騎車穿行在繁華的城市街道,街道上還遺留着昨天暴風雨肆虐後的痕迹。他的眼前不時浮現孫曉萱那張蒼白無助的臉。
李培誠自嘲地搖了搖頭,真搞不明白,自己想起這小丫頭幹什麽。
實驗室裏,李培誠和柳芷芸的話語仍然不多,但十多天相處下來,兩人已經形成了一些默契。每次實驗準備結束後,他們都會把各自用過的移液管、燒杯等洗幹淨,擺放整齊。然後李培誠負責掃地拖地的重活,而柳芷芸則負責擦桌子,整理台面。總是把一切整理幹淨整潔後,兩人才離開實驗室。
這是良好的實驗習慣,看一個人是否是一位合格嚴謹的科研人員,從這些細節就可以看得出來。科研來不得半點馬虎,一根前一天沒洗幹淨的移液管,或者壓根就沒洗的移液管,可能會導緻後面試驗的全盤失敗。
李培誠和柳芷芸都把對方的一點一滴看在眼裏,雖然話語不多,但兩人對合作夥伴這種嚴謹的科研态度都很欣賞。
今天兩人收拾完實驗室後,并沒有馬上離開,因爲兩人明天還得去浙江衢州一個鉛鋅礦廢棄區采樣,需要将一些工具設備等提前放入車内。
環科系裏有專門跑野外的越野車,李培誠不會開車,所以建議柳芷芸找個司機,不過柳芷芸似乎不喜歡再加入一個男人,所以執意要自己親自開車。柳芷芸這個決定,讓李培誠有些尴尬,覺得改天得找時間把駕駛執照給考來,免得還需要女孩子給自己一個大男人開車。
準備完東西,天色已經有些暗了。兩人一起下了樓,柳芷芸仍然一副冷冰冰的樣子。
李培誠知道她的性格,也沒有主動找她搭讪,兩人就這樣默默地從五樓走下來。
實驗大樓門前停着一輛黑色的大奔,車邊筆直站立着一位健壯冷峻的男子。
李培誠明顯感覺到柳芷芸臉色變了一變。
那男子見柳芷芸和李培誠下來,立刻打開了後座門,恭敬地對柳芷芸,道:“小姐,請!”
柳芷芸卻如同未聞未見,正準備走開,副駕駛位的車門打開了。一位長得有些帥,臉如刀削,跟柳芷芸同樣冷的中年男子從車上下來。
這個男子一見到柳芷芸,臉上的冷峻就消失了,露出了淡淡的微笑。
柳芷芸看到這個男人,臉色再變,不過卻不那麽冷,道:“曹叔叔,你怎麽來了?”
“今天是韓老爺子七十大壽,你爸特意讓我來接你去參加。”曹梓峰笑道。
這件事他爸爸前幾天就告訴過她了,不過她并不準備參加,因爲韓老爺子就是韓子榮的爺爺。但她萬萬沒想到,他爸竟然會派曹梓峰來接她。
曹梓峰是柳芷芸爸爸柳雲龍最忠心的手下之一,從小看着柳芷芸長大,以前柳芷芸上學放學都是他接送,直到柳芷芸長大成人了,他才沒再像影子一樣跟着柳芷芸,柳芷芸一直很敬重他。她無法冷冰冰地拒絕曹梓峰,更何況如果曹梓峰要用強的,柳芷芸根本無法抗拒。
李培誠突然想起了那天在門外聽到柳芷芸講電話的事情,他發現柳芷芸除了性格怪僻外,似乎來路也非常的神秘。不過這一切都不是李培誠所關心的,他關心的是,柳芷芸似乎很不想參加那個什麽韓老爺子的七十大壽。
也不知道是出于什麽原因,李培誠突然面露難色地開口道:“柳博士,你晚上原來有事啊,可是實驗到了關鍵的時候,你走了,我恐怕應付不過來!”
柳芷芸先是微微愣了一下,立刻面露難色,然後有些愧疚地對曹梓峰道:“曹叔叔,你看我今天晚上實在走不開,要不你向爸爸說聲,我就不去了。”
曹梓峰聞言,頗有深意地看了一眼李培誠和柳芷芸,老江湖了,這點雙簧戲都看不出來,他也算是白混了。
曹梓峰微露難色,想了一想道:“既然這樣,也隻好如此了!”
柳芷芸眼眸裏微露喜色,感激地看了一眼李培誠。這是她第一次投給李培誠這麽友善的目光。
曹梓峰向那位冷峻的男子打了手勢,那男子就上了駕駛位,他自己則看了柳芷芸一眼,道:“小姐,那我先走了!”
“那叔叔慢走!”柳芷芸微笑道,自從媽媽和爺爺去世後,柳芷芸隻對曹梓峰笑。
曹梓峰暗暗歎了口氣,他知道柳雲龍的性格,他決定的事情,誰也不能抗拒。
“小姐,唉,除非你找到比韓子榮更出色的男人,否則老爺是不會罷休的,你好自爲之吧!”曹梓峰低聲向柳芷芸說了一聲,上車走了。
看着絕塵而去的黑色大奔,柳芷芸呆呆地站在原地,感覺渾身冰冷。她了解她的父親,他是個不擇不扣的枭雄,他是不會允許自己一而再地違背他的意願的。
如果爺爺、媽媽還在的話,那該多好!淚水在柳芷芸的美眸裏不停地打轉,最終還是倔強地留在了她的眼眸裏。
李培誠看得出來柳芷芸心情極端的不好,他想安慰幾句,卻不知道該怎麽安慰,因爲他除了知道她性格冷僻,科研認真,其他根本一無所知。
李培誠安靜地走開了。
看着李培誠離開的背影,柳芷芸感覺自己更孤單了,更無助了。
“李培誠!”一個冰冷中帶着柔弱的聲音在李培誠的身後響起。
李培誠回過頭來,看到柳芷芸雙目看着他,苦澀地道:“陪我喝酒吧!”
李培誠凝視着柳芷芸,緩緩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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