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雲羽當下心裏就騰地一團火冒了上來,臉陰沉下來,暗道這小子真是不知天高地厚,竟也學我淬煉金瑤土。若憑他這點本事也能淬煉出金瑤沙,我豈不是早便淬煉出足夠的金瑤沙,又何至于像現在這般看不到希望。
李培誠卻隻管保持靈台空明,心靜如止水,雙手不停變化着法訣操控三昧真火。
那三昧真火被李培誠指揮起來如臂使指,爐火純青,看得本是一肚子惱火的林雲羽暗暗吃驚不已。要知三昧真火隻要擁有元嬰期境界便能施放,但要控制得爐火純青卻絕不是簡單的事情,那不僅需要強大的真元、神念做後盾,還需時刻保持靈台空明,方能随時察覺火勢的細微變化,做到滴水不漏。當然過人的天賦是絕不可少的。
而判斷一個人是否能成爲優秀的煉器師,除了陣法造詣不可少,另外一個便是控火之術,因爲若不能很好地控制火勢就不能淬煉出好材料,否則哪怕陣法造詣再高卻也難在拙劣的材質上布置出厲害的陣法,自然也就無法煉制出好法寶。
林雲羽不僅是煉器大師,而且一身修爲已臻渡劫中期,他将三昧真火控制得如火純青絲毫不足爲奇,但李培誠一個區區分神後期,卻能做到爐火純青那就大大值得驚奇了。
不過這還僅僅隻是開始。
李培誠見三昧真火果然很難奈何那泥土,終于決定施放出太陽真火,準備兩管齊下,看看究竟是否管用。
李培誠法訣一變,空中多出了一團近乎無色的火焰。
僥是林雲羽已是渡劫期高手,大風大浪不知道經曆過多少,此時也是難免心神大大一震,噗哧一聲,空中三昧真火化爲虛無,金瑤土重落與土丘。
而林雲羽卻仿若未覺,雙目隻是緊緊盯着空中那一紫色的三昧真火和一近乎無色的太陽真火在如雙龍戲珠一般淬煉卷裹在中間的金瑤土。
林雲羽也能操控兩種火,但另外一種是凡火,而且同時操控還容易出現差錯。而李培誠給他最大的震撼是,他不僅将兩種火控制的潇灑自如,渾然天成,就如控制一種火一樣,而且另外一種火竟然是太陽真火。
這事落在尋常人眼裏可能看不出什麽玄奧明堂,但林雲羽這樣的高手自然知道一人施放兩種真火本身就是近乎不可能的事情,若再把兩種真火控制得如此娴熟,那已經是神乎其神了。
林雲羽卻是不知道李培誠一人身俱九大元嬰,可一心九用,不要說兩種真火,哪怕再多他個五六種也難不倒他。
不過林雲羽此時卻也來不及去細想李培誠如何能做到施放兩種真火,還能把火控制得如此娴熟,他現在真正在乎的是兩火齊下,究竟能達到什麽效果。
太陽真火和三昧真火兩管齊下,效果比起單用三昧真火好了許多,兩火包裹中的金瑤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融變小。
這個發現讓林雲羽喜不自禁,兩手竟不由自主地互相搓着,雙目卻越發發亮地緊緊盯着空中的火和金瑤土,似乎生怕一眨眼,眼前的景象會如夢幻一般消失。
林肖和蒼浩老道等人也是第一次看到這等神奇之事,這才知道宗主竟厲害如斯,可同時施放兩種真火。
林肖更是由此想到了請父親出山的可能性,心中不禁大喜,兩眼也同樣緊張盯着半空中的兩團火和那團金瑤土。
太陽真火和三昧真火兩管齊下淬煉效果确實顯著,但畢竟還是有限,李培誠整整淬煉了兩個小時左右方才把那團金瑤土給煉化成一粒如粉塵般細小,金燦燦的東西,那東西似水銀一般能流動,隻是因爲太小,卻得細心觀看才能發現它可以任意流動。用神念探入其中,竟發現自己的神念似乎與它融爲一體。
李培誠暗自吃驚,不知道這金色玩意究竟是什麽,更吃驚林雲羽爲何如此不辭辛苦地淬煉這玩意。要知道就這麽一粒粉塵般細小的量就耗了他兩個小時,以李培誠渾雄的真元也有些大大吃不消。而單單用三昧真火淬煉這麽點玩意至少需一個白天,要不是林雲羽乃渡劫中期高手,換成一人早便累得虛脫而亡了。
真元法力都是人辛辛苦苦修煉所得,雖說講究有進有出,但若天天像這樣高強度的支出,修爲肯定寸步難進。
怪不得林雲羽基本上足不出戶,若不在這等靈氣充盈的地方恢複體力,恐怕他煉這玩意得兩天打魚三天曬網了,李培誠暗道。
李培誠腦子裏雜亂紛紛,理不出什麽頭緒,隻知道以自己目前的能力雖然也能快速淬煉這黃色泥土,但卻沒有質的突破,要想把這麽多的泥土都給淬煉掉卻根本不知道要到猴年馬月,心下不禁有些失望。
不過林雲羽顯然對李培誠能以快他五六倍左右的速度淬煉金瑤土感到欣喜若狂,看李培誠的目光都是閃閃發亮,似乎眼前的男子是什麽天下奇寶。
林雲羽見李培誠在細細打量金瑤沙,上前道:“此物名金瑤沙。”
說着取出一金色瓶子,以商量的語氣繼續道:“可否讓我先把這金瑤沙給收了,再與先生詳談?”
蒼浩四人心中敬李培誠如神明,倒也沒覺得林雲羽稱呼李培誠爲先生有什麽不妥。那林肖卻聽得兩眼滿是不相信的神色,要知道整個計都星甚至石矶星系當得起他父親先生稱呼的可以說寥寥無幾,更别說以這種帶有一些近乎巴結的語氣,那更是破天荒,匪夷所思。
李培誠對林雲羽的修爲心裏大緻有些數,所以林雲羽以這種口氣與他說話,倒也讓他頗有些受寵若驚的感覺,心中越發明白這金瑤沙對他重要無比,若能幫他把這事給解決了,要請他出山确實大有可能。
隻可惜,這玩意太難淬煉了!李培誠心裏暗歎一聲,嘴上卻急忙道:“林兄請。”說着用法力将那一小粒金瑤沙給裹起來,緩緩飄向林雲羽。
林雲羽見狀急忙小心地打開瓶塞,将這一小粒金瑤沙給收入瓶中。
林雲羽打開瓶子時,李培誠發現瓶子裏有一紅豆般大小的金瑤沙,那粉塵般的金瑤沙一入瓶中,便與瓶子裏的金瑤沙融爲一體。連李培誠的眼神竟也看不出那紅豆般的金瑤沙體積是否有變大一點。而林雲羽卻似乎看到了金瑤沙已經塞滿他的瓶子似的,臉上露出心滿意足的笑容,然後又小心翼翼地将瓶子塞好,收了起來。
李培誠看得暗暗搖頭,真不知道這林雲羽爲何這麽看重金瑤沙,因爲他實在看不出金瑤沙有什麽作用。
“讓先生見笑了!”林雲羽收起瓶子後,向李培誠露出淡然的微笑,謙和地說道。
剛才林雲羽的心思全部在金瑤沙上面,整個人給李培誠的感覺沒有絲毫高手風範,如今收起瓶子,整個人氣勢陡然變化,如同脫胎換骨一般。
青衣襲襲,身型颀長,臉清瘦白皙,整個人有種特殊的氣質。随意站在那裏,便給人撲面而來一股飄逸淡雅,儒雅脫塵的清新感覺。似乎天底下任何事情都不放在他眼裏,也沒有任何事情能難得倒他。
李培誠雙目不禁一亮,暗贊一聲,好一個林雲羽,果然不愧林家百年不出的絕世天才。
“當不得林兄先生的稱呼,在下李培誠,林兄叫在下培誠便可。”李培誠恭謙地說道。
不管李培誠如今暗中實力有多厲害,面對林雲羽這樣堪稱前輩高人的渡劫中期修士,還是不敢當這個先生的稱呼。
“原來是李兄,遠來是客,林某怠慢了。”林雲羽倒不失豪爽,立刻改口稱起了李兄。
遠遠駐足觀望的林肖見狀,目露喜色,這麽多年他還從來沒見過父親這麽親切地與人交談,更别說稱兄道弟了,心中暗呼師父果然厲害,不知道師父有沒有可能說動父親出山幫忙。
李培誠微微一笑,道:“其實這已經是我第二次來念雲宮了,不過上次沒見到林兄。”
林雲羽聞言目中閃過一絲異彩,不過轉眼間便恢複如常,笑道:“幸好我這次在家,否則便要與李兄失之交臂了,”
林肖見林雲羽目中異彩一閃,立馬知道父親肯定已經去過念雲宮的地下藏寶庫,并且估計已經猜出乃是自己幾人搬走。
這事林肖本就知道瞞不過林雲羽,而且也根本沒打算瞞他,并且他還想讓他授權他開發那兩座荒廢的礦山和藥山。倒是自己與李培誠的關系,他本想暫時先瞞下,如今見父親與李培誠稱兄道弟,當機立斷,上前對林雲羽道:“啓禀父親,孩兒已經投入先生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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