去想,這是他一向的行爲準則。
“不好!”正在這時,趙顼忽然大叫道,“張仁先這一死,肯定會給張孝傑造成巨大的打擊,再加上耶律仁先被我們調走,如此一來,朝堂上就隻剩下耶律乙辛一人,恐怕他根本無法遏制耶律重元父子的氣焰,甚至很可能會讓耶律重元父子提前發動叛亂,到時我們恐怕也會遇到危險。”
趙顼的話剛一出口,趙顔和黃五德也同樣是大驚失色,之前他們隻顧着打破遼國朝堂上的平衡,或是現在目的雖然達到了,但是卻做的有些過火了,耶律重元父子若是馬上叛亂,恐怕他們也會受到涉及。可惜他們并不知道,就算是張仁先沒死,張孝傑依然好好的站在朝堂上,耶律重元父子依然會選擇在耶律洪基大壽時叛亂。
“馬上就是耶律洪基大壽的日子了,根據遼國的安排,到時耶律洪基将會在灤河太子山那裏舉行壽宴,若我是耶律重元父子的話,肯定會選在壽宴之時發動政變,畢竟行宮再怎麽防守嚴密,也無法與上京城相比。”這時對陰謀詭計最爲熟悉的黃五德也沉聲開口道,他的這個猜測已經完全吻合耶律重元父子的計劃了。
“确實如此,耶律洪基大壽之時,也正是耶律重元父子最可能發動叛亂的時機,可是我們要爲耶律洪基賀壽,到時恐怕我們也會受到波及,甚至以耶律重元父子對我大宋的态度,借機殺掉我們也不意外!”聽到黃五德的話,趙顼也皺着眉頭開口道。
“大哥,既然如此危險,那我們到時就找個借口留在這裏不去參加耶律洪基的壽宴,免得遇到危險!”趙顔聽到這裏急忙開口道,他可是十分愛惜自已的性命,畢竟家裏還有嬌妻美妾在等着自已,特别是蕭甯兒已經懷了孕,他可不想還沒看到自已的孩子就把命扔在遼國。
不過趙顼聽到趙顔的建議卻是苦笑一聲道:“三弟你想的太簡單了,我們身爲大宋的使團,本來就是爲遼國皇帝祝壽的,絕對不可能缺席,而且就算我們不去,若是耶律重元父子二人成功的殺死了耶律洪基,那麽事後也很可能會對我們動手,然後起兵攻宋。”
“颍王殿下說不錯,耶律重元父子二人一向都主張強攻我大宋,若是他們奪得皇位,我們肯定來不及回到大宋,到時他們父子肯定會對兩位殿下不利,所以在老奴看來,咱們最好能夠事先向耶律洪基透露一點消息,隻要對方做好準備,耶律重元父子二人就不可能成功,到時兩位殿下也就安全了。”黃五德這時也開口發表意見道,在他看來,趙顔和趙顼的安全遠比任何事情都重要。
不過趙顼聽到黃五德的話卻是搖了搖頭拒絕道:“不行,雖然現在看起來耶律重元父子二人獨攬大權,但大遼的皇帝依然是耶律洪基,無論是大臣還是軍隊,大都依然忠于耶律洪基,所以隻要耶律洪基察覺到耶律重元父子二人要對自已不利,肯定可以在第一時間把他們父子二人除掉,如此一來,遼國也就不會發生一場大叛亂,我們之前的心血也就白費了。”
看到趙顼現在還不肯放棄這個削弱遼國的機會,黃五德急忙勸道:“殿下,您與郡王殿下身系着大宋的安危,絕對不能以身犯險,雖然這次機會難得,但與兩位殿下的安危相比,卻根本不算什麽,日後肯定還會有其它的機會的!”
黃五德說到這裏,看到趙顼依然一臉堅定的表情,這讓他隻得轉向趙顔勸道:“郡王殿下,您快幫老奴勸一勸颍王殿下,這次千萬不能讓兩位殿下涉險啊!”
“這個……”趙顔其實也很想勸趙顼放棄這次的計劃,不過他也知道,現在大宋正在積蓄力量,爲的就是改變原來在軍事上的弱勢,而想要改變這種情況,第一個就要滅掉西夏,可是遼國卻絕對不會坐視西夏被大宋滅掉,所以最好的辦法就是讓遼國自顧不暇,眼前無疑是個絕佳的機會,若是能夠借耶律重元謀反這件事讓遼國元氣大傷,到時大宋再攻打西夏時,也就不必擔心遼國在一旁搗亂了。
另外最重要的是,趙顔之前給趙曙獻上玉米和地瓜,今年下半年就可以大規模的種植,也就是說,明年大宋将增收一批數額巨大的糧食,另外趙顔還爲軍器監發明了幾種新式武器,特别是火藥武器的應用,肯定可以增強大宋軍隊的攻擊力,如此一來,明年大宋就可以對遼國發動一次國戰,到時遼國肯定還沒能從耶律重元父子的叛亂中恢複過來,根本顧不上大宋與西夏的戰争。
可以說這些事一環套着一環,而連接這些事情的關鍵,就是耶律重元父子二人的叛亂,特别是這場叛亂能夠爲遼國帶來多大的損失?若是損失太小,明年遼國肯定會插手大宋與西夏的戰争,對此趙顼也十分清楚,所以他才不惜以身犯險,要将這場叛亂挑撥的更大一些。
想到上面這些,趙顔也不想讓自已以前的心血白費,最後他也露出一種堅定的表情道:“老黃,你應該我們更清楚這場叛亂對我大宋的意義,甚至可以毫不誇張的說,若是錯過這次機會,我們大宋想要擺脫軍事上的弱勢,就要面對遼國和西夏這兩個強敵的共同打壓,所以現在若是能夠讓遼國自顧不暇,對我大宋來簡直無異于多了百萬雄兵。”
“可是……”黃五德看到連趙顔竟然也不願意放棄這次機會,當下也不知道該如何勸說,其實他也明白趙顼和趙顔的想法,隻是一想到萬一兩位皇子在叛亂中遇險,那他可就萬死難辭其咎了。
看到黃五德也無話可說,趙顼當下哈哈一笑道:“這件事就這麽說定了,到時我們依然去參加耶律洪基的大壽,當然爲了咱們自已的安全,也要多做一些準備,說起來雖然這次我們有些冒險,不過既然事先知道了耶律重元父子要叛亂,到時随機應變,再加上事先做好的準備,咱們所冒的危險也就小多了。”
聽到趙顼的話,趙顔也是贊同的點了點頭,另外他還有兩個最大的依仗,第一個就是他知道在原來的曆史上,耶律重元父子二人并沒有政變成功,雖然現在的曆史已經被他改變的面目全非,但曆史的慣性依然巨大,想要改變一國的命運,也并不是那麽簡單的事。
另外哪怕是耶律重元父子二人真的政變成功,并且殺死了耶律洪基,到時趙顔還有最後一個依仗,那就是他事先拜托曹佾那幫道士準備的救命之物,雖然這東西的風險很大,但若是真到了生死關頭,卻可以用來救命,隻要暫時逃脫了耶律重元父子二人的魔爪,那麽接下來他們就有可能逃回大宋。
想到上面的兩個依仗,趙顔總算感覺心安了一些,接下來他又與趙顼、黃五德讨論了一下耶律重元父子二人發動政變時,自已這邊需要的做的準備,以及事情發生變化時做的一些應變等等,直到把可能發生的危險降到最低後,三人這才終于松了口氣。
幾天之後,也就是張仁先下葬的日子,不知什麽原因,張孝傑對兒子的葬禮舉辦的十分倉促,這讓整個上京城都是議論紛紛,而在參加張仁先葬禮的那天,所有人都發現一件十分奇怪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