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時元崆不慌不忙頭頂現了紫金慶雲,紫金氣流垂挂下來,緩緩旋轉,将他全身罩住,九龍所噴烈火雖是猛烈卻奈何不了混沌元氣所化的紫金慶雲。九龍鍾落下來,元崆的銀龍戰甲便化爲一條銀色巨龍盤繞其頂,托住了九龍鍾。
雖擋住了九龍鍾,但九龍鍾的威力讓元崆吃驚不小,應付起來并不是十分輕松。
終于槍劍交擊,爆起團團耀眼的火光和聲聲巨響,一道道強大的沖擊力從撞擊的中心朝四周如洩洪般沖了出去,引起仙空的劇烈動蕩,吹得圍觀仙人衣袂飄飛,一些修爲稍差的立馬便再退數百裏開外,甚至幹脆重回萬缈山莊廣場。
元崆頓感五股強大力道沿劍透體,每股力量都比普通大羅金仙全力一擊還要勝上數分,五股合力,恐怕比起九位大羅金仙都要有過之而無不及,饒是元崆實力過人,一擊之下也立馬元神動蕩,血氣翻騰,一口血差點就要噴口而出,整個人如流星般急退數十裏,以求化解此可怕的力道。
好在元崆自恃自己那五劍非同尋常,否則單憑李雲天爆發出來如此渾雄可怕的真元力,就足矣讓他失去一戰的信心。
正當元崆以爲自己那五劍必也讓李雲天難受難當之時,卻發現那火龍槍不退反進,如影随形地刺殺而來。
槍未至,淩厲的銳氣夾帶着冰冷的殺氣早已逼到了後背。
元崆大驚失色,強壓翻騰的血氣,厲喝一聲,手結法印,五行劍中的戊土劍化爲一座巨山擋了火龍槍的去路。
其餘四劍則尖嘯着帶起濃烈淩厲的劍氣朝李雲天飛射而去。
轟然一聲巨響,火龍槍重重擊在戊土劍所化的巨山之上,山崩地裂,巨山重歸劍身。
噗!元崆終于因爲強壓血氣翻騰,再次受此強悍無匹的一擊,一口鮮血忍不住噴口而出。
僅僅兩次交鋒,元崆就已被殺得受傷吐血!
衆人心神劇震,震驚之色流露與表,就連遠在萬缈山莊羅天靈果樹之下的羅軒上仙都忍不住目露驚訝之色,低聲自語道:“好渾厚的真元力,竟連本仙都差點看走眼了!”
廣天上仙更是差點要從三品蓮台上站了起來,震驚過後的臉色陰沉難看到了極點,目中殺機閃個不止。
這一切早在李培誠的意料之中,見狀隻是微微一笑,倒是血冥教祖雖早已得到李培誠的提點,仍然驚訝不已。
此槍雖殺得元崆受傷吐血,但火龍槍也因此受阻,如虹去勢已消,兼且又有四劍攻擊真身,若不是有廣天在旁虎視眈眈,李雲天倒也敢硬擋那四劍一回,火龍槍乘勢再發力,繼續追殺,如今卻是不敢大意,見好就收,火龍槍化爲一道紅芒殺了個回馬槍。
元崆如今體内還未平息,哪還敢與那火龍槍硬拚,見終逼得火龍槍回救,心中暗松了一口氣,四劍化爲四道劍光,急飛而回,同那戊土劍再次懸與頭頂,飄浮與紫金慶雲之中。
兩人再次遙遙相對,這個時候,形勢已經逆轉直下。
元崆已經如日落西山,信心降到了最低點,而李雲天卻是手握火龍槍,氣勢沖天,威風凜凜不可一世!
圍觀之人的心境都起了巨大的變化,看李雲天的目光多了一絲畏懼。僅憑兩槍擊傷元崆,已經足矣讓李雲天跻身一流大羅金仙行列,就算面對五雲觀的二号人物廣天上仙也再非沒有一戰之力。
鐵血魔王劉世軒和南宮朱雀妖尊的女兒火雲兒都是雙目精光閃爍,臉上帶着毫不掩飾的驚喜。
“哈哈,元崆可否敢再擋我兩槍!”李雲天仰天一聲長笑,火龍槍呼地朝前一刺,遙指元崆,說不出的豪邁張狂。
元崆有些失血的臉色變了變,目中閃過一絲怯意,嘴上卻發狠道:“雲天小兒,休得猖狂,有本事你便闖一闖本仙的五行劍陣。”
說着,頭頂紫金慶雲中的五劍倏地射了出去,在空中綻放出無比絢麗耀眼的光芒,卻是出而不攻,在空中運行着玄妙的五行變化,不時幻化出深不見底的五行劍門,劍門森森,猶如噬人的地獄深淵,讓人不敢輕易步入。
五行劍不停變化,步步威逼,散發出無盡的威壓殺氣,似若把整個天地都籠罩了進去,又似若随時都可在對方不及提防時猛然發動最兇厲的攻擊。
李雲天再次一聲豪邁長笑,道:“區區五行變化,又豈能奈何得了本仙!”
說着,雙目寒芒暴射,手中火龍槍一掄,連人帶槍化爲一道紅芒殺入了深不見底的五行劍陣。
元崆見李雲天受不得激,竟果然沖入劍陣之中,雙目兇光畢露,仰天哈哈一聲得意大笑:“雲天小兒,受死吧!”
手中法印猛地一按,五劍沖天而起萬丈黑白青黃赤五道兇厲劍光,一**劍光分分合合,朝陣内發起猛烈的攻擊。
無盡絕世兇氣充斥天地,讓人雖身未入陣,但已遍體生寒,冷氣直冒。
就連鐵血魔王和火雲兒都蓦然變了臉色,那火雲兒更是猛跺腳,手插着細小蠻腰嬌聲大罵道:“這雲天還真是個笨蛋,就算他法力高強,可憑蠻力沖殺出劍陣,但陣法通天溝地,威力無窮,出來之後也必實力大損,又如何應付得了廣天這不要臉的老家夥。”
火雲兒大聲叫罵,偏生聲音委實好聽就如深谷黃鹂鳴叫一般,聽得衆人隻覺耳根酥軟,但落在廣天上仙耳中那老臉就拉得老長老長了,好在想想李雲天終究是入了劍陣之中,心裏稍微好過一些。
血冥教祖偷偷瞄了李培誠一眼,見他臉容平靜得如同大理石雕像一般,心中稍安,雙目炯炯地盯着前方。
正當衆人以爲李雲天此番恐怕要吃大虧之時,忽然劍陣之中有兩條火龍在緩緩舞動,兩龍首尾銜接,形成一個圓圈,圓圈中藏了陰陽兩儀,生死兩途。
無盡的變化,小到人的生老病死,大到天地開辟之初的陰陽兩儀變化都在那圓圈之中,就連元崆精心修煉而成的五行劍陣變化也逃不出這圓圈中所蘊藏的無限變化。
那圓圈就如無盡的混沌虛空,将劍陣所迸射而出的劍光全部吞噬了進去,化爲無盡的虛空,不見一點劍芒。任元崆使盡了全身真元法力,不停地拿捏法印都無濟于事。
李雲天緩緩地用火龍槍畫着圓圈,說不出的悠閑自得,說不出的飄逸灑脫,看得衆人目瞪口呆的同時又如如癡如狂,那火雲兒更是雙目異彩漣漣,拍手叫好。
怪不得陽歡宗如此迅速地滅亡,連天胤也逃不過殺身之禍,這雲天果然厲害,看來此子絕留不得,否則将來必成禍害!廣天上仙的臉色更加陰沉,雙目閃過無比狠毒的寒芒。
時間悄然流逝,元崆終于揮汗如雨而下,嘴角挂下了刺眼的鮮血。無窮無盡的真元輸出讓他身疲力盡,但卻又不敢輕易停下來,一旦停下來,五行劍陣一破,火龍槍刺殺而來,就算他有紫金慶雲銀龍戰甲護身,但在一鍾一槍攻擊之下,尤其那一槍至少相當于九位大羅金仙合力一擊,輕則重傷,重則很有可能要丢了性命。
欲罷不能,元崆真是欲哭無淚,心境連連起波動,形勢對他越發不利,頭頂九龍鍾已經一下再下,若再壓下,就是他身入鍾内了。
廣天上仙臉皮連連抽動了幾下,終于再也無法靜坐旁觀,沉聲喝道:“元崆退下!”
元崆大大松了一口氣,大喝一聲,五劍猛地光芒大盛,發起最後一波猛烈攻擊,然後化爲五道劍虹往回飛退。
李雲天厲喝一聲,道:“哪裏逃!”
火龍槍早已化爲一道紅芒,席卷起無邊殺氣,緊跟着追殺而去。
正在此時,廣天上仙無比威嚴地大喝一聲,道:“小子休得猖狂!”
額中那條狹縫猛地張了開來,第三隻眼終于睜開。
第三隻眼一開,頓時綻放出無比耀眼的青、黃、赤、白、黑五色光華,天地黯然失色,再無其他色彩。
濃濃的五行元力充斥天地之間,無邊的威嚴鋪天蓋地,壓得人喘不過起來。
李培誠靜若止水的臉容微起變化,歎道:“這廣天倒還真有些本事,看來雲天要吃些虧了,等到生命危急之時,你可出手助他一臂之力。”
果然那五色華光一現,立即化爲五道長虹朝火龍槍劃落而去。
李雲天見五色華光朝他火龍槍劃去,頓如五座巨山壓頂,說不出的沉重,心中大吃一驚,暗叫這廣天果然厲害,不敢再追殺元崆,大喝一聲,火龍槍光芒大盛,猛地回槍朝五色華光絞殺而去。
“不可!”鐵血魔王和火雲兒同時驚呼出聲示警。
李雲天聞言暗叫不妙,可惜已經遲了,隻見廣天冷笑一聲,第三隻眼猛地一瞪,五色華光落下,點點光華落在火龍槍上,如大山小山齊壓而下,饒是李雲天法力通天,也再無法控制住火龍槍,貼身法寶被五色華光席卷而去,落入廣天手中。
看着廣天得意洋洋地把弄着李雲天的火龍槍,衆人全都變色,這才知曉盛名之下無虛士,這廣天上仙被譽爲五雲觀第二人絕不簡單。
“雲天兄,此乃廣天老頭借先天五行珠參悟修煉而得的五光神目,可落任何後天五行法寶!”鐵血魔王怕李雲天再次吃虧,揚聲道。
李雲天如今哪還不知道此五色華光厲害,早已心神一動,收回九龍鍾。
廣天上仙心中雖氣鐵血魔王點破此事,但自恃神目厲害,法力通天,卻也就趁勢仰天大笑道:“魔王果然見多識廣,不愧爲寂滅魔尊最出色的弟子。雲天,你如今可知本仙厲害,你現在若肯應下歸順我五雲觀,本仙可饒你一命。”
這廣天上仙終究是老奸巨猾之輩,見李雲天如此厲害,心中一動,覺得殺他不如收他。
李雲天雖被收走了火龍槍,一身英勇膽魄卻絲毫不見減弱,聞言不屑一笑,道:“不若你廣天歸了我炎黃宗,本仙可酌情饒你一條小命。”
廣天上仙聞言惱羞成怒,陰冷一笑,道:“真是狂妄之徒,本仙倒要看看你赤手空拳如何與本仙鬥!”
說着,頭頂沖出一通體碧綠的玉如意,懸與仙空之中,呼嘯着就朝李雲天的腦袋打去。
李雲天見狀,怒吼一聲,全身衣袍鼓動,轉眼間化爲了一參天巨人,肌肉如鋼筋般糾結在一起,渾體散發着濃濃的狂暴氣息,似若一拳頭下去能把這天地砸出一個洞來。
廣天上仙見李雲天施展法天相地法術,竟想以肉身相搏,發出了陰恻恻的冷笑。
鐵血魔王等人雖佩服李雲天的膽色,但臉上卻流露出了慘不忍睹的表情。
大羅金仙肉身可比堅金,尋常仙人自是根本傷不了,但眼前這位可是五雲觀的二号人物廣天上仙,就算太乙金仙親臨估計也能擋那麽一下下,如今李雲天竟敢以肉身對抗他的如意法寶,确實過與自大英勇了。隻是廣天上仙五光神目一上來,便收了李雲天的火龍槍,九龍鍾若是祭出,恐怕也難逃此劫難,除非李雲天轉身逃跑,似乎也隻有肉搏一途了。
李雲天雖暗地裏自恃肉身強大,但也知道人家神通廣大,又利器在手,自己最終肯定是要落敗而逃,但貼身法寶火龍槍被奪實乃畢生恥辱,若不能讓這廣天付出點代價,李雲天卻是絕不會就此灰溜溜地逃跑。況且此行的目的本就是置之死地而後生,以求再做突破。
玉如意呼嘯着帶着濃烈的威勢當頭打下,李雲天再次怒吼一聲,舉了鐵拳就朝玉如意轟擊而去。
沉悶的巨聲在仙空中響起,一團團狂暴的氣勁四處沖去,卷起一股股龍卷風。
玉如意應聲退後,就連一臉陰笑盤坐與三品蓮台之上的廣天上仙的上身都搖了搖,臉色劇變。
此一拳的威勢竟能讓他體内血氣微微有些激蕩,與絕世法寶交擊幾無區别,讓廣天上仙心中大是震驚,越發覺得此子既不能收,必要殺死,否則不管是他獨自發展,還是歸順其他人,對五雲觀都是大大的禍害。
李雲天一拳擊退玉如意,自己也受到了畢生從未承受過的巨大撞擊力,全身如同要散了架子,經脈似若要寸寸斷裂,說不出的難受。終于知曉,這廣天上仙能威震仙界,憑借得絕不僅僅是那可怕的五光神目,其一身真元法力的悠久雄渾同樣達到了可怕的程度。他要想擊敗廣天上仙這樣厲害的大人物,簡直難比登天,能全身而退已是萬幸了。
不過李雲天乃心堅意恒之輩,立下目标之後,不達目的絕不罷休,此趟既然準備死中求生,讓廣天付出代價,那就絕不願半途而廢,否則以他剛才大出廣天意料之外的一拳之威勢,足矣争取到時間讓他施展大挪移神通,逃離現場。
況且憑他兩槍擊傷元崆,又輕松大破元崆的五行劍陣,逼得廣天不顧臉面橫插一手,并且還以肉身硬抗他的貼身法寶,就算就此轉身逃跑,這樣的戰績,也已經雖敗尤勝,足矣讓李雲天揚名仙界了。
廣天上仙顯然已經算計到了李雲天一擊必會施展大挪移神通逃跑,臉色劇變的同時,早已厲喝一聲道:“别跑了此子!”
傷勢未愈的元崆立即雙目射出刻骨仇恨的目光,怒吼一聲,祭了五行巨劍圍住四周,又領着九十八名上品金仙沖了上去,準備圍困李雲天。
卻未想到,李雲天大喝一聲,怒發沖冠,不退反進,鐵拳呼嘯着穿過層層仙空,帶起烈火光芒,主動朝玉如意攻擊而去。
“五雲觀好不要臉!”火雲兒不屑嬌聲叫道。
圍觀衆人終究有不乏血性之輩,見五雲觀先是以元崆戰李雲天,然後廣天上仙以前輩仙人的身份竟出其不意掩其不備收了李雲天的火龍槍,如今竟然還發動群毆手無寸鐵的李雲天,真是不要臉到了極點,也都暗地裏議論紛紛,一臉不屑。
廣天倒是未想到李雲天竟是不退反進,使得他判斷失誤,否則以他的身份再不要臉,既然親自出馬了,也不會再發動群攻,以衆淩寡。
一世英名可謂付諸東流,郁悶得差點就要吐血而亡了,一張老臉有多難看便有多難看。
隻是事已如此,這廣天上仙倒也拿得起放得下,目射陰狠,冷冷道:“本仙倒要看看你肉身究竟能撐到什麽時候!”
說着玉如意再次呼嘯着向李雲天打起,剛好撞上李雲天含怒一擊的鐵拳。
轟然一聲巨響,雙方一觸即退,卻又立馬夾帶着無盡威勢再攻。
元崆等人見廣天上仙沒有改變法令,自也是各自祭了法寶朝李雲天轟擊而去。
李雲天全身衣袍盡碎,露出強悍的肉身,揮動着拳腳,怒發飛揚,在漫天的法寶攻擊之下,不過片刻功夫就渾身鮮血淋淋。
那雄壯的身子,冷峻如鐵的臉頰在一道道怵目驚心的傷口,和鮮紅的鮮血映襯下,顯得越發的兇悍威猛。
他就如一位孤獨的戰神在千軍萬馬中浴血奮戰!
慘烈的氣息彌漫在整個仙空!
火雲兒那高傲,俯視一切男性,如紅寶石般的雙目不經意間流露出癡迷的異彩,被這位如洪荒戰神一般的兇猛男人給吸引了。
就連自恃兇猛鐵血的鐵血魔王劉世軒都看得猛吸冷氣,他從未想到過一位尊貴到了大羅金仙的厲害人物,竟會以這麽慘烈的方式戰鬥。
時間在一點一滴流逝,李雲天身上每多一道傷痕,李培誠的目光就冷上一分,但卻愣是硬着心腸沒讓血冥教祖出手相助。
肉身在一次次的打擊中突破極限,在一次次的力竭之後再次迸發出不可思議的力量。
李雲天在痛苦的同時,也在享受着這種攀登上極限力量的快感,享受着一拳将敵人轟殺的暢快。
戰局雖是已定,哪怕李雲天的肉身再強悍,随着時間的流逝終究要化爲一堆爛肉,但廣天上仙還是感到一股寒氣不停地往頭上冒,這樣的敵人實在太可怕了,比起魔道和妖族的勇猛兇殘都有過之而無不及,他無法想象若讓這樣的敵人逃脫,會帶來什麽樣的後果。
這個可怕的想法,讓他下定決心無論用什麽方式,哪怕他自己受傷也要留下李雲天。
玉如意以更猛烈的威勢發起驚天動地的攻擊,每一次攻擊都讓李雲天拚出全部力量方才能将其擊退,也因此再無暇他顧,被元崆等人乘虛重重将法寶砸在他強橫無匹的肉身上。
肉身的力量終于達到了李雲天現在可以承受的真正極限,鮮血的流逝也讓他頭昏眼花,李雲天知道真正生死的時刻到了。
“擋我者死!”李雲天一拳揮退玉如意,參天巨手拿着九龍鍾,大喝着大步朝前邁去。
有三個金仙祭飛劍擋住他的去路,他将九龍鍾舉起狠狠砸下去,飛劍寸寸斷裂,三人還未來得及吐出鮮血,就看到李雲天露出惡魔般兇殘的笑容,舉着山一般的九龍鍾朝他們當頭砸了下來。
三人隻感到一片黑暗,接着就化爲一堆肉泥了。
廣天上仙見李雲天想走,那肯放行,厲喝一聲,神目再開,五色神光朝李雲天的九龍鍾射出。
李雲天頓感無窮無盡的力量落在了九龍鍾之上,壓得他手臂比萬年老樹根還要粗上許多的青筋根根暴起,血水從毛孔中如水滲出,鮮血從虎口流出,七竅也流出了血,整個人成了血淋淋的一個人,顯得無比的猙獰可怖。
“還不脫手!”廣天上仙大喝一聲,長發根根豎立,神目光芒大盛。
吼!李雲天仰天怒吼一聲!
連人帶鍾被五色華光給卷了去,說不出的桀骜不屈。
廣天上仙狂喜,厲喝道:“死!”
碧如玉呼地當頭朝李雲天砸下。
正在這時李雲天忽然無比張狂地狂笑起來,紫府天地内的九尊元神金光萬丈,無窮盡的磅礴浩大真元法力呼嘯着沖體而出,在頭頂顯出一方圓二十丈左右的紫金慶雲,一道道紫金氣流垂挂下來,護住了他傷痕累累的強悍身子。
廣天上仙,還有所有人都驚駭異常。他們萬萬沒想到,經曆剛才如此慘烈的一戰之後,李雲天竟還保留了如此強大的真元法力。卻不知道,李雲天與他父親如出一轍,肉身強大堪比真元法力,剛才慘烈一戰,他隻動用了六成真元法力而已。
羅天靈果樹之下,羅軒上仙再次驚歎,道:“本仙竟再次看走眼,此子的肉身之強橫竟遠超乎了同級别的大羅金仙,恐怕此戰之後,連本仙的肉身也勝他不了多少!”
廣天上仙來不及震驚細想,玉如意已轟然砸在了紫金慶雲之上,擊得紫金慶雲劇烈翻騰。
受此一擊,李雲天鮮血狂噴而出,再次受重創,但李雲天也終于憑着吃奶的力量舉了山一樣的九龍鍾砸下不及提防的廣天上仙。
廣天上仙無奈之下,紫金慶雲沖頂而出,硬擋了這一擊。
鮮血從嘴角緩緩流下,廣天上仙硬擋此兇猛一擊,終于也受了點傷。
李雲天終完成了幾乎不可能的任務,整個人的精氣神在這一刻都攀上了巅峰,隻是他也已經快到燈油枯竭之境地。就如一個人在曆經萬千辛苦之後攀上了山峰之巅,将高高的山峰踩在了腳下,下一次,将攀登更高的山峰,隻是這一次他已經到了身體的極限,需要的是休養。
現在,隻要李雲天能逃回炎黃宗,等他卷土重來時,将會比今天更加可怕。
修道講究的是循序漸漸,很少會用這種生死之戰來勘破天道,唯有李培誠的長生不滅和九轉神功造就的肉身還有張三豐的武道聯合才會以這樣極端的方式不停地沖刺着更高的境界,更玄奧的天道。
這點在場的人沒人知道,唯有李培誠心裏一清二楚,但面對兒子在曆經如此生死摧殘考驗,初爲人父的他所曆經的痛苦比起李雲天有過之而無不及。
在這一刻,李培誠完全體會到了葛古等人内心的矛盾和用心良苦。
他們怕的就是看到這一幕,他們沒有他這樣可以頃刻間翻手爲雲覆手爲雨的本事,那種生死一線的時機突破,就算他們能把握到,也很難做出解救。他們心裏還打着他這個無法解開的死結,若是親眼見到慘烈的一幕,很難保證會按耐得住。當然他們的到來根本無法躲過李雲天這位至親者的感知,有他們在,李雲天明明知道不會有生命危險,自是難達到現在這樣的效果。
李培誠心念電閃,深邃的眼眸深處終于閃過兩道兇厲的冷芒,而廣天上仙被擊傷之後,終于陷入了狂怒,高手風範全失,怒吼一聲,不僅玉如意不要命地朝李雲天打去,他座下的三品蓮台也從屁股下激射而出,轉眼間化爲十萬丈的巨大蓮台,放射着萬千道金光,呼呼地朝李雲天壓去。
元崆等人也都怒吼着,全都雙目赤紅地祭法寶朝李雲天轟殺而去。
此戰若還讓李雲天逃回九州島,他們五雲觀威名必立馬掃地。
李雲天雙目透射出無比淩厲的狠勁,一尊元神猛地睜開雙目,金光萬丈地沖出紫府天地。
沒人知道他有九尊元神,他要以犧牲一尊元神爲代價,乘機施展大挪移神通逃回九州仙島,隻要他逃回九州仙島,憑借葛古的極品仙丹,他要重新修煉回一尊元神并不是什麽困難之事。等他完全恢複過來時,李雲天誓要從廣天手中奪回火龍槍。
李雲天紫府天地一動,李培誠便立馬感應到,并猜透了他的用心。
李培誠目中殺機一閃,到了現在,他自是不會眼睜睜看着他的兒子再收重創。
“可以出手了血冥。”李培誠淡淡道,但血冥教祖卻感到了那淡淡語氣中藏着無法用言語來形容的冰冷殺機。
血冥教祖雙目兇光暴射,大喝一聲道:“少主,血冥來助你一臂之力!”
說話間,無相玄毒幡早已揮動,無色無味無形的無上玄毒悄然無息地朝五雲觀的人侵散而去。
慘叫聲四起,轉眼間,至少有十位上品金仙着了道,一具具肉身盡數化爲血水,元神逃逸而出,卻也燃燒着淡淡的幽火,滅也滅不掉,不停慘叫,真是說不出的凄殘。
其餘之人雖沒性命之憂,但除了廣天上仙和元崆能立馬察覺,以紫金氣流擋了無相玄毒,可保安然無恙,其他的或多或少都染上了無相玄毒,血肉化去,露出一部分白森森的骨頭尤在跳着綠幽幽的火苗。
一時間,整個仙空彌漫着讓人毛孔悚然的陰森森氣息,就如突然間從剛才慘烈的浴血戰場轉到了九幽地府。
事起突然,不僅五雲觀的人被血冥教祖這麽殘忍詭異的一手給殺得人仰馬翻,寒氣直冒,四周圍觀的人也看得目瞪口呆,就連李雲天都一時沒聽出剛才血冥教祖叫他少主。
不過好在李雲天心思敏捷,當機立斷将幾欲沖出身體做犧牲品的元神收回紫府天地,趁着廣天上仙驚愕之際,九龍鍾一砸,鐵拳一揮,擊退三品蓮台和玉如意,飛向血冥教祖。
“多謝仙友出手相助!”李雲天抱拳感激道。認得此人就是向他投去驚訝目光的大羅金仙,心中越發驚訝。
血冥教祖剛想解釋,那邊廣天上仙終于回過神來,臉色變得極爲陰沉可怕,目光陰森冰冷的掃過血冥教祖和一身血迹的李雲天,心中卻是暗暗叫苦不已。
李雲天一人,他倒是有把握留住并擊殺,但若再加上這個詭異莫測的魔道中人,他們若蓄意要逃,廣天上仙就沒把握留住他們了。
現在勢态的發展已經變成不是替不替天胤報仇的問題,而是一旦李雲天逃回九州仙島,不僅他的臉面全丢,五雲觀也必威嚴掃地,更兼多了一位可怕的禍害。恐怕到時隻有五雲觀觀主廣法上仙出馬,才有可能拿下此子。
五雲觀觀主,那是直逼太乙金仙的人物,就算與仙界的十二位太乙金仙也是平起平坐的,若李雲天這位名不經傳的仙人,逼得他老人家親自出馬,五雲觀的臉面那就真正是丢盡了。
無數念頭在廣天上仙腦子裏閃過,終于壓下對血冥教祖一出手就殺了他十位上品金仙的仇恨,朝血冥教祖施禮道:“此乃我五雲觀與炎宗之間的恩怨,還請這位仙友不要插手。若仙友就此退去,剛才之事可一筆勾銷。”
頓了一頓,廣天上仙話鋒一轉,以冰冷的語氣繼續道:“否則必有殺身之禍!”
血冥教祖朝廣天上仙露出一個兇橫的笑容,桀桀陰聲笑道:“五雲觀除了會以多欺少,吓唬人之外,還會什麽?”
說完還不屑地斜了廣天上仙一眼,這才畢恭畢敬地朝李雲天躬身道:“少主先請到老爺身邊休息一下,待血冥會一會他們,替少主出口惡氣。”
說完一個轉身,朝正一臉驚訝的廣天上仙露出一口白森森的牙齒,然後祭出百魔衣護住身子,又祭出百毒幡懸于頭頂的紫金慶雲之中。
百毒幡在紫金慶雲中一搖,血冥教祖這千年終于憑借無上毒功湊齊的百頭劇毒六階魔獸所煉制的屍将從百毒幡中沖了出來,咆哮着朝五雲觀剩餘的五十六名上品金仙和元崆殺了過去。
這些屍将個個實力可比上品金仙,又是劇毒之物,百頭一齊悍不畏死地沖過去,其威勢真如千軍萬馬,其殺傷力比大羅金仙還要厲害。
偏生這屍将不在五行之中,廣天上仙的五光神目根本奈何不了屍将,眼見元崆等人被這百頭劇毒屍将給沖殺得節節敗退,無奈祭了三品蓮台朝屍将轟擊而去。
血冥教祖見狀,立馬取出玄毒陰火扇朝三品蓮台扇去,頓時飓風席卷起玄毒陰火朝三品蓮台燒了去。
如今血冥教祖毒功大成,真元法力與毒素之間可相互轉化,這玄毒陰火看起來與一般三昧真火并無什麽區别,這三品蓮台極爲厲害的法寶,就算讓三昧真火燒它十天十夜也難損它分毫,廣天上仙見狀自是不在意,冷冷一笑,神目一張,便朝那玄毒陰火扇射出。
血冥教祖見狀,嘿嘿一笑,玄毒陰火扇又朝廣天上仙扇去。
廣天上仙不屑冷笑,他的五色華光可克天下五行之物,這火也位列五行之中,如何可奈何得了他。
那邊三品蓮台繼續往前轟擊,五色華光則把漫天陰火一攪,盡數卷了去,剩下玄毒陰火扇孤零零,枉然地在那扇動着。
正當廣天上仙暗自得意,準備繼續驅動五色華光朝前射去,把玄毒陰火扇也給卷了去,看看血冥教祖還敢不敢插手五雲觀的事情。
忽然感到神目一痛,似若有什麽東西在不停侵蝕着它,又有劇毒侵蝕玷污着他的三品蓮台。
“毒!”廣天上仙大吃一驚,他乃神通廣大的大羅金仙,毒對與他不過是不入流的攻擊手法,更何況劇毒又如何能逃得過他的法眼呢?卻未想到,血冥教祖的無相玄毒魔功已達化境,全身可以說沒有一絲毒,也可說渾身全是毒,就連那尊元神也可瞬息之間化爲一尊毒元神。
玄毒陰火扇扇過去的火确實沒毒,但被五色華光給卷了去之後卻又變有毒了。
這便是血冥教祖無相玄毒魔功厲害之處,讓人防不慎防,實在詭異陰毒莫測。
廣天上仙畢竟乃是五雲觀第二号人物,立刻心随意走,将神目一閉,運功化毒,同時召回三品蓮台,目光陰冷地盯着血冥教祖,冷聲道:“怪不得敢插手我五雲觀的事情,果有些邪術。不過你若就隻這點本事,恐怕今日要飲恨與此了。”
說着玉如意和三品蓮台同時光芒大放,呼嘯着朝血冥教祖砸了去,隻是那隻神眼卻是再不敢輕易使用。
饒是去了神目不用,以廣天上仙的實力含怒而發也不是誰都能招架的。
血冥教祖見狀,神色凝重地将無相玄毒幡往天一張,真元劇毒二合一,全力揮動着無相玄毒幡朝三品蓮台席卷而去,玄毒陰火扇則化爲一道赤光迎向玉如意。
且不說血冥教祖憑借無相玄毒神功暫時擋了五雲觀的人,且說李雲天極爲震驚血冥教祖對他的态度和稱呼,剛想問個明白,血冥教祖已經和廣天他們厮殺起來了,正想上前相助,卻聽到身邊傳來一把親切的聲音。
“無妨,血冥實力雖然不如廣天,但他的無相玄毒魔功變化詭異,倒也能支撐一段時間。”
李雲天扭頭一看,原來是那位給他一種非常親切感覺的大羅金仙。
李培誠看着李雲天頗爲吃驚的表情,心中湧起一股無法形容的濃濃父愛,柔聲問道:“你師祖老人家現今可安好?”
李雲天自小就被告知父親已亡,葛古他們也無一不認爲李培誠已經死去,故李雲天心中雖是滿腦子震驚和疑惑,卻是無法把李培誠跟他“死去”的父親聯系在一起,但因爲李培誠給他一種慈父般的親切感覺,還是一邊暗地裏關注着戰局,一邊恭敬地老老實實回道:“師祖老人家現在很好,莫非仙友認得我家師祖。”
李培誠聞言心頭再也忍不住一酸,淚水濕透了他的眼眶,沙啞道:“你母親萱萱,還有你大媽媽芷芸可也都安好?”
李雲天心頭劇震,凝神注視着李培誠久久不語,似乎想看入李培誠的靈魂深入,看看這個奇怪的男人爲何會知道那麽多,爲何會給他如此古怪的感覺,爲何稱他母親爲萱萱。
“你究竟是誰?”李雲天終于問了出來。
“傻孩子,你難道還不明白我是誰嗎?莫非你師祖,你母親沒告訴你那九轉神功就是出自我。”李培誠的淚水終于滾落了下來,雙手幾乎是顫抖着伸向李雲天。
忽然間,李雲天那注視着李培誠的目光長驅直入地進入了李培誠的紫府天地,看到了九尊威嚴無比的元神。
李雲天整個人如雕塑一樣呆立在那裏,他聽不到四周驚天動地的打鬥聲音,他感受不到如刀子般的狂暴勁風,四周所有的一切消失得無影無蹤,隻有眼前這位男子的形象在變得越來越高大,最後與他夢中的那位頂天立地的慈父完全融合在了一起。
“父親!”
李雲天終于淚如泉湧,任由李培誠的手撫摸着他剛毅帶血的臉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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