騰武和趙卓也是頗爲驚訝地看着虛侖真君,**仙君不僅位高權重,而且乃是大羅金仙之軀,就算在整個仙庭也算得上尊貴的人物。浮霞仙島在他眼裏不過就一偏遠小島,根本不值得他親自駕臨。
虛侖真君一碰觸到李培誠的目光,心神不受控制地顫了一下,似乎那目光能看透他的五髒六腑。
“大敗萬毒教當日,小仙就把上仙的神威上報**仙君府,想必仙君敬佩上仙神通廣大,特親來本島。”虛侖真君有些不安地回道,生怕因爲此事惱了李培誠。
“原來如此。”李培誠不鹹不淡地說了一句,然後對騰武二人道:“既然是仙君大駕親臨,你們二人理當親往迎接。”
虛侖真君微微愣了一下,他本以爲李培誠聞言必也親往迎接,沒想到他竟是如此托大,心中暗自認爲李培誠也未免太過自大,不過虛侖真君卻不敢多言,領着騰武和趙卓二人出了威武将軍府。
到了外面,早已有劉順督使還有其他仙官以及語琴在等候了。
語琴幽怨地看着向她們走來的趙卓,心中滿懷希望他能來與她說話。
趙卓也看到了語琴,但想起四天前她對師父如此無禮,心中仍然覺得無法原諒她竟高傲任性到那般程度,隻是冷漠地掃過她驚豔的臉容,再不看她一眼。
語琴心中一涼,眼前浮現趙卓以前百般疼愛她的畫面,一對比,突然感到說不出的凄楚,這才知道這次自己實在錯得太多了。
若是往常虛侖真君見趙卓如此對他寶貝女兒,自要擺起丈人和真君架子訓他一頓,如今卻也隻能無奈感歎。
“溫吉,**仙君此人你可熟悉?”騰武等人離去之後,李培誠卓立大院,目光遠眺前方,問道。
溫吉急忙道:“**仙君此人小的倒聽血冥教祖提起數次,說起來他與血冥教祖的經曆有些相似,乃是自立門派的上古仙人,但他機緣比血冥教祖好,百萬年前得了一先天仙果,終于得證了大羅金仙大道,被仙庭授予仙君之位,隻是他同血冥教祖一樣沒什麽厲害背景,這才被派到了乾宮大陸外圍僻遠的**仙島。血冥教祖曾與**仙君私底下小心地切磋過一番,兩人點到即止,血冥教祖說兩人實力應當在仲伯之間。”
李培誠聞言心中微微一動,明白過來**仙君爲何聞訊急急趕來浮霞仙島,随口道:“溫吉你說血冥教祖聽到**仙君來浮霞仙島會有什麽反應呢?”
溫吉聞言渾身一震,雙眼閃過痛苦的目光,接着突然朝李培誠跪了下去,一臉悲切地哀求道:“還請老爺能饒血冥教祖一命!”
李培誠心裏本來隻把溫吉當成一個徹徹底底的小人來看待,對他說不上好感也沒有什麽惡感,隻是純粹拿來當下人奴仆差遣,如今見狀對他産生了一絲改觀,饒有興趣地看着他,道:“你既然歸順了血冥教祖,又何必再替他求情。”
溫吉臉上露出矛盾的表情,道:“小的雖然隻是小人一個,血冥教祖也素來兇殘,但他終究傳授了小的一身本事!”
李培誠頗有深意地看了溫吉一眼,然後仍舊擡眼望向遠方,淡淡道:“我做事情素來喜歡幹脆利落,不留後患,血冥教祖除了歸順就隻有死路一條,你認爲血冥教祖肯歸順我嗎?”
溫吉不僅實力比虛侖真君高,而且常年跟在血冥教祖身邊,目光絕不是虛侖真君可比,他雖然看不透李培誠究竟有多少實力,但現在他百分百确信李培誠比血冥教祖有過之無不及,若再加上**仙君,李培誠這句話并沒有半點狂妄。
溫吉的雙目閃爍着痛苦糾結的眼神,許久才擡起頭仰望李培誠道:“蝼蟻尚且貪生,血冥教祖好不容易修煉到這般境界又豈肯輕易舍去性命,隻是他素來孤僻自傲,就算老爺實力比他厲害,要想收服他也是不易。不過血冥教祖每百年要曆經一次萬毒攻心的魔煉煎熬。”
說到這裏溫吉兩眼閃過無法克制的恐懼,渾身不寒而栗。
“萬毒攻心!”李培誠念頭電閃,突然有些明白過來,雙目精光迸射,沉聲道:“毒能害人也能害己,毒性并不是你們本身屬性,強行煉毒入體,若不能完全融和必會反噬。正如水火交融可如膠似漆,互依互生,玄妙無比,但若不能達交融之态,則水火終是相克相沖,就算暫時能控制引導,但到一定程度終難免失控爆發。”
溫吉痛苦地點了點頭道:“老爺英明,無相玄毒魔功修煉到越高層,其反噬能力越強,除非能修煉到最高境界,化有相爲無相,再無毒與不毒之分。”
李培誠若有所思地掃了溫吉一眼,已經完全明白溫吉想要表達的意思。血冥教祖雖生性孤僻自傲,要想折服不易,但有此萬毒攻心的折磨,他肯定是比任何人都渴望得證大羅金仙境界,以求擺脫此等煉獄般的痛苦。若自己能答應助他早日修煉成無相玄毒魔功,或隻是助他解了萬毒攻心的後顧之憂,估計他在仙庭和自己雙重威脅,萬般無奈之下會臣服自己。
溫吉可憐巴巴充滿期待地注視着李培誠,他不敢确信李培誠肯否費心思收留像血冥教祖這樣的魔道中人,更不能确信李培誠是否厲害到能助血冥教祖修成無相玄毒魔功。
正在溫吉可憐巴巴地注視着李培誠時,突然他感到一股磅礴渾雄的神念透體而入,轉眼間把他全身掃了個遍,哪怕他的紫府元神都無法逃避此神念的掃視。
又是突然間,那磅礴渾雄的神念撤出他的身體。
溫吉不解地擡頭看向李培誠,隻見他雙目雖是望向遠方,但雙目閃爍生輝,顯然在沉思什麽。
正不解間,溫吉發現李培誠目中閃過一抹喜色。
“血冥教祖若肯歸順我,我自會助他修煉無相玄毒魔功,但能否煉成卻需看他自己的造化,不過我可助他解了萬毒攻心之苦。”李培誠淡然道。
溫吉聞言欣喜若狂,說起來他修煉無相玄毒魔功的天賦其實還是不錯的,隻是他生性膽小,害怕萬毒攻心之苦加重,故心有魔念,修爲停在了無相玄毒第四層,再難突破,也不敢向血冥教祖請教後面功法。若李培誠真有辦法解了萬毒攻心之苦,不僅可保血冥教祖一命,他自己如今已皈依了李培誠,自也能從此苦中解脫出來。
溫吉正欣喜之間,隻見李培誠忽然手結法印連連朝他心口打去九道法符,溫吉很快發現與他性命相系的心脈周圍有一圈繞着一圈的霞光若隐若現。李培誠打完法符之後,靜靜卓立天地之間,雙目平靜地眺望着遠方。
溫吉猶豫了一下,心一橫任由劇毒朝心脈流去,當劇毒流到心脈附近時,突然那若隐若現的霞光化爲一個接一個的奇特法符,法符散發着淡淡的柔和法力波動,結成一個看似再普通不過的九宮八卦陣法,但當劇毒流到此陣法覆蓋的範圍時,此陣産生了無盡玄奇的變化,生生不息,如水流轉,無比微妙地把劇毒給引導到原來的途徑之中去,再也傷害不了溫吉,也沒有絲毫痛楚。
溫吉淚流滿面地注視着李培誠的背影,心境久久無法平靜,到這一刻,他内心才是真心誠意尊李培誠爲主人,甘願爲他做牛做馬。
浮霞仙島千裏之外的浩瀚仙空中,一簇簇祥雲擁護着百餘人朝浮霞仙島飄飛而來。
**仙君威風凜凜地騎着火眼金晴獸,兩眼神光閃爍,凝視遠處霞光萦繞的浮霞仙島。
正如騰武和趙卓所詫異的,浮霞仙島不過隻是一偏遠小島,根本入不了**仙君的法眼,就算真被萬毒教給搶了去,他也絕不會爲了此島與萬毒教大動幹戈,此趟他之所以匆匆而來,目的隻有一個,雲湖仙人。
**仙君身後還有兩位騎着金猊,頭戴高冠,身披赤紅仙衣的天君,此二人一人長得高瘦颀長,一對眼神深邃冷漠,有股讓人敬而遠之的傲氣,此人便是語琴的師父,**仙君首徒空明上仙,此君掌管一大型仙島太陰仙島,官授天君之位,乃是二品仙官。另外一人相貌堂堂,雙目電光隐現,顯然是一位精明厲害而又城府深沉之輩,此人乃是之前綠萍曾提到過,離浮霞仙島最近的一個大型仙島五谷仙島的島主仲淩天君,浮霞仙島便是歸他統領。此人修爲并不遜色與空明,乃是**仙君帳下六大天君之一,雖不是淨明派弟子,但對**仙君卻是忠心耿耿。
其餘随**仙君而來的百餘人,竟無一人低于金仙之境,個個一臉肅穆,目中帶着毫不掩飾的傲氣。也是,相對浮霞仙島上的仙人他們就是來自“京城”的貴人,自是高人一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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