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開封城裏的權貴也同樣擔心這個問題,聽說連趙顔那位生病中的父親也拖着病體上朝,然後特意指派了幾個大臣去督察河堤,并且還調集了黃河南岸的許多民夫上堤守着,随時準備搶修河堤。聽到這個消息後,趙顔才稍稍的放下心來。
趙顔其實挺喜歡下雨的,特别是晚上的時候,聽着外面的雨聲總讓他十分容易入眠,白天偶爾會感覺無聊,不過有小豆芽陪着聊天,或是逗一下小肉丁,時間也很容易就消磨掉了,更何況自從上次給小豆芽畫像後,趙顔決定把前世的繪畫功底撿起來,所以每天下午他都會抽出兩個時辰去書房畫畫,現在趙顔的書桌上已經擺了一疊厚厚的畫作。
這天下午趙顔依然在書房中畫畫,相比之前他給小豆芽畫畫時的簡陋條件,現在趙顔手中用的炭條都是讓人特制的,不軟也不硬,另外還有一把精緻的小刀,桌頭的盤子裏還放着一個饅頭,這可不是用來吃的,而是用來擦掉畫錯的地方,後世時雖然大都用面包屑,但其實用饅頭也是一樣,而且用過的饅頭屑也不能随手扔掉,要放在旁邊的一個盤子裏,小豆芽說浪費糧食會遭天譴,所以她要用來喂池塘裏的魚。
這次趙顔花了兩個時辰畫了一個後世的遊戲美女,就是那種遊戲宣傳用的原畫,畫面上的美女身穿着清涼無比的古裝,露出大半個****和兩條長腿,身體周圍被彩帶和秀發環繞,看上去即典雅又妖娆。
畫完之後,趙顔看着自己的畫作滿意的點了點頭,經過這幾天的潛心練習,他已經恢複了前世時的大部分功底,特别是他将一些3D畫的技巧加入到素描中,使得他的畫作都有一種立體感,在北宋這個年代來說,這将是他畫作的獨門标記,别人想學也學不來。
就在這時,忽然書房的門被打開,小豆芽快步走進來禀報道:“郡王,曹衙内和呼延衙内前來拜訪,四姐兒正帶他們來書房,還請郡王做好準備!”
“曹衙内?呼延衙内?這兩人是什麽人?”趙顔聽的是一頭霧水,按說他現在爲了養病,一般的客人曹穎根本不允許他見,而且就算是要見,一般也都是在前廳,男客由趙顔接待,女客才會由曹穎出面,可是現在對方兩個男子來訪,曹穎不但親自出面,而且還把他們帶到内宅的書房來,顯然有些不合常理。
上次趙顔已經說過,他受傷後記不清一些事情,所以小豆芽也不奇怪,當下解釋道:“曹衙内名叫曹嵩,是四姐兒的堂弟,呼延衙内名叫呼延平,是三姐兒的夫君,算起與郡王還是連襟,他們都是郡王以前最要好的朋友,而且又不是外人,所以三姐兒才帶他們進來。”
趙顔聽到小豆芽的話後點了點頭,不過緊接着他又覺得曹嵩和呼延平這兩個名字十分耳熟,想了半天才忽然想起來,那天曹穎拿出的欠條之中,就有這兩個人的名字,看來這兩人以前肯定也是趙顔的狐朋狗友。
既然是朋友來訪,趙顔自然也不能隻呆在房間裏,于是就走到門口相迎,片刻之後,就見曹穎從走廊走來,而在她的身後,則跟着一高一矮兩個少年人。
其中那個矮一些的少年人長相俊秀,除此之外倒也沒什麽特别的,但是他旁邊的那個高個少年卻是容貌特異,這倒不是說他長的如何,事實上趙顔根本沒注意他的長相,因爲對方滿臉的刺青,不但腦門上有,甚至連臉頰上也有,等到他們走近一些趙顔才看清,這個高個青年的腦門上刺着“赤心殺賊”四個字,而在他兩側的臉頰上,則分别刺着一排小字,而且是從耳後延伸到臉上,因爲字有些小,所以暫時看不清楚。
“呼延平”趙顔看着高個少年臉上的刺青,腦子裏忽然跳出一個名字,不過除了這個名字外,再也沒有其它的資料,這讓趙顔有些失望。沒想到自己在一千年前,竟然會遇到如此“前衛”的少年,難不成這個呼延平就是傳說中北宋時期的殺馬特少年?
那個矮個的少年應該是曹嵩了,他見到趙顔站在門口,立刻一臉笑容的緊走幾步,抓住趙顔的手臂笑問道:“三哥兒,你的身體可是大好了?這段時間不見,可想死我們了!”
“呃~,那個……”趙顔不知道該如何稱呼對方,隻能笑着含糊道,“呵呵,我的身體已經恢複的差不多了,倒是讓各位兄弟記挂了!”
“這倒是,三哥兒不在,我們去勾攔院裏都感覺沒力氣。”呼延平一張口就暴露出他缺心眼的本質,但凡有點腦子的人都不會在别人老婆面前說**的事。
“哼!”果然,旁邊的曹穎冷哼一聲,狠狠的瞪了呼延平一眼,然後又怒氣沖沖的對曹嵩道,“九哥兒,你和三姐夫最好管住你們的那張嘴,若是再讓我聽到什麽不該聽的話,或是引誘郡王去不該去的地方,小心我去嬸娘和三姐那裏告狀!”
曹穎說完,帶着覓雪等幾個丫鬟就離開了,直到她走遠之後,站在趙顔旁邊的曹嵩這才縮着脖子低聲道:“三哥兒,當初你向姑祖母求親時我就勸過你,我們曹家的姐妹娶誰都行,但就是不能娶四姐兒,可你偏偏不聽,現在吃到苦頭了吧?”
“就是,當初我也勸過三哥兒,我娘子那張嘴也是有名的厲害,可就算是這樣,她說在家裏的姐妹中,最怕的就是四姐兒,可惜三哥兒當初被美色迷了眼,非要娶四姐兒不可。”這時旁邊的呼延平也開口幫腔道,看來做爲朋友,他們還算是義氣,沒有因爲曹穎是親人就徇私。
“現在說這些也晚了,而且曹穎也不像二位說的那麽霸道,至少她對我的身體還是十分關心的,這段時間也多虧了她的照顧,我才能恢複的這麽快!”身爲男人,哪怕是在老婆身上吃了再大的虧,在朋友面前也要把臉面撐住,否則以後他可就沒臉見人了。
曹嵩和呼延平對趙顔的話顯然不太相信,不過他們也沒有揭穿,趙顔也急忙把他們讓進書房,等到三人落坐之後,曹嵩才再次開口道:“三哥兒,聽說洞房那晚你被雷電劈中了,現在怎麽樣,身體沒有什麽問題吧?”
“沒什麽大事,現在身體已經好的差不多了,就是以前的一些事情有些記不清了,比如剛才見到兩位,我想了好一會兒才想起你們的名字!”趙顔得事先把自己被閃電劈中後失憶的消息盡快的傳出去,特别是在自己的朋友圈中,讓熟悉自己的人有個心理準備,眼前的曹嵩和呼延平無疑是最好的人選。
本來一般人聽到趙顔記不起原來的事情,肯定要安慰一番,但是呼延平這個缺心眼卻是大笑道:“哈哈哈~,這不奇怪,上次我們和肅王家孫子打架,那小子不就讓我們打的連他娘都不認識了嗎,爲此我們這幫人還被家裏責罰,另外還有我,小時候從樹上掉下來,身體一點事也沒有,就是……”
正說的興起的呼延平忽然來了個急刹車,停在那裏一動不動,臉上的表情也僵在那裏,嘴巴張的老大,眼睛定定的看着趙顔,整個人看起來像是被人施了定身術一般。
趙顔先是吓了一跳,以爲呼延平看了什麽東西,但是順着他的眼光看了幾下,卻什麽也沒發現,這讓趙顔十分不解:“這……呼延兄這是怎麽了?”
坐在那裏的曹嵩卻顯得氣甯神閑,或都說是見怪不怪,隻見他看着趙顔歎了口氣道:“三哥兒,看來你真的忘了許多事情,竟然連三姐夫的這個老毛病都忘了。”
曹嵩說着,這才把呼延平的老毛病解釋一遍,原來呼延平小時候淘氣,爬樹時從樹上摔下來,結果傷到了腦袋,除了平時少根筋外,說話做事時會經常出現一些停頓,整個人就像現在這樣,停在那裏一動不動,過上片刻就會自己恢複了。
趙顔聽到這裏也是啧啧稱奇,世界之大還真是無奇不有,呼延平的這種毛病,在他看來應該是腦神經受損,時不時就會出現像電腦當機似的問題,這種問題說嚴重也嚴重,說不嚴重也不嚴重,普通人需要幹活吃飯,遇到這樣的問題肯定會受到影響,但呼延平這樣的纨绔卻是飯來張口衣來伸手,所以他身上的這種毛病對他的影響并不算大。
正說着呢,呼延平終于從當機醒來,接着之前的話道:“就是腦子出了點問題,時不時會停頓一下,算不了什麽大事,三哥兒你隻是忘記一些事情,更是小事一樁,反正你以前做的事情我們兄弟都知道,以後有空了給你講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