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穎和壽康公主舉辦的宴會,也正是邀請了自己社交圈子中的貴族女子,以她們兩人身份,這次前來赴宴的幾乎全都是東京城中的頂尖貴婦,所以從早上開始,她們兩人就在前面一邊指揮下人,一邊等候賓客的到來。
也許是曹穎和壽康公主的面子比較大,也許是那些貴族女人的确太無聊,所以她們對這種宴會好像都表現的十分積極,本來定在下午的宴會,可是還沒到中午,宴會的人都已經到齊了,然後兩百個女人聚在一起叽叽喳喳,家長裏短的說個不停。
不要以爲身份高的女人就不會說閑話,喜歡八卦幾乎是所有雌性動物的通病,特别是這些貴族女子大多數時間都呆在家裏,現在好不容易聚在一起,自然更加有傾訴的欲望,所以這些女人聚在一起的說話聲直接從前院傳到了後院。
這種女人的聚會趙顔自然不能出面,甚至連前院都不能去,所以他呆在後院隻能聽着前院的喧鬧聲,不過趙顔也不是一個人,現在他面前還有兩個老朋友,那就是曹嵩和呼延平,他們聽說趙顔的别院舉行宴會,就和家裏的女眷一起來,當然他們也不能參加宴會,隻能來到後院陪趙顔。
“三哥兒,你可真不夠意思啊,别院這裏跑來野豬也不通知我,若是能讓我親手射死兩頭野豬,那以後看誰敢說我們呼延家沒有以前的勇武?”呼延平下箸如風,一邊往嘴裏塞野豬肉一邊開口道,十分神奇的是,盡管他嘴裏塞滿了食物,竟然還能把話說的十分清楚,看來對方雖然腦袋不太正常,但卻也算是天賦異禀。
“就……就是,好歹……我和三姐夫也是将門之後,從小也練習騎射,不是我們誇口,别說是兩頭野豬了,就算是兩頭老虎,隻要我們出馬,肯定也能手到擒來!”曹嵩這時也開口吹噓道,不過他可就比呼延平差多了,嘴裏塞着豬肉使得他說話也有些含糊不清,看的出來,他們兩人都對野豬肉做的菜肴十分滿意。
“有的吃還堵不住你們的嘴,這兩頭野豬可是我三姐打到的,就算告訴你們,你們敢和她搶嗎?”趙顔毫不給面子的道。曹嵩他了解的比較多,據他所知,這家夥除了會偷外,根本就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纨绔,至于呼延平,據說他們家傳的騎射功夫十分了得,但以呼延平時不時當機的毛病,恐怕就是有呂布之勇也發揮不出來。
聽到壽康公主的名字,曹嵩吓的一縮脖子,急忙塞了幾口菜壓一壓驚,呼延平則直接被吓的當機了,嘴裏叼着半塊肉呆愣在那裏,過了好一會兒才恢複過來,直接岔開話題道:“三哥兒,我發現你府上做的野豬肉格外美味,改天我也讓府上的廚子來你這裏學習一下!”
“也算我一個,這個紅燒肉的味道最合我胃口,另外還有這個甜甜酸酸的糖醋裏脊,等到我家的廚子學會後,也讓我爹他們嘗嘗!”曹嵩這時也立刻附和道,對于壽康公主,他以前和趙顔混在一起時也沒少受到涉及,剛才他都沒敢走正門,而是直接從後門進來找趙顔,怕的就是在門口遇到對方。
“哈哈,呼延兄說的倒是實話,不是我誇口,我府上做的野豬肉可是一絕,不但花樣多,而且美味無比,整個東京城都找不出第二家來!”野豬肉其實和家豬肉差不多,北宋貴族和有錢人不喜歡吃豬肉,所以導緻豬肉的烹饪方法十分簡單,無非也就是蒸煮炸等幾樣,哪比的上趙顔從後世帶來的各種豬肉菜肴?
聊了幾句關于美食的話後,趙顔忽然想起一件事,當下對曹嵩問道:“九哥兒,聽說伯父把你安排去打理家中的煤炭生意了,現在幹的怎麽樣,另外那件事做的如何了?”
“那件事已經做的差不多了,估計這兩天就會發動反擊,至于讓我打理生意的事,對我來說倒是件好事,相比讀書或做官,我覺得還是做生意比較适合我。”曹嵩笑着開口道,他在家族中文不成武不就,也隻能去打理家族的生意了,不過經過這幾天的适應,曹嵩卻發現自己也許真的是做生意的那塊料,甚至他父親曹評都已經讓他參與收購碎煤的事了。
“你們打的什麽啞謎,那件事又是指的什麽事?”呼延平這時一頭霧水的道,他雖然算是半個曹家人,呼延家與曹家也走的很近,但是像這種關系到家族榮辱的大事,卻絕對不會告訴呼延平這個女婿知道。
“嘿嘿,這件事事關重大,三姐夫還是不要問了,過兩天你自然就會知道!”曹嵩嘿嘿一笑道,他們曹家發動所有的财力物力,終于和東京城周圍的幾座大煤礦都簽訂了收購碎煤的文書,打蜂窩煤的器具也制作了不少,甚至連燒蜂窩煤的爐子都準備好了,就等着對高家展開絕地反擊了。
呼延平雖然腦子有點問題,但卻不是傻,而且生在世家之中,他自然也知道事情還是不知道爲好,所以他聽到曹嵩的話也沒再問,甚至連想都沒想,免得從剛才曹嵩的話中猜到什麽,到時讓他爲難。
“對了!”這時曹嵩好像又想到一件事,當下急忙說道,“三哥兒,上次我和你說過,王诜要舉行一場西園雅集,到時城中的年輕貴族和有名望的士子都會參加,之前因爲水災推遲了幾天,不過這幾天又傳出消息,說是七天後就要舉行了,你還要不要去?”
一聽到關于王诜的事,趙顔腦海中再次浮現起自己姐姐寶安公主生病時的情景,當下怒火中燒的道:“去!爲什麽不去?王诜這種人渣竟然也能在士林中擁有那麽大的名望,我看那幫讀書人都是瞎了眼!”
趙顔這次的憤怒不僅僅是受到上一個趙顔的影響,他自己也對王诜再也沒有任何好感,也許王诜的确很有才,但是相比他的才華,這個人在性格上卻有着巨大的缺陷,特别是對于自己的結發妻子,沒有感情也就算了,但卻處處從感情方面打擊寶安公主,甚至曆史上還記載着當寶安公主生病時,他竟然把**帶回家當着公主的面做苟且之事,最後使得寶安公主氣病交加,年僅三十歲就死了,可以說王诜其實就是謀殺寶安公主這個可憐女子的兇手。
想到前世的曆史,再想到上一個趙顔留下的記憶,趙顔對于王诜也隻剩下憤怒,對于這樣無情無義之人,趙顔絕對不能容忍他再風光下去,對于自己那位可憐的二姐寶安公主,趙顔也有責任把她從不幸的婚姻中解脫出來。
“三哥兒,王诜雖然是個人面獸心之輩,但卻憑借着才華在士林中站穩了腳根,與年輕一輩的士子領袖人物,比如蘇氏兄弟、黃庭堅、李公麟等人交好,你想要對付他,可是一件不容易的事啊,畢竟那些士子的嘴巴可不饒人,哪怕你是皇子,恐怕他們也不會害怕你的身份,所以你千萬不要沖動!”曹嵩這時再次勸道,他就知道趙顔會是這個反應,本來曹嵩不想把王诜的事告訴他,但是西園雅集的事傳的很廣,趙顔遲早都會知道,所以還不如由他親口告訴趙顔,然後再勸一勸他。
“九哥兒放心吧,上次我就已經說過,對付王诜我是不會蠻幹的,這次我要從他最驕傲的地方打敗他,讓他以後看到我時都要躲起來,到時看他還有什麽臉趾高氣揚?”趙顔說到最後時,臉上再次閃過一絲恨意,王诜這件事對上一個趙顔的影響太大了,導緻了現在的趙顔也在不知不覺中恨上了王诜。
“三哥兒,你不是在開玩笑吧?王诜最驕傲的是他的畫,你想要畫畫上打敗他?”呼延平和曹嵩幾乎是同時開口問道,兩人都不敢相信剛才的話出自趙顔之口。
“嘿嘿,這個你們就不用管了,反正那天你們盡量多拉一些人去,到時我讓你們看場好戲!”趙顔這時轉爲一臉得意的道,本來他還擔心自己的畫不被這個時代所接受,可沒想到外界對自己無意間流傳出去的畫評價那麽高,甚至連歐陽修都重金求購,這也讓趙顔更加的有信心在畫技方面打敗王诜,在王诜自己舉辦的西園雅集上壓過他的風頭,想必這種感覺一定很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