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山這玩意還真是比真才實幹更實用,孫信品看着秋天的西湖,心裏無奈地感歎道。在同個系統裏,他很了解那位江幹區年輕黨委書記,除了家裏有些背景,他也就是個吃喝玩樂的公子哥。但就是這些背景,就把孫信品數十年如一日的功勞給完全的抹殺。
“叔叔。”李培誠的叫聲打斷了孫信品的沉思。
看到李培誠那張充滿了陽光的臉,孫信品就仿佛看到了年輕時候的自己,心中的感傷郁悶不禁被沖淡了一些。
“是不是學習壓力太重,來西湖邊透透氣?”孫信品不想讓李培誠看到他落寞的一面,笑着道。
隻是李培誠卻早已經看出了今天的孫信品與往日的不同。從踏入孫信品那個家開始,他們的一家人就成了李培誠生命中很重要的親人,如今加上孫曉萱與他暗地裏的關系,孫信品夫婦已經成了他心目中名副其實的長輩親人。
孫信品有煩惱,李培誠是絕不能視而不見的。
“我這算什麽壓力,西湖區作爲杭城核心旅遊地,叔叔當這個區的園林局長壓力才叫重!”李培誠接過孫信品的話道。
李培誠的話,讓心情低落的孫信品聽起來很是舒服,一時間又多了些感慨。
“是啊,當這個局長不容易啊。不僅要把園林工作做好,還要把上下關系搞好,有時感覺累了,想想還不如早點退居二線。”孫信品感歎道。
看來叔叔應該是在工作上遇到困難了,李培誠從孫信品話言間聽出了點端倪,心裏暗自猜測道。
“我經常聽何老師提起,杭城園林搞得最好的就是叔叔您負責的西湖區了,以叔叔的年紀遲早還要上挪。”李培誠笑道。
李培誠這話卻剛好說到了孫信品的痛處,他搖了搖頭,道:“當官這條路,不像你們搞科研,不是僅僅實幹就能升官的,還有很多彎彎道道。算了不談這些,你也有段時間沒去叔叔家吃飯了,晚上讓你阿姨多燒幾個菜,我們兩人喝上幾杯。”
“我也有些想念阿姨燒的菜了。”李培誠笑道。
孫信品哈哈一笑,拿出手機給夏菡打了個電話,告訴她李培誠晚上過來,讓她多準備幾個菜。
夏菡聽說李培誠要過來,心裏很高興,出去買菜前,想了想,給孫曉萱也打了個電話,讓她晚上回家吃飯。
黃龍雅苑離西湖邊并不遠,李培誠同孫信品一路走着回去。
“聽老何說,你很有鑽研精神,以後是不是打算從事科研這條路?”路上孫信品問道。
“是有這個打算。”李培誠回道。
“搞科研工作不錯,不像搞政治的,有那麽多彎彎道道。努力點,争取留在東方大學。”孫信品很有感觸地鼓勵道。
“謝謝叔叔關心,我會的。”
“呵呵,跟叔叔還這麽客氣。”孫信品拍了下李培誠的肩膀,不滿地說道。
李培誠撓了撓頭,有些尴尬地笑了笑,心裏卻感覺很好。
路上孫信品又說了些不少關心和鼓勵的話,也講了些做人處事的方法給李培誠聽。一路上李培誠聽得心裏暖烘烘的。
到了家,夏菡買菜還沒回來。兩人就泡了杯茶,擺起了棋盤。
“不準讓着叔叔!”棋盤擺好後,孫信品道。
李培誠笑着點了點頭,但下的時候,仍然處處讓着孫信品,好在他棋藝高,孫信品也看不出破綻,就樂得當李培誠沒放水。
很快夏菡回來了,見兩人在下棋,像對父子,孫信品的情緒似乎也有些高漲起來,心中就感覺很高興,暗自感歎孫曉萱要是個男孩,或許也能像李培誠一樣陪他父親下下棋,喝喝酒。隻是女孩子,雖然比男孩貼心,但在有些方面畢竟還是不能代替男孩子。
“今天老孫的棋藝似乎進步了不少,能跟培誠殺得難分難解了!”夏菡端了盤青棗放在茶幾上,看了幾眼,笑着說道。
因爲厮殺得過瘾,孫信品的心情也變得不郁悶了,聞言,大言不慚道:“士别三日,當刮目相看。”
夏菡塞了顆青棗到他嘴裏,白了他一眼,道:“你這人就是誇不得。”然後又對李培誠道:“别讓着你叔叔。”
“我沒讓叔叔,叔叔棋藝确實高了。”李培誠笑道。
孫信品得意地看了夏菡一眼,夏菡看不下去了,道:“你就美吧,我去燒菜了。”
夏菡剛進廚房不久,孫曉萱回家了。
她一看到李培誠眼睛就亮了起來,見他跟爸爸下棋,心裏格外的喜悅,有一家人的強烈感覺。
“哥你這人也太不地道了,自己跑到家裏來吃飯,卻不叫上我。”孫曉萱脫了鞋子,翹着嘴巴不滿地道。
李培誠看到孫曉萱那不知道被他躲在華家池隐蔽的角落親了多少遍的紅潤嘴唇翹了起來,很是性感,心裏感覺火熱火熱的。
李培誠剛想解釋,孫信品道:“培誠是我在西湖邊遇到的,你這丫頭自從上大學後就不回家了,也不邀請培誠來我們家吃飯,還好意思說。”
孫曉萱聞言心裏很是發虛,就道:“我去廚房幫忙。”
“這丫頭,一說就跑,對了她在學校裏,你這位做哥哥的可要多關心點。”孫信品動了下棋,說道。
“那是自然。”李培誠有些心虛地回道。
很快晚餐就準備好了,滿室飄香。
因爲心情受工作的影響,孫信品喝酒就沒什麽節制,頻頻舉杯。
“爸,你少喝點,喝多了胃受不了。”孫曉萱不知道孫信品工作上的事,見他猛喝酒,就勸道。
“今天就随他吧。”夏菡道。她是醫生,平時對孫信品喝酒控制得還是比較嚴的,隻是夫妻同心,她知道孫信品心中郁悶不平,反倒爲他說話了。
“叔叔是不是遇到什麽不順心事了?能不能說來讓我聽聽。”李培誠舉杯跟孫信品碰了下,問道。
孫信品不想多說官場上的事,隻是悶頭喝了杯中的酒。
夏菡見孫信品沒回答,就接過話道:“其實也沒什麽大不了的事,就是這次市局空出了個副局的位置,你叔叔本來呼聲很高的,沒想到又落空了。”
“那接替的人比叔叔還出色嗎?”李培誠問道。
“要是接替的人比我厲害,我也就心甘情願了。想想又多了個無能的家夥在我頭上拉屎拉尿,心裏就煩,來培誠跟叔叔再喝一杯。”孫信品本不想多說,聞言還是忍不住發了下牢騷。
“你叔叔這次如果沒希望提幹,以他的年紀,基本上這個官也就當到頭了。其實官大官小,我都無所謂,隻要你叔叔身體健健康康,開開心心就行了。”夏菡道。
很樸實的話,但卻很感人。
李培誠如今也算是這個家的一份子,聽了孫信品的話,心裏很是不爽。心想,看來那搶了副局長位置的人,估計是有背景。不知道三師兄在浙江有沒有什麽關系,有的話得請他幫下忙。
吃完飯,夏菡留李培誠在家裏過夜,李培誠因爲惦記着煉化法寶的事,就找了個借口離開。
離開黃龍雅苑後,路上李培誠見時間還早就給淩雲撥了個電話,把事情跟他說了下,問他有沒有辦法幫個忙。
“我有個老部下叫張永松,數年前轉業,目前是省委組織部部長。我聯系一下他,讓他關照點,應該沒什麽問題。”淩雲道。
李培誠聞言,喜道:“那這事就拜托你了師兄。”
因爲關心孫信品,李培誠又請淩雲抓緊落實這件事情。
淩雲見李培誠這麽在意孫信品,挂了電話之後,就立刻給張永松打了個電話。
軍人之間沒那麽多拐彎抹角,又加上是自己的老部下,淩雲打通了電話之後,稍微寒暄了幾句,就開門見山地将孫信品的事情說了一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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